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

    程頤坐在工作室的沙發上，顯得異常煩躁。辭海倒了杯水遞給程頤。

    “我不喝?！背填U拒絕，“這都什么事啊。三天了，沒有任何消息。除了那個楊澤，和星野瀧有關系的人全消失了，連前輩也?！?/br>
    “程頤?！鞭o海打斷程頤的話?！拔蚁Ｍ惆堰@件事放下。別再想了?！?/br>
    “為什么！為什么不能在意！星野瀧是我鐘意的人，我希望他給我的舞團增添點好的希望。我在意他怎么了，不可以嗎？”

    “那我呢？”辭?？粗填U，認真的看著程頤?！拔沂鞘裁?？”

    “這不能比，星野瀧是我現在需要的人你本來就是不可缺少的人。一個剛需，一個必需，有可比性嘛？，”程頤不知道辭海在生氣什么。

    “如果你因為星野瀧出了任何事，我都不會再允許你任用星野瀧！”辭海嚴肅的說。

    “辭海，你沒必要這么上綱上線啊?！背填U并沒有意識到辭海在說什么。辭海沒有回答他，程頤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來了火兒，“你偷偷跟后續了是嗎？！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你想知道后續的嚴重性嘛？”

    “你什么意思？！”程頤被辭海的嚴肅嚇得有點后怕。

    “你知道帶走星野瀧的那個男人是做什么的嗎？”辭海抓住程頤的手腕，“他做的皮rou生意，說難聽的，黃色組織。他接觸的都是什么人？你心里沒點數嘛？星野瀧也不會是什么干凈的人，這種組織，勢力也不會少，你一個藝人碰他做什么？自掘墳墓嘛？”

    “什么？這怎么可能！”程頤被驚到了，法治社會了，還能有這種組織？還這么明目張膽？

    “別想了，”辭?？粗填U左右忽閃的眼睛，就知道程頤又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事，“路燈下還有照不亮的地方?！?/br>
    “前輩他?！背填U不敢想后果，前輩被這么隨便指去了一個地方，生死無信，這讓從來沒經歷過事的程頤覺得渾身發抖，最可怕的事，就在自己身邊，曾經接觸的人就在那深淵里。

    “我得幫忙！這事我得幫他！前輩一個人去的，他怎么辦！”程頤陷入了死胡同。

    “程頤，程頤！你聽我說！前途，前途才是你最重要的！他人的死活跟你有什么關系！你救了他能得到什么！你不救就是自己的前途！你的前途和別人的事哪個重要！你拎不清嗎？”

    “不是，那是兩個活人??！我有能力為什么不去幫忙！”程頤說著，紅了眼睛。

    “如果你也陷進去了呢？誰來救你？”辭海說完，把程頤抱在懷里，“我能做的，是陪著你，我不能看你有危險?！?/br>
    “辭海?！背填U抬頭時，看到辭海紅了的耳根。

    ……

    楊澤被梁俊峰折磨了三天，就像初次見面時被囚禁的場景，楊澤不知道為什么，梁俊峰會再次留在身邊，囚禁了他三天。

    梁俊峰把衣服整理好，看著楊澤。

    “我能，問你個事兒嗎？”楊澤坐在床上，露出的上半身，從脖頸到腰，大大小小的吻痕，看著并不甜蜜，有些吻痕淡了又覆蓋上新的吻痕。

    “你說?！绷嚎》蹇粗鴹顫?。

    “星野瀧是你什么人?！睏顫傻椭^。

    “玩物。一個，從小到大都能玩的東西?！绷嚎》逍χ?，在梁俊峰心里，沒什么東西能好過性愛的體驗，性愛就像毒一樣，讓人上癮，什么樣的人都要去嘗一嘗，而星野瀧，不過是這眾人里最出色的那個而已。

    “那我呢?！睏顫善降陌堰@三個字問出口。

    “比星野瀧更出色的新寵物?！绷嚎》逭f著，走到床邊，用手捏住楊澤的下巴，抬起了楊澤的頭，“愛上了和我zuoai的感覺了是嗎？我說過了，女人滿足不了你?！?/br>
    “你知道什么叫愛嘛？”

    “這個世界沒有愛?！绷嚎》謇湎聛?，“你們都是蠢蛋，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br>
    “如果真的有人愛你呢？”

    “那我會殺掉他?！绷嚎》宸砰_楊澤，轉身離開了。

    有那么一刻，楊澤覺得自己惡心。但這一刻，楊澤只覺得自己悲哀。因為一種極端的感覺，而走向了更極端的感情，是可悲還是可憐？又或者兩者并存?？墒沁@一刻的所有感受在梁俊峰的嘲諷下都轟然倒塌。愛就是卑微的。

    楊澤低著頭，忍不住雙手捂住臉，眼淚也好，痛苦也好，到最后都只是自己一個人承擔。

    梁俊峰離開楊澤的公寓，在回到自己新家之前，梁俊峰第一次有了怕的情緒。不知道在怕什么，又或者說，不期待看到什么。

    在回到新家之后，梁俊峰停了很久，看著門把手，不敢插鑰匙，不敢握著門把手，不敢，不想，推開門后，是最不期待的事。

    許久以后，梁俊峰打開房門?？帐幨幍目蛷d，已經有了兩個人生活的痕跡，不管哪里都收拾的井井有條，廚房還有兩幅碗筷已經洗干凈。這一幕刺痛了梁俊峰。

    梁俊峰四周打量，看到書房里，星野瀧正枕著季蕭的腿，閉著眼睛，喃喃著不知道在說什么，季蕭坐在那張小小的床上上，一手拿著書，一手撫摸著星野瀧的頭發。

    這是梁俊峰和星野瀧獨處時從來不會發生的一幕。這一幕，讓梁俊峰打心底里沒有理由的生氣憤怒甚至還有那么一絲委屈。這讓梁俊峰更生氣。

    梁俊峰走到門前，看著兩個人，季蕭和星野瀧同時抬眸看著梁俊峰。

    “這三天過的怎么樣?！绷嚎》逍ζ饋?，卻笑的不自然。

    季蕭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梁俊峰，星野瀧坐起來，握著季蕭的手。這個動作，深深刺到梁俊峰眼睛里。

    梁俊峰沒有說話，轉身出去了。

    季蕭猜測著最壞的打算，把星野瀧緊緊抓在手里。不論發生什么事，能做的，只有護他周全。

    凌亂的腳步傳進來的那一刻，讓季蕭和星野瀧的心沉了。

    梁俊峰身后站著幾個人。季蕭把星野瀧護在身后，怒瞪著梁俊峰，這讓梁俊峰的心情緩和了，階下囚，就該有階下囚的樣子，該你受的一分都跑不掉。

    “這是我的領地，你知道這上下左右有多少是我的人嘛？”梁俊峰嘲諷著，看著季蕭，“星野瀧的名字是我給他的，新人生也是我給的，他沒有理由再回到過去，你非要出現，執著著找他，是為了他好還是為了自己？人，沒利可圖，是沒有動力的?！?/br>
    “我和你不一樣，別把我們相提并論！”

    “有什么不一樣？我圖他的身子，你不也一樣？！”梁俊峰笑起來，“三天了，做過了嗎？感覺怎么樣？”

    “我們不會做這種事！你以為人和人之間只有性愛嘛？”季蕭看著梁俊峰，“我只要星野瀧這個人，他安好我就開心了?！?/br>
    “別講那些話，這種好話誰還不會講了?！绷嚎》鍛械迷儋M口舌，擺手上去，后面的幾個人便上來拉扯季蕭和星野瀧兩個人。季蕭沒有辦法護身，雙拳難敵四手，被硬生生摁在地上的時候，眼睜睜看著星野瀧被梁俊峰拽到跟前。

    梁俊峰拽著星野瀧的胳膊，看了一眼星野瀧，突然將星野瀧扔在地上，星野瀧猝不及防的撲到地上，磕了個結實，還沒爬起來，梁俊峰蹲在星野瀧旁邊，揪住了星野瀧的頭發。

    “有時候我就不明白了，我給你的不夠嗎？為什么總想著往外跑？”梁俊峰的語氣滿滿的責怪和疑問。

    “那種生活。那種生活你想要嗎？！”星野瀧怒吼著。

    梁俊峰沒有回答星野瀧。兩個人看著彼此，一個波瀾不驚，一個滿是憤怒。

    梁俊峰的手緊了緊，面前的這個人，是不是還像當年一樣，任由自己擺弄，不敢跑，不敢反抗?，F在，這些都是未知的。梁俊峰松手，摁住星野瀧的脖子，把星野瀧摁在地上，星野瀧撞在地板上，那聲音清脆。

    “阿瀧！”季蕭掙扎著。

    “你到底想做什么！”星野瀧喊著。

    “我想知道，你現在到底還有多少是屬于我的！”梁俊峰的手更緊了，但看了一眼星野瀧，梁俊峰反過來揪住星野瀧的衣領，把星野瀧拎起來，拖動著，去了書房，隨后將門一關。

    季蕭看著掙扎的星野瀧被關在書房里，那書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季蕭瘋了，歇斯底里，失去了所有的感覺。

    “阿瀧！阿，瀧！姚念！”

    季蕭掙扎著，額頭的青筋在告訴周圍的人，這個人的心崩潰了。季蕭拼命的反抗著，幾個人就快摁不住了，季蕭翻身揪住兩個人的衣領用力起身，沒有任何章法的亂打在一起。

    房門里，梁俊峰把星野瀧扔在地上，坐在床上，他們聽得見門外的聲音。季蕭的每個動作都聽的清清楚楚。這讓星野瀧的心更疼了。

    “季蕭?！毙且盀{呢喃著。

    這個人，和自己相遇重逢，這一切都是美好的，究竟是哪一步錯了，哪一步開始打亂了全局。還是，因為梁俊峰的出現？到底都做了什么打算！

    “梁俊峰，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么結果？算計了這么多，只是為了我？”星野瀧站起來，看著桌上那些翻開的書。

    “為了讓你遠離所有能救你的人。我想看著你沉淪?！绷嚎》宓皖^拿出煙盒，抽出一根煙，隨后叼在嘴里，低頭點上，就是這么一個小小的舉動，星野瀧扯掉了桌上的書握在手里。

    “你是怎么做到的?！毙且盀{看著梁俊峰，“怎么做到每一步都這么精準的?！?/br>
    “我喜歡看著相互愛的人被折磨。你猜，季蕭是怎么在為你拼命的?！绷嚎》宓男σ廊贿€是那么猙獰，他就像舞臺劇里的看客，看著每個人奔著他已知的結局而去。

    “你變了?！毙且盀{說罷，轉身跑到門口，正想開門。

    “星野瀧，你知道此刻的你有多迷人嘛，就像那時候?！绷嚎》逯?，自己最愛的不過是那種屈服的感覺，看著別人因為害怕和恐懼蜷縮在自己腳下。

    梁俊峰把半顆煙掐滅，起身走向星野瀧。

    “你別過來！季蕭！季蕭！”星野瀧怕了，他開始害怕他曾經習以為常的事，所有關于梁俊峰的事，“你不要過來！”

    “姚念！我來了！我帶你走！”季蕭撲到門前，顫抖沒有知覺的手抓著門把手，扭了兩次才把門打開。

    門里，星野瀧看著季蕭，撲上去緊緊把季蕭抱住。季蕭抱著星野瀧后退。

    “想逃嘛？能逃到哪兒去，不管天涯海角，都逃不過被抓回來的命運?！绷嚎》逅坪跣挠谐芍?。這不禁讓星野瀧后怕，沒有細想過，可到如今，又不由得讓人細想，梁俊峰的算計，逼著每一個和自己有接觸的人。

    星野瀧抬頭看著季蕭，季蕭有沒有察覺到不一樣？還是他已經慌了，什么都想不到？

    “跑，趁著現在跑！”星野瀧低語著，季蕭抱著星野瀧的手緊了緊，隨后立刻轉身，沖去客廳，開門出去，一氣呵成。

    梁俊峰看著兩個人，不緊不慢的走到客廳。

    季蕭和星野瀧離開了這棟樓。越跑越遠的時候，星野瀧松開了季蕭的手。

    “跑！別回頭了！跑！”

    “姚念。我們一起！”季蕭上去想牽星野瀧的手，但星野瀧躲開了，隨后星野瀧把手里的紙塞到季蕭手里，推了季蕭一把，季蕭摔在地上。

    “別為了我慌了神！現在，馬上跑！在人多的路口匯合！我是我，你是你！你得記得！”星野瀧說完分頭跑掉了。

    季蕭起身還沒回味出這句話什么意思，就聽著星野瀧的指揮繼續向著下個路口跑去了。

    ……

    兩天后。

    安靜的工作室里，程頤坐在椅子上，垂著頭，滿地的紙張。程頤所有的行程都被打亂了，沒有一個行程順利走下去。季蕭的事就像一個疙瘩結在心里。但辭海又不停的告訴程頤，有些事不必理會。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程頤推掉桌上所有礙眼的東西。

    辭海走進來，把咖啡放在干凈的桌上。

    “下午的行程我已經推掉了。你好好休息?！?/br>
    “辭海！”程頤站起來，“你為什么能做到這么波瀾不驚！前輩現在沒有消息，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我就是那個給他指路的人！你讓我好好休息！我怎么可能踏下心來?！?/br>
    “他死了，就更沒有人知道他為什么會在那兒了。你為什么非要覺得所有事都和你有關系？”辭海覺得頭疼。

    “為什么沒關系！”程頤看著辭海，“我現在想明白了，就算他星野瀧不是什么干凈的人又怎么樣？！礙著他跳舞了嗎？礙著他生活了嗎？他傷害過什么人嘛？為什么就因為覺得他不干凈要和他撇清所有關系？”

    “程頤！”辭海抓住程頤的手，“是我把你看的太單純了?！?/br>
    “辭海！你變了！”程頤甩開辭海的手?！耙郧暗哪阆Ｍ易龅絾栃臒o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為什么現在畏手畏腳？事不關己？你什么時候變這樣了？！”

    “我是為你著想?！?/br>
    “我不想聽你解釋，你先回去，我要一個人靜一靜?！背填U說完坐回去。辭海沒什么想解釋的，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辭海一眼，離開了。

    許久后，緊閉的門被敲響了。程頤很不耐煩。

    “我說了我一個人要靜一靜！”

    可是敲門聲還在繼續。程頤生氣的走到門口，看到了頹廢的季蕭。

    “前，前輩？”程頤愣了一下。

    “幫幫我行嗎?！奔臼捒粗填U，雙眼微紅，似笑不笑，帶著溢出來的委屈和無助。程頤心里動容了。

    “前輩，你怎么樣了，你先進來?！背填U迎季蕭進來，把門關上。

    季蕭無力的走到沙發前，沒有一點形象的坐下去，隨后雙手抱著頭，垂頭喪氣，似乎還聽到那么一點抽泣聲。

    “我走投無路了?！奔臼挵l抖的聲音讓人聽著心疼。

    “前輩，你走的這些天到底發生什么事了?！背填U坐在季蕭旁邊。

    “那個男人，叫梁俊峰，是曾經領養阿瀧的人，阿瀧被囚禁了五年才逃出來，又用了五年去適應新的世界，可是，因為我，一切都被打破了?！?/br>
    “非法囚禁？”程頤突然反應過來，辭海說過，星野瀧似乎很怕那個男人，被帶走時還想要說什么似的。

    “梁俊峰是做皮rou生意的?！奔臼捥痤^，看著程頤，“他的生意組織非常大?！?/br>
    這和辭海給的情報是一樣的。

    “前輩，那個梁俊峰的事，我聽辭海說過了。那星野瀧呢？”

    “他沒有來找我?！奔臼挵讯道锏募埬贸鰜?，遞給程頤，程頤看著皺巴的紙有點遲疑，接過后打開紙，上面是有些模糊的字跡，（你是你，我是我，我們更應該冷靜下來去分析看待世界。）

    “這是什么意思？”程頤不解。

    “這是我們被囚禁的時候，阿瀧寫的話，他在書里標注的一句話?！?/br>
    “囚禁？梁俊峰也對你？前輩，你有受傷嗎？”程頤有些緊張的詢問。

    “我沒事?！奔臼挀u搖頭，“我努力冷靜下來，回想了整個事件，我想不透梁俊峰的目的是什么。他的每一步都落得恰到好處，他支開了阿瀧身邊的人，把阿瀧逼到無路可退，但又不急著對阿瀧出手，他引我到了新家，告訴我他對阿瀧的所作所為，然后威脅我，用熊麗威脅阿瀧，他做這么多，究竟是為了什么?！?/br>
    “前輩，”程頤看著季蕭，“我不了解你們的事，但這件事起因我也是通過熊麗知道的。當時楊澤來找我，說他懷疑熊麗的失蹤和星野瀧有關系，但我和星野瀧之前有過接觸，我知道他不可能對熊麗下手，所以我當時一直以為是楊澤和熊麗之間有什么事，牽扯到了星野瀧?！?/br>
    “楊澤為什么會說熊麗的失蹤和阿瀧有關系？”季蕭看著程頤，“我和阿瀧都和他有過接觸，他因為錢的事對熊麗大打出手的時候，阿瀧去解過圍，他還因為不服氣想找阿瀧的事，被我制止了，單純來看這件事，熊麗和阿瀧也不可能會出現這種綁架失蹤的事?！?/br>
    “嗯？前輩和楊澤有過接觸？”程頤突然覺得不對勁兒，“難道楊澤有事隱瞞我？不對，他當時非?？隙ㄐ茺惖氖й櫨褪呛托且盀{有關系，他說，這是星野瀧告訴他的。我當時就覺得很好笑，星野瀧綁架了熊麗，又為什么還告訴楊澤？但是楊澤的樣子看起來確實像真的，他非常認真的和我說這件事?！?/br>
    “他們是通過什么機緣見面的？楊澤先知道熊麗失蹤，然后再去找的阿瀧？”季蕭突然覺得，楊澤一定知道什么事，沒有全說出來?！拔覀兊萌フ宜??！?/br>
    “我開車帶你去！”程頤起身馬上鑰匙和外套，就和季蕭一起下樓了。

    趕到楊澤家的時候，楊澤開門看到季蕭也在一時有點愣住了，僵在門口，看著兩個人。

    “你，你們怎么來了?！睏顫哨s緊開口。

    “你很驚訝我們會來？”程頤看著楊澤，“我們有點事想問你?！?/br>
    季蕭看著楊澤不自然的樣子，心里多了些懷疑，雖然沒見過幾次，最后一次還是來求他告知阿瀧的行蹤，但也不至于再見面時這么驚訝。

    “進來坐?！睏顫勺岄_一些，讓兩個人進來。隨后關上門。

    “我想問問你，當時你是因為什么才去找的星野瀧？”程頤坐在沙發上，看著楊澤。楊澤坐到旁邊，低著頭。

    “我，我去找熊麗，然后，就是沒找到，我就覺得，可能星野瀧知道，就去找他了?！睏顫烧f的實話。

    “所以，你覺得熊麗失蹤和星野瀧有關系是嗎？”程頤反問。

    “是，是?！睏顫纱曛?，看起來很緊張。

    “你應該不會不記得阿瀧吧，你第一次打熊麗，是阿瀧幫忙解圍的，所以，你為什么認為幫熊麗的人，最后會害她？”季蕭緊緊的盯著楊澤。

    “他，他是個變態，他男扮女裝，萬一他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呢！”楊澤解釋道。

    “酒館那么多和熊麗有接觸的人，為什么就想到他了？”程頤繼續追問?！笆且驗樗麄冏叩母鼘β?？所以才想去問問星野瀧是不是見過熊麗?！?/br>
    “啊，不，不是，不是這樣的?！睏顫梢粫r語塞。

    “如果他有奇怪的嗜好，都是一個地方唱歌跳舞的，熊麗會看不出來嗎？你自己不也是想到星野瀧和熊麗有關系才去找的嘛？那為什么又那么確定星野瀧就是抓走熊麗的人？”

    “因為我一開始不知道他是男的?！睏顫赏蝗惶痤^，“我認為他是女的，我才覺得他和熊麗關系好，但我去找他的時候才知道他是男的，我就認為他有奇怪的癖好?！?/br>
    “那你為什么當時說星野瀧看到你很激動，還和你說了熊麗的事？”程頤看著楊澤。

    “確實是他和我主動說了熊麗得事，但隨后他就否認了?！?/br>
    “你沒有繼續追問嘛？”程頤看著楊澤，如果楊澤繼續追問了，那應該能察覺到星野瀧的貓膩才對。

    “我沒有繼續追問?！?/br>
    “為什么？”程頤有點不能理解，“你那么激動去找星野瀧，明明有那么多疑點，你為什么不繼續追問？”

    “我為什么要繼續追問？如果打草驚蛇了呢？如果他被問急了對我下手呢？”楊澤反問程頤，把程頤問愣了。

    季蕭反復咀嚼每一句話，每一句話都有很好的解釋權，但為什么還是覺得很奇怪，為什么最后的疑點會在楊澤身上。

    “你認識梁俊峰嗎？”季蕭開口。

    “！”楊澤的手緊緊的搓在一起，局促和緊張直接表現在明面上。

    “你認識梁俊峰對吧?！奔臼挷讲骄o逼。

    “我不認識梁俊峰?！?/br>
    “那你見到我的時候為什么驚訝了?！奔臼捳f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快貼到楊澤的耳朵，楊澤被季蕭輕描淡寫的這句話，嚇得臉色蒼白?！拔呛?，是哪兒來的?！?/br>
    楊澤的衣服下，隱約的吻痕若隱若現，季蕭貼近楊澤耳朵時，就發現了這些，非常深的痕跡。楊澤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脖頸。

    “這是我自己揪的?！睏顫山忉尩?。

    “那這兒的呢？”季蕭伸手拉開楊澤的衣領，后背，大大小小的吻痕密布著。

    “我不認識梁俊峰！我不認識梁俊峰！你不要問我！”楊澤扯著自己的衣服，低下頭去。

    “這是他留下的是嗎？”季蕭的手停著，眼神冷冷的。

    “你不要問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要你說實話?！奔臼挼穆曇舴浅＠?，讓人聽著害怕。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問多少遍都是這個回答！我什么都不知道！”楊澤起身走到門口，“馬上！滾出去！我這里沒有任何情報！”

    季蕭看著楊澤站在門口，一時記憶閃回，上次為了阿瀧的事來找他，被塞過那種廣告卡片。梁俊峰也是做皮rou生意的。

    “你找的小姐都是哪里來的?！奔臼挷淮蛩汶x開。

    “！”楊澤的手抓著門把手，想把門打開，但卻怯懦了。

    “是梁俊峰找給你的嗎？”

    “我告訴你！你問我什么我都不知道！你想聽實話是嗎？想知道真相是嗎？我是梁俊峰的新寵物！”楊澤揪著自己的衣領，還是把這句話說出口了。

    季蕭愣住了，程頤也愣住。

    原本以為突破口會是楊澤。但沒想到，原來每個人都被梁俊峰玩弄在手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