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付?學會信任(13)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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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涼走后,楊冽接下來的日子越發的難捱。 如果說在陌涼到來之前,楊冽還能放任自己沉淪在這種被世界遺忘的孤立感中,繼而維持著清醒控制著自己的理智,不去想象也不去期望的話,那么陌涼走后,被隔離后逐漸變得遲鈍的感官重新被挑逗得敏銳,身體里每一個細胞都在咆哮著想要沖破這漆黑的壁壘,于是楊冽的神經一天比一天焦慮,他開始神經質地捕捉外面根本就不存在的聲響——期待、絕望、再期待、再絕望…… 這個死循環里,楊冽無法控制和阻止理智的崩塌,他開始試圖用自己的聲音打破這樣的沉寂,他開始自己跟自己對話,從最初的小聲嘟囔到后來充滿絕望的宣泄怒吼,最后嗓子啞得連一個音節也無法再發出來,重新歸于寂靜,楊冽卻完全失控,自殘的行為從最開始的初見端倪演變成現在的愈加劇烈,用指甲和牙齒在身上制造一道道的傷口,以劇烈的疼痛來喚醒自己,證明自己還活著。 但禁閉的房間里沒有通風設備,完全密閉的空間里,長時間的監禁帶來的是越加稀薄的空氣,到后來,氧氣不足使楊冽出現胸悶和頭暈的癥狀,并且越來越嚴重。他被耗干了力氣,渾渾噩噩地倒在早已被汗漬浸得粘膩的床墊上,像只強行被人從水里抓出來扔到陸地上的魚,徒勞地呼吸,卻只是在茍延殘喘而已…… 再后來,身上自己制造的傷口在惡劣的環境和污濁的空氣影響下開始發炎,全身都疼癢難忍,他再也支撐不住,終于斷了念頭的想尋死,可舌頭放在了牙齒下面,閉著眼睛即將咬合牙齒的瞬間卻又停下了,本能的被什么東西驅使和桎梏著,讓他想死卻又不敢。 那種感覺奇怪又真實,就好像下意識地認為這身體不是自己的,掌控自己的那個人不發話,他就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本能的相信,違背那個人的話,自己會得到比這更嚴厲而殘酷的處罰。 這可怕的念頭在心底生根之后就開始迅速滋長,在楊冽如今混亂的時間觀念里似乎經過了無數天的繁衍,可事實上,那只不過是一剎的事情…… 最后,楊冽的舌頭從牙齒間退了出來,神經質地再也不敢生出自行了斷的念頭,可在同時,禁閉的眼中卻有冰涼淚水劃過眼角…… 殘存的最后理智告訴他,生出了這樣念頭的自己……完了。 楊冽曾經以為孤月把自己關到這里來不過是因為自己的逃跑徹底觸怒了他,他要自己為這樣的違逆承擔相應的代價,但也僅僅止于懲罰而已,之后他還是會被帶出去,然后,一切如舊。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來的這樣的信心,如此篤定那個從來手段冷酷、不會放過他任何一個錯誤的男人會如此姑息和縱容他。 他自殘的時候用指甲劃傷了自己的臉,那時候毫無道理地認為孤月是在意自己這副皮相的,指甲在臉上留下深深血痕,以為那個必定在暗處看著自己一舉一動的人會來阻止自己,可直到最后,也沒有等來任何人。 死心之后,終于相信,可能這次那個從來讓人捉摸不透的調教師真的是要打破自己。 楊冽曾經認為一個人要完全打破另一個人的神經和理智是非常困難的——就好像已經過去的這四個月里他和孤月間的所有互動一樣,他的屈從只在于表面,內里他還是他自己,被封閉在堅實軀殼背后的心無人能夠窺探。 現在想想,卻只覺得自己可笑。 他的調教師甚至不必自己動手,一間密閉的漆黑屋子,就足以令他的重重防線徹底崩潰,親手捧出后面鮮血淋漓的內心,奉出去,而不計后果。 他的調教師所做的僅僅如此而已,但他已徹底潰不成軍。 他終于相信最開始接觸孤月的時候那男人說的一句話,“你應該感謝我的仁慈?!?/br> ——他確實該感謝他曾經的仁慈。 原來,那在這個被隔離于世外、摒棄了外面世界一切秩序和觀念的島上,真的是仁慈。 而他現在,甚至已經悲哀的不敢再生出奢求那份仁慈的念頭。 只知道,全身的細胞和所有的念頭都在咆哮和祈求著同一件事——如果有人愿意來這里把他帶出去,任何時候,他愿意為那個人做任何事。 只要,有人來,帶他走…… 而就在這時,細微的開門聲響驟然打斷楊冽內心近乎歇斯底里的聲音。在那個瞬間,楊冽甚至聽得到身體里每一寸神經骨骼都緊繃到極致的聲音,他緊張地在黑暗中茫然看著前方,然后心臟被猛的揪??! ——他在斜前方看到了一束淡淡的光! 很微弱,但是對長期陷在黑暗中的他而言卻依舊刺眼。 刺的眼睛生疼,可他卻緊緊盯著,不敢更不舍偏頭避過。 直到看著那光暈被慢慢拉大,門被打開,他被那微弱的、柔和的黃色光暈刺得眼睛流出淚水,而在模糊的視線中,仿佛已經被刻在腦子里的熟悉身影逆著光緩步走進來,他緊張得愣在床上動也不敢動,生怕那不過是一時幻象,而他動一動就要打碎這夢境,讓自己淪落到更加無望而可怕的深淵中去…… 直到那個人影走過來,走近他,在他面前站定,他看這個那個在光線和眼淚下模糊的輪廓,頎長的身形,妖嬈的及腰長發,逆著光,居高臨下,神祗一般。 他徒勞地睜大眼,卻不敢伸手觸碰。 直到在磅礴而可怕的沉默中,那個人慢慢地伸出手,手背輕觸他的臉頰,漫不經心地撫摸過臉上發炎的傷口,帶來真實的麻癢和刺痛,指尖微涼的溫度,仿若救贖。 楊冽腦子里繃緊到極致的最后一根神經在這樣的極其輕微卻又異常強烈的安撫動作下,“啪”地一聲,崩斷了—— 下一秒,他猛地抓住男人即將從他臉上挪開的手指,徒勞地一遍遍想要抓緊,可遲鈍的神經、無力的肌rou以及全身都停不下來的緊張顫抖卻讓他無法攥緊手指去挽留,男人的指尖因此而停在半空,無法抓牢對方的他驚慌失措的像個孩子,急的淚水糊了滿臉,最后無計可施地用兩只手堪堪握住對方手腕,慌亂而緊張地低頭吻了上去!…… “別走……”他聲音嘶啞哽咽得不成樣子,冰涼的淚水蹭到男人的手背上,帶著言說不盡的乞求,“別走……主人,救我……” 一句話,幾個字,卻仿若放棄了一切,就此……向對方交付了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