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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一片寂靜。 肖亞似乎也被這個回答驚了一驚,隨機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想知道?” 陳執后悔得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連連搖頭:“不不不,這——這純屬口誤??!” 對面的男人步步緊逼:“那——陳先生,原本想說什么呢?” 陳執的腦子已經要爆炸了。 你一晚上用幾個套,一晚上用幾個套,用幾個套,套…… “我想說您一晚上為了用套吃幾瓶藥!” 大聲喊出這句話的陳執后知后覺地白了臉,對面肖亞嘴角的微笑也保持不住了:這怕不是個傻子吧? 陳警官初次在大boss身邊的臥底經歷在極度尷尬的氣氛下結束了。 當然,那杯酒也只被喝了一口就再也沒被動過了。 “老板,這個陳執要不要——” 肖亞頓了頓,擺擺手:“先留著,這個人——” “有點意思?!?/br> 狩獵者已經暗中瞄準了獵物,而獵物…… 陳執覺得自己已經沒臉見人了。 這張破嘴!都瞎幾把講些啥子! 抱著枕頭翻了個身,陳執恨恨地咬住枕頭的一角:這下可徹底斷了自己的臥底之路了,怎么可能有人愿意繼續雇傭這樣的調酒師??! 陳執煩躁地又翻了個身。 除非那是個傻逼吧。 一頭拱進松軟的被子里,陳執自暴自棄地想。 遠處肖·大boss·傻逼·亞狠狠打了個噴嚏。 下一個工作日到來的時候,看著眼前兩個有點眼熟的黑衣冰山,陳執嘴角抽了抽。 一邊跟著上了車,一邊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發揮自己身為一個臥底的優秀素質,騙得肖亞信任以后,就把他犯罪的證據搜出來,然后…… 總之就是走上人生巔峰了。 陳執坐在熟悉的位置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微笑。 兩個保鏢:真的是個傻子。 然后就是熟悉的流程,陳執再一次站在了充滿銅臭味的別墅里。 肖亞也依舊不在。 然后就是似曾相識的臺詞:“肖先生!肖先生您在嗎?!” 不同的是,這一次肖亞并沒有回答他,也沒有出現。 回聲漸褪,這間房子似乎沒有人在。 陳執看著華麗盤旋的樓梯,腦子里的念頭轉得飛快:黑老大不在家,秘密資料和犯罪證據可能都在這里,而自己又是一個優秀的臥底…… 接下來的劇情陳執已經完全料想得到。 天助我也。 于是陳執邁上了樓梯。 幾分鐘之后,他就會發現,這是他人生中最錯誤的決定,之一。 沿著寬闊華麗的螺旋樓梯走上去,陳執手心微微冒了汗,老天保佑這房子隔音效果不要太好,萬一一會兒碰見肖亞…… 陳執咬咬牙,碰見肖亞就說自己上來找他不就行了,理直氣壯,沒在怕的。 房子一共三層,陳執在二樓遲疑了一會兒,覺得一般情節里大boss的重要機密都在最高層,于是毅然決然跳過二樓,繼續前進。 深吸了一口氣,陳執伸手握住三樓第一間房的門把,暗暗希望自己有一發命中的好運氣。 凝神細聽了一會兒,確定整層樓都非常安靜,陳執微微打開了一條門縫,往里覷了一眼。 很好,沒有人。 而且確實比較像是書房。 除了辦公桌和大得嚇人的書架以外,也沒什么大件了。陳執小心地關上門,開始在桌子抽屜和書架上翻找起來。 雖然說是要找犯罪證據,陳執其實也不是很清楚什么樣的證據才是他需要的。 書架上都是一些又厚又重的巨頭書,很大一部分還都是英文或者其他語言——反正他是看不懂。 至于書桌,雖然有幾分文件,也都好像是些無足輕重的廢紙。 打開下一個房間之前,陳執給自己打氣:沒事,至少看起來是找到了辦公區,機密文件肯定是跑不了的。 然而打開門,陳執只看到了第一個房間的復制品。 一模一樣的擺設,一模一樣的構造。 也一模一樣的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陳執不信邪地打開了第三個、第四個房間。 然后確定肖亞有復制粘貼強迫癥。 一直到最后一個,也是最里面的房間,陳執把手搭上門把,深呼吸,這個不行就轉戰二樓。 動手開門一氣呵成。 陳執僵在當場。 突然出場的肖亞有點驚奇地看著他:“陳先生也想一起嗎?” 陳執僵硬而禮貌地回了他“打擾了”之后,就迅速回到樓下沙發上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姿乖巧,仿佛無事發生。 對,無事發生。 如果肖亞剛剛不是從床上起來的話。 如果肖亞不是光著身子的話。 如果肖亞旁邊沒有人的話。 如果肖亞旁邊那個人也不是光禿禿的話。 陳執聽著樓梯上傳來肖亞的腳步聲,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覺得自己的臥底生涯可能到此為止了。 或許肖亞剛剛問自己的那一句也沒什么別的意思吧…… 如果他旁邊那個沒穿衣服的人沒有雞兒的話。 陳執覺得自己作為一個臥底,真的知道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