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窗外似乎又在落雨，雨水打到屋檐，響個不停。

    多久了，被困在這里多久了呢。齊翰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身旁不遠處，紅燭明滅。

    當初謀逆失敗，一將功成萬骨枯，成王敗寇，他早已做好了血染白衣的準備。未料最終，他卻放了他。

    革為庶民，流放嶺南。他有些不懂，為何三哥最終會心軟，若是換做他，恐怕在坐上那個位置的時候就會除掉這些潛在的威脅了吧。

    世人皆說，這世上最摸不透的是人心，而在這宮里，最難猜的便是他九王殿下的心，可是他卻偏偏覺得，自己從沒有摸透過齊晟的心?？床磺?，猜不透，他總覺得三哥的眼里有著偽裝。

    不過這些對于他來說都如那散了的煙塵，消失在風里了。

    第2章　控制

    雨，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濕了那枝上的白梨花，晚風輕拂，倒是帶起了幾分梨花香在空氣里彌漫，沒來由的，有些旖旎。

    齊晟抱著昔日想要寵在心上的白衣人兒，來到了早已命人備下的藥浴前。

    淺淺的藥香縈繞在空氣里，帶著濕意。

    齊晟看著懷中人如玉的面龐，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吻上了那淡粉色的唇。

    面對他，自己還是那么心軟啊。不愿抹去他骨子里的高傲，變成一個毫無意識只會臣服的傀儡，亦不忍心種下命蠱，以他的性命作為控制他的羈絆。最終，在巫師呈上的三個選擇里，他選擇了傷害最小的那一種。

    反復在齊翰的唇珠上舔舐了許久，直到原本淺色的唇變得有些艷麗，齊晟才依依不舍的放開。

    小心的褪凈自家小九兒身上的已沾染了些許塵埃的白紗，將光裸的他放入水中。

    或許是水里的藥性并不是那么讓人舒服吧，入水的那一刻，齊翰的眉皺得更深了。

    抬手輕輕撫平他的眉，當初巫師的話仿佛又響在了齊晟耳畔

    “皇上，成大事者必須要心狠?！?/br>
    是啊，朕明明可以對任何人冷心冷情，卻唯獨對他，狠不下心腸。

    不過，齊晟知道，這一次自己已經沒有退路，唯有冷下心去做。

    闔上雙目，齊晟沉思良久，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那漆黑的眸子里已看不見任何情愫，那墨色如同深潭一般，不見底。

    醞釀許久，齊晟略略有些低沉的聲音響起“齊翰，此時的你很累，很想睡。但是你不能睡過去，所以你很難受，就好像陷入了當時被囚禁九王府時的那種孤立無援的困境?！?/br>
    或許是因為齊翰多日與苗疆的‘燃淚’為伴，深受影響，此刻的他聽到齊晟的話語，就真如其所言，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唇也不由自主緊緊的抿起。

    “我的聲音讓你感到安寧，你開始慢慢的平靜下來?！饼R晟話音剛落，原本還神情絕望的齊翰竟然漸漸平復下來?！暗@遠遠不夠，你的心底有一個聲音，你希望有更多的安全感，所以當我的手撫上你的身體，你會感到格外的舒服，服從你心底的聲音，你貪戀我的溫度，服從······”

    齊晟的低沉的聲音帶著些許惑人，而伴隨著這樣的聲音，他的手撫上了齊翰沒有沒入水中，光滑如錦緞的肌膚。

    “唔······”感受到齊晟手心溫度的那一剎那，齊翰發出了一聲滿足的輕吟，身體也開始不由自主的往齊晟方向靠近。

    此情此景，令齊晟冷峻的臉上勾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來，九兒乖。跟著三哥念‘我的身體是屬于齊晟的，沒有他的允許，我不能夠擅自決定我一切?！饼R晟的聲音并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停下。

    接收到這條命令的齊翰身體開始劇烈的抖動，似乎是在跟齊晟強行灌入的意識作最后的掙扎。

    不緊不慢的繼續著手上的動作，齊晟并沒有對此感到慌亂，巫師說過這是囚魂必會出現的情況，只有過了這一關，這些意識才會深深的植入魂魄。

    或許是因為齊晟開始的準備足夠充分，即使如同齊翰這般意志堅定的人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慢慢的停止了掙扎。

    “跟著三哥念······”

    就在齊晟重復了三四遍之后，齊翰終于雙唇輕啟，緩慢而又堅定的開始重復起齊晟的話。

    如此不斷地重復，直到齊晟確認，他的九兒已經將這句話刻在了骨子里。他才開始灌輸第二條意識：“在我面前，你的身體沒有任何遮掩，只要我想，你的身體可以隨時為我打開。你厭惡除我以外所有人的觸碰，只有我才能帶給你歡愉?！?/br>
    ······

    兩個時辰的強制性灌輸意識，齊翰的身體記住了齊晟所說的一切。

    而此刻藥浴的效果也已經充分發揮出來，齊翰的身體已經變得格外敏感，輕輕觸碰，原本淡漠出塵的臉上就能浮現點點潮紅，宛若那春日里的桃花，艷麗非常。

    知道已經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齊晟便把齊翰抱出了湯池，換上了嶄新的白紗衣。感覺到懷里的人不斷的向自己無意識的靠近，齊晟覺得自己此生從沒有像現在一樣滿足過。

    “睡吧，在夢里你將忘記今天發生的一切，你依舊是擁有折不斷的傲骨的九王殿下，只是你的身體將牢牢地記住我今日所說的每一個字?！?/br>
    這便是巫師所說的最后一種方法，保留住他所有的傲骨和神識，只是在身體上打上抹不掉的烙印。

    睡吧，朕的小九兒。

    他被流放于千里之外，獨自一人。

    對啊，自己明明孤身一人去了嶺南，可如今為何又會在這里？想不起來，腦袋空空的，記憶出現了斷片，心底還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再尋找這段記憶。身體好累，沉沉的。那些蠟燭為何還不滅？朦朦朧朧的，這是齊翰陷入黑暗前最后的思緒。

    而在齊翰昏睡過去不久，囚禁了他多天的大門終于打開了，一位玄衣男子帶著周身揮之不去的上位者氣息走了進來。男人緩緩走至齊翰身旁，俯下身將那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穩的白衣人兒抱了起來。

    “皇上，藥浴已經按那苗疆的巫師所言準備妥當?！弊鳛榛噬仙磉叺牡谝蝗?，張公公在很久之前便知道自個兒主子的心里有一個人，不是當初的太子妃如今母儀天下的張家小姐，亦不是那如同白蓮花般的趙王妃江映月，而是如今皇上擁在懷里的人。

    自個兒主子覬覦九王多久了，張公公倒是有些記不得了，他只知道，九王反，皇上就招了苗疆的巫師進宮。

    齊晟瞥了一眼趴伏在地上張公公，道：“記住，以后這世上沒有九王，也沒有齊翰?！?/br>
    “是?！痹搧淼目傔€是來了，只是這樣謫仙的人兒和他身上的那份傲骨令人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