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心慈厚樸為小妾上藥,再遇正妻夏醇)
王應桀說要納元夕為妾時,厚樸對此的吃驚還比不過對他額頭上傷口的震驚,他知道逍遙侯府來了一位下人,卻想不到怎就一夜,就使得王應桀魂不守舍。相公固然縱欲,卻極少將人帶回王府,這么多年來王府里也只有厚樸一個人,聽說那位新來的公子溫柔矜持,有人作伴似乎也很好。 厚樸只想對了一半,一夜的愛欲糾葛,卻非王應桀意亂情迷。他要的是報復的快樂與luanlun背德的刺激,論美色論才識,寡淡的元夕遠不能入得他眼。 同一個父親,卻有著不同的母親,想必王元夕更像他那個不知廉恥的母親,才會出落得如此平凡。 “納妾的事兒你與姨娘商量著來,不必大cao大辦?!蓖鯌畹膽B度極其冷淡,不像是遇到了中意人,反倒像買了只小貓小狗的隨意,厚樸雖不解,卻認真應承著相公的囑咐,隨即又聽王爺道:“你抽空給他做幾身衣裳,一副寒酸相,丟不起的人?!?/br> “是?!?/br> 衣裳的料子都是厚樸精心挑選過的,想著元夕公子小家碧玉卻又知書達理,應當更喜歡高貴樸素,選的都是單色綢緞,厚樸又命令下人選了幾件成衣,幾塊好玉,收拾妥帖后便領著個小丫頭去了后院的書房。 小丫頭激靈又嘴碎,帶著豆蔻年紀獨有的好奇心,與自己的主子道:“夫人,聽旁人說,王爺很中意這位新主子?!?/br> 厚樸淡淡一笑:“怎么說?” 喚作小蕊的丫頭附在厚樸耳邊一陣嘀咕,竟叫男人羞紅了雙頰:“你個小丫頭,怎么懂得這些?” 小蕊嬉笑起來,露出梨花樣的小銀牙:“昨日在書房里,叫喚了一夜呢,好多人都聽見了?!?/br> 厚樸故意板起臉來,訓她道:“以后別亂說,小心王爺拔了你的牙?!?/br> 厚樸向來溫和有禮,從來不擺架子,小蕊知他如此才敢嚼舌根,小丫頭吐了吐舌頭,笑嘻嘻的:“不說不說,以后不敢了?!?/br> 笑著鬧著,轉眼便走到了書房。 王應桀不愿讀書,寫寫畫畫更是倦怠,偌大的書房通常都空著,只是今日,房門緊閉窗戶未支,透著股金屋藏嬌的味道。 “小主子大約是累壞了?!毙∪餂]個正經,厚樸對著她做了個“噓聲”的收拾,上前幾步敲了敲門:“元夕公子,元夕公子?!?/br> 里頭靜悄悄的,無人應答。 新來的公子,好大的派頭。 小丫頭比起主子使了幾分力道,把書房的大門敲得逛逛作響:“公子!我家夫人來探望你!” 還是悄無聲息,厚樸與小蕊對望片刻,男人眉頭皺起,于禮他不該不請自來,于情,他害怕里頭真是出了什么事兒。王應桀雖然吊兒郎當,對厚樸的調教卻十分到位,教育他勇敢果斷,切不能猶猶豫豫。所以厚樸只思考了片刻,便高聲喊了句“元夕公子,打擾了”,便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沖面而來的的jingye與鮮血的味道差點令跟來的小丫頭栽倒在地,厚樸眼神好,瞧見了床上之人之后立刻捂住了小蕊的眼睛,自己也是心軟著幾乎不敢正視。 在下人口中備受小王爺中意的元夕,此刻也只比酷刑死囚多一口氣。 厚樸囑托著小蕊關好了書房的大門,悄聲打來熱水拿上消淤止血的藥物來到床前,過度消瘦的元夕樣子著實可憐,長長的睫毛輕顫,卻始終未能醒來。厚樸小心翼翼地扶起他,靠在自己的肩上,生怕弄痛了懷中之人。 考慮到小蕊還是個小毛丫頭,厚樸只讓她在外頭守著。 溫水擦過一邊身子,厚樸的目光落于小巧乳尖上的珍珠耳環,自己也是滿面通紅,若是王爺親自穿入,他也不敢替元夕取下,更不要提花蒂之上的另一顆,此刻已被yinchun包裹,如嵌入蓓蕾之中,只要元夕合攏雙腿,圓潤的珍珠便會摩擦碾壓花蒂,叫昏厥中的小男人冒出不自覺地呻吟。 “咳,清秀佳人,王爺竟不知憐惜?!焙駱阈奶圻@人,卻也無法幫襯他太多,只能輕柔地替他上好藥,換上干凈的被褥,再蓋好被子。 正折騰著,只見元夕幽幽轉醒,清澈的雙眸半睜半閉,厚樸輕輕喚他:“元夕?” 元夕這才回過神來,望著眼前仙女一般溫柔的男人,他漸漸地回想起來昨夜的事情,那人怎樣的侵犯他,羞辱他,毆打他,元夕愣愣地看著厚樸,眼睛中的淚水慢慢地蓄積,他不知該作何反應,身上無一處不痛,心也是如此。 厚樸仿佛也被眼前人的絕望給感染,柔聲道:“不要緊了,都過去了,上好了藥休息幾日?!?/br> 話音未落,床上的人“哇”的一聲哭出了聲,元夕撲到厚樸的懷里嚎啕大哭起來,他不過是想某條生路,他又做錯了什么。 “沒事了,沒事了?!焙駱爿p輕拍打著他的后背,小聲安慰。 納妾的事……以后再告訴他吧。 話說王應桀了結了一樁心事,便滿心愉悅地約了魏吾光去云仙酒樓喝酒,這里地處護城河畔,安靜又雅致,對面是棋畫社,時不時有附庸風雅的公子哥前往,小王爺同狗友喝多了之后便望著窗外樓下,哪個公子屁股大,哪個公子眉眼俊,哪個公子看起來sao,胡說八道,嘻嘻哈哈。 于王應桀來說,更有一個時有時無的樂趣,那便是夏醇每月初一會來棋畫社挑選字畫,本是無意中的發現,王應桀瞧見夏醇那抹黛綠色的纖纖身影便覺心神蕩漾,也不去打擾,只看著,嘴角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笑意。 兒時夏醇曾于王府小住,王應桀毛都沒長齊就敢調戲小美人,氣得夏醇也不顧之乎者也,掄起袖子騎在王應桀身上就是一頓好打,小王爺覺得他有趣,軟綿綿的小手打人又能重道那里去,并不還手,就任由夏醇將他揍出鼻血。 現在想想,也是好玩。 一來二去,魏吾光也瞧見了樓下的人,喝得腦子發昏東倒西歪,嘴上調笑道:“我當是誰,可不是我那沒過門的嫂嫂,秋水為身玉為骨桃花覆面,誰能美過我家醇嫂嫂?!?/br> 王應桀挑眉望他:“上次見了厚樸,你不也夸他絕傲風骨,萬人不及?一轉眼又覺得這個好?” 吾光當真喝多了,尚有幾分稚氣的臉蛋已如豬肝色,只哈哈笑著,也不辯駁。他總是這樣,見著個阿貓阿狗都能夸成天上的仙兒,也不曉得那個安和公子有什么本事,竟叫這個風流放蕩的臭小子魂牽夢繞。 正想著,便見夏醇走出了棋畫社,手里頭拎著一幅字畫,秀氣的眉間拱起,不知在惆悵什么。 王應桀一反常態,多了份逗弄的心思,順手拿起盤子里的一顆紫葡萄,不偏不倚,正巧落在夏醇的額頭上,公子“哎呦”一聲,抬頭望見那個額頭被人打破了的登徒子,正笑嘻嘻地在酒樓上俯視。 夏醇氣得臉都紅了,蹬蹬蹬抱著字畫就跑上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