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活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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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的時候,唐白是鮮活的。能擁有許許多多的情緒,會哭會跟我撒嬌,到高潮臨界點的時候會拼了命地抓住我,仿佛我會因為他精神上突兀的松懈而逃脫掉。他好像真的很喜歡我,很在乎我,很愛我,卻又從來不告訴我他這樣害怕我消失的原因是什么。 明明是他親口告訴我,我跟他是同性小情侶,我很愛他他也很愛我。zuoai這種事情吧,我的痛覺神經不是很敏感,所以感受不到太多那種來自于身體傳遞疼痛的訊息,更多的是泛濫的癢意以及他偶爾動作過于持久用力,從而導致我的痛覺突兀出來的那么一下,能嚇我一跳。 吃完后唐白去找店員付錢,我就站在門口無聊地踢腳邊的石子兒,身旁忽然有人湊過來,我一臉困惑地看著老板娘。她年齡應該不小了,能看到眼角略微清晰的笑紋,她說:“今天的魚不好吃嗎?我看你沒吃多少……臉色雖然好了很多,但是感覺也瘦了不少?!?/br> 我有些不太習慣陌生人——至少對現在的我而言是陌生人,對我的關心問候。我只能尷尬地笑笑,點頭,“胃口不太好?!?/br> “這樣?!崩习迥锼坪跻膊恢勒f什么了,就從口袋里掏出一張被揉皺的紙放到我手心。我不明所以地抬頭看她,有些懵逼。 “這是你前幾月的時候偷偷塞給我的?!崩习迥镞@樣說著,接著又看了一眼那邊付錢完走過來的唐白,只嘆了口氣,有些猶豫地詢問了我一遍:“小帥哥……你真的不要緊嗎?”說完這些便轉身離開接著忙活去了。 “啊……?” 我要緊什么?怎么跟我擱這兒打啞謎呢…… 有點奇奇怪怪的。 “她又跟你說什么了?”唐白走過來握住了我的手指,低聲詢問。我搖搖頭:“沒什么?!?/br> “嗯……那現在是要回家?” “嗯?!蔽尹c點頭,另一只手將紙團捏得死死的,“莊鶴這臭弟弟催我好幾次了,不知道想搞什么東西?!笨床欢舻艿芫退懔?,我連唐白也看不懂,又或許說,我一個記憶殘缺過的人,其實一開始就沒有看懂別人的資格或者擁有這樣的選擇。 我連自己失憶的原因都不清楚。臭弟弟告訴我說是我爬樹干爬到中途掉了下來,把腦子給摔壞摔懵了,這理由雖然有幾分可能但我依然不會相信臭弟弟。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完全就沒想過相信他這回事兒,就好像身體跟大腦都下意識排斥這個人,總有一天給他問出來。 父母這個東西那是忙碌的代表,就算回了家能看到的也只有莊鶴,哎真煩?!安挥霉芩?,如果他欺負你了就告訴我,我第一時間趕到?!碧瓢走@樣跟我說著,又黏黏糊糊地湊上來吻我,我感覺他就是一個愛索吻的缺愛怪,每天都把愛跟吻掛在嘴邊,掛在心里,付諸行動——學校的任何地方,都可能成為我們亂搞的地盤,男朋友這么粘人真的好無奈。 “好了……你怎么跟條狗似的,一天到晚不咬人不舔人自己心里不舒服?”我沒好氣地推開他,還能聞到飯館里隱約的味道,“我真回去了,今天累死我了?!?/br> “還有,臭弟弟能欺負我?開玩笑呢你?!蔽覜]好氣地說了句。 “要不別回去了,去我那兒,或者回宿舍……”唐白湊上來順著我的眼角一路向下親,可這是大庭廣眾之下啊…我使勁渾身力氣地推他,“別鬧了你,這公共場所你這樣……亂發情,真的……就是狗?!?/br> “嗯,我是阿池的狗?!碧瓢椎故菍ξ乙荒樞σ?,“那阿池帶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帶你?帶你回去給我那弟弟現場來一段gv?”我大致都能腦補出那畫面了,一陣惡寒。 哪知唐白還說:“也不是不可以……” 我無語片刻:“我覺得不可以?!?/br> “那聽阿池的?!?/br> 唐白一邊說著一邊拉上我,還叫了一輛出租,將我塞了上去,跟司機師傅說了地址后便開始不要臉地抱著我磨蹭。我一邊將紙團塞進褲兜里一邊被他按著腦袋接吻。黑燈瞎火的,亮光不大,司機師傅也只能聽到衣物布料摩擦的聲音,跟難耐的“嗯嗯”聲,我內心羞恥得要命,只想感嘆唐白真他媽是個隨處發情的家伙,明明前段時間還沒這么嚴重的,今天這是怎么了…… “年輕真好?!?/br> 司機師傅感嘆了一聲,卻沒回過頭。 “……” 估計是男是女都沒看清,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他要是知道現在正在接吻的是兩個男的,不知道會露出什么表情。驚訝?錯愕?恐慌?嗯,好像現在對同性戀也沒那么容易接受……不過我是個雙性,那到底算男還是女呢?我不知為何忽然把自己給繞進去了。唇口卻也被迫承受著對方的侵占。 “唔……好了,別鬧了!”呼吸交錯之間我連忙小聲說道。 “好?!边@次唐白倒是沒再得寸進尺了,乖乖地抱住了我。 等到目的地的時候,唐白才松開我。我哄了他老半天才勉強讓我下了車,前方的司機師傅回過頭來看我倆,一臉的復雜。 “好了,你也快回去吧,我明早就回學校來了?!蔽腋糁嚧叭嗔巳嗵瓢椎哪X袋,軟乎乎的觸感,跟他那張酷哥臉完全不符合。唐白悶悶不樂地“嗯”了一聲??粗鲎廛囃硗庖环诫x去的時候,我只想感嘆一句終于把人打發走了。 摸了摸唇角,居然還有血液,鐵銹味兒忽然就蔓延進了口腔里。唐白這么用力的嗎?我捻了捻指腹,有些無語。司機師傅那表情估計是真沒見過能饑渴成這樣的,還被迫開啟新世界的大門。 正想從褲兜里摸出紙巾擦擦,等下讓莊鶴看到了不曉得又要陰陽怪氣什么。 談個戀愛真他媽麻煩。 紙巾沒摸到,又將紙團摸了出來,我這才想起來將紙團攤開,撫平褶皺,看清上面內容的一瞬間我愣住了。 只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救救我。 我還來不及思考,前方不遠處的路燈卻是忽然一亮,我看見了莊鶴這個臭小子。 他穿著奶牛睡衣,燈光將他的臉龐映照得雪白,顯得深邃,他嘴角噙著笑意,聲音不大卻恰好能讓我聽到:“哥哥……你在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