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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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豪打開房門時是真的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嚇得差點彎了。 血跡沿著衛生間一直蔓延到房間里面,潔白的床單上也到處都是血跡,兩個身影緊緊地抱在了一起,還在微微顫抖。 從章一豪的角度,能夠清楚地看到楚淮堅毅的背影。葉稍看不清神色地依偎在楚淮的懷里,如此和諧,如此平靜… 好似他們生來就該這樣… 章一豪第一次覺得他們這樣看起來是那么順眼,他們好似從來都沒有這么般配過,他甚至一時間被眼前畫面所震撼,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楚淮聽到動靜往后望去,看著章一豪傻愣的樣子怒吼道:“還愣著干什么,快過來看看??!” 那驚天咆哮差點將章一豪魂都嚇出來,連醫藥箱都差點拿不穩了。 楚淮又回過頭來,有點后怕葉稍是不是被自己嚇著了,所幸葉稍沒有反應,大約是暈過去了。 章一豪像條狗一樣地過去,湊近了看才發現楚淮懷里,手上全都是血;露出的葉稍的臉龐上嘴角還有著鮮血在那不停地流。即使章一豪看慣了這種血腥的場面,他還是無法將這殘忍的畫面與葉稍聯系起來。 “他應該咬舌了,傷口還不算太深,你快點給他處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子就直接殺了你?!?/br> 楚淮舉起手上的匕首好像下一秒就要往章一豪身上捅。 章一豪一邊流著冷汗一邊表示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喜歡拿刀來威脅他這個手無寸鐵的醫生。 這么處理下來時間飛過,好不容易止了血,換了藥,收拾好一切就挨到了凌晨好幾點。 葉稍已經平靜地睡在了換了的床單上,面目安詳,呼吸平穩。楚淮耐心地為他押被子,防止葉稍著涼。 章一豪在一旁瞥見了楚淮受傷的手腕,詢問道:“你要不要也包扎一下,傷口還挺恐怖的?!?/br> 如果不是章一豪提醒,楚淮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傷沒有處理。但他倒是絲毫不介意,跟章一豪抬了下下巴,淡淡道:“出去,我還有事跟你說?!?/br> 章一豪放下了醫藥箱,在楚淮的輕聲關門下一起走出了房間。 走廊的過道里,楚淮靠著欄桿,不顧自己傷了的手執意點了一根煙。楚淮低著頭,身為醫生的章一豪在旁邊很想勸一勸,但又覺得沒有必要,這話誰愛聽啊。 “楚淮啊,以葉稍今天的那個程度…是真的有死的打算的…” 章一豪語氣里有著責備與同情,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葉稍會想自殺的,而能讓葉稍產生這種想法的,楚淮恐怕功不可沒。 楚淮對此沒有反應。他又猛吸了一口,抬起的眼里有著血絲,手臂上也還是血液凝固的傷痕,在燈光照耀下也顯得可怖異常。 “葉稍那安眠藥是你開的吧?”由于吸了煙的緣故,楚淮的聲音有點低啞,聽不出情緒。 但這一句話落到章一豪耳里就是如同炸彈一般一瞬間炸轟了他整個腦袋。 楚淮不是在詢問他,而是確定……確定了是自己瞞著他給葉稍開的。 “…我…葉稍…不是那個…” 章一豪一緊張就話都說不清了,他自以為這件事只有自己與葉稍知道,像葉稍那樣謹慎的性子一定不會將藥收的讓楚淮很容易發現,更加不可能是葉稍告訴楚淮的,楚淮又是從哪知曉這件事的? 正當章一豪不知該怎么解釋時,楚淮卻擺了擺手,聲音很是平靜,“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了,這么久了我要是真的在意,你恐怕早就尸骨無存了?!?/br> 章一豪悻悻地賠笑,發麻的頭皮也逐漸緩了下來。 還不待章一豪松一口氣,楚淮猛將煙頭扔在了他的面前,又讓章一豪繃緊了頭皮。 “他媽的,下一次老子再發現你背著我跟葉稍做什么勾當,小心老子送你全家去見閻王!” 說不在意肯定還是假的,楚淮怎么可能不在意有關葉稍的一切事情。得幸虧章一豪的存在還是有點作用,否則以楚淮的性子他早就沒了,還能在這跟他求饒擔保? 章一豪自然是有點自知之明,并且再三保證了不會再有任何欺瞞楚淮的想法后楚淮才讓他滾,讓他在地獄門口又拽回了一條命。 在章一豪準備提著醫藥箱滾的時候,楚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安眠藥的事情不要告訴葉稍,讓他繼續吃下去…” 在這一刻章一豪突然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冒了出來,讓他有點難以置信。他有點猶豫地轉過頭來望向楚淮,“…那里面…還是安眠藥嗎?你換了吧?” 楚淮對上章一豪有點疑惑的眼神,挑起了嘴角,溫和道:“那是自然,安眠藥對他身體不好的…” 章一豪舒了口氣,他也真是多慮了,楚淮就算換了藥也不會傷害葉稍啊,他真是傻了才會冒出那種電視劇才有的念頭啊。 章一豪聳了聳肩,進門提起了醫藥箱就走了。雖然已經很晚了,但他是真的害怕繼續跟楚淮共處一室了,誰知道那個瘋子會不會回心轉意又不想放過他了,那他就是真的欲哭無淚了。 所以在那凌晨好幾點的,章一豪就屁顛屁顛地趕緊離開了別墅,睡意全無的他直奔夜店不歸宿了。 與此同時,楚淮進了葉稍的房門,他撫上了葉稍的睡顏,在掙扎之下還是將安眠藥放回了原處。 眼波流轉間,楚淮看見了垃圾桶里格外打眼的包裹包裝,他實在是太過熟悉… 在那一瞬間好似一切都聯系了起來,一切都在他的腦海里排布了出來… 他開始自嘲地笑了笑,他算計了一切…卻還是趕不上意外。 葉稍這一次又在床上躺了快兩個星期,上一次請了一個星期假學校傳他被楚淮打傷了,這一次恐怕得說他被楚淮打死了吧? 葉稍每每想起都只能苦笑一聲。經過這么久了,他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雖然說話還是有點不舒服,但至少說得清了。 楚淮也詢問了他之后的打算,葉稍表示不想再去學校了,要是在學校犯病恐怕就真的會傷到人了。 楚淮對此沒有異議。他本來是想要葉稍連高考都不去參加的,可耐不住葉稍的執拗,硬是要參加那個什么人生必不可缺的重大考試,楚淮也只能陪他一起考了。 等到高考考完,楚淮就能擁有大把時間慢慢跟葉稍耗,他不急,他可以慢慢來… …… 葉稍晚上下樓的時候手里拿著水杯,他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基本上看上去與從前沒有什么兩樣。 那個血腥的晚上似乎就這么過去了,葉稍也還是以前那個樣子,只是比以前說話更少了。 葉稍舌頭受傷了也就算了,倒是楚淮自從葉稍醒來后就變得異常地沉默。葉稍一天沒好,他好像就可以不說話一樣,跟著葉稍一起沉默。 葉稍能夠感覺到楚淮這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質問他,卻一直沒有開口,弄得兩人一直都不舒服。 最近可能是由于舌頭傷到了的原因,葉稍喝冷水時都有點難忍的不適,他只好改喝溫水。 即使在這別墅里生活了快一年了,葉稍也還是沒有怎么使喚過人,都是楚淮想的周到地送到他房間里的,像今天這一次倒是個例外了。 本來葉稍以為這一臺飲水機要找挺久的,沒想到樓梯一下去轉角的客廳前面就是了。 客廳里站著幾個黑色制服的保鏢,從葉稍下去開始就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他身上了。他們可不會忘記,上一次葉稍在樓道上昏迷了過去送往醫院后,整個別墅的保鏢都被洗了一次牌才把他們給換上來的,所以葉稍對他們來說是一尊活菩薩也不為過。 當看著葉稍只是端了一個杯子應該只是接水的時候,那些個保鏢才松了口氣。他們是保障葉稍的安全與監制的,這些事童叔特意交待過葉稍不去命令他們,他們就可以不做的。 經過上一次的小李那件事,童叔也沒少敲打他們殷勤不是可以隨便送的,搞不好送掉性命了都不知道。 一個被楚淮那樣的人放在心尖上寵的人還去自告奮勇地去獻殷勤,搞不好弄巧成拙就去見閻王了。這些個保鏢自然不敢在沒有葉稍命令下上去幫忙了。 葉稍也沒有指望上他們,隨意看了他們一眼就過去了。 要說這南啟楚氏的東西也還真是高級,好好的一個飲水機沒有看到水桶就算了,這么一個像冰箱的大玩意擺在這,上面還都是一些英文注釋,注釋下還有幾個出水口,也所幸葉稍有點英文底子了,找得到開水與冷水的標志。 葉稍將杯子對準出水口,左手拿杯,右手按動按鈕的時候不料出水口竟超乎尋常地在葉稍自以為的出水口的后面,頓時直接淋到了握杯的左手指上。 guntang的開水頓時讓葉稍縮回了手,杯子也立刻掉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那邊的那些個保鏢們一下子嚇壞了,茫然了片刻正不知所措。 “都下去吧?!?/br> 一聲悶聲從上面傳來,楚淮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樓梯上俯視著自己。臉上沒有平日里的懶散與變態的姨母笑,濃欲的黑眸里十分平淡,居高臨下的時候自然而然的上位者的獨裁強勢就顯然比平時更加明顯了。 那些個保鏢們都不敢出聲,連連退出了客廳,退出了整片視眼。 楚淮一直沉默著走到葉稍面前,抓起了葉稍剛才燙傷現在想要擺脫自己的手仔細看了看,語氣里沒有任何感情,似乎只是麻木。 “疼嗎?都燙紅了?!?/br> 葉稍實在沒有這么矯情,想要收回手去卻怎么也收不回。 楚淮緊緊地拽住葉稍的手指,尤其是剛才燙傷的地方被摁得更加疼痛,葉稍不禁蹙了下眉。 “疼嗎?怎么不說話了?” 葉稍不明白現在楚淮又在發什么瘋,一直拽著自己手不放就算了,還神經病一樣地一直問自己疼不疼,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楚淮,你放手,別發瘋…” “疼不疼?” “楚淮你…” “應該疼吧?” “楚…唔…” 楚淮用力一扯葉稍的手,將葉稍整個人都拽了過來,一把鉗制住他的腰腹部,直接往最近的沙發上扔了過去。 葉稍整個人都凹陷在了柔軟的沙發上,身上并不難受,只是頭腦有點迷糊。 楚淮壓制著葉稍,俯身親吻葉稍額頭,咬著他的耳垂,低聲道:“既然那么疼…為什么還要選擇自殺呢?” “葉稍,為什么要選擇自殺呢?自殺那么疼,你怎么敢的啊…” 葉稍剛想要說話就被楚淮給吻住了,這一次他沒有撕咬,沒有蠻橫,非常溫柔,異常溫柔,仿佛剛才那個無情扭曲的瘋子消失了,化成了最最深情的戀人,眼里意亂神迷,情.欲深重。 “…小稍,別再想著自殺了,那個放在垃圾箱的包裹我看了,他們不值得你為他們放棄生命的,以后別想自殺了好不好?” 楚淮的低聲也變成了哀求一般的呢喃,再沒有先前的那種氣勢了。 葉稍本以為自己在病情發作的時候順便想要自殺的想法楚淮應該不會意識到,畢竟咬舌看到血也是可以解釋的。卻沒想到楚淮還是從咬的位置與力度判斷出了自己的確真的不想活的事實。 “葉稍,我和你才是一樣的人,都被父母拋棄,世界孤立,只有我們…才是絕配?!?/br> “所以別再想著去死了,我可以陪著你的,一直陪著你…” “還有…剛才失控了,我真的害怕你自殺再來一次,我就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跟你一起走的…” “對不起啊…” 葉稍又再一次被楚淮緊緊抱著,聽著他一遍又一遍的懇求與呢喃。葉稍感受著懷抱的溫暖,他真的覺得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可笑了,沒想到到頭來自己喜歡的人會一次又一次地傷害自己,而自己厭惡的人卻不惜自損來換得自己好受一點。 這世間荒唐的事還真是多啊,曾經自己巴不得他死的人,現在卻懇求自己活下去,并且為自己的自殺而憤怒生氣… 葉稍從來沒有告訴過楚淮,自己內心深處最近極力渴望的關愛與感情楚淮都在慢慢滲透。葉稍害怕自己會習慣,會迷戀住楚淮對自己的好而忘記他曾經帶給自己的傷害。 盡管這種迷戀無關自己真心,不過是人類慣有的奢望與丑陋的人性作祟,葉稍也不想淪落成楚淮溫柔鄉的醉鬼。 最后,葉稍還是推開了楚淮,眼眸有著清明與冷靜,“你放心吧,我是不會再自殺的?!?/br> 葉稍起身整理了一下被楚淮壓皺了的衣服,淡淡道:“楚淮,你沒必要這樣對我,沒有意義的?!?/br> “我的事情自有定奪,你不必為了我做些什么事情,畢竟…我們之間誰也不欠誰的。四年之后,橋歸橋,路歸路,你我就再無干系?!?/br> 楚淮苦笑了一聲,“看來你一直以來都對我們的定位很明確啊…” “我一直都會很明確,以前是,現在是,以后一定也還是?!比~稍就這么對著楚淮,一字一句道。 奇怪的是楚淮沒有再反駁,起身走到了飲水機處拿著旁邊整齊的一次性毛巾靠近飲水機來打濕著毛巾,讓冰水慢慢地浸透整個毛巾。 又走過身來蹲在葉稍面前耐心地包裹著他的手,讓傷著的地方可以緩解一下疼痛。 “馬上就要高考了,好好休息,快去睡吧?!?/br> 那是楚淮最后的話語,透著一份熟悉的漫不經心,目送著葉稍走上樓去,對葉稍的不予理睬沒有絲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