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幫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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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廖猛地睜開眼,面容上的猙獰以及眼底的猩紅還未褪去。 舌尖上是濃到化不開的血腥味。 這是什么? 柔軟的舌尖觸碰到一截溫熱而纖細的長條狀物。 yingying的。 垂下眼眸,公冶廖便看見了趴在自己胸口陷入昏迷的巫央央。 嘴里的血腥味讓他身體發熱,微微歪頭,冷靜地吐出巫央央纖細的手指。 隨即,公冶廖便發現了自己身體異樣的地方。 似乎,胸腔的疼痛變少了。 而這一切都源于這個奇怪的巫部族圣女。 公冶廖動了動手指,抬手將巫央央散亂的發絲撥開,露出一張乖巧可人的臉龐。 “央央……” 只可惜他要喚的人仍然陷入昏迷中,并不能回應他。 公冶廖僵硬著身體輕輕地擁住巫央央,讓巫央央趴著的姿勢更加舒適些。 他百無聊賴地看著頭頂的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又是桃花樹嗎? 頭頂的桃花樹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聲,窸窸窣窣地借著風的力量送來了無數粉色的花瓣,要為這對相擁而眠的男女筑造一個桃花夢。 巫央央眼睛未睜,手腳就先活動了起來。一個懶腰,手掌就撐到了一個硬邦邦的物品。 “你醒了?” 公冶廖下巴被巫央央的手掌撐著,此時有些艱難地開口道。 “??!” 嚇得巫央央立刻從公冶廖身上爬了起來。 胸膛上的熱度和重量瞬間消失了,那一瞬間公冶廖感受到鋪天蓋地的恐慌。 但是,他是公冶廖。 他只是將那顆惶恐不安的心咽了下去。 “你好點沒得?” 巫央央說著便湊近到公冶廖面前觀察他的面孔。 “眼也不渾濁了,嘴唇也有血色了,臉上的泛青也沒得了。不得死了?!?/br> 公冶廖揣摩著巫央央話語間的意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巫央央的手指,手指已經結痂了。 巫央央不敢看自己的手指,只得把手指背在身后。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但是謝謝你?!?/br> 公冶廖眼底的感激是巫央央能感受到的。 巫央央可開心了,她揮揮手。對著公冶廖說:“我的血雖然可以解毒,但是你的毒還是需要吃藥才能根治,我要去采藥。但是我帶你有點惱火,你個人待到這兒得行不?” 不過她高估了對方的理解能力。 于是在巫央央抬腳走的時候,公冶廖挽上了發髻一直跟著她看樣子誓要做個小尾巴。 巫央央無法,只得倒回來攙扶著公冶廖向深山走去。 “藥,我要爬上去給你采藥。曉得不?你待在這哪點都不要去?!?/br> 公冶廖聽著巫央央反復強調的話語以及看她手指著懸崖處那迎風飄揚的植物,明白了她是想要給自己采藥,讓自己待在這里不要動。 “好,你去吧。小心點,央央?!?/br> 巫央央朝著公冶廖比了兩個拳頭豎著加油打氣的動作。公冶廖不明白這手勢的含義,不過他會依樣畫葫蘆。 公冶廖虛弱地抬起一只手,整個小臂朝向巫央央,手指輕握成拳,配上雪白艷麗卻虛弱的臉龐,巫央央瞬間被擊中了心臟。 “乖乖耶?!?/br> 巫央央捂著鼻子離開了公冶廖的視線。 等到巫央央整個人消失在了森林中,公冶廖收起嘴角的弧度。 舉起的握拳的那只手瞬間朝后做了一個手勢。 不出三秒,地上的暗衛跪了一地。 “爺?!?/br> “之前怎么回事?!?/br> “您暈了。那巫族圣女背你到樹下放了蝎子在您身上,隨后將她的血喂了你?!?/br> 花闕還是那副不正經的語氣,不過跪地的姿勢倒是標準。 “爺,您現在覺得身體怎么樣?” “胸腔的疼痛在減少?!?/br> “那這巫族圣女還真名不虛傳?!?/br> “傳信到皇城,我與巫族圣女在培養感情,進宮時間會晚一些?!?/br> “噗哈哈哈哈哈哈~” 公冶廖冷漠地望向發出驚雷笑聲的花闕。 “我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一般情況不會笑的,除非忍不住?!?/br> 花闕搖了搖那把招搖的扇子用以掩蓋住嘴角的抽搐。 培養感情?他怎么不知道自家主子這么風趣~ 公冶廖不再理會花闕的發瘋,轉而對著其余的暗衛說道:“你們去保護圣女的安全?!?/br> “是?!?/br> 咻咻兩聲原本跪在地上的暗衛都消失不見了。 “既然這毒現在就能解。那就解完再回去?!?/br> “也是,畢竟那皇城除了咱廖王府,可沒有一處是干凈的?!?/br> “當初你中毒,不就在那大琰皇宮?!?/br> 花闕語含嘲諷。 “阿水回去了嗎?” “嗯。剛傳了信過來,已經回府了。建陽王找到巫族部族本是大功一件,可宮里那位直接閉口不提?!?/br> 花闕有些不滿。 公冶廖有些稀奇地瞟了一眼花闕。 居然為阿水家抱不平嗎? 稀奇。 察覺到公冶廖的注視,花闕有些不自在。 “爺?” 公冶廖收住看熱鬧的心思,緩緩開口道: “因為找到巫族對公冶衷不是一件好事?!?/br> “西南有靈,福禍相依?!?/br> 花闕想起司天監改了卦象騙宮里那位就好笑。 “司天監改了卦象,瞞了公冶衷十六年?,F在那位也該發現真相了吧?!?/br> 自己毒得到緩解,解毒有望。只要自己踏進皇城,那這事必然瞞不了多久。 死棋變活棋,那位又該生氣了吧。 “西南有靈,可改敗局。爺,我開始相信這命定之說了?!?/br> 花闕喃喃自語,說道最后竟然直接笑了出來。 兩人相視一笑,后不約而同將視線望向了不遠處的那座懸崖。 巫部族的圣女。 而那邊暗衛在暗處看著巫央央在懸崖邊采藥心里那叫一個擔驚受怕呀! 又沒有武功又不做防護措施,就這么一腳一腳爬上了懸崖。 要是藥沒采到,人死了,就麻煩了。 那就意味著王爺沒救了! 巫央央可不會知曉暗衛們內心的擔驚受怕。她咬咬牙,手腳并用奮力地向上攀爬。 腰間、額間的汗珠一顆顆向下滴落,巫央央只得任由汗珠侵濕她的衣、她的發。 公冶廖背著手向巫央央攀爬的懸崖走去。 只見巫央央右腳踩著的石頭松動掉了下去,她立刻抬腳找到了安全的石塊踩踏著。 “小心!” 公冶廖再一次感受到恐慌,明明該在胸腔處的那顆心挪到了嗓子眼。他緊張地盯著巫央央的每一次抬手每一次攀登動作。 巫央央小心翼翼地朝下望了望,她不敢回應公冶廖。只得咬咬牙繼續向上爬。 公冶廖注意到巫央央停下了攀爬的動作,隨著巫央央伸長手臂去夠那懸崖的花草時,公冶廖擔心的狀態達到了極點。 “唰”巫央央腳下一滑,整個人下滑了一大步,幸好她眼疾手快又再次穩住了身軀。 看到巫央央再次伸長手臂去夠那緋紅的花朵卻一直沒有進展時,公冶廖直皺眉頭。 嘗試運轉內力,公冶廖‘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壓制住胸腔翻涌的血腥味,伸手摸了摸嘴邊的鮮血。 公冶廖看著艱難采藥的巫央央,重重地閉上了眼,再睜開時,眼底的心疼再也止不住。再次強行運轉內力,踩著石壁飛身到了巫央央身旁。 一把摟住巫央央的腰身。再一個旋身,連根拔起那株紅色的花朵。 在巫央央驚訝的眼神中,公冶廖摟著巫央央旋轉著停留在崖地。 “央央,你沒事吧?” 公冶廖擔憂地上下打量著巫央央。 誰知道巫央央雙手叉腰并不領公冶廖的好意。 “鳥鳥!你爪子?你不能用內力你不曉得哇?” 看著巫央央憤怒的表情,公冶廖有些尷尬的碰了碰鼻子。 “還有??!根本不是這個花??!是它旁邊的草??!” 巫央央崩潰得雙手抱頭。 爬了半天懸崖,采錯了草藥。 “??!救命??!” 看著罪魁禍首一副無辜模樣,巫央央一拍腦門。 “該我背時,又要爬!” 看著巫央央生氣地開始攀爬懸崖,公冶廖第一次有那種非毒而產生的疼痛。 “央央?” 公冶廖以為巫央央沒看到他手中的花,又將花舉到巫央央的眼前阻止她繼續攀爬的動作。 誰知道巫央央看到花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錯佬!錯佬!這個花要不得!” 看著巫央央一個勁的搖頭,公冶廖覺得他可能做錯了事。 “這花采錯了?” “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