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下午唐棠被張揚下令開除了，還親自給學校導師打了電話。品行不端，這人不可能要。

    再后來就有了文章開頭的那一段。

    晚上張揚和李言去喝酒，說著說著就提到了唐棠。

    “出軌？有什么意思呢？”

    他抬頭看他，看不出眼里的情緒。

    李言挑眉掃了他一眼，皺著眉沒放下來。他可不覺得張揚是什么好東西。

    他低頭看酒杯里的冰塊，想起張揚看向唐棠時眼神的冷漠程度?！笆撬粔蛭秲?？”

    張揚不由得笑出了聲，他勾起的嘴角倒是讓李言心神蕩漾。

    “你的婚姻里互相出軌，我的就也得亂來？”

    李言嘆了口氣，瞪著他說哪壺不開提哪壺。

    張揚沒說話，端著酒杯愣神，沒一會兒又恢復正常。

    “李言，嚴婷出軌是她在你這兒得不到想要的，你出軌是圖個新鮮，反正身下的人是誰都行?！崩钛月犞脑?，只覺得心頭一痛，想撲上去啃他。

    “你們倆根本不在意對方出軌，婚姻也能持續下去?？晌也灰粯??！彼攘丝诰?，“只要我敢出軌，蘇蘇下一秒就能跟我離婚。她剛烈，愛我，又絲毫不畏懼離開。男人出軌大多都不是因為感情，不過是圖個刺激?！?/br>
    他輕笑了聲，“我這的確是刺激，直接刺激的沒了老婆。怎么想都覺得不劃算?！?/br>
    李言沒看他，端著酒杯一直在喝酒。他又有了疑問，“那你為什么在今天才趕走唐棠？”

    “欲望在增長，火焰在燃燒?！睆垞P笑著看他，“她逐漸放肆，我也一樣。有個閾值，一旦到達了就必須得結束。精神出軌都不行?！?/br>
    “所以你是動了心？”

    “沒有！”他又補了句，“差點兒。唐棠的確厲害，有手段?！?/br>
    那天他倆喝了不少，兩人都暈暈乎乎。張揚摟著他的肩膀往出走，滿身的酒氣都讓李言增長了情欲。他這輩子都別想忘了張揚。

    兩人的住處都離這里挺近，懶得管車，趁著夜色正美就往回走。

    李言突然覺得氣氛莫名的尷尬。他忍不住看他，張揚迷離的眼神勾引著他想上去吻他。他終是沒忍住，深情的看向他。

    “張揚?！彼械脺厝?。

    張揚轉頭看他，風吹過他額頭的發，顯得更加美好動人。張揚舔了下嘴唇，臉上露出笑容，“我知道?！?/br>
    李言一下慌了神?；艔埶绱宋约?，又慌張他到底知道什么。

    李言的心臟瘋狂跳動著，無數個問題想要從嘴里出來，卻又硬是忍住了?？捎侨滩蛔〉?，沒關系，一切都可以怪在酒精上。

    他上前禁錮住張揚，嘴就沖過去吻住他。他以為張揚會推開他，所以才做足了準備，禁錮住他的雙手，可張揚沒反抗，只是也沒回應。

    他松開了他，的確爽了，倒是不知道后續該怎么處理。

    張揚笑著在自己唇上抹了一把，“又他媽喝醉了?！?/br>
    李言抓住他言語上的不對勁，“什么是又？”

    張揚翻了個白眼，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暗?，我是白受氣了，明天醒來你又得忘?！?/br>
    “畢業那天晚上，我倆喝了酒，你喝多了，就沖過來在我身上亂啃。行吧，現在跟你說這些也沒用，明天還得忘?！?/br>
    李言只覺得自己的心跳有停滯一秒。他以為那是個夢，因為不覺得自己能有勇氣沖他下手。李言每過一段時間就拿出來那段記憶回味回味，自己可真敢！早在那么幾年前就已經完成了在張揚身上的欲望釋放。

    那天自己實在放蕩，所以他只覺得是個春夢，每次回味起來還不由得硬了下身。所以那晚張揚真被自己口射了？李言覺得自己人生圓滿，從此無欲無求。

    又覺得自己的確放蕩，自己可從沒給男的口過，哪來的如此天分。

    他倒是不糾結張揚說的那句“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管他知道什么，爽了。

    走這條路會先到張揚家，李言每次都自己幻想，總覺得是在送自己喜歡的人回家。

    他沉浸在自己瘋狂的過去，又一下回了神。

    張揚定是知道他愛他，可到底是什么時候知道的？若是在那之后，李言也就罷了，可若是在那之前呢？張揚定是把他當做工具人去使用的，這么多年的友誼定是摻雜了其他東西。

    那便是不純粹了，那李言一直引以為傲的純粹的感情也會在此刻化為烏有。他承受不起，他的一切都是張揚給的，他的人生里不可能沒了張揚，可他實在怕的厲害，怕不夠純粹，怕自己瘋狂。

    李言問不出口，問了，就是毀了。一切都毀了。

    張揚像是明白他所想，這一路上也沒再和他聊天?？此恢奔m結，張揚也不是滋味。他望向前面的小區，自己到家了。

    “別擔心，純粹的很?！?/br>
    他沒敢看李言，說完就往小區里走。

    張揚的話在他腦海里盤旋，進了心里，怎么都趕出不來。他只覺得這凌晨兩點好像也不怎么冷了，終是大膽的望著張揚的背影笑出了聲。

    “張揚！”

    他轉過頭看向李言，有些疑惑。

    李言笑得放肆，他看著張揚，只覺得人生真美好。

    “我想和你出軌！”

    他吼得大聲，張揚也不由得笑出了聲。他望著李言，“孫子，有本事明天再說！晚上睡一覺又得忘，一天到晚就知道讓爺爺我整天受你的氣！”

    李言說完就走，沒再回頭。

    張揚望著他的背影，腦海里感謝了自己知曉的所有的神。

    那年他十八，在宿舍見到張揚第一眼便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