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是你(H)
第八章 這實在不是她擅長的領域,姜玘想。 那天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是第二日下午,她發現自已已經被換到王府另外一個院落。身體被清理過了,換上了柔軟纖薄的睡衣,同時因為房間底下鋪滿留著熱水的銅管而不會感到一絲寒冷。 她的下身還隱隱作痛,身子好像被巨石碾過一般,到了晚上,李嬤嬤才匆匆趕來,從她靠近時又重新嗅到的香風來看,似乎李嬤嬤又開始繼續從前富貴豪奢的日子。 這婦人褪下姜玘的衣物,拿藥膏推開她渾身上下的青紫與紅痕時,少女一把拽住了李嬤嬤的衣衫,漸漸收緊,骨節近乎發白。 “是,是你?!?/br> 少女的嗓子還啞著,無神的眼睛死死地看向自己手抓著的方向。 李嬤嬤輕輕撇頭,微微笑了起來,看床上躺的人好像一件器物,是她的通天大道似的。她施施然的將藥膏放在身旁的小幾上,抽出手帕細細地將手上膩膩的藥膏擦干凈,撫了幾下自己仍然一絲不茍的發髻, 然后雙手抓住少女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 “娘子啊,您的福氣,還在后面呢?!?/br> 這一住就是數月。姜玘從侍女的交談中得知,這里是鎮北王真正的內宅,從此她不用住在邊緣的簡陋院落里,依靠一些施舍的炭火過活,而真真正正成為一名夫人。 事實上,姜玘見到兀曷的時候也不多,他大概除了忙于處理軍中事務就是修煉,不在王府當中是常有的事,不過十天半個月總有一次,他會從外面回來。 然后來到她的房中。 所以那天清晨,姜玘醒來,第一反應就是好熱。 少女下意識地想把身上被子踢開,結果指尖碰觸到的體溫使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兀曷就躺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他似乎還沒有醒,比一般人族要高的guntang呼吸打在她的臉上。 姜玘此時已經恢復到可以漸漸的看清一些近處的東西,她的眼睛順著他的臉龐往下滑,驚慌的發覺,他的脖子往下竟然都是不著片縷,修長手臂同樣赤裸的摟著她的身軀,雙腿交疊在一起,彼此之間沒有任何衣物阻隔,rou貼rou的赤裸身軀緊緊擁抱相貼……怪不得那么熱。 姜玘不大記得昨晚發生了什么。 為了不容易被人發現,李嬤嬤用來保持姜玘目盲的藥劑通常是下在日常的茶水里,因為兀曷不愛喝茶,只用清水,因此李嬤嬤只敢在茶水里動手腳,每次只擱一點點,如果是普通人極難覺察。 但是姜玘是個修行者,修行者的靈力自有一套維護身體康健的措施,每當姜玘夜晚暈暈乎乎,異常疲憊,就像免疫細胞在自動攻擊病毒時,她就知道今天自己又被用過藥,來回幾次,自然發現了李嬤嬤在茶水之間的隱秘心思。 可是,自己自從發現之后就極少喝茶,少數情況下為了取信李嬤嬤才喝下幾口,昨晚是怎么回事,難道那李氏又有了新的下毒路徑? 姜玘腦子有些發懵,她還無法忽略身旁兀曷巨大的存在感,身下酸酸漲漲,似乎昨晚被人狠狠地疼愛過。 少女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她緊咬下唇,緩緩從他的懷抱中脫離出來,埋在自己體內一整夜的東西也漸漸拔了出來,接著晨薇的曦光,一截粗度驚人的東西也顯現出來,那是身旁男人的一部分器官。 瞄到這里,就算不是初次,姜玘依舊有一種不忍直視之感,目光瞬間瞥向別處。 但是她可以看不見,但是身體的感受卻如影隨形,那腫脹的東西卡在她的xue里,隨著自己身子向外拉扯,rou莖在yindao中緩緩摩擦,彎轉騰挪,帶著燙人的溫度接觸著每一寸xuerou,酸酸麻麻,并帶有陣陣的脹疼感。 為了不吵醒聲旁的人,姜玘強忍著這種不適,一點一點的挪動,羞恥又緊張,她的渾身每一塊肌rou都在使勁,額頭上起了一層密密的汗珠。 突然,兀曷搭在她腰肢上的手動了一下,嚇得姜玘仿佛被使了定身咒,立刻就不敢動了,直到等了一會回頭觀察兀曷的神色,似乎并沒有被吵醒,才松了一口氣。 姜玘小心翼翼地將男人搭在自己身上手臂移開,此時已花費了許久,還有一截在身體里的東西不僅沒有軟下去,反而更硬了,這更加大了少女動作的難度。 她用手拉開自己的膝蓋,往旁邊掰開,將xue口徹底暴露出來,經過一夜的征伐,她的雙腿軟得要命,使不上一絲力氣。她只往下瞄了一眼,只見他的莖身緩緩從姜玘雙腿間拔出來,她還記得前幾次這東西是如何欺負得她好像快要死過去的。 他們的陰毛都亂亂的,好像曾經揉在一起,瘋狂的相互摩擦撞擊過,少女那被攪弄的亂七八糟的,還帶著黏膩液體的xue口還緊緊箍著他的性器,隨著拔出來的動作她還聽到了yinchun與rou莖分離的yin液啵聲,也不知道性器到底這樣結合了多久。 終于快出來,已經拔到了guitou的部分,也不是知是因為長時間的腿部肌rou緊張,那紅紅的xue口似乎留戀的動了一下,好像意猶未盡地吸了一口。 姜玘就聽見,不遠處,近旁,兀曷低啞地咳了一下。 她抬起頭,只見男人那雙純黑的瞳孔,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她一時間嚇得僵住了,下身不受控制的,又吮吸了兩下,仿佛想要拖著他的rou莖,再陷到那緊致濕漉漉熱乎乎的rou巢里一樣。姜玘感覺身體內的柱身又漲了很多。 他會相信我不是故意的嗎? 于是,姜玘眼睜睜地看到,兀曷一只大手拉過她敞開的膝蓋的腿彎,另一只手扶著她的腰肢,將她的身子拉到他赤裸的胸膛上,而那根炙熱又堅挺的roubang還沒有的及拔出來,又再次不假思索的插了回去,又回到昨天晚上它呆著的那個濕漉漉、熱騰騰的地方,一進到底。 他的性器一下子進的太深,仿佛直接捅到了姜玘的魂上,被好好的肆意疼愛過的敏感身子,又卷入了熟悉而混濁的情欲之中,她一下子沒了力氣,無力的趴在兀曷身上,xue口被rou莖撐得微微的顫,臉頰陷在他的頸窩中,只能是發出一聲又嬌又軟的哭腔。 “大早上的?!?/br> 兀曷的聲音嚴肅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喑啞,他不知什么時候醒的,皺著眉頭,臉繃著,如果不看下半身的狼藉,就好像他正正經開著軍事會議似的。 姜玘想從他身上起來,但僅僅是雙膝跪著撐起來,但是由于光滑的絲質被單,脫了力,膝蓋滑了下去,又緊緊坐回兀曷身上,xiaoxue與rou莖,再次嚴絲合縫的糾纏在一起。 “啪——”兀曷懲罰似的拍了一下少女的臀rou,并不疼,但是她仍然羞恥得漲紅了臉。 他先是撫了一把少女的大腿,從腿根處,摸到正不住打顫的膝蓋,接著又回到她的臀部,輕輕揉了幾下,像是安撫剛剛拍打的地方,直到一雙大手揉得越來越重,漸漸讓姜玘感覺到一絲痛感,她難受的動了幾下,兀曷便不情不愿的放過這嬌好的手感,直接來到她的腿彎,向外一拉—— 少女“啊”的叫了一聲,再也堅持不住坐到了底,兀曷將她扶起來,一下一下地向上頂著,roubang進入到xue巢的更深處,在xue口進進出出,一下將紅潤潤的媚rou翻出來,又一下子cao進去。 此時,甬道內的蜜水涓涓的浸出來,潤滑了柱身與內xue的摩擦,起初的不適已經不明顯,或者說那些輕微的痛感伴著潮起潮落的情欲,愈發刺激了姜玘的敏感之處,一時之間,紅浪翻涌,低低的喘息夾雜著少女忍不住發出的呻吟。 她的腰早就軟了,大腿夾著男人的腰腹。兀曷那驢樣玩意兒出出進進,早就將她cao得不成樣子,不時高高低低地哭著叫他“慢些”、“緩些”,仿佛被當成了耳邊風似的,一雙大手掐著細軟的腰肢,好叫她不至于又支撐不住狼狽的趴下來,于是便可以細細觀摩那隨著浪潮上下波動的雪軟和一片潮紅、嬌艷欲滴的神色。 突然他坐起來,將她抱在懷里,就以這樣的姿勢托著她的臀部下了床。姜玘叫了一聲,下身不由自主地夾得更緊,層層疊疊的媚rou進一步絞住兀曷的性器,吞吐他的roubang,cao弄的水聲滋滋作響,溫暖又潮濕,兀曷后腦勺麻了一下,喘息更加急促。 似乎有些羞惱輕易地被她這樣把控,兀曷雙手按著少女的屁股,往里重重cao了好幾次,每次cao進去都極深的,guitou一路順著xue里褶皺rou壁碾磨下去,壓到她最深處的軟嫩宮口,用力撞到宮口再迅速的抽刮出來,將紅紅的媚roucao出來,來回這樣搗著,粗壯猩紅的rou莖帶著濕漉漉的yin水,在xue口進出抽插,每一下捅進去都發出滋滋yin聲。 為了不掉下去,姜玘不得不雙臂交于他的頸間,口中帶著浸著哭腔的yin叫,胸前的兩團乳rou緊緊的貼著男人的胸膛,rutou隨著他一來一回的抽插上上下下的碾磨,紅得像雪地上飄落的梅花,而且不時就要被揉一把或者掐一下,又或者他低下頭,在唇齒間被玩弄褻玩,吮吸輕咬,在胸乳上留下亮晶晶的涎液。 rou莖將花唇撐的更開,用力cao來cao去,兩人交疊的陰毛在撞擊中被蜜液打濕,形狀嚇人的柱身漲著彎彎延延的脈絡,在xuerou里碾來碾去,讓每一寸甬道都能感受到他的形狀。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瀕臨崩潰,感覺快要被cao尿時,男人的速度猛地提得更快,就像漫天的騎兵終于走到預設陣前開始抽馬提速,黑壓壓的如同烏云一般壓過來,攻城略地,她潰不成軍尸橫遍野,被兇猛征伐的快感殺得她喘不過氣來,只能咿呀咿呀的哭。 最終在她不知多少次被送上巔峰時,抱著她的男人終于樂意放過她,洶涌的jingye被送進她的宮口,又燙又嚇人,將她的小肚子灌得滿滿的,飽飽的,好像懷了孕一般,偏這時他還不愿意出來,要一直堵著。她的大腿還在刺激的余韻中痙攣,白色濃漿順著花唇流出來一些,黏黏膩膩的粘在腿心,他還皺著眉不樂意。 但姜玘特別委屈哭了,而且不知道為什么根本無法自抑,甚至時不時還要打上一個哭咯。 兀曷抱著她的身子輕拍她的后背,姜玘哭得渾身都在顫動,磨得他半軟的性器又想要抬頭。 他又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別撒嬌?!?/br> 聞此少女哭的更傷心了,好像要將之前受過的委屈此時統統發泄出來。 兀曷無奈,不知為何也不愿再欺負她,只好默默抱著她去浴池清洗她的身子,草草嘩啦兩下,洗清了身上黏黏的汗與愛液,又將她抱回床上,此時床上用品都被更換一新,姜玘陷在香香軟軟的被子里,哽咽著睡著了。 次日,鎮北王身邊的下仆便從外面送來一株嬌艷欲滴的花,姜玘看不出是什么品種,也不知這寒冬臘月他是從哪里找來的,想扔又不敢,只好遣侍女找個瓶子裝了,閑來無事看瓶子生氣、發呆。 她對自己前日哭成那個慘樣深感羞憤,對比曾經威風凜凜、不可一世,此時真是龍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但是最令她感到痛苦的,不是自己正在遭遇低谷,而是氣自己為什么一時沒忍住叫人看了笑話。 面色深沉、喜怒不形于色明明是她從前當大佬時的基礎技能,現在卻很多時候根本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輕易就會感受到恐懼與痛苦,然后被人控制。 姑且稱之為前世吧,由于靈魂可以在夢中自由穿梭于兩個世界,每當姜玘來到這個仙俠世界,實際上帶來的靈魂不到一半,這導致她對這個世界分外鈍感,也就是說姜玘極難產生諸如恐懼、憤怒、喜悅等情緒,連痛感都相當不分明。 所以才會被人紅著眼睛咬牙質問:姜玘,我明白了,你誰也不在乎,你沒心。 而此時的現實情況是,她的整個靈魂都被抽過來釘在身體里,各種外界的刺激源在一時之間突然放大了一倍還多,相當于在完全沉浸式游戲中突然將身體感知從40%拉到100%,在剛剛來到這個新身體時甚至別人正常說一句話,產生的音量感知在姜玘看來也如同驚雷一般,震得心臟狂跳。 更別提這個世界真會存在位階差距巨大產生的威壓,有時兀曷情潮時泄出的一絲妖力都可能會讓她突然感到驚悸,就好像突然被斑斕猛虎咬住了喉嚨。 在逃出來的這段時間,姜玘已經有很久沒有崩潰過了,但是前日的失態,又她讓感受到剛被抓回來的時候做任何事都無法自控的感覺。 太難堪了,這種隨時隨地可能失控的感覺。 更何況,想要回家的欲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白天倒還好,有人在眼前晃悠著,有李嬤嬤的陰謀詭計鞭策著,倒也不寂寞。但是到了夜晚,月明星稀,從前做過的錯事、對父母的擔心、對前途的憂慮就如同潮水一般翻涌而來,一浪接著一浪,諸多往事情狀涌上心頭。 前世太順了,順風順水,她內心始終沒有融入這個世界,因此對權勢地位沒有特別強烈的欲望,皇帝想要權力就給他,就算知道自己失去監國權力之后會遭遇什么姜玘也不在乎,相反她倒想看看,以為趕走自己就能獨掌大權的皇帝,在面對朝堂上的袞袞諸公時會有怎樣的表現。 結果她失望了。 朝堂就是大屎坑,尤其是王朝末期的時候,各種積年老屎盤踞于此,顏色一個比一個深,手感一個比一個硬,別說清水了,稍微稀一點的屎都生存不下來。 難道她不知道那些拿著笏板的人全是一群貪官、污吏與反賊嗎? 難道他們真的是怕我的修為嗎? 還暫時壓得住的,是大齊基業三百年的朝廷權威,那些世家大族的對手,不是她,而是傳統,是人心、是傳承百年的祖宗之法;他們忌憚的,是朝堂上的那把椅子、她手中的玉璽、洛陽城中央的皇宮;他們跪拜的,是文武百官口中的天子、士農工商心中的帝王。 祖宗禮法,不是他們姐弟二人身上的枷鎖,而是能夠保護他們的最后屏障。若是聰明的,在夾縫中輾轉騰挪,不是不能再熬幾年,怕就怕自作聰明,被一群書生教傻了,想憑單純的善惡清濁將朝廷重臣聚到一起殺紅一片,將朝堂的權威踩在泥地里,許多人明明不想反也要反了。 靠著一群沒有命根子的閹宦和想當官急瘋了眼的佞臣小人,借著宗法名分,姜玘在時還能勉強攪動這個大屎坑,好讓底層的殘渣稍稍透氣,結果皇帝以為自己長大了天然就有能力接過攪屎棒。 那就給他唄。 他們都以為自己是過于看重姐弟情誼才愿意束手就擒,她反倒想看他的笑話,她一點也不在乎他的命。 結果,不出五年,帝自焚于姑蘇臺。 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時,她正在妖皇的金帳中,躺在上代妖皇同時也是她丈夫的膝上,二人一邊欣賞壯士摔跤,高興的時候就賞出去一把鑲著寶石的黃金匕首或是寶馬什么的。 同時這個無聊的中年人還一只手將她的頭發一圈一圈纏在自己的手指上,再松開,然后又纏上。 “幼稚?!惫靼贌o聊賴地評了一句。 他沒生氣,反倒嘿嘿笑了起來。 通報的小妖明顯是個蠢的,說完居然還敢抬起頭偷瞄她的臉色。 結果她還沒怎么,身后的男人反倒怒了,一伸手便將那小妖砍了去,隨即便解散了筵席。 但她當時是怎么想的呢? 那時靠在妖皇懷里,姜玘突然想起。 那一年她還在監國,渠瑭從邊境回來述職,兩人沿著先帝修建的姑蘇臺散步。 不同于洛陽城堅墻厚、黃檐似劍、氣象恢宏肅穆,像是一座矗立在雍州大陸中心的雄關。姑蘇臺作為耗費無數民脂民膏修建起來的皇家園林,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清晨流脂匯聚成的風流貴地,在中原硬生生造出來了一副江南水鄉的奇景。 兩排柳蔭遮住了視線,柳蔭旁是一汪翠湖帶上無窮碧綠的接天蓮葉小冠,小冠上還點綴著幾抹映日荷花。二人順著湖畔的密密竹海走了約摸幾盞茶的功夫,穿過由紅柱支撐的一片闊大雨廊才停下腳步。 難得是個平靜的午后,姜玘正背著手饒有興致看著殿前那些異花奇樹,看著遠處垂柳遮掩的湖中花舫,順帶著與渠瑭閑聊,也不知怎么的兩人聊起來因果報應的問題。 渠瑭說他相信果報。 姜玘聽到這笑著回頭看他一眼。 要說什么人最不相信上帝,那就是離上帝最近的人。如果天底下的文臣武將相信因果報應這回事,那這世事也不會落得如今這個田地。 但渠瑭說他所相信的不是佛道所講的前世今生、彎彎繞繞的果報,他停了一會兒,才說道: “王朝初創興起的時候,祖先嘔心瀝血、勵精圖治,會為社稷積下好的果,而在不斷發展的過程中,朝堂上的碩鼠、佞臣則會積累不好的業報,同時也會有忠臣良將與之斗爭,陰與陽不斷糾葛,相互消耗,直到東風壓倒西風,或是西風壓倒東風?!?/br> 但是一般來說,活水總是越來越少的。前人積攢的偉業,總是在一點一滴中被侵蝕。 “索性還有公主在?!?/br> 她記得最后渠瑭這樣說。 最終,她辜負了很多人。 雞鳴枕上,夜氣方回。因想余生平,繁華靡麗,過眼皆空,五十年來,總成一夢。 最近,兀曷逐漸感覺,姜玘對他冷淡了很多,有時他走進她的屋里,明明她乖乖的行禮,柔順的伺候著,卻依舊感覺面前的人與他遠隔千里。 那日夜晚,他在忽然醒來,順手撫了一把她的面龐,卻摸了一手的淚水。 不像那一日她哭得分外狼狽、委屈,但是兩人的心好像卻近了一些,現在姜玘背對著他面朝墻,雙眼睜得大大的,只是流淚,枕頭浸濕了一大塊,張著嘴像正常睡眠的呼吸頻率喘息,卻一絲聲音都不發出來,要不是他聽聲音感覺不對,也不知道她還要哭多久。 也不知道她已經哭了多久。 兀曷突然之間又驚又怒,將她的肩頭強硬的掰過來靠在他懷里,撐著一只手起身去看她的神色,另一只手拭去少女臉上的淚水,隨便抹在被子上。 “你哭什么——” 他的聲音有些強硬。 姜玘側著臉,不愿對上兀曷的目光,只是低低的說。 “打擾到王爺歇息,奴家萬分惶恐……” 說著便要起來謝罪。 “放肆——”看到姜玘是這副樣子兀曷心里一急,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但看到懷里她畏怯惶恐的情態終是心里一軟,順著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樣安慰。 “怎么了,怎么哭成這樣?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給你拿來?!?/br> 看懷里的人沒動靜,又沒了耐心。 “說話——” 看到兀曷生氣,姜玘一時也編不出好的借口,只能糯糯說沒什么。 “你這是要我去問別人嗎?!闭f著,便要起身去喊人。 姜玘忙拉住他。每次他一來,門口伺候的侍女、奴婢只看見個袍子邊就一骨碌跪在地上發抖,恨不得把頭埋在泥里。 除了李嬤嬤,這個院子里就再沒有一個人類,全是品階低微的小妖,像什么黃騰鳥、小灰兔什么的,兀曷稍稍瞪一眼都能把她們嚇死一點不夸張。 姜玘可不想大晚上的造殺孽,也不想丟這個臉。 看到兀曷眉頭一皺,她也不想什么傷春悲秋,一把子摟住了他精壯的腰。 “將軍,今天晚上,月光太亮,”仰頭看著兀曷臉上的玉勾狀斑斕花紋,姜玘也顧不上什么害怕,將他拉回床上,“月光太亮,奴睡不著,求將軍別告訴別人?!?/br> 層層帷幔隴著床,哪來的月光,兀曷知道她在敷衍自己,想出的借口也極為離譜,不知道為什么,他一直感覺這個女人面上顯得好像很怕她,但是心里卻并不害怕,明明這借口蹩腳得要命,也知道自己不會把她怎么樣。 兀曷在人族當中生活多年,也經歷過諸多聲色犬馬,一些庸常的后宅手段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更何況有時候甚至看出她使得相當生澀,有些高明婦人的手段才叫不露聲色,整個流程行云流水,沒有一絲煙火氣。 這一段時間她一直伏在榻上,對著窗子發呆,窗子外面是一片白雪皚皚,枯寂荒涼的的景象,但是穿過這片積雪向南,就是早春鶯歌燕舞的中原,她的家鄉。 他被她摟回來,但是心中不免感到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