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做了個夢
費南斯換了身睡衣,走到沙發前,她往他伸長的腿踹過去一腳,笑著說:“快去洗,青椒rou絲?!?/br> 周淮二話不說,起身進衛生間。 等到出來,費南斯坐在沙發上,正盯著電視,周淮來到沙發前站定。 她發絲半干,烏黑柔順,光滑黑亮。 周淮伸手揉了揉她頭頂黑發。 觸手微涼,她動也不動,溫順乖巧地像只貓,周淮嘴角彎著,掌心在她頭頂慢慢揉著。 不一會兒,費南斯偏頭逃開他手掌,從身側沙發拿過來一個包裝盒,她把外包裝撕開,從里拿出來件黑色毛衣,往他身上套。 盒子方方正正,包裝精美,“鄂爾多斯羊絨”幾個大字醒目惹眼。 是那天在年貨街買的。 周淮笑著問她:“買給我的?” 費南斯愣了下,搖頭說:“不是?!?/br> 周淮臉一沉,“不是我的不穿!” 毛衣已經穿好,他抬手要脫,費南斯一把抓住他胳膊。 周淮不動了。 費南斯慢慢將衣服拉平,抬起頭,揉了揉他頭頂,笑著說:“本來不是,現在它是了,新年快樂?!?/br> 周淮低頭看了衣服一眼,又抬起頭,表情認真。 “還有機會,說一聲,立馬還你?!?/br> 費南斯搖頭,在沙發上重新坐下。 周淮眉毛一揚,一把脫下毛衣扔到沙發邊角。 費南斯看一眼毛衣,又從身旁拿來一個盒子,遞過去。 “這個才是買給你的?!?/br> 周淮沒接。 費南斯笑著說:“我扔了啊?!?/br> 周淮伸手接住了。 費南斯往下滑坐到地墊上,拿來靠墊抱著,下巴枕著膝蓋。 周淮拆開一角。 棕色格紋羊毛圍巾,年貨街試過的那條。 周淮問她:“毛衣買給誰的?” 三秒過后,電視的歡聲笑語中,費南斯回:“我爸?!?/br> 周淮微微皺了下眉,將盒子放到沙發,在她身旁地墊坐下,坐的不舒服,他伸手拿來靠墊墊在后背,往后靠下去。 費南斯盯著電視,看的認真,看的一臉沉靜,周淮抬手摸了摸她脖頸,輕輕揉著。 “你在摸狗?” 周淮手一頓,又摸了摸她頭。 費南斯一把抓住他手,轉過身,往他頭上摸了摸。 “我摸狗就是這樣子摸的?!?/br> 周淮臉一沉,握住她手。 費南斯抽出手,摸上他后腦。 那里的短發如軟刺,刺刺的,癢癢的,費南斯瞇了瞇眼。 手掌往前,滑過他額頭。 他皮膚看著粗糙,卻摸著光滑,細看之下,幾無毛孔,他這雙眼睛,濃霧彌漫…… “噢喲,你有眼屎?!?/br> 費南斯一臉嫌棄,笑著幫他揉出來。 周淮只覺眼睛火辣辣地疼,眼淚瞬間流了出來。 費南斯手一頓,“你…怎么哭了?” 周淮拿手揉了揉眼睛。 眼睛更疼了。 他紅著眼珠,流著淚問:“你沒洗手?” 費南斯皺眉,“你洗澡不洗手?” 周淮聞了聞手指,又拿來她手聞了聞,然后,沖進了衛生間。 擰開水龍頭,眼睛湊到流水下,好一會兒,終于睜開眼。 又沖了會兒,刺痛消失,周淮擠了洗手液使勁搓了搓手。 見她杵在身旁,周淮拉她過來,往她手上搓洗手液,搓了會后,他握住她手放到水龍頭下。 水聲嘩啦啦。 “我就說青椒有問題,你還不承認?!?/br> 耳旁突然一句,周淮抬眼看向鏡子。 鏡子里對視兩秒,費南斯垂下眼睛,抿了抿嘴。 周淮癱在地墊上,盯著電視沉默不語,他眼珠已經不紅了,眼周皮膚依舊泛著紅,費南斯碰了碰他,說:“我不是故意的?!?/br> 周淮從鼻子里哼一聲。 這一哼,費南斯一咬牙,抬手就去揪他耳朵。 “我不是故意的,洗澡的時候我洗了手了,我又不知道辣椒味兒沒洗干凈,我又不知道你剛好有眼屎?!?/br> 周淮看她一眼,撥開她手,盯著電視,依舊沉默。 費南斯也哼一聲,學他在地墊上攤著。 片刻后,周淮笑著將人拉來懷里抱著。 她溫順乖巧,他偏頭吻了吻她頭頂。 “明天幾點搬?” “十點?!?/br> “大年初二,他們能來?” “提前說好的?!?/br> “房子在哪里?” “陽光小區?!?/br> “離店很近?” “嗯,隔了四條街區,走過去十五分鐘?!?/br> “沒公交車?” “有,就是間隔時間太長?!?/br> “那里晚上不是很太平,晚上早點回家?!?/br> “不是有警察嗎?” “警察又不是二十四小時跟在你身邊,你自己要多留心,不要……” 費南斯捂住他嘴,“不要詛咒我?!?/br> 周淮拿開她手,輕輕握在手里,接著說:“晚上走回去,多留個心眼,后面跟著人的話,就……” 話沒說完,他一愣,摟著她腰身,張口回應。 半晌,周淮放開她人。 費南斯扶住他臉,親吻他的眉毛、眼睛、嘴巴、喉嚨,而后,脫下他睡衣,去親吻他身上。 周淮拉她起來,盯著她,喘氣如牛。 費南斯掙開他手,又往下。 陽臺簾子沒拉上。 周淮問她:“你要在這里?” “嗯?!?/br> 周淮拿來遙控器,關掉電視。 眼前陷入黑暗,陽臺微弱的光傳過來,周淮癱在地墊,下巴微微揚起,盯著她。 屋內昏暗,可他眼底的光清晰可見,費南斯抬手遮住他眼。 他睫毛劃過手掌心,費南斯渾身一顫,倒在他胸口上。 萍水相逢,都是過客。 費南斯在他耳邊低聲說:“那東西在哪?” 黑暗中,周淮眼中濃霧漫天,他側過身子,從茶幾下的抽屜內拿出一盒。 正欲撕開,費南斯握住他手,“我來?!?/br> 緩了會兒,費南斯從他身上起身去洗澡。 洗到一半,周淮推門進來。 費南斯幫他清洗,最后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半是調笑半是認真地說:“看不出來,屁股還挺翹?!?/br> 周淮笑著問:“手感怎么樣?” 費南斯掌心握住他臀rou,狠狠揉了把,認真評價:“還行,像果凍?!?/br> 周淮將她手放在腹肌上,笑著說:“這里呢?” 他腰腹精瘦,線條明顯,費南斯慢慢摸了幾把,表情認真,“很不錯?!?/br> 周淮眉眼沉了沉,摟著她腰用力往身上帶,在她耳邊低聲說:“明天我送你?!?/br> 費南斯昂起下巴,抬手勾著他脖子,吻了上去。 一早七點,費南斯起床洗漱。 回到小臥室,費南斯把用過的東西收好塞進洗衣機。 時間慢慢靠向十點,費南斯給對方打電話。 第一通,無人接聽,三四通后,終于通了。 聲音含糊,nongnong的醉意隔著屏幕傳來。 費南斯掛斷電話,環視四周,東西沒落下,她轉回頭,突然一愣。 衛生間門口的陰影處,周淮倚著墻,眼神不明。 四目對視了會兒,費南斯抿了抿嘴,移開視線。 周淮雙眼一瞇,問她:“搬家的人放鴿子了?” 費南斯嗯了聲。 周淮盯著她看了會兒,站直身子,走到她身邊,拎起她的包,先一步出了門。 龍祥小區,二樓。 房子比之前的小了一些,裝修簡潔卻很干凈,像是新房。 周淮把東西全部搬到屋里,費南斯打開袋子,兩人開始收拾屋子。 一切忙完已是下午三點。 費南斯鋪好被褥,來到客廳,周淮正往餐桌上放吃的,費南斯問他:“你做的?” 周淮看她一眼,說:“你屋里有鍋?有米?” “那哪來的?” “來的時候看樓下有家面館還開著,剛出去買的?!?/br> 小區門口一圈商鋪,吃的居多,就是看中了這點才做了決定,費南斯嗯一聲,來到餐桌旁坐下。 周淮推給她一碗雞絲面。 “沒放姜?!?/br> 費南斯拆開筷子。 “謝謝?!?/br> 她聲音冷淡疏離,周淮一頓,低著頭,他瞇了瞇眼,然后抬起頭。 “這是…翻臉不認賬了?” 費南斯抬起頭。 周淮盯著她的眼睛,說:“我說的不對?” 費南斯低下頭,撩起一筷子面,張口吃下。 “面…不錯?!?/br> 屋內沉默兩秒,周淮突然冷笑了一聲。 “想翻臉,還得看我答不答應?!?/br> 過了會兒,費南斯從碗里夾了筷子雞絲放進他碗。 “吃飯都堵不住你嘴?!?/br> 周淮瞇了一下眼睛,把雞絲吃了,從她碗里撈過來幾筷子面。 費南斯問:“你不夠吃?” 周淮掃了她一眼,說:“早飯沒吃,午飯也沒吃,你說呢?” 費南斯放下筷子,將面推到他面前,說:“你吃,我不餓?!?/br> 周淮把自己的面吃完了,又從她碗里撈了幾筷子面。 “不喜歡吃就直說,別找借口?!?/br> 費南斯吸溜了一下鼻子,撇嘴說:“這面,還沒我自己做的好?!?/br> 周淮笑了聲,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提醒說:“你剛剛說面…不錯?!?/br> 費南斯一噎。 周淮心滿意足,笑著問:“那我做的呢?” “你怎么會做飯?” “以前班里輪著做,一人一個星期,練出來的?!?/br> “怪不得?!?/br> 費南斯等周淮吃完,收好垃圾,去洗澡。 出來時,周淮躺在床上沉沉睡著,干凈的床單被罩,費南斯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向他。 “臟不臟?!” 周淮被踹醒,脫掉衣服,又縮進被窩睡了。 費南斯站在床邊看了他會兒,將他扔到一邊的衣服撿起來,躺在他身邊睡下。 睜開眼已是七點多,費南斯盯著屋頂看了會兒,轉頭看向枕邊人,他睡得正沉,半個身子壓在身上,費南斯推了推他。 周淮動也沒動,只眉頭皺了皺。 費南斯笑了下,摸摸他頭頂,附在他耳邊輕聲說:“警察叔叔,起床抓壞人了?!?/br> 兩秒鐘過后,周淮睜開眼,笑著說:“我剛做了個夢?!?/br> “什么夢?” 周淮看了她一會兒,拿過來她手。 “夢里…有只貓撓我?!?/br> 費南斯問:“貓?它撓你干什么?” 周淮沉默三秒,親了親她手指,笑著說:“指甲長了,該剪剪了?!?/br> 半晌后,被子里,費南斯狠狠踹了他一腳。 臨出門前,周淮轉過頭盯著她,一臉嚴肅說:“記住我的話,這塊晚上治安不好,好好在家待著,不要出去溜達?!?/br> 費南斯問:“怎么了?” 周淮叮囑道:“近一段時間我會很忙,自己注意點,晚上在家里待著,哪也別去?!?/br> 費南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