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到半夜才睡，被消息鬧醒后，床另一邊早就沒人了。

    葉澤儂估計是去工作了，許奕盤腿而坐，發了好一會兒呆，懶懶抓了把頭發又躺回原位無病呻吟，確定自己睡不下去，這才去夠床頭的手機。

    這小東西一直煩一直吵，瞇著眼打開，十幾條短信和五個未接。

    許奕沒存過這號碼，還在想是誰，短信又跳出來。

    ［速度開電視，五臺。]

    掃了眼全部消息，結合上下文，許奕果斷一個鯉魚打滾，動作幅度過大，扭到酸脹的腰，他齜牙咧嘴，扶腰小步挪去客廳。

    五臺放社會時事新聞，疑似驢友相伴違規攀登雪山，突遇暴風雨失足跌落懸崖，現場共發現三具遺體等待認領。

    簡訊播完，女主持標準的播音腔開始播報下一條新聞，許奕才猛地壓了壓眉心，回撥電話，沒有等待時間，對頭迅速接通。

    “少了個人?！彼檀僬f完，無頭蒼蠅一樣站起來，踱去陽臺，又走回客廳。

    鏡頭拍到的臉部打了馬賽克，但許奕認得每個人的體態，暴風雪起的那夜，每個欺負過他們的人，他都牢牢記在心里，即使那些人惡有惡報，現世已被雷劈成灰，許奕也要挖出他們的骨灰，用銼刀一厘厘地再碾碎。

    他篤定，“有四個人，那里少了個人?！?/br>
    “我知道?！比胙郾M是蒼茫無邊的白，回到雪山，朱段銘古井無波，“殺人滅口，幕后主使不會就此收手，請小心?！?/br>
    說完就掛，我行我素，許奕心情復雜地存下號碼，他沒法全然信任這位主動提合作的隊友，只是沒有他，全靠自己去查，又是如此不現實。

    許奕到底還是個普通人，不會像電視里演的那樣，一想要解決某件事就會如有神助，現實種種因素太多，就連查個簡單的死因，都遮有霧影重重。

    雪山、演練、徐匯、槍、裘厝、死亡，徐匯是生還是死，是逃還是藏，幕后主使是誰，是認識的，還是陌生的，是生活里一閃而過的某張臉，還是陪伴在身邊的友人，一團亂麻，許奕重重嘆出一口氣，把自己摔進沙發里。

    窩在家里足不出戶幾天，許奕被迫出了門，他在臨出發前，專門洗了個澡，終于舍得把能拿來炒菜的大油頭消滅掉。

    葉澤儂以為做到這程度就可以了，然而許奕洗了澡不說，還對著滿柜的衣服陷入了糾結。

    “這套好，還是這套？”

    拿出來兩套，一套是偏休閑的灰藍絨服，一套是偏商務的黑格大衣。

    “選不出來?！比~澤儂從后抱住許奕，鼻尖在他腺體那塊蹭，虎視眈眈，張嘴作勢要咬，最后只是親了親，悶悶道，“你不如把你柜子里的表也帶上?！?/br>
    “也行，戴著是更好看?！痹S奕笑著，剛說完便被拉倒在床，葉澤儂一個翻身壓住他，鬧似的掐住他兩頰，“要這么好看做什么！老實招待，去見誰！”

    “見個男人?！痹S奕著重強調了兩個形容詞，“年輕、漂亮的男人?！?/br>
    葉澤儂的眼眸沉沉，光明正大解了許奕的浴袍，向下探，“你不許去?！?/br>
    兩腿間的物件被一把攥住，許奕驚了一跳，連忙認錯。

    “說，見哪個男人？”葉澤儂不吃他敷衍的服軟，用了技巧，手指圈一圈，沒擼幾下，掌下的東西就不害臊得向上頂。

    麻酸的快感順著脊背，電流躥奔著向小腹涌去，許奕微弓著腰，額上已起了細汗，他紅著臉，堪堪握住那只快速滑動的手，“我真錯了，去見…弟弟…親弟弟…”

    出門耽擱了半個多小時，沒法再精致，許奕隨便換了一套衣服，急吼吼向機場趕。

    機場出乎預料的人多，一群女孩有秩序地堵住出口，人手一張海報和應援，估計是只蒼蠅，也難活著從這幫眼睛發光的姑娘群里活著飛出來。

    許奕望而卻步，遙遙看了眼，決定回車里等。

    沒多久，車窗“咚咚咚”地響。

    搖下車窗，一張年輕、富有朝氣的臉龐蹦入眼簾，“嗨，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