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你合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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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橋對著洗手池咳嗽了半天,才覺得肺泡擴張時的痛感減輕了一些。 殺人魔,心理變態,瘋子,驢糞蛋兒外面光…… 她真想把簡白悠薅她頭發的那只手撅斷,看他還怎么維持那高高在上的姿態,當然如果他肯跪在喬橋腳邊求她高抬貴手那就再好不過了。 但喬橋知道這是在妄想,人遇到戰勝不了的對手時就喜歡用妄想麻痹自己,好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慘,俗稱精神勝利法。 造孽。 她就該聽程修的,離簡白悠越遠越好,虧她還認真琢磨了一陣子廚藝,沒想到全是在給自己挖坑,她當初要是冥頑不靈怎么都學不會,說不定早就被簡白悠趕出去了。 搓了搓臉,沒事人似的進了客廳,簡白悠安靜地在沙發上翻書,聽見聲音抬頭看了她一眼:“我以為你不敢出來了?!?/br> “又沒干壞事,有啥不敢的?!眴虡蚣傩市实匾恍?,進廚房開始剁rou餡。 她剁得梆梆響,把所有怒氣都傾注在了菜刀上,那一大塊五花rou就是簡白悠的軀干,旁邊的兩塊小毽子就是他的大腿。喬橋先把簡白悠的腿切斷,再把他的身體砍成十幾塊,最后殘肢碎rou合在一起剁成rou泥——舒服了。 晚飯按時開始,簡白悠夾了一塊rou放到嘴邊,沒嘗,只聞一下就放下了。 他問:“你故意的?” 喬橋裝傻:“怎么了?” 簡白悠:“你自己嘗?!?/br> 喬橋沒動,她不用嘗,她就是故意往菜里加了一大把辣椒的。 “對不起啊簡先生?!眴虡驈纳迫缌鞯氐狼?,“溺水會讓大腦缺氧嘛,缺氧時間長了腦子就不好使了?!?/br> 她端起菜盤:“我重新給你做吧?!?/br> 呵呵,隨便做做就是五個小時起步,你想吃上晚飯?明天吧。 簡白悠突然笑了,天使降臨似的:“這是你表達不滿的方式?” 喬橋眨眨眼睛:“沒有啊,我是真的忘了?!?/br> 簡白悠湊到喬橋耳邊,輕聲道:“我命令你全吃下去,一口都不許剩?!?/br> 哈? 喬橋瞪著簡白悠,后者優哉游哉地喝了口茶,起身往樓上走:“吃完之前,別想離開這里?!?/br> 聽著樓上傳來關門聲,喬橋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往腦門上涌,頂得她太陽xue都突突地跳。 可以的。 她今天被無緣無故地淹了一頓差點當場轉生,又挨了一巴掌,臉上五指印現在都沒消下去,還拖著病體給簡白悠做了飯,就因為往菜里多加了幾個辣椒,就被命令全吃下去? 就你簡白悠是人,我就是你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的狗嗎? 喬橋從沒覺得這么上火過,她知道簡白悠厲害,所以一直采取忍耐戰術,把耐心和忍功發揮到了極致,甚至有段時間她覺得簡白悠做得再出格,她都能一笑置之,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 但現在,她無比想沖上樓給簡白悠一腳,泥人還有三分血性呢,你別欺人太甚! 她環顧了一圈客廳,最后從餐桌上拾起一把餐刀揣進口袋,其實廚房里有更大的,但菜刀太沉也太不好遮掩了,還是小的比較趁手。 餐刀是為了自衛,因為喬橋覺得自己忍不下去了,從進星程就被這家伙呼來喝去使喚得跟孫子一樣,不亮亮爪子,他還以為這個軟柿子能一直捏呢? 提著一口氣,喬橋上樓了。 她‘砰’一聲推開簡白悠的房門,氣勢洶洶地走到男人面前,剛想張嘴說話,卻發現鼓了半天的勇氣已被那短短的十幾米路程消耗光了。 簡白悠抬頭看她。 喬橋呼哧呼哧喘了幾口氣,情隨勢動,都到這地步了,要若無其事地回去也太他媽慫了。 喬橋:“我不干了?!?/br> 簡白悠:“哦?” 喬橋:“我以后不來了,我就通知一下你,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反正就這樣了?!?/br> 在說這句話的過程中,她神經高度緊張,渾身繃成一根弦,就怕簡白悠突然動手。 但男人什么也沒干,他始終靜靜地聽著。 “就這樣嗎?” 喬橋不懂他什么意思,他還想怎么樣? “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焙啺子破鹕?,“我沒給過你選擇的權利?!?/br> 他一過來,喬橋后背的寒毛就不受控制地立了起來,她猛地抽出了口袋里的餐刀,色厲內荏地抵在簡白悠的胸口前:“你別過來?!?/br> 簡白悠低頭看了看,漫不經心地又往前走了一步:“你要刺就快一點,慢了就沒機會了?!?/br> 刀尖在雪白的皮膚上劃過,他這件衣服領口開得很大,所以喬橋能清楚地看到被刀尖抵著的那一小塊肌rou微微地凹陷了,再進一毫米,血液就會涌出來。 喬橋一步一步往后退,簡白悠一步一步逼近,好像拿刀子的那個是他。 后背撞到一個堅硬的平面,已經無路可退。 簡白悠:“你不刺嗎?” 喬橋絕望了:“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刺,真刺?!?/br> 簡白悠笑了,他又往前走了一步。 喬橋哆嗦了一下,刀子哐當落地,簡白悠的胸膛抵住了她握成拳頭的手。 頭皮一疼,她被揪得高高仰起頭,脆弱的脖頸完全暴露出來,簡白悠單手掐住那纖細的喉管。 察覺到吸入肺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喬橋開始奮力掙扎,但她的力量太弱了,無論怎么抓撓,脖子上的手仍然越收越緊。 又來一次! 喬橋狠狠地瞪著簡白悠,這張臉再怎么美麗,她此時也只覺得丑陋到反胃!自己一沒惹他二沒罵他,他卻接二連三地下殺手!就算是條狗,相處了這么長時間,也該有點感情了吧! “眼神很好?!焙啺子菩χc評。 這瞬間喬橋覺得受到了侮辱。 自己就是他心血來潮時撥弄兩下的玩具,像小時候從花園里抓來的一條蟲子,撕成兩半就為了看看它里面的汁水是不是綠色。 手突然摸到口袋里的另一樣硬物,她一把抽出來,照著簡白悠的胳膊就扎了下去。 脖子上的桎梏瞬間消失,喬橋一邊咳嗽一邊沿著墻壁慢慢坐下去,在地上縮成一團,雙手緊握著一把小叉子,擺出一個同歸于盡的姿態。 她猜自己死定了。 沒想到簡白悠并不生氣,他笑著蹲下,手指掐住喬橋的下巴,端詳了一會兒她的臉:“人人都以為是神賜予力量,那是錯的?!?/br> 喬橋沒吭聲,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是絕望賜予人力量?!?/br> 喬橋:“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 簡白悠側了一下頭,做了個要吻她的動作。喬橋立馬激烈地躲開,光看抗拒的程度,別人可能會以為吻她的是一頭哥斯拉。 喬橋嚇得聲音都變調了:“你要干什么!” 簡白悠:“你合格了?!?/br> 喬橋回去路上一直在琢磨簡白悠說的‘合格’是什么意思。 那些菜她最后也沒吃,她對簡白悠來了那一下后,他好像對她還客氣了點,一句話都沒說就放她走了。喬橋摸不清簡白悠的意圖,但能走是必須要走的。 不僅要走,她以后都不會再去了。 脖子還有點火辣辣的,喬橋拆了宿舍冰箱里僅存的一包速凍水餃當冰袋,胡亂敷了一會兒。 都這時候了,罵簡白悠也沒意義,說到底她自己也要負很大的責任,一早就知道簡白悠危險,還不趕緊跑,搞成這樣就是活該。 不過想到簡白悠那么厲害,也有怕得要命的東西,她又覺得心理平衡了一點。 他說的拉二森拉三森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喬橋爬起來打開電腦搜了搜,不過她只知道一個名字,外國人重名的概率又很高,搜了一會兒都是些垃圾信息,半點有用的都沒有。 算了,管它是什么,愿佛祖保佑那個家族,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接下來幾天她一直提心吊膽,生怕簡白悠回過味來報復她,但男人始終沒動靜,喬橋憋不住大晚上繞到小洋樓附近張望了一番,兩層樓都黑著燈,簡白悠不知去向。 很好,看來他對我失去興趣了。 她終于放寬心,專心致志地準備期末考試。 至于那天的事,就當是一個噩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