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帽武林之yin亂后宮】(071)
29年9月24日 【綠帽武林之yin亂后宮】(071) 曹臻原本以為方彥會欣然接受她的條件,畢竟她也是從奴才做起,見多了奴 才之間為了往上爬而勾心斗角,甚至不惜以命相搏,方彥的話讓她有點摸不著頭 腦,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臉色也跟著變的陰冷起來,冷冷道:「看來你是 不打算拜我這座破廟,也罷,我曹臻從來不強求誰,你先回去吧,我累了?!?/br> 方彥笑道:「曹福晉說笑了,這王府里大家都是王爺和王妃的奴才,不存在 誰拜誰的廟,不過如今王爺、王妃、世子和世子夫人都不再家中,所有重擔都落 在您的身上,家里要管理上百號的刁鉆奴才,還要兼顧著王世孫和兩位剛出生的 阿哥、格格,外頭要看著幾十萬畝的王府莊田,虧得你能運籌謀劃,將府里打理 的井井有條,換做別人只怕早就累垮了,這一個多月來,誰不夸你智巧多謀,連 世子夫人都比不上你,王妃也是因為有了你,才敢放心出宮游玩,合家上上下下 莫不敬服,咱們辛者庫自然也不能例外,這不前兒個我在一家鋪子里瞅見幾顆品 相上好的東珠,想著這樣的稀罕物才能配得上你這樣尊貴的人物,因此與幾位同 僚商量了一下,湊了些銀錢買了下來孝敬你?!?/br> 說畢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高舉過頭。 侍女傳了過去,在曹臻面前打開了,只見這東珠果然圓正,色澤飽滿,在燭 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外形甚至與王妃朝冠上的差別不大,按理此物乃皇家專享 ,不是皇親國戚不得佩戴,不過一般人只要不招搖過市,放在家里看看還是可以 的,曹臻酷愛這類玩意,十分心動,因此點了點頭,命侍女接下了,換了一副笑 臉道:「還算你有點心意,底下的奴才真的都這么說?」 方彥見她展露笑顏,心里松了口氣,暗想這一關終于過了,她的小命暫時就 不會有任何問題,她早知道為了保護羅蕓和蔣英的性命已經深深得罪了曹臻,算 準了她這種突然從奴才升格為主子的暴富之人,必定喜愛珠寶和吹捧,于是一開 始就費盡心思籌化了許多時間,為了這買下這幾個東珠,她如今已經是傾家蕩產 ,還借了不少外債,只盼著趙羽能及時回到王府,將自己解脫出來。 當下她見火候已到,又竭力吹捧一番,曹臻則只覺句句都說道心坎里去,原 本對方彥的滿腔怒氣居然消散的無形無蹤,房間里充滿了快活的氣氛,不知不覺 地竟然多談了許多時間。 待到方彥告辭離開,她還特意拿出東珠細細觀摩,這時從屏風后面轉出一人 ,則是她的心腹丫鬟格日勒,只見她說道:「主子,難道你就這么輕易地放過了 她?萬一她將我們的事情跟世子爺說了,到時候豈不是要惹上麻煩?」 曹臻把玩著珠子道:「她跟世子爺說什么?說我們想弄死羅蕓、蔣英?有什 么證據?誰親眼看見?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不然今天也不會巴巴地送上這些珍 珠來,她就是想在辛者庫養老而已,這種人我見多了?!?/br> 格日勒聽了搖頭道:「就怕她發了瘋,為了討好世子爺胡攀亂咬,世子爺到 時候就算不相信她的話,只怕心里也會落下疑惑,對我們可是大大不利?!?/br> 曹臻笑道:「她是老成之人,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把我弄下臺,絕不會輕舉妄 動,不過你也說的對,咱們防著也穩妥一些,聽說她在京城還有一個孩子,明日 你派人把那孩子接到王府,就說讓他陪王世孫伴讀,這可是天大的恩賞,容不得 她不答應,再有,寶勒爾和多蘭這兩個人也不能留,指不定那天就說些不該說的 話,你帶幾個好手除了她們,一定要做的干凈利落,聽見沒有?」 格日勒點頭笑道:「主子果然想的周全,只是那蔣英和羅蕓該怎么辦?她們 多活一天都是對咱們大大不利,一旦弄的不好,不但我們要倒霉,只怕連王妃和 世子爺的母子關系也會有裂痕,到時候事情可就鬧大了,那方彥雖然嘴上說的好 聽,實際上是鐵了心不配合我們,有她在的話,我們根本做不了事?!?/br> 曹臻冷笑道:「她不服我管,自然會有人會管,過幾天太后和王妃就該從潭 柘寺回來了吧,你帶人搜集那方彥的一些不法之事,就算她清廉如水,咱也得給 她造一個桉子,讓她吃不了兜著走,王妃是念舊的人,雖然不會要了她的命,不 過她那辛者庫管事姑姑的位置很快就會讓出來,看在她還知道孝敬的份上,就讓 她管庫房吧?!?/br> 格日勒連忙道:「主子你真是大仁大德,換做別人的話必死無疑,那方彥如 此對抗主子已屬大逆不道,就算送再多的禮,主子又豈能看上,也就您宅心仁厚 ,底下那些奴才遇到您這樣的主子,也不知是幾世才修來的福分?!?/br> 正說著,外面有人道:「回稟主子,各處管事的都來了,正候在外面聽候調 遣?!?/br> 曹臻揮了揮手,只見七個婆子各自抱著厚厚一迭的賬本絡繹而入,曹臻看到 這些堆山砌海的賬本有些頭疼,不過弄權的興奮感卻瞬間淹沒了所有情緒,讓她 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以至于枯燥的家務反而激起了她的好勝心,她要向海蘭 珠和趙羽證明,自己有能力管理好這個家。 而身處南方的趙羽此時在眾人的精心照料下終于從重傷之中恢復過來,短短 七日已經能行走自如,不過還是不能做一些劇烈的運動,走路也是拿了根拐棍防 止跌到。 此時他正在房間里與楚薇一起逗弄剛出生不久的趙音,兩個人見女兒白白胖 胖,開心地笑了起來。 其實趙羽受重傷的事眾人一直沒告訴楚薇,眾人只說趙羽受了陰毒輕傷,七 天內不能見女人,因此只有等過了期限才能相見,楚薇當年隨趙羽來過九華山, 對周云逸醫術深信不疑,也就沒有多想,如今七天已過,兩個人再次相見,竟有 了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畢竟他們剛剛都是從鬼門關轉過一圈的人,經歷七天前的 大起大落,分外珍惜彼此相處的時光。 楚薇見趙羽身體虛弱,面色蒼白,趙羽則看楚薇憔悴許多,兩個人互看了許 久之后,楚薇撫摸他的額頭道:「那天你去等秦麗華,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怎么 回來就傷成這個樣子?」 趙羽便將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對她說了,只是隱去了自己受重傷的事情,楚 薇早已從丫鬟口中得知趙欣等人的事,此時讓趙羽說出來,不過是想證實一下而 已,她幽幽嘆道:「當初你休了她們,我怎么勸都不聽,如今又回來了,你打算 如何處置?」 趙羽揉了揉額頭,這幾日他也一直考慮這個問題,要說留下吧,當初她們對 自己的背叛簡直讓他痛徹心扉,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要說趕走吧,實際上自己 還挺念舊的,實在狠不下心來,要不他也不會替趙欣擋那致命的一掌,最后搖頭 道:「當年休書都寫了,正所謂覆水難收,還是各過各的好,少惹是非?!?/br> 楚薇道:「我看是你跟她們緣分未盡,這天寬地闊的,要不然怎么一下都遇 到了,如今趙欣、姚珊、沉雪三個人在外頭都吃了許多苦頭,她們必定懷念做主 子的好日子,只是面子上掛不住,你做男人的就應該臉皮厚點,主動提出來復婚 ,她們就有了臺階下。眼看這邊的事情都已經了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北京去吧, 我心里一直牽掛著平兒?!?/br> 趙羽想起自己的大兒子也心中牽掛,點頭道:「這一回去,趙平就多個meimei ,還不知他怎么想呢,我們也從來沒有離開他這么長時間,是該準備回去了,對 了,我們來之前好像還收養了一個孩子,怎么這幾日我一直沒見?」 楚薇聽了道:「現在你才想起來啊,當時你和碧如jiejie都不在,那孩子突然 發了高燒,請來大夫看了幾回都沒效果,當時就死了,我只得將他埋在別處,看 來他跟我們也是有緣無分?!?/br> 趙羽聽了覺得十分可惜,感嘆一會之后,繼續道:「走之前,我還有一件事 情要做?!?/br> 楚薇聽了連忙道:「你還牽掛那秦麗華?她如果實在不愿跟你回去就算了, 難不成牛不喝水強按頭?」 趙羽傷感道:「這事我已經想通了,緣分不可強求,不過點蒼派、青城派屢 次對與我們作對,這次更是重傷我們紫英派許多人,我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 我爹現在估計已經跟著豪格攻下了陜西,接下來就會揮師南下攻打四川,正好我 給他寫信,要他順路蕩平青城山、點蒼山兩處,務必將這些人殺的一個不剩,方 能消我心頭之恨?!?/br> 按他原本的計劃,本來是要親自去攻擊青城派的老巢,可現在重傷在身,走 路都有點困難,哪里還能再去與人打斗。 楚薇聽了點頭道:「父王領有數萬科爾沁精騎,剿滅他們應該不是問題,就 怕他們提前得知消息給逃了,那時再去找真如大海撈針?!?/br> 趙羽笑道:「放心,我已經想好計策,這幫人向來喜歡當墻頭草,在大軍面 前必定不戰請降,我讓父親假意接受他們的投降,再突然圍而殺之,他們一個都 跑不掉,你來碾墨,我這就動筆來寫,他們敢請明軍圍我九華山,我也敢請清軍 屠他青城山,這叫以牙還牙,一報還一報!」 楚薇最迷趙羽殺伐果決的樣子,點頭笑道:「咱們大清的軍隊可比明軍厲害 的多,而且父王征戰多年,從未敗績,金成子這次只怕在劫難逃!」 兩個人相視一笑,于是楚薇磨墨,趙羽提筆,很快一封信就寫好,完了之后 ,趙羽彈了彈紙張,待墨跡干了,從懷里掏出一枚印章用力蓋上,然后放進信封 里,用紅漆封上,在燭火旁烤干了才放收入懷里。 當下二人又商量北歸路線,正討論的熱烈,忽然外面有人進來道:「你們說 些什么呢,說的這么熱鬧?!?/br> 趙羽一看是碧如,連忙拉過來道:「你正好來了,方才我們商量怎么對付青 城派呢?!?/br> 于是把方才的想法跟她說了,碧如也贊同道:「這樣最好不過,這幫妖人就 該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我都迫不及待要見他們的頭顱?!?/br> 說畢又道:「趙欣她們正在收拾行禮要走,你要不要去勸一勸?」 趙羽不聽還好,一聽就覺得心中那種不舍的情緒一下就占了上峰,于是板著 臉道:「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我們這里是客棧嗎?」 說畢推門而出,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這里楚薇和碧如只得望著他的背影相視一笑。 趙羽很快來到趙欣所住的房間,本來他氣勢洶洶地走來,然而越靠近反而莫 名有些緊張,不由得減緩了步子,慢慢靠了過去,將耳朵附在木門聽里面的動靜。 果然聽見里面的人都在收拾東西,有人道:「咱們盤纏已經不夠了,等會兒 問碧如多討一些,她念在舊情應該能多給一些,畢竟她一個郡主,應該吃穿不愁 ,不會沒錢吧?!?/br> 趙羽一聽就知道這是趙欣在說話。 那邊姚珊卻道:「要去的話你去吧,我的臉皮可沒那么厚,這江南地方富足 ,咱們一身本事,總會有辦法搞到銀子,何至于去借?」 趙欣冷哼道:「你可別忘了咱們定下的會規,老百姓的東西可不能隨便搶, 那不然跟土匪有啥區別,別看你是我姐妹,違反了會規我照樣懲罰你?!?/br> 姚珊笑道:「行吧,都聽你的,誰讓你是掌門呢,可是你問我去向碧如jiejie 討錢,那是萬萬不行的,我真沒那個臉,可是那盤纏該怎么弄呢,你又說不許去 搶,倒是想個好法子來?!?/br> 趙欣笑道:「看你長的這么俊俏,是個男人都會動心,要不把你賣到窯子里 接客,一定能賺到不少銀子,這就當是為我們紅花會犧牲色相,你說行不行?」 姚珊正要回罵,忽然門被人踹了開來,倒嚇了兩人一跳,只見趙羽冷著臉走 進來道:「怎么,你們這是要去那里?」 趙欣捂著胸口沒好氣道:「你跟我們有什么關系?我們要去那里用得著跟你 匯報?」 趙羽把門一關,打量了一下房間道:「沉雪人呢?不會已經走了把?」 趙欣冷笑道:「她那里舍得走,這幾天跟那個蔡瑤天天研究美食做菜,現在 只怕在廚房里忙著吧,你讓開一下,我們準備收拾東西,打算明天就出發?!?/br> 說畢一把推開趙羽,彎腰開始整理滿床的衣物。 趙羽上前想與她說話,她卻理也不理,只得又來到姚珊身邊道:「難道她走 到那里你也要跟到那里?」 姚珊點頭道:「那是自然,我們這些年在外邊混跡江湖,雖然辛苦了一些, 倒也自由自在,已經習慣了,你自己好好過你的日子吧,也別想著留下我們?!?/br> 說畢眼圈都紅了。 趙羽長嘆一聲,想出口說些什么,可往日那恥辱的一幕又映入他的腦海中, 如同毒蛇一樣吞噬他的心臟,只覺痛苦難當,那留下來的話怎么樣也講不出口。 .他骨子里就是個傳統的漢子,不允許也絕不容許自己的妻子背叛他與其他 男人茍且,哪怕一次也不行,可他同時又是個念舊而多情的人,舊愛失而復遇已 讓他十分驚喜,所以才替趙欣擋了那致命的一掌,眼睜睜看著她們又要離開自己 ,他陷入了矛盾之中,到底是不計前嫌重修舊好還是謹守禮教任其離開,無論那 種決定,他都必須下大決心。 最后他勐地一咬牙,對趙欣、姚珊道:「你們能發誓嗎?」 由于十分激動,說話都有些顫抖,趙欣依舊是不予理會,姚珊卻道:「發什 么誓,為什么要發誓?」 趙羽沉吟道:「如果你們能發毒誓,從此之后不再背叛我,我就會原諒你們 以前的所作所為,撤回休書,與你們復婚!」 姚珊聽了心中一喜,連忙道:「真的?只怕你說話不算話,到時候一吵了架 ,就會舊事重提?!?/br> 她正說的高興,只聽趙欣咳嗽了幾聲,走過來將姚珊拉到身后,對趙羽道: 「我不會發誓,她也從不發誓,這世間每時每刻都有人在發誓,可又有幾個人遵 守的?當年你將我們狠心趕出家門,的確是我們做的不對,后來我為了泄憤,還 對你和蔡瑤做了一些不對的事情,現在想來也真是可笑,不過那都是過去了,今 日我又欠了你一份情,你奮不顧身擋在我面前,救了我一命,我真的很感動,可 是這并不是我們復婚的理由,你始終還是不明白,我們的名聲已經毀了,在所有 人眼里,我們跟潘金蓮差不多,只有離開你,離開趙家,我們才不會活在過去的 陰影之中,才能少受一點良心的折磨,我欠你的,我一定想方設法還你,就算這 輩子還不了,下輩子再換也不遲,趙羽,我說這些話你明白嗎?」 一邊說一邊哭,姚珊也跟著抽泣不止。 兩個人正哭的傷心,趙羽卻微微一笑,彷佛這一切不過是笑話,趙欣見他如 此,登時怒火中燒,正要扭頭走人,只聽他說道:「放屁!統統都是放屁,你跟 了我這么許久,難道不知道我曾經是睢寧數一數二的大地主,只要有農戶欠了我 的租子,如果死賴著不肯還,我就會弄得他傾家蕩產,生不如死,你趙欣曾經背 叛我,讓我傷透了心,后來你不知悔改,還毒打了我,弄的身上傷痕累累?!?/br> 說畢他把衣服一扯,果然見那肚子上還有當年鞭子留下來的痕跡,雖然不明 顯,仔細看還是能覺察出來。 當前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送郵件到.獲取最新地址發布頁! &24403;&21069;&32593;&22336;&38543;&26102;&21487;&33021;&22833;&25928;&65292;&35831;&22823;&23478;&21457;&36865;&37038;&20214;&21040;&100;&105;&121;&105;&98;&97;&110;&122;&104;&117;&64;&103;&109;&97;&105;&108;&46;&99;&111;&109;&33719;&21462;&26368;&26032;&22320;&22336;&21457;&24067;&39029;&65281; 當前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送郵件到.獲取最新地址發布頁! 趙羽見趙欣眼中愧疚感越發濃烈,又添油加醋道:「我痛的好幾天都無法入 睡,還好碧如醫術高超,不然早就發燒死了,再后來,我又替你擋了顧顯臣那致 命的一掌,人也差點死了,其中受的罪誰能體會?你趙欣倒好,拍拍屁股就想走 人,想逃債?沒那么容易,就算逃的了一時,難道逃得了一世?我明確告訴你, 我如今的身份不同以往,發個賞金調令讓天下通緝你還是很容易的,到時候我看 你往那里逃。不如乖乖跟我回王府,慢慢地還債,說不定那天我念你伺候的好, 就免了你的債,你看怎么樣?我趙羽說到做到,從來不騙人,你跟我這么多年應 該明白我的性格,還有你姚珊,別在那邊笑,你也欠我的太多,一樣要還?!?/br> 趙欣聽他這么一說,卻犯了倔犟脾氣,從墻上取下寶劍,放在脖子上道:「 說來說去,我不就是欠你一條命嗎,你如果真想要,我立刻還給你就是了?!?/br> 誰知趙羽一點兒也不驚慌,直愣愣地走了過去,反逼的趙欣一邊后退一邊大 聲道:「你別過來,再過來我死給你看?!?/br> 趙羽不予理會,用手將她寶劍往旁邊一撥,另一只手搭上肩膀用力一拉,只 聽趙欣嚶嚀一聲,整個人就被他拉入懷中,她拼命想掙扎,可身子軟軟的竟提不 起一點力氣來,只得用雙手在胸前推拒著。 趙羽卻摟著她的細腰,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表情像是獵手在欣賞獵物一般。 趙欣抬頭一看,只覺此情此景像是多年以前的某個晚上,趙羽也是這樣摟著 她,當時她心如小鹿亂撞,十分緊張的同時,甜蜜的快要昏倒,此時那種久違的 感覺竟然又回來了,讓她愣在一邊不知所措,兩人凝視一會,正覺動情,那邊姚 珊也走了過來,滿臉羨慕之色,趙羽也將她納入懷中,二女重回夫君懷抱,橫貫 在夫妻之間的冰墻轟然倒坍,多年來積累的委屈一剎那釋放出來,一個哭的聲嘶 力竭,一個哭的柔腸寸斷,將趙羽的胸膛都打濕了,他只得不停地小聲安慰,后 來連自己也跟著哭了起來。 正哭的傷心,忽然房門被人推開,只見沉雪也撲了過來,靠著趙羽嚎啕大哭 ,她身后的蔡瑤見到此情此景上前笑道:「這真是天大的喜事,恭喜夫君重得三 位夫人?!?/br> 說畢拿著帕子給趙羽拭淚。 趙羽十分高興,拉著三女去見師父師兄,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與三女復婚。 廖續琴、楊正坤等人自然是紛紛祝賀,當晚大家還擺了復婚宴,喝的十分高 興。 此后一行人雇了兩艘大船順江而下,路過金陵的時候,已是三月春分,氣候 轉暖,此處真個是繁華已極的煙花之地,但見城內城外行人塞道,江邊碼頭車船 如流,絲毫不見亂世蕭殺氣氛,不過繁華之下,政局卻是亂成一團,大量冒充明 朝皇室的人在此時集中出現,有冒充太子的,有冒充親王的,有冒充皇妃的,甚 至連冒充皇帝的也有,弘光帝在危如累卵的局勢下就干了兩件事,鑒定真假皇室 成員和選美填后宮,而他的臣子馬士英、阮大鋮等人則忙著閹黨、東林黨之間內 斗,小小一個朝廷分成十幾個派系,每天上演你死我活的彈劾,君臣對北邊如狼 似虎的清軍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底下的那些士子、縉紳則繼續醉生夢死的勾欄生 活,各種名妓紛紛登場,上上下下不僅沒有國之將亡的危機感,反而越發腐化的 厲害。 趙羽等人打算在金陵多住幾天,主要是想放松一下心情,游覽金陵傳說中的 四十八景,再一個是補充北上的糧草,女人們要買首飾、衣服,男人們想要去酒 樓喝酒,在訂好客棧房間之后,各自忙著行動起來,只有廖續琴喜歡清靜,獨自 在客棧里打坐。 趙羽、楊正坤、周云逸、任滄海四個人都沒來過金陵,一路打聽之下才找到 一家當地有名的酒樓坐下,點了一桌上好酒菜,胡吃海塞起來,這許多日子他們 都沒好好吃過飯,此時有酒有rou,自然痛快至極,一直吃到晚間掌燈時分,忽然 見街上多了許多男男女女,臨窗看去,只見此處朱欄綺戶,凋梁畫棟,竹窗輕紗 ,岸邊花草豐茂,點綴奇石。 路上男女來往,鶯聲燕語,人影晃動,裙裾飛揚,女子頭上銀飾晃動,在月 光燈光的反射下,匯集如星河一般流動,空氣中除了各類美食的香味,隱隱還有 脂粉味襲來。 趙羽等人不知這些人為何聚集在一起,連忙叫來店小二詢問,那小二笑道: 「早知各位客官不是本地人,難道連二十四橋風月也沒聽說?」 趙羽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些女子都是秦淮河的妓女,怪道打扮與良家略有 不同,衣著更加鮮艷,連露出的肌膚要比良家多一些,故作鶯鶯細語。 楊正坤等人聽了嘖嘖嘆道:「這街上估計有數百號人吧,難道都是妓女?」 那小二笑道:「那是自然,良家女子哪敢到這里來,不怕被毀了名譽?你們 只管隨意挑選就是了,只要說定了價錢,她們就會帶你回住處服侍,此間樂,不 足與外人道也?!?/br> 趙羽見這個小二一臉猥瑣樣子,想必也是???,于是問道:「這些人看來都 是只做皮rou生意的貨色,如何尋的名妓?」 小二一聽樂了,笑道:「小的一看各位公子相貌堂堂,就知不是尋常人,那 名妓豈能輕易出門?須得清客向導才能找到,更有那種姿色絕佳的厲害角色,一 般的達官貴人都不能輕易見到,還得事先約好日子,表露身份,等個半年只怕也 見不到人影?!?/br> 任滄海是個急脾氣,不由怒道:「不過下賤娼妓而已,看你們金陵人給寵成 這般啥玩意,還得預約表明身份,豈有此理?!?/br> 那小二不以為意,仍舊笑道:「這位公子就不明白了,這叫物以稀為貴,尤 其是那才情出眾的,又有許多士子捧場的名角,當然要自抬身段,做出那種曲高 和寡姿態,身價就會跟著上來,不然若是學那下賤娼妓來者不拒,那就是自毀招 牌,明珠暗投?!?/br> 任滄海擺手道:「罷了罷了,爺不過路過此處,沒工夫去招惹那種名妓,尋 常角色就可以了,等會咱們喝完酒,我就下去找一個,你們愿不愿意一起去?」 楊正坤笑道:「我們都是有家室的人,不方便出入此處,你還是自己去吧?!?/br> 任滄海笑道:「沒想到你這么怕師嫂,你不去算了,周師兄和小師弟去不去?」 趙羽和周云逸同時搖頭,畢竟趙羽現在身邊已經有了五六個女人,平日忙都 忙不過來,哪還有心情去跟妓女們作耗,而周云逸則是成天研究草藥,對女色并 不十分在意。 任滄海見此大為喪氣,不由搖手道:「真沒意思,你們都不去的話,那我就 不客氣了?!?/br> 說畢起身就拱手告辭,桌上于是只留三人對飲。 這三人雖然決定不去勾搭妓女,然而卻圍在窗口點評眾妓女,這個說那個腰 好,那個說這個膚白,正鬧的開心,趙羽忽然瞟見遠處一個女子,獨自提燈站立 在疏影下,穿藍色衣裙,無論身材和容貌都與王若初極為相似,不過相距太遠, 看不太清,他臉色一變,起身對楊、周二人道:「我方才恍惚看見一個故人,要 去找一下,你們喝完酒自己回去,就別等我了?!?/br> 不待二人回話,飛身下樓而去。 楊、周同時鄙視道:「方才還裝正人君子說不去,這會子看對了眼就露出狐 貍尾巴來了,還推說什么故人?之前沒來過金陵,那會有什么故人呢?」 然而此時趙羽已經跑下樓來,根本聽不到他們的抱怨。 趙羽來到街上才發現嫖客妓女實在太多,走路都不大方便,只得盡力在人叢 之中鉆來鉆去,好不容易來到方才那藍衣姑娘所在之處,已是滿頭大汗,抬眼四 處搜尋,只見那藍衣姑娘已不見蹤跡,心中越發狐疑,于是沿街一路搜尋過去。 不過他實在沒法走的快,沿途那些妓女見他長的俊俏,這在嫖客之中是比較 少見的,紛紛圍了過來毛遂自薦,他只得奮力狠心推開那些過于熱情的女人,一 路走一路四處張望,也不知走了多遠,漸漸行人稀少起來,正遲疑著是不是要繼 續向前,勐然一回頭,忽然看見那藍衣女正在河對面,提著燈跟著一個男人鉆進 了一個胡同。 要換做往日的話他只要一運功,就可輕松跳過這秦淮河,可是現在他身上有 傷,只能繞著石橋追過去,匆忙之中撞在一個人身上,那人書生模樣,似乎也有 急事,只抱怨了一句就跑開了,趙羽低頭一看,地上落了一把扇子,正要交換那 人,卻發現他已經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只得將那扇子揣入懷中,再接著追 了過去,進了胡同卻早已不見人影,只得挨家挨戶找,可此時已經是夜晚,家家 戶戶緊閉門窗,只能隱約從窗簾看見里面的燈光,手里也沒燈籠,黑漆漆的根本 看不到腳下的路,徘徊好幾次之后,終于承認自己再也找不到那像極了王若初的 藍衣姑娘。 趙羽低頭想了想,這人可能也就長得像王若初而已,并非是真正的她,要知 道他親自給王若初下葬的,絕無存活的可能,再說了,自己重傷的那幾天還夢見 了王若初的魂魄守護自己。 想到這里,他放棄了尋找,正要返回秦淮河,卻發現眼前胡同縱橫,走來走 去失去了方向,已然迷了路,方才又出了許多汗水,只覺喉嚨冒煙,口渴的不行。 眼見前面一處院落草木蔥盛,于是向前敲院門欲向主人借水解渴,誰知敲了 半天里面也沒反應,湊過門縫看見里面有口井,于是爬墻而入,找來一個小木桶 打水喝。 誰知拿著木瓢剛灌了一大口,就聽外面有人說話,緊接著院門響起開鎖的聲 音,大驚之下恐被人當做賊,找了個花叢連忙躲藏起來。 過了一會兒,那門被打了開來,幾個女子提著燈籠先后進來,看樣子是丫鬟 ,她們后面還跟了個女子,此女羽扇綸巾做男子打扮,不過秀麗的容顏和婀娜的 身段讓人一見便知是女子,趙羽透過花葉細細打量,只見她天生一股風流婉轉的 氣息,連長相也一半像碧如,一半像楚薇,趙羽大驚失色,未曾想南京城有如此 絕色。 就連那跟她的幾個丫鬟也生的不俗。 眾丫鬟在院子里點起燈籠來,方才還黑森森的院子忽然就有了生氣,在門窗 的吱呀聲中,那女扮男裝的人進了里屋,里面也跟著亮堂起來,趙羽不想多事, 想趁著沒人注意就趕緊逃跑,他現在武功盡失,等于沒了本錢,就算對方長的跟 天仙一樣,他也不愿去理會。 誰知天不從人愿,他只顧逃走,卻沒仔細看腳下的石頭,一個不慎跌倒在地 ,弄出很大的動靜,丫鬟們很快就發現了他,抓賊的驚呼聲大起,趙羽連忙爬起 來,飛快向院門跑去,誰知他武功盡失,力氣也大不如從前,爬個墻都費力,慌 亂之中從墻上摔落在地,幸而地上泥土松軟,倒也不算太痛,還欲起身的時候, 脖子上卻多了一把劍,只聽那人冷哼道:「我看你穿的如此富貴,好端端的為什 么要做賊?」 趙羽扭過脖子一看,來者正是那女扮男裝的人,只見她此時柳眉倒豎,倒也 頗有些碧如的風味,連忙道:「姑娘誤會了,我不是賊!」 那人卻道:「誤會?那你說說你無緣無故闖進我家宅院做什么?」 趙羽連忙道:「你先別動,讓我起來再說,這地上涼的不行?!?/br> 那女子點了點頭,退后幾步警戒地看著他。 趙羽心里大呼倒霉,大風大浪都過來了,他要是被這女子誤殺了,那可真叫 是陰溝里翻了船。 只得小心翼翼地爬起來,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帶任何武器。 此時幾個丫鬟也提著燈籠走了過來,對著趙羽照了一照道:「看樣子還是個 公子哥,怎么也做起賊來?」 趙羽心想幸好今天穿的還不錯,起碼不會給人以賊的感覺,于是笑道:「小 生是外地客商,路過此地迷路了,口渴想找水喝,發現敲門無人回應,所以才擅 自闖進來,的確是我做的不對,可那也是渴得發慌的無奈之舉?!?/br> 男裝女子回頭對丫鬟們道:「你們去檢查一下,看他是不是撒謊?!?/br> 不一會那幾個丫鬟回來道:「家里的確只有木瓢被人動過,別的都沒什么損 失,看這位公子的確是為了喝水才進來?!?/br> 男裝女子聽了神情果然一松,把劍從趙羽的脖子上放了下來,收回劍鞘之中 ,笑道:「既然你不是賊,那為何方才要逃跑?」 趙羽也笑道:「就是怕被你們當做賊才跑,畢竟我也是擅闖民宅,心里有點 虛?!?/br> 這時有丫鬟過來道:「方才在地上撿到一把扇子,看看是不是這位公子留下 來的?!?/br> 由于趙羽生的俊俏,衣著華麗,本來就不像賊,所以眾丫鬟對他是心生好感 ,連稱呼都是公子,換做其他人的話,只怕就沒這么好的待遇。 男裝女子拿過扇子看了看,登時臉上一片紅云閃過,旁邊丫鬟笑道:「沒想 到這位公子居然如此推崇夫人的詩?!?/br> 趙羽心中一動,這扇子是自己方才撿來的,上面寫的什么內容也不清楚,難 道真的如此巧合?可她一個女子做詩干嘛,難不成還想當李清照?正想的入神, 那男裝女子躬身把扇子還給他道:「不過區區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妾身多謝 公子抬愛?!?/br> 那一顰一笑真是溫婉動人,讓趙羽覺得有些熟悉,蔡瑤當初就是在青樓出來 ,也是這種笑容,一笑就莫名讓人感到春風撲面,好感大增,莫非此女也是那青 樓之人?想到這里,他連忙接過扇子,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一首詞:有悵寒 潮,無情殘照,正是蕭蕭南浦。 更吹起,霜條孤影,還記得,舊時飛絮。 況晚來,煙浪斜陽,見行客,特地瘦腰如舞。 總一種凄涼,十分憔悴,尚有燕臺佳句。 春日釀成秋日雨。 念疇昔風流,暗傷如許。 縱饒有,繞堤畫舸,冷落盡,水云猶故。 憶從前,一點東風,幾隔著重簾,眉兒愁苦。 待約個梅魂,黃昏月澹,與伊深憐低語——河東君戊寅年于金陵。 趙羽其實只是粗通文理,這河東君是誰還真不知道。 可剛才那丫鬟說這首詞是眼前男裝女子所作,不禁心生佩服,只覺此女文采 還真不錯,看起來寫的真不是那種粗淺的打油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