第三章
17. 同桌在旁邊跟我小聲嘀咕:“班長這次可真倒霉,平時哪次少收過咱們作業啊,歷史作業那么少,他每次一到班里就催著大家補,誰四五分鐘內不能補完?偏偏你來遲這次……”明晃晃的少個人他還忘記名字。 我忽然又想起了在走廊上撞在他的那一幕,明明那個時候我有機會交作業的,明明都幫他撿掉地上的作業本了——我結果還能沒想起來交。 偏偏他這個班長也能忘了,服了。 我按了按額頭,伸手從桌洞里抽出英語書把它放在了歷史課本下面。 18. 我天生記憶力就好,雖不至于像天才那樣的一遍及能過目不忘,但是一篇短文我默讀個三四遍就能一字不漏的背下來了,而剩下的最后那個長篇也就讀了七八遍。 一下課我就去了辦公室,進門就看到那個最顯眼穿著紅色針織衫一頭黑茶波浪卷發的女人轉頭望了過來。 她看見我,伸手就招呼我,像是招呼小狗一樣:“來來來,過來過來!” 我走到她跟前,她把手伸地老高,硬是摸上了我的頭。 我把書遞給了她,往后退了兩步。 不給她過多反應,我直接背起課文。 背到快一半,她忽然打斷我。又是那副假的不能再假和善的笑臉。 “伽裕同學,”她把書翻轉正面朝向我,那根涂著紅色指甲油白皙纖細的手指指著段落間的一個單詞,“發音錯了噢!” 19. 我被扣留在了辦公室,一遍一遍地被這個老女人糾正著發音。 “錯了,是wife,跟我讀,wi——” 教棍再次敲在了我的掌心。 并沒有想象中的疼痛感,教棍在我的掌心中好像若有若無地摩挲了一下。 20. 等我跨出辦公室門,外面的走廊上早已空空蕩蕩,而校園里除了來往地兩三個住校生也幾乎沒有什么人了。 大中午陽光正直直從頭頂照射,火辣辣的。 我出了校門,在門口張望了一下,沒看到自家的車。 我找了塊陰涼地,站到了校門口門衛室房檐下,掏手機給杜司機打了個電話過去。 手機等待音樂響了半天,然后傳來電子女聲的提示音:“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后面就是一長串英文重復。 我忽然之間就感覺自己有一種無名的郁氣,胸口好像特別的堵,很奇怪的感覺,很難受,就非常非常地想發火。 許是我在門衛室下站久了的緣故,里面的看門大爺也注意到了我,他在窗口招呼我道:“早上遲到的那小子——”,他略微遲疑了下,又戴上眼鏡上下打量我一番,“是叫伽裕吧,怎么現在還不回去?” 我知道他是要準備關校門了,于是不再停留,直接抬腳出去了。 司機沒來,打電話也打不通,怎么辦呢?沒有怎么辦,當然是有辦法了,我其實也可以自己打車回去的。 可我不想。 有些事情,我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倔強和執著。 21. 中午時間短,現在還有差不多一個小時就又要上課了,平時好多走讀生在中午也都會選擇不回去在食堂吃飯。 食堂吃飯我肯定是不會去的,那種大鍋飯做出來的東西在我看來簡直就像在喂動物。不過學校這附近也是有不少餐飲飯館的,我在附近找了一家裝修看起來很中式復古的明軒閣。 說來也怪,明明早上沒吃飯,我此刻卻也沒什么胃口,點了三四個菜我碗里的飯半天沒見少,只吃了兩口菜便不想再吃了,不過這家店菜的味道是好的。 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快上課了。 我又看了眼手機,沒有任何消息提示信息。 我叫了服務員過來結了賬。 出門的時候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路對面的寵物店,透過的玻璃櫥窗內我看見了班長,他此刻正被一個女人喂著冰淇淋。 女人大半面的身子都側向后方,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之所以說是女人而不是女生是因為她披散了一頭大波浪的卷發,身著著成熟性感的紅色針織衫,下面搭配著碎花的長裙。 單從背影看,那截露出的瑩瑩白腕和搭配著的清新純欲風的長裙,很有那種知性風情的韻味感。 可我總感覺這個背影有些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