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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年的虛擬賬戶多了17門羅幣，換算下來有1萬人民幣。而且目前門羅幣漲得厲害，賬戶里的錢只會越來越多。

    徐年也就是個窮學生，mama有錢時給點，沒錢時就沒有，爸爸每月會給400撫養費——完全不夠。他也就靠做家教、去超市打打工、發發傳單賺賺學費和零用錢，但那些來錢都慢，真山窮水盡時，他就只好用咸魚賣賣二手，忍痛割愛換點小錢，還不行的話，他就只能抱著漫畫啃泡面了。

    1小時家教費，他作為一個學渣，收60他就心滿意足了。對于他而言1千都是個大數字，更別說1萬了！他僅僅去大神家里待了16個小時，包括睡覺的，居然就給了他1萬！這錢也太好賺了吧……

    說起來，有那么多人去大神家面試，他個個都會給這么多嗎？

    他住在全市最貴的區域，那么華麗的房子，他到底多有錢？他的父母是做什么的？1萬對于他而言，是不是就像……區區100？或者……10塊？

    徐年嘆了一口氣。

    他想，大神大概就是生活在金字塔頂尖的那種人吧？而他自己呢？

    －

    緊接著就是端午節，連放三天。徐年一個人蹲在宿舍，他一個室友跟女友同居了，兩個回家過節了。徐年是沒必要回家的。

    他父母在他初一時候就離了，他被判給了mama，輾轉了很多出租屋，后面他mama買了一個80平的房子和徐年一起住著。他高中的時候，他mama就去了沿海地區工作，也就半年給他打一兩千塊錢。她時不時地還缺錢，找本來就是窮學生的徐年借五六千，久久不還，搞得徐年焦頭爛額，連續吃了一個月的泡面。徐年已經很長時間沒跟她通過電話了。關于這事兒他多嘴的姨提了一嘴，說她跟公司的老板好上了，再怎么說，有個這么大的兒子實在不太方便；

    他爸爸就在本地，當年離婚的時候房子都歸他了，有三套，在當地算富裕的。不過這些都跟徐年沒啥關系，例如他爸每個月就給他400撫養費，例如什么適合家庭團聚的節日，就跟徐年無關了。他爸爸當然得用所有的時間陪伴他幸福的新家庭了，得好好陪他6歲小兒子不是？哪有閑情理他？他也著實不想去看后媽的臉色。他覺得他后媽就該寫一本家庭倫理，叫。

    他家其實離學校也不遠，但亂得跟豬窩似的，回去還要收拾老半天，而且家里還沒空調，多熱呀。嘛，連著三天一個人霸占宿舍，多爽呀！一邊吹空調一邊看漫畫，神仙般的生活！

    本該如此——

    徐年用了一天窩在宿舍看他之前熱愛無比的漫畫，第二天卻已經興趣全無。他整個人顯得十分焦躁。

    他不得不承認，他竟然一點也不想放假！他想知道他的面試到底過了沒有！他好想看見鄧以澤！好想知道他現在正在做什么！

    ……要是面試沒過怎么辦？唉，早知道被大神碰到過的地方就不該洗掉！早知道找大神要幾張照片！那幾個小時的記憶可以回憶一輩子了吧！

    晚上，他第50次打開白夜的主頁。

    剛打開就嘲笑自己：唉，徐年，你瘋了嗎？這兩天他也回家陪父母了吧，哪還會弄什么直播？這兒能回放的視頻也就一個而已，你都看了多少回了？你搜了多少次他的名字了？唉，別折騰了真是——

    正嘲笑著自己呢，忽然聽到一連串消息聲！特關的聲音！

    他趕緊刷新頁面，果不其然，白夜漆黑的空間突然閃現了一個方形屏幕！簡直猝不及防，大神開直播了?。?！

    熟悉的背景，熟悉的面具，他正站在鏡頭跟前俯身調試鏡頭，裹了黑色半截手套的手……實在是太性感了天哪！

    他的聲音用了變聲器，是熟悉的低沉男聲：“各位，晚上好?！?/br>
    他的雙眼沉浸在漆黑里，如同無底的漩渦。

    直播里的彈幕瞬間爆炸了，右下角是一串一串的禮物，直接覆蓋了整個屏幕！

    啊啊啊趕上直播了??！

    16

    鄧以澤調試好鏡頭，便隨意地坐了下來。直播間里響起一首讓人忍不住跟著抖腿的曲子，徐年趕緊用聽歌識曲軟件識別了一下，是Discodeine的Dive　Wet。愜意的曲調中充斥著神秘詭異的歌詞，是大神的風格。

    鄧以澤這個人，仿佛擁有一種奇妙的魔力。無論在現實還是暗網，他都是視線的焦點，哪怕被驚悚的“笑臉鬼面”遮蓋了面孔，被變聲器變化了聲線，只需他坐在屏幕跟前，觀眾就只會啊啊啊了。

    在暗網的膠衣圈，白夜每次出直播，播放量都會爆炸。有不少人開貼分析白夜的身份、家境、面容，有猜是未成年的，有人說是80后大學教授，也有人言辭鑿鑿說是通緝犯，有人說他早年被毀了容，奇丑無比；有人說白夜根本就不是由一個人扮演的；也有人說他其實就是某當紅明星……這些猜測的共同點就是，都認為白夜很有錢，開直播只是為了隨便玩玩。大概，只有這點猜對了吧。

    徐年莫名有種強烈的優越感，“白夜身份之謎”竟然就被他解開了！

    他緊盯著屏幕中的人，觀察著他未被面具遮蓋的脖頸，在側頭之時，頸側形狀優美的筋微微突出，明明皮膚很白，喉結和后頸的弧度卻給人一種十分陽剛的感覺，徐年想不通為什么還會有人猜他丑，光看這脖子都知道這人長得好……

    胡思亂想期間，徐年聽見白夜正在讀網友的彈幕：“為什么‘零零七’不在？”

    零零七就是前幾次上白夜直播的女性模特，白夜對待她的專業和溫柔吸引了不少人，包括徐年。

    “因為超過三次了?！卑滓勾?，“我想大家都知道我的規矩，一個模特只用三次?！?/br>
    彈幕A：這就是傳說中的僅限于三次的溫柔嗎?

    彈幕B：一次我也可呀！

    彈幕　anybody　trahis　into　English?

    彈幕D：用我吧求求！

    ……

    白夜接著讀了一條：“以前的都是女模特，會有男模特嗎？”

    他笑了笑：“會有，這次就有面試男模?！?/br>
    彈幕A：啊啊啊??！白夜對男的感興趣嗎？

    彈幕B：大神是不是雙？

    彈幕C：這是不是說明我也有機會了?。?！

    彈幕D：白夜先生，您喜歡什么身材的男模？！

    白夜這次回答了兩個問題：“我只對人偶感興趣。身材勻稱，肌理緊致的吧，膠衣對身材的要求還是很高的?！?/br>
    第一個回答就是說他對真人男女都無感的意思吧，至于第二個回答……徐年捏了捏自己的小肚腩，心想果然是炮灰了嗎？

    又回答了幾個問題后，白夜看了看時間，道：“我時間不多，接下來直接進入福利環節吧。我隨便抽三個人，被抽到的人可以對我提一個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能滿足?！?/br>
    這在白夜的直播史中都是很少見的福利！果然，馬上就有個叫“Linda”的網友投了三袋虛擬金幣，換算成人民幣大概有三千的樣子……大佬。白夜便口頭點了她：“這位Linda小姐，連麥吧?！?/br>
    對方是嬌滴滴的聲音，似乎是個小女生，她先發出了一連串驚喜的尖叫聲，對白夜說她有多愛白夜，然后說：“白夜先生，我可以……看看您的腹肌嗎？”

    喜聞樂見的要求，徐年表示雖然他早就看過但他還想看！不過以前也只有膠衣模特在鏡頭前露rou，白夜最多露到鎖骨和小腿的地步……他會同意嗎？

    “行啊?！卑滓购芩?。

    他一把拉起了黑色T恤的下擺。

    Oh....my....god....?。。?！

    整個屏幕快爆炸了，這種直播沒法回放和截圖，播放完自動銷毀，徐年趕緊關掉彈幕，用手機拍照，結果他動作太慢了，手機剛打開相機，白夜的T恤已經再度遮蓋了腹部！

    早知道剛剛就該用眼睛把他的輪廓記憶下來了?。?！徐年無比懊惱。

    下一個被抽中的人讓大家各種不爽，因為他只是詢問了最近模特面試的事，這樣怎么能滿足胃口大的暗網居民？其實“看腹肌”這種要求，在其它直播那里也早就不算什么了，人家主播都會主動露rou的，只是因為白夜一直給人一種相當禁欲的感覺，才讓大家這么興奮。

    “現在還有最后一個名額?！卑滓固嵝训?。

    雖然彈幕密密麻麻，雖然有那么多人送花，雖然徐年用于打賞的錢非常少，早就按捺不住的他再怎么樣也想試一試！

    他的鼠標一點，就送了價值88元人民幣的小禮物。

    馬上，他雙手合十，默念：大神選我！大神選我！選我選我選我！

    其實這種小禮物也就只能在屏幕上閃現一秒鐘，他的大名很快就會被其他人的名字覆蓋。但他還是抱有希望，希望自己突然脫非入歐……

    白夜的手指在桌面上滑動，他歪頭盯著屏幕，慵懶地說：“第三個人，就XN1014吧。XN1014在嗎？”

    徐年愣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

    在大型檸檬現場中，白夜道：“XN1014，你希望我做什么呢？只要不太過分，我都可以做哦?！?/br>
    他的嗓音里竟然還帶著一絲絲難以察覺的縱容和笑意，可能由于聲音很輕，似乎漏出了一點點原聲，讓聽到的人耳朵都麻了。

    徐年趕緊連麥：“我……”

    剛說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了，他咳了兩聲，又想起不能暴露真聲，就用了上次面試時的略低聲線：“我希望白夜大神……”

    希望他做什么呢？

    天哪，徐年忽然忘了自己想要大神做什么？

    他的臉一下子脹得通紅，呼吸急促，仿佛才跑完一千米。

    “嗯，你希望我做什么？”大神很耐心。

    徐年的大腦在短暫當機后飛速運轉……希望大神做什么？那么那么高冷的、遙遠的、禁欲的、耀眼的大神做什么呢？

    他的聲音微顫：

    “我……我希望大神對著屏幕……用手……ziwei……”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