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夫人
邱辛腦子一熱。 他的魂靈像是在這一刻飛出體外,取而代之的,是翻涌而上的欲望。 可他又知道,自己懷里的青年,是昆吾莊的少夫人,他的師嫂。 這是邱辛唯一清明的念頭了,他反復去念、反復去想??蛇@一點清明,卻還是越來越淡。 他看著容玉,見美人眼梢都帶著情欲的濕紅色。很渴切,想要得到滿足。 在自己身上磨磨蹭蹭,講話時帶著鼻音,那么醉了,一點意識都無。 “是阿兄比我好嗎?”少夫人問他,“雪明,你為什么……不要我了?” 邱辛聽著,不知自己心頭是酸是麻。 但往后,又只剩下熱。 少夫人碰到他。 邱辛身體發僵,渾身血液都涌上一處。 他看少夫人怔然片刻,然后朝他笑一笑。 這一笑,便若姑射梨花。哪怕是正因欲望而燒灼,卻依然能透出瑰逸靈秀。 邱辛終于無法忍耐。 他驀然翻身,將少夫人壓在身下。 動作之間,容玉的發帶散落,長發落在榻上。 領口跟著松散許多,露出暖玉似的白皙皮膚。 烏色長發勾著美人面頰,又有一點發梢,落在脖頸上。 邱辛看在眼中,著迷似的低頭,輕聲說:“少夫人,我為你撥開頭發?!?/br> 他的手終究是落了下去,將此前所有禁忌一一打碎。 有了這個開始,往后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 他一點點解開夫人的衣領,看著美人雪白身子上的迷蒙桃色。少夫人輕輕嗚咽一聲,腿屈起來,含淚叫他:“雪明——” 邱辛心頭一悶,但很快,他又無心去想太多。 少夫人的腿纏上他,身子又朝他貼了過來。 在這一刻,身為昆吾弟子的身份,師兄對他的要求,全部被邱辛拋在腦后。 他只是一個尋常的、沉溺于情欲中的男人。 他聽著少夫人的聲音,是低低的驚喘。再往后,他便宛若進入了云上仙境。 他飲過瓊漿,喝過雨露。而后,仙人的脖頸揚起許多,露出白皙的、姣好的脖頸。 邱辛的吻落上去,聽著仙人愈發難捱的聲音。他扣住容玉的手,不讓懷中人掙動。 容玉近乎是嗚咽,求他:“莫、莫要那樣重……” 邱辛卻是不聽的。 他征伐,鞭撻,將仙人拉下云境,困在自己與床榻之間。 他的手扣在容玉腰腹上,模糊地想:哦,少莊主很想要一個和少夫人的孩子。 這個念頭,讓邱辛的意識再清明一刻??山酉聛?,少夫人的腰軟下去,好像渾身上下,都只余下那個承受他的地方。 邱辛便再度被拉入其中。 他不記得自己究竟讓少夫人承載了多少情欲,只知道,自己當真無比滿足。 到第二天,邱辛先睜開眼。 他感覺到了懷里的身體,同時感受到,自己初次開葷的身體到這會兒竟然還蠢蠢欲動。 昨日的一幕幕重回腦海,邱辛的面容一點點發僵。 他想:我竟然敢——我怎么敢! 邱辛完全不能相信??僧斚虑榫?,仿佛又在提醒他:你怎能不信? 他看著容玉肩頭、脖頸上的痕跡,又記起被褥之下,少夫人腰間、腿間,都是怎樣一片狼藉。 邱辛喉結滾動一下,頭腦一片混亂,只想抽身離去。 他小心翼翼地“抽身”。 可床榻不過方寸之地,他要動作,如何能瞞過容玉? 因他的動靜,容玉也睜了眼。 兩人對視,一屋的情欲氣息尚未散去。 容玉看了邱辛片刻,從對方眼中看到許多躲閃、許多遲疑。 他“嗤”地笑了聲,說:“去燒熱水,我要沐浴?!?/br> 有了他這句話,邱辛如蒙大赦,飛快地從床上起身,穿好衣裳。再往后,竟是逃也似的離開了。 在他身后,容玉懶洋洋從床上坐起。 他取來褻衣,慢慢穿上,倒是不意外于邱辛的反應。 距離容玉與謝雪明大婚,已經過去五個年頭。 兩人成婚時,年紀尚輕。到如今,容玉依然不過二十余歲。 他自然厭惡謝雪明,厭惡因謝雪明而來的種種欲情??稍诖酥?,他是個活生生的人,而非一塊石頭、一段木頭。 容玉不打算用冷水折磨自己,此前是自己解決,草草了事。邱辛如今送上門,用便用了,一石二鳥。 年輕氣盛、身強體壯,只有他一個人用過。 過了一炷香工夫,邱辛回來,布好浴桶、熱水。 做完這些,依然不知道自己該把眼睛往哪里放。 他沒辦法面對容玉,也沒辦法面對昨夜欲望上頭、釀成大錯的自己。 容玉瞥他一眼,懶懶道:“來給我擦身?!?/br> 邱辛深呼吸,卻不動,說:“少夫人,我們昨夜……不過是因為酒?!?/br> 容玉看他,奇道:“這是自然?!?/br> 邱辛說:“所以……” 容玉微笑,說:“你要讓所有人都察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躲著我?” 邱辛想到這里,一愣,意識到,假若當真如此,那旁人一定對他懷疑頗多。 他懷揣著復雜心思,到底走上前去。 容玉靠在浴桶之中,心想,邱辛至少在此事上有用。 他嗓音之中,帶著細微的慵懶、饜足,說:“你若想讓旁人不發現,那便事事與從前一般,懂否?” 邱辛過了會兒,才回答:“嗯,我懂?!?/br> 他這樣說著,手放在容玉肩上。 少夫人的肩頭帶著他的吻痕,還有牙齒留下的一點印記。 往下看,水恰好沒到少夫人胸口。 兩顆紅果明晃晃地在水中晃動,邱辛又記起昨夜自己將它們含在口中的感覺。 他口干舌燥,想要挪開目光,偏偏控制不住,要被吸引。 容玉看著水面上邱辛的倒影,吩咐:“手往下——你這是給我擦身,還是給我捏肩?” 邱辛心慌意亂。 他覺得這是錯的,他應該走。 但他又想,昨夜已經發生了,到今日,痕跡未消。再做些什么,都是可以的。 他手往下,悶聲說:“自然是要給少夫人擦身的?!?/br> 既是擦身,便要有所觸碰。 他視線定格在容玉胸口,手上揉了胰子,幫少夫人涂抹身體。 掌心下是溫熱細膩的皮膚,邱辛心跳越來越快。 他不自覺地改涂為揉捏,看掌心下的皮rou被自己手指聚出一個勾人的弧度。 然后看到,水下,少夫人的身體像是有了奇異的變化。 邱辛心跳如鼓擂。 他的身體一點點往下,到最后,又去親吻少夫人。 從嘴唇觸碰耳廓開始,到舔弄吸吮脖頸的小塊皮膚。 更往后時,邱辛一手扣住少夫人肩膀,另一只手則往下,深深地沒入水中。 邱辛嗓音沙啞,說:“少夫人,我幫你清洗干凈?!?/br> 把容玉身體里的、屬于他的東西清晰干凈。 然后灌入更多,讓少夫人被困在他懷中身下,掙脫不得。 浴桶的水濺了出去,弄得滿地都是。 少夫人在他懷里,半是哭著掙動,但他的每一點掙動,都讓邱辛離極樂更近。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那第三次、第四次,也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邱辛知道這是不對的。 但他又覺得,少夫人不過是在自己身上看到了少莊主從前的影子。 到如今,少夫人便是想要“原諒”少莊主,又總有此前的種種不愉快記憶。 容玉甚至對他說:“若雪明當初便是這般,又何至于……” 他在劍術上,無法追趕少莊主。 但在少夫人的床榻上,他比少莊主更讓少夫人安心。 邱辛沉浸在這短暫的極樂之中,不可自拔。 他聽少夫人在自己耳邊幽幽說一句:“若我當初是與你大婚,便好了?!?/br> 邱辛想,是啊,他仿佛也開始希望,與容玉大婚的人,是自己。 五月,圣人崩了。 謝雪明帶著許多東西,匆匆往回去。 他構想了很多,又暗暗告誡自己,阿玉雖然軟化,但畢竟自己傷他至深,總是需要時間。 他御劍往回,日月兼程,倒是找回了年少娶親之前的雀躍。 從前如何就不知珍重呢? 謝雪明想。 他自是后悔。年少時,以為天下都是自己囊中物。聽了幾個風流傳說,就覺得,阿玉一定不會在乎。 可阿玉在乎,他也……在乎。 這夜明月高懸,謝雪明回到鎮中。 他懷揣著許多歡喜,想到十年、百年之后,自己和竹馬竹馬的妻子琴瑟相和。 然后,他聽到了房間內傳來的聲音。 是低低的、像是被壓抑著的呻吟。 那是容玉的聲音。 謝雪明先是一怔,然后懷著百般柔情,想:阿玉…… 原來阿玉也在思念他嗎? 想他了,也想要得到來自他的滿足,偏偏不能夠,于是只能自我撫慰。 謝雪明單是想到這樣的場面,就心頭發熱。 他想要推門而入,好像過往種種都沒有發生過,他們還是那對年少夫妻。 但下一刻,謝雪明心頭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 他聽到了另一個人的動靜。 那嗓音低啞,帶著一點熟悉,問:“是這里嗎?” 阿玉像是撒嬌似的,說:“對……嗯,輕一點?!?/br> 另一個嗓音說:“好?!?/br> 阿玉卻又似嗚咽,說:“重、重一點……” 謝雪明聽著、聽著。 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