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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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吃的飯讓他不至于在冷水中倒下去,不一會兒高壓水槍的水流停了,集裝箱被人打開,他們將葉嘉辰拖了出來。葉嘉辰感覺渾身的器官都很遲鈍,自己的腦袋也迷迷糊糊的。 那位姓李的老師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跟前,半蹲下來,“現在的你還是很不乖,沒有好好接受治療,你這樣是不對的” 葉嘉辰遲鈍的說著:“我父母是…是不是所有…的關于他的東西,都交,給了你們” 那位姓李的老師站了起來“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你的父母把你送到這里就是讓你康復,而我們收了錢也會辦事,其余的你無權知道”“好了,我的好學生,不必做沒有必要的掙扎了”“把他帶那去吧” 葉嘉辰又被帶到了另一個房間,暗灰色的房間沒有一絲的生機,只有墻上掛著一個鐘表。房間里只有鐘表滴答的聲音,葉嘉辰還是習慣性的靠坐在墻壁上,但還沒過多長時間,他便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對于這個房間他似乎有些心悸,鐘表滴答滴答地響著,周而復始,循環的聲音讓他有些煩躁,他捂住了耳朵,鐘表的滴答聲逐漸減小,隨之停止。他慢慢的放下雙手,房間里的鐘表聲音消失,但隨之而來的心臟規律的跳動,腸胃蠕動的聲音更讓葉嘉辰難以平靜下來,他想讓這個房間充斥著人說話的聲音,哪怕是電視,手機,只要有些聲音就好,當一個房間里什么都沒有,只有自己器官在提醒著他聲音的存在,他想尋求一些安全感,他嘴中不斷喊著江諾的名字,但是始終沒有人回應他。 他覺得自己像被拋棄的孤兒,他想渴望一些溫暖卻無人贈予他,他下意識的抱緊雙膝,想讓自己有些安全感,但是房間的恐懼讓他難以接受,他的臉色慢慢的變得蒼白起來,身體也控制不住的發抖。 他想離開這,但是他連門都找不到。他現在可以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臟,開始不正常的快速跳動,“來人啊,有沒有人,放我出去” 還是那樣,沒有人回答他。他站起身摸索著墻面,想要找到門,但是他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這個房間就像是一個盒子,四周都被密封起來,他走到墻邊看著鐘表,鐘表停了,他抬起胳膊將鐘表拿了下來,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鐘表的碎塊飛濺,終于有了聲音。 但很快,聲音又消失了。 “呼呼,,呼,,嗚呼!哈嗚”他覺得自己好像呼吸不過來,他大口的吸取著空氣,卻還是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他跌坐了下來,手掌被碎塊劃破,血源源不斷的汩汩地流出來,葉嘉辰無神眼睛終于迸出了一點光彩。他拿起碎塊使勁的劃進了自己的手掌,一時間他的手好像和玫瑰一樣紅艷,他覺得劃破皮膚的時候,自己非常的愉悅,感受不到了自己的恐懼。 等到李斌和其他人進來的時候,葉嘉辰的左臂和手掌像是開了花,他們的臉上沒有太多驚愕,反而是異常的平靜,甚至有些激動,因為獵物的內心已經開動搖了。 葉嘉辰的傷口被簡單的處理了一下,醫生很仔細,將他的傷口仔細的包扎。葉嘉辰像個提線木偶一樣,“你可以在這里短暫的休息一下,你的狀態不是很好”醫生溫柔的對他說道,葉嘉辰點了點頭,躺在了床上,但是神經卻緊繃著,身體也在微微的發抖。 自己的手掌好像被人輕輕的揉捏 ,接著又開始按摩自己的額頭,肩膀,后背,聲音像泉水一樣在自己的耳邊緩緩說到“不要害怕,放松,想象自己躺在軟綿綿的云層中,蔚藍的天空,軟綿綿的白云,是不是感覺很好” “不,呼呼,,嗚不要”葉嘉辰的雙手胡亂的在空中拍打著,醫生將他的雙手按到床邊,“放輕松,深呼吸,慢慢的調整自己的呼吸節奏,放松,對,就這樣,不要害怕,一切都是假的,深呼吸,記住你所見的一切都是假的,葉嘉辰,放松身體,深呼吸”醫生看到葉嘉辰逐漸放松了身體,額頭上的汗終于像水珠一樣落了下來對坐在椅子旁的人說道“我剛剛催眠了一下,應該沒有什么問題,他現在已經有些應激反應了,再加上一些藥物的助力相信很快就可以控制住”“我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自殘,不過這也是一個進步之處。只要沒死就可以慢慢的熬?!?/br> ………… 看到這一幕,葉嘉辰才發現,這里似乎并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就像自己的學校一樣,有很多的學生和老師。只是學生們穿的不是校服,而是統一的病號服,病號服上面印著數字,他們站在下面聽著上面的人演講,他似乎聽得不是很清楚,只聽到了什么“同性戀罪不可赦, ,接觸同性戀的人一般都是性癮大的人……所有人都應該做一個正常人,男生應該找一個女性伴侶,女生也應該找一個男性伴侶,這是上帝在創造人類時最美好最衷心的祝愿,我們應該恪守而不是違背……” 葉嘉辰嗤之以鼻,在演講結束之后。葉嘉辰和一列的學生被領到一個大廳,他們一個一個的開始拍照,就像被捕入獄的囚犯,當他們拍完照之后,那個老師就會在他們的檔案上寫有“尚未及格”四個個大字,緊接著他們又被帶到審訊室開始電擊,這一次葉嘉辰在隊伍里清楚的聽到了審訊室里慘叫聲,很凄慘,原來每個房間都不一樣,有的隔音效果很好,有的隔音卻很差,但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麻痹人的心,突破人的防線。葉嘉辰這次從容地坐在椅子上,他以為這次還會像以前一樣,可以看到他的江諾,可這一次卻和以往不一樣, 屏幕上只出現了江諾的照片,葉嘉辰唇角自然的揚了上去,這次的電擊時間很長,葉嘉辰被電擊到快要失去意識,屏幕上的照片邊角忽然燃了起來,緊接著整張照片都被燒毀。 葉嘉辰像瘋了似的要掙脫審判椅,但卻被死死的釘住,電流在不斷的加大,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劇烈的抖動。忽然開關被打開,審判椅被撤走,他跪在了地上,他甩了甩頭想要保持清醒,又被潑了一盆子水,“0951,抬起頭來”李斌這次坐的位置和他相距很遠,但他也看到了他手中的那一沓照片,那是自己給江諾偷偷拍的一摞照片,那個盒子現在正在照片的旁邊。 葉嘉辰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李斌拿起打火機,點燃了那一摞照片。葉嘉辰猛的沖了過去,卻被人用力的踢了膝蓋,跪到了地上.。 他的眼睛開始充血,他想掙扎卻被人死死的鉗制住,他用最大力氣撥開了控制自己的手,其他人看到馬上動手,這一次的葉嘉辰好像用了自己的所有力氣,他和那些人扭打在一起,用拳頭用力的打向他們,他從袖口抽出。玻璃碴滑向一個人的臉,那人慘叫了一聲,葉嘉辰又轉身抬起腿踹上了后面人的腹部,將玻璃碴扎進了一個人的肩頭,他沖到李凌的面前奪回照片,似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葉嘉辰會來這一手,照片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但葉嘉辰卻像是捧著珍寶一樣,眼中充滿了喜悅。 聽到里面的打斗聲,外面的人很快反應過來,沖進屋子里,將葉嘉辰打倒在地上開始毆打他,葉嘉辰沒有還手,任憑他們的拳打腳踢。手中的照片忽然被人奪了去。 “還我”葉嘉辰吼著,迎來的卻是粗暴地毆打,隨后他又被人重新扔到椅子上,四肢被固定住。電流席卷著全身,李凌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將照片重新燃了起來,灰燼落到了地上,葉嘉辰看著地上的灰屑,心如刀割,“呃……”身上的電流好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強烈,葉嘉辰的身體抽搐起來,“啊啊啊啊……”電擊持續不久,葉嘉辰再次被人從椅子上拉了下來,他們開始對葉嘉辰,又一次的折磨,他被剛才被自己刺傷的那個人踹出很遠,葉嘉辰猛地從口中吐出了鮮血。 他沒有力氣再站起來只能像匍匐小狗一樣慢慢的爬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捧起那些灰,手指卻被人狠狠的踩在了腳下,重重的碾壓,鉆心的疼痛,他開始很劇烈的掙扎起來,卻一點用都沒有,他只能任由那個人給自己注射藥物,藥效發輝很快,葉嘉辰感覺自己的身上好像有無數只蟲子在啃咬自己,好多的飛蟲在自己的眼前飛,腹痛難忍,腦袋也像是被人用重物砸了一樣,鉆心的痛,自己的手還被李斌踩著。他想抽出雙手,卻無能為力,他將腦袋狠狠的撞上地面緩解自己的疼痛,但是頭痛卻愈演愈烈,身上的蟲子也好像變得多了起來不斷地啃咬著自己的皮rou,葉嘉辰感覺自己要死了。 “江諾” “你以后就是我的好朋友了” “不許管我叫女生” “我要當王子” “我不要吃青菜,諾諾你吃” “哈哈,我們又在一個學校啦” “給我抄抄給我抄抄” “江諾,你看你跑的那么快,跌進坑了吧” ………… “你只有你的學習” “為什么你對你表哥就那么不一樣呢” “看不出來嗎?他們一家子都在利用你” “這是你第一次和我吵架,第一次打我,就因為一個白森” “你的眼中只有白森,我自始至終只是你的朋友也只是朋友了” “滾,不要煩我” “江諾~” “江諾,諾諾,江江,小諾” “阿辰,我愛你” “葉嘉辰,他沒有,你不要再小孩子氣了” “葉嘉辰,你真的夠了” “滾,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如果你覺得我和我表哥有什么,那你就想吧,在你的眼中,我就永遠這么骯臟下流” “葉嘉辰他們作為我僅有的親屬,請你不要再用你的思維來思考別人了” “我的親人在你眼中就那么不堪嗎?你真無恥” “葉嘉辰,你tmd給我滾” “葉嘉辰,馬上要高考了,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兒影響咱們兩個人,高考之后再說吧” “咱們冷靜一下吧” “我們不認識,我可能忘了,哥,我們一起去江臨大學吧” “哥,我和他已經結束了,我和他也不可能了,我現在只想好好高考” 錄音停了。 “啊啊啊,疼,好疼……快殺了我吧,你們所有人都惡心” 葉嘉辰自那次治療之后,意志相比于之前剛送進來的時候,已經慢慢的開始動搖,開始自我懷疑。 他覺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有個人一直說要堅持到出去,江諾還在等著他,另一個人一直說江諾只愛他和他的家人,江諾自始至終,都在利用自己,自己在這兒遭受折磨,而江諾卻對自己毫不關心,他不配得到自己的喜歡?!∪~嘉辰喜歡江諾,但當他有這種想法的時候,他的頭腦中開始閃現那段錄音,自己也會起很大的生理反應,嘔吐不止,頭像炸了一樣的疼。 后來葉嘉辰被分配到了宿舍里,開始融入宿舍的生活,但一看到那些男生就會厭惡,惡心,后來他還是回到了自己的那個房間。 電擊,藥物注射,群毆,搜飯,學習反同的知識,被高壓水槍沖,被扔進消音室幾天幾夜,戴口枷,被拴在樹上被扔進都是白骨的棺材里反思,被鞭子抽打………… 戒同所因為違法,被舉報。戒同所的法人和幾位負責人都進了監獄,沒有人知道為什么負責人會進監獄,也沒有人知道為何被舉報。 葉父葉母看到了時隔多年的兒子,不禁心痛不已,他們剛想抱自己的兒子,就被葉嘉辰靈活的躲開,他拍了拍母親的肩膀,示意自己并沒有事,向自己的父親微微頷首只留下一句“父子之間應該保持距離” 葉嘉辰一回到家都吐了個昏天黑地,三年了,他已經離開他三年了,胃里一陣洶涌他又吐了。葉mama在洗手間門外等著自己的兒子,看到自己的兒子這么難受,當mama的心里也很痛苦。如果早知兒子會這樣,自己哪怕是死也不會讓他去那種地方的。葉嘉辰從洗手間走了出來,“媽,我想我需要很多錢”葉mama連忙回道“寶貝,你要多少mama都給,還需要什么嗎” “媽,我想出國,希望您幫我辦好手續,還有我希望回國的時候能看見你們一家三口可以在機場等我”葉mama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還好自己的孩子沒事,殊不知此時葉嘉辰眼中醞釀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