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無謂的爭吵
Chapter 6 科林十分享受現在的生活，除去各種宣傳工（以前的話還只需要上節目接受訪問，現在卻必須進行不同形式的看似無意的宣傳，他還不確定這樣的變化是不是好事）以及聚會，他得以頻繁地與棕發情人見面，在單身公寓的不同房間zuoai，吃各種各樣的食物（兩人最近尤其喜愛墨西哥菜），他說不清自己是喜歡和她zuoai，還是更喜歡與她一面吃塞滿了牛rou和蔬菜的墨西哥卷餅，一面聊天，所幸的是，這是他不用去取舍的。 只是上東區再也沒有因道路施工造成的停電事故，她也就再沒有留下過夜。 “沃爾斯先生，” 那是一個陰天的下午，天氣又恢復了暖和，總是一副無法下雨的委屈模樣，令人毫無斗志，簡喝了一口海鮮奶油湯（盛在面包做的碗里），“你學過彈鋼琴嗎？” “嗯？為什么問這個？” 他有點意外，雖然已經習慣她總是提起不同話題，但是剛剛還在討論炸魚，現在又說起鋼琴，到底還是太突然了。 她今天總有點心事重重的樣子，只有在吃東西時心情才好起來。 “因為你的手指啊，” 她理所當然地說著，掰下一小塊面包，漫不經心地在湯的表面劃著，“長長的，像鋼琴家的手?！?/br> 科林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忍不住發笑。 “很小的時候學過一點，因為mama會彈，所以就教了我一點?！薄∷攘艘恍】跍?，往沙拉里撒了一些堅果碎，“她沒有耐心，又不會教孩子，而且我實在喜歡不起來，就主動放棄了?！?/br> “音樂當然很美好，我也喜歡?！彼a充道，“可是音樂的學習復雜繁瑣，極度枯燥，又必須循規蹈矩。不過……說白了還是我沒有天賦，一點也沒有，所以千萬不要讓我演鋼琴家之類的角色，絕對是大災難?！?/br> “這么說來，還是喜歡演戲?！?/br> “的確是這樣，比鋼琴演奏更容易上手，幾乎誰都可以做到，對我來說也更有趣?！?/br> ”也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br> 她伸手拿了兩個有點軟的炸蛤蜊，沾上辣塔塔醬吃了起來。 炸的東西還是新鮮的才好，她在心里默默抱怨了一下。 “說起來，你喜歡什么？” 他看到她的嘴角沾了粉色的醬。 “食物之類的嗎？” “愛好之類的?！?/br> “這個嘛，”她遲疑了一下，擦了擦嘴唇，抬起眼看他，“我喜歡寫關于素食者吸血鬼的長詩?！?/br> “什么？” “素食者吸血鬼，”她極其認真地一字一句重復了這個詞。 “素食者吸血鬼躺在浴缸里大聲歌唱。廢舊的水管敲著浴缸，哐當哐當。他像銀色月光下的杉樹一樣寂寞?！薄∷癯枰粯永收b起來，“大約就是這樣。沒有什么意義的東西?！?/br> “他真的是素食者嗎？” 他饒有興味地問，勺子停留在湯的表面。 “當然不是，怎么可能??？他可是吸血鬼。他只是為了和山下的居民做朋友，才說出這樣的話，實際上他每天都要飛到大老遠的地方吸山羊的血?！薄∷櫫税櫭济碱^，對他的誤解表示不滿。 “什么山下？” “城堡的山下啊。就是那種在歷史上根本不會被提起的默默無聞的村莊?！薄∷谋砬榫拖裨谥v述常識。 一個旁人無法理解的世界，邀請村民到古堡做客的寂寞吸血鬼，不知道存在于哪個世紀的鄉下。 “有趣極了，“ 他努力讓她感受到自己的贊美，”可以的話真想讀讀看，關于素食者吸血鬼的故事?！?/br> ”沃爾斯先生可要為我保密，我只是在筆記本上隨便寫的?！啊∷焖俚乜戳丝此?，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心不在焉地一點一點撕著面包，”就連珍妮和艾倫都不知道我在寫這個?！?/br> 就這樣告訴了這個男人，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兩人平常討論的不過是農場，奇奇怪怪的人，好吃的東西，偶爾談論一下電影和他的工作，幾乎不會說起各自的生活。不是什么秘密的禁忌，只是自然而然地這么做而已。 不過像”素食者吸血鬼“這樣的故事，大概告訴誰都無所謂吧。 ”一言為定?！啊∷恼Z氣堅決，令人信任。 那天的傍晚，他不勝憐愛地撫摸她的身體，親吻她的肌膚，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好像從她的rou體得到了一些慰藉。 ”我想要知道那個故事的結局，素食者吸血鬼后來怎么了?！啊∷媾亩?，小聲說道。 ”不知道呢……大概會有朋友，也許會一直寂寞下去，我還沒有想好?！啊∷焓治兆∷膟injing，緩慢地撫弄著。 他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雙手握緊了她的棕發。 ”今晚還有工作嗎？“ 她把身體往下滑，含住他滿懷的yuhuo。 ”私人聚會……也算是工作……對吧?！啊∷麛鄶嗬m續地回答著，想把她抱起。 ”今天不行?！啊∷痤^制止了他，”下次吧?！?/br> 她用嘴巴和手撫慰著他，直到他把欲望發泄在她的rufang上。 ”還是第一次這樣?！啊∷妹斫o她擦拭，心里已經念想著再見她的日期，”我得記下來?！?/br> ”累壞了?！啊∷目谖怯幸稽c撒嬌的意味。 “所以我才想……用別的方式?！薄〖词顾募记珊芎?，他還是更喜歡進入到她的身體內與她纏綿。 她沒有說話，而是心不在焉地看著天花板上星球形狀的吊燈，手指撥動著睫毛，全然沒有發現他的注視。 －－－－ 在布魯克林的公寓居住的三人當中，最受歡迎的是珍妮，簡和艾倫的“受歡迎”程度不相上下——艾倫總是避開社交，簡看上去總是高高在上視男人為玩物，反而珍妮熱情美麗，身材高挑金發耀眼，就像每個男人求之不得的trophy wife. “你就像典型的美國甜心，”三人圍坐在咖啡桌邊喝著熱可可，討論珍妮最近遇到的追求者，艾倫正在發言，“幾乎每個男人都會把自己當成肯尼來找你要電話?！?/br> “可是我一旦開始談論自己的話，”珍妮盯著杯子邊緣的熱氣，嘆了口氣，“男人大多都會逃跑?！?/br> “那是他們膚淺至極?！焙啿灰詾槿坏卣f，“總以為金發女人是白癡，你說出點有腦子的話他們就受不了?！?/br> “這方面我得為我的同性辯護幾句，”艾倫舉起手，“他們也不全是膚淺的笨蛋，只不過珍妮一開口就說些奇奇怪怪的話題，拉著對方去什么志愿者集會，男的說不定會覺得你是邪教的狂熱份子?！?/br> “查爾斯·曼森那種?！焙喲a充道。 “完全正確?！卑瑐悵M意地喝了口熱可可。 “那這次的事，我是應該拒絕嗎？” 珍妮無精打采地倒在沙發上，扯過一條針織毯蓋在身上。 “去約會總是好的啊，那個男的長得還不錯，好像很為你著迷呢?！薄『嗈燮鹆颂鹤舆吷系牧魈K。 ”如果說長相的話，“ 艾倫捧著印有”我愛紐約“字樣的馬克杯，對著簡壞笑了起來，”你的沃爾斯先生更勝一籌不是嗎？“ ”他可不是我的?！啊『喬袅颂裘济?，頭也不抬。 ”但是看樣子你還挺喜歡他的，“ 珍妮毫不猶豫地加入了艾倫的陣容，探下頭故意逗弄簡，”我不記得你曾經和哪個男的保持過這么久的關系?！?/br> ”而且還過夜了?！啊“瑐惞室馔祥L聲調。 ”你們倆都太久沒有和別人睡過覺了，所以才說出這樣浪漫主義的話?！啊『喞湫α艘宦?，語氣變得尖刻起來，”我當然喜歡他，就像我喜歡這個杯子一樣，換了哪個杯子都一樣。男女之間的好感？這種話說出口會被大明星恥笑的。我這輩子已經被恥笑夠了?！?/br> 客廳里蔓延了一陣苦澀的沉默，珍妮和艾倫對視了一眼，沒有再說話。畢竟當天早上簡接到家里電話時憤怒咆哮的樣子還歷歷在目，誰也不打算去惹惱她。 五分鐘之后，她似乎放棄了與這種情緒的抵抗，把頭往后一仰，拿起手機飛快地打起字來。 只聽見她不斷地罵著臟話，使勁按著屏幕，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手機狠狠摔在地上。 她的母親在早上的來電中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說她”可憐的喬“在酒吧喝醉了，打壞了玻璃和其他東西，現在要賠償好幾千美金。另外還聽到她哭哭啼啼地說著家里的暖氣沒修好?！蔽覀兌家懒?，活不下去了，你們都去死好了?！啊赣H總是這樣說，自她八歲起就這樣說。 三分鐘之后，簡嘆了口氣，軟弱無力地向兩人道歉，說自己的脾氣太糟糕了，她說艾倫和珍妮不需要和別人睡覺，又說他們都會找到如意郎君白頭偕老。 兩人擁抱了她，為她的處境感到抱歉。 ”你給她錢了嗎？“ 珍妮小聲地問。 ”給了一點。就說是我打工存下來的?！啊『啺涯X袋靠在珍妮的手臂上，發現客廳的頂燈已經有點暗了。 艾倫看著她的側臉，心想以前的許多男人都極度地誤解了她。 －－－－ 科林不明白，為什么每次這類私人聚會到最后都會談論起女人來。 一名導演說著他如何在一位高級應召女郎身上花了好幾萬美金。 幾萬美金嗎？他呷了一口威士忌。 ”也就一晚的事情，又是女人又是香檳，導致到最后我到底有沒有和她睡，我都不是很記得?！八攘艘淮罂诎滋m地，和眾人一道捧腹大笑。 ”當然，女演員和模特都很好，“他繼續侃侃而談，”但是應召女郎總有點了不起的魅力?！?/br> 另一名制片人也在半炫耀笑半抱怨地談論自己的情婦——”似乎只有在收到珠寶時才會性高潮“，”也不知道自己在支票上寫了多少個零，但是女人這種生物天生如此，男人也同樣無可救藥“。 這樣小型的私人聚會幾乎毫無羞恥可言，男人不僅高聲談論女人，炫耀金錢與權力，又對自己的身材和尺寸大開玩笑。 他很清楚自己被邀請而來，只不過是因為他是少數的定居曼哈頓并且最近名氣火爆的男演員，說白了誰也不會在意他是否感到不適或不同意。他能做的就是默默喝威士忌，不時附和對方的議論，偶爾提出些讓人樂于回答的問題。 ”是的是的，身材非常好，比現在的許多演員都要好，” 喝得醉醺醺的導演與他交流了起來，”笑起來甜甜的，還是個名牌大學的畢業生，說要還學費的貸款?！?/br> 他的心跳加重了一下。 ”是個……金發嗎？“ 他假裝感興趣地問。 ”那當然了！“導演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個子就比你矮一點，胸部都是真的。你需要的話下回我給你介紹?！?/br> 科林笑著搖搖頭拒絕了，導演則大聲宣布他喜歡金發，經過一陣起哄之后，氣氛才漸漸緩和下來。 在煙霧繚繞的房間里，看著窗外繁華的曼哈頓燈光，還有自己在玻璃上的映像，有一種不真實感。 他忍不住在腦海里把自己的棕發情人與那些被被談論的女郎比較起來，誠然她并不高挑也不是金發，但她身上的一切都是他所喜愛的。她幾乎不戴首飾，有時候和他zuoai，她的裸體上只有手腕戴著幾個細細的手鐲，手臂挽著他的脖子與他接吻，軟軟地叫他”沃爾斯先生“。 他暗自得意地認為，兩人之間所享受到的魚水之歡，是這個房間里的男人們無法體會到的。 他又出神了一會兒，才再次投入到聚會中。 －－－－ 簡發現自己的賬戶里多了五萬美金，這讓她忍不住翻看了一下日歷——的確連萬圣節都還沒有到。 心里有些惱火。 她從臥室的窗戶往外看，計算著自己的存款。她承認抵擋物質的誘惑比以前更加需要意志力了，以前翻看雜志時大可一掃而過，但是由于現在賬戶里多了好些錢，她負擔得起這些印在雜志上向自己招手的單品，她的目光總是貪婪地停留更久。 她提醒自己，科林·沃爾斯的熱情是隨時都有可能消逝的，把這些錢都花在奢侈品上對于未來毫無幫助，還可能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享受與他相處，喜歡與他在zuoai之后坐在窗邊一面喝茶一面看路上的行人，可是一旦哪天他拍電影去了，要到澳大利亞或者非洲呆上幾個月（她是這么想象的），兩人就不可能再維持什么關系，這種以性與金錢為前提的聯系，本來就不可能轉化為普通的友情。 一個電影明星有什么必要和整天穿著打折品的女人做朋友呢？ 她在成功說服自己不去買一個形狀怪異的昂貴手提包后，換上外出的衣服，計劃到博物館轉轉，尋找一些關于論文的靈感，然后在三點之前走到科林的單身公寓。 手機上收到了一封郵件，說她預定的商品估計還有一周多才能送到，還請見諒。 －－－－ 科林對于三天前聚會所造成的宿醉還心有余悸，即使是坐在轎車里看窗外陽光照射下的綠蔭，他依舊覺得那些醉酒的大笑在他的大腦里回響。 經紀人安娜坐在另一側，頭也不抬地看著筆記本，談論著剛才在餐廳里提到的話題，與其說是討論，倒不如說是自言自語，誰也插不上話。 馬修專心致志地開著車，手指在方向盤上打著莫名的節拍。 車子在一家氣派的書店旁（毫不意外地）遇到了堵塞，一輛鮮紅的觀光巴士在旁邊緩緩移動，科林看了看巴士上的游客，由于陽光燦爛，他們大多都帶著墨鏡，他想自己還沒坐過這種敞頂巴士。 巴士終于順利前進，他正準備拿出手機查詢觀光巴士的路線，突然發現自己所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了書店門前的消防栓旁——簡今天打扮得特別好看，穿著一件寬松的淺色毛衣，露出右肩，松散的麻花辮搭在她的鎖骨上，依舊穿著一雙棕色長靴（據她所說那是折扣店的最后一雙），露出半截光滑的大腿。 她正在和一個高大的金發男人開心地說話，對方比她高好些，穿著印有學校名字的套頭衫和運動短褲，背著一個難看的背囊。 丑陋至極的背囊。 男人拿出了手機，簡伏過身說著什么。 他的目光在她的肩膀上停留了半秒鐘。 這短短的半秒鐘讓他厭惡至極，而她居然沒有在意對方的企圖，看上去像是在告知手機號碼。 路過的人不時打量這一對男女，臉帶笑意。 這些人認為這是一對情侶嗎？這樣的想法對于他的不快有增無減。 他的眉頭擰成一團，心中生出一種怨恨。他把手放在車門的開關上，似乎隨時打算走下車打斷她的親密時光。 然而他有什么資格呢？兩人的可從來沒有寫過她不能談戀愛。她年輕美麗，自然會有追求者，自己不可能是唯一一個明白那雙棕色眼睛魅力的人。 車流終于松動，他在離開之前再看了一眼那個高大的男人，開始厭惡起他的金發，認定他是個除了橄欖球之外一無是處的大學生。 －－－－ 再次見到她已經是兩小時之后，他在抽第三根雪茄，感覺自己已經在扶手椅上坐了一整天。 她從電梯走出時正低頭看著手機，顯然延續了中午時的愉快心情。 “抱歉，”她輕快地說，“珍妮在網上放了一張我的舊照片，說我像個修女，我顧著看一些評論，走過了一個街口?！?/br> “什么照片？” 他的語氣冷淡。 “這個?！薄∷咽謾C遞到他面前。 照片里的她留著厚厚的劉海，頭發披在肩上，穿了一身黑色衣服，站在長滿常春藤的石墻前局促地微笑。 看上去很青澀，倒不像修女。 照片下面是她朋友的賬號，很簡單典型的昵稱。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重新靠在椅背上，繼續抽著雪茄。 她把手機隨意扔在地毯上，歪著腦袋看他生氣的樣子。他的表情慍慍的，五官像是凝固住了一樣，只有眼睛閃爍著一些憤怒的神色，就像在拍肖像照時對攝影師的拖拖踏踏表示不滿。 他在腦海里排練了許多問她的話，又感到幼稚，于是希望她能主動提起那個男人。 她眨了眨眼，在他兩腿之間半跪著坐下，慢條斯理地開始解開他的皮帶。 真是難以預料的女人。 簡直像職業本能一樣平靜。這讓他忍不住猜想，她是否因為這個男人，所以上次沒有和他做。 他想要推開她，可是身體卻又很渴望她的溫柔。 他低頭看她裸露在外的右肩，這樣的天氣，大約還是會有些冷吧。他想要伸出手撫摸她溫暖她，像以前一樣親吻她。 也許中午的事情不過是簡單的誤會。 她的手機突然開始因為震動而旋轉起來，一個叫做比利的來電在屏幕閃爍。 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不用管它?！薄∷穆曇艉翢o波瀾，看了一眼就把來電掛斷了。 “那是你認識的人嗎？” 他盡量平靜地問。 “是?！?/br> “就是今天中午跟你說話的男人嗎？” 她仰起臉，皺著眉看他。 “你看見了？” “很不幸地路過了?！?/br> 她不屑地笑了一聲。 “所以呢？你希望我說什么？啊真抱歉，我居然活生生地存活在這個公寓之外，這樣嗎？” “待會兒是要跟他約會嗎？” 他無視了她的譏諷，索性把話說出。 “沃爾斯先生，” 她抬起眼看他，幾乎是惡狠狠的，“我不喜歡別人觀察我，然后問一些蠢問題?！?/br> “我只是有點好奇，看上去你和他相處得不錯?！薄∷穆曇舫錆M了譏諷。 “即使是妓女，也是有和其他人說話的權利，對吧？“ 她冷冷地回應。 科林被這句話嚇了一跳，只好含糊地點了點頭。 她冷笑了一聲，把手機塞進手提包，飛快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往電梯方向走去?？屏终q豫要不要叫住她，她卻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轉身問他為什么給她的賬戶多匯錢。 “沒有原因?！彼幌牖卮疬@個問題，聳了聳肩，“只是想這么做而已?！?/br> “多虧了你，我現在還要向銀行訂一本支票簿，好把這五萬美金還給你?！彼龕琅乇г怪?，“真是莫名其妙的麻煩！” “我不認為多給你錢是什么問題，”她的態度激怒了他，他提高了聲調，“我現在覺得你值得更多的錢，有什么問題嗎？你就把這筆錢當做是獎金好了?！?/br> “我不需要你那些該死的獎金！你是哲學家嗎什么破事都要尋根究底！什么叫做‘值得更多’？你要是想給人標價的話最好到你那些‘大開眼戒’的上流派對去！” “你現在簡直在無理取鬧，” 他以為自己能冷靜下來，結果一開口卻和她一樣怒氣沖沖，“還是說因為你談戀愛攀上了什么有錢男人所以急著和我撇清關系？那個男人看上去真像個蠢貨?！?/br> “沃爾斯先生，我建議你少喝點酒，然后把腦袋泡在冰水里清醒一下。我的生活與你無關，你去睡一些白癡追星族好了?！薄∷恼Z氣尖刻極了，眼睛瞪得老大，連神情都變得刻薄，“那個男人看上去再蠢也比你正常多了，起碼他不用躲躲藏藏和女人睡覺?！?/br> 這句話似乎一下子讓他窘迫起來，對于兩人的情緒更加有害無益。他罵罵咧咧地說自己從來沒有睡過影迷，她和他的關系也是她自愿的，他沒有義務忍受她無理的脾氣，她想和誰睡都與他無關，順帶嘲笑了那個金發男人毫無品味的衣著打扮。 “啊，真是抱歉，原來你一直都在忍受我的脾氣嗎？那我還是建議你多花點錢找個溫順的女人好了！” “好提議，也許我一開始就應該這樣做?！薄∷f道。 她似乎打算開口，然而她的手機再次瘋狂震動起來，令她更加煩躁。 “對對對，媽的浪費時間！” 她一面罵著一面看了一看手機屏幕，泄氣了一般，無奈地嘆了口氣，放棄了與他的對峙。 他只好把自己那句“祝你約會愉快”咽了下去。 “你要知道，” 她的聲音緩和了下來，”你生氣的時候鼻翼一張一張的，簡直就像動畫片里的大反派，也許你應該去試一下?！?/br> 科林·沃爾斯打算說她發脾氣的樣子也很合適，她卻已經急躁地離開了。 不一會兒電梯的聲音響起，從電梯門徐徐開合到關閉，漫長的15秒，他也沒有前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