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這玩意兒有用？”孔瑞明看著手里的安瓿，淺棕色的瓶子隔絕了外部的陽光，只能看到里面的清澈的液體在晃動。他有些懷疑的看著面前這人，問道：“這藥劑不會被人發現吧?！?/br>
    “保證不會?！泵媲斑@人穿著打扮都很混子，一看就是社會上混跡的人士。他露出曖昧的笑，湊近了道：“這東西是從O發情時候腺體分泌的信息素里提取出來的，是天然濃縮的激素，無色無味，不是那些人工制造的東西。而且只對O有效，對A或者B都沒有用，你把它滴到O喝的飲料里，大概十幾分鐘到半個小時就可以引導發情。而且這個特別容易揮發，一個小時以后就徹底揮發掉了，查也查不到?！?/br>
    孔瑞明露出滿意的笑，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沓拿報紙包著的錢，遞過去：“行，我就收下了，好用的話下次還找你，你嘴巴也嚴實點，別聲張出去?！?/br>
    那人見到錢就笑開了眼：“我做事你放心，拿撬棍過來也撬不開我這嘴?！彼嗔说嘧约菏掷锏腻X，想起件事，又道：“但這個激素不能用在即將發情或者已經發情的O身上?！?/br>
    孔瑞明聞言，順口問了句：“為什么？”

    那人猥瑣一笑：“能為什么？效果太好了唄，到時候人家O纏著你做個三天三夜的，再頂級的A都受不了。哈哈哈?！?/br>
    孔瑞明了然，將安瓿放到口袋里，打算一會直接滴進9班用的飲用水里。

    五中這次運動會的班級活動費用從班費中扣除，他們高二9班有個大佬坐鎮，自掏腰包買了好幾箱飲料，幾種不同的口味都有。大家歡呼一聲，對大佬感恩戴德，然后蜂擁到箱子那邊去拿水。

    白隼抱了幾瓶飲料回到位置，問許愿：“你喝什么？”

    許愿看了眼他懷里的飲料，全都是甜滋滋的汽水之類的，他今天身體不適，反而不想喝這些，便搖頭道：“算了，我想喝點開水?！?/br>
    他從書包里拿出杯子，起身要去后面的保溫桶里倒水。白隼伸手要去幫忙，被他躲開了：“我自己去就行了?！?/br>
    白隼誒了一聲：“那我干嘛？我對比賽又沒興趣?！?/br>
    許愿想了想：“你要是有空，幫我去買瓶抑制劑回來?！彼麖臅镉痔统鏊椒垮X：“買便宜點的就行，別超過這些?！?/br>
    白隼看著手里的舊錢，都是五塊十塊的那種，心里無比心疼：“我好久沒見到這么小金額的錢了……”

    許愿：“……”嘖，有錢了不起啊。

    白隼拿了錢，便往便利店那邊去了。這邊的便利店在體育館外面，他要走快點才行，不然回來晚了就不好了。

    許愿跟他一塊出去了，兩人目的地不同，一個是體育館外面，另一個是飲水機的位置。雖然各班用班費買了飲料，但也有些班級班費不夠，就只買了些零食之類的，學校因此也準備了純凈水桶，上面貼著各班的標簽，方便識別。

    純凈水桶旁邊還有保溫桶，里面是熱水，可以直接喝，也能攙著純凈水，算是考慮十分周到了。許愿去倒了點開水，又去9班的純凈水桶里倒了點水。

    是正好可以入口的溫度。他捧著杯子往回走，突然聞到一股味道，有些熟悉，刺的他后頸的腺體微微發燙。

    他抬頭一看，便看到孔瑞明正站在那邊，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拿著杯子。他身上還有點淤青沒有恢復，正以冰冷的眼神看著自己。

    但很快，孔瑞明便移開視線，拿著一瓶飲料往回走。

    許愿覺得奇怪，他手里拿著飲料，又干嘛來接水的地方。但人家已經走了，他也懶得多想，低頭喝了幾口水，準備回班級的位置去看比賽。

    正在這時，前面小跑過來一個少年，也是十五六的樣子，看起來是個B，神情慌亂。他看到許愿穿著五中校服，立刻上前道：“同學，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許愿道：“什么忙？”

    少年道：“幫我把這個抬到那邊去?！彼噶讼码x自己不遠處的位置，是一個很大的紙箱子，里面放著衛生紙還有洗手液之類的：“幫我把這個抬到洗手間那邊去吧，我的同學都去搬其他東西了，這些我一個人也搬不動?！?/br>
    許愿看了下箱子，確實不是一個人能拿得了的，便點頭道：“好?！彼阉鶎捤傻男７诖镆淮?，便跟少年一起去了。

    箱子確實不輕，加上體積大，除非來的是A，不然一個B肯定是拿不了的。許愿跟他一人抬著一邊，往衛生間方向走去。

    目的地里這里不遠，拐了一個彎走到盡頭就到了，許愿抬頭一看，是A專用的衛生間。他心里正困惑著，少年去抬腳要進去。

    許愿出聲阻攔：“這里是A專用的衛生間?！?/br>
    少年道：“沒關系，我們把東西放進去就行?！闭f著，繼續往里面走。

    許愿也只好跟了上去。

    他進去一看，才發現這里沒人，他覺得更加古怪，三個學校的學生在這里觀賽，怎么可能沒一個人來這里上廁所？正覺得不對，那少年卻用力把手里的箱子往他身上一推，然后拔腿就往外面跑。

    許愿雖然心有防備，但被人搶占先機，箱子又大又重，往他身上全力一壓，他便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口袋里的杯子也隨之掉在地上。杯子是玻璃的，摔在衛生間的瓷磚地面上，自然是碎了，里面的溫水也翻了一地。

    可他顧不上杯子，正要起來往外跑，但那少年已經先一步出去了，還把門一關，反鎖起來。

    許愿被縮在衛生間里，用力敲門：“你到底是誰，想干嘛？”

    少年在外并不說話，只有遠去的腳步聲。

    許愿心道不妙，只能在隔間里尋找出路。但這個衛生間的透氣窗是用不銹鋼護欄圍著的，出口只有一個大門，他只是一個O，力氣也撞不開那扇木門。

    許愿只能立刻躲到一個隔間里，站在馬桶上面，安靜的等待。

    他后頸的腺體熱度更高，但卻被他緊張的心給忽略過去。

    …………

    那邊，白隼已經去外面便利店買抑制劑回來，他當然沒買那種便宜貨，而是買了昂貴的進口貨，效果也更好。

    但等他回到位置，　才發現許愿并不在，白隼問了旁邊的人，才得知許愿從跟他一起出去后就沒回來過，白隼心里一急，把幾個小弟叫起來：“你們跟我去找一下他?！?/br>
    同時，他也翻了下許愿的書包，發現他的手機也沒帶。只能先給白梟發消息，讓他也動員人來幫忙。

    白隼先去了飲水的位置，但那邊并沒有許愿的蹤影，他又抓住幾個人問了一下，大家也紛紛表示沒見到過。許愿外形出色，見過的人照理不會沒注意到他，可見許愿已經離開這邊有一會兒功夫了。

    白隼越發懊悔，覺得就算被嫌棄粘人，也該跟他一起去倒水才是。體育館很大，又有幾千人在這里，十分喧鬧，從中找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衛生間里，許愿也不好過，他提心吊膽的等著，但實際上幾分鐘后也沒人進來，但他不敢放松警惕，只能繼續屏息等待。

    漸漸地，他覺得身上有些發熱，他心有所感，伸手去摸后頸的腺體，那里的溫度已經高的嚇人，他一摸就覺得不對。

    注意力從衛生間大門移到腺體上，他才發現自己身上也微微出汗了，空氣中彌漫起一股陌生的氣味，不是衛生間用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也不是之前會纏繞在自己身上的屬于孔瑞明的信息素的味道，更不是家里用的沐浴露的味道，而是一種他應當十分熟悉，但從醒來過后就從未聞到過的，屬于他自己的味道。

    像一滴墨水滴在水潭里，先是一點點的暈開，而后墨色愈發濃重，空氣中的廁所清洗劑的味道被這個氣味一點點的擠開，信息素以極為霸道的方式占據了整個空間。

    他說不出這個味道具體是什么味道，它不像是許愿聞過，或者了解過的任何一種花草果木的香氣，也不是以化學藥劑勾兌出來的刺鼻味道。

    它像風花雪月，也像金戈鐵馬。

    ……

    孔瑞明接到沈熙的消息，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他被關起來了？”孔瑞明問道。

    沈熙道：“當然，隨便一騙就上當了?！彼哉Z里滿是鄙夷，但更多的還是泄憤?！八敲磥G我們的面子，不給他點顏色看看怎么行，而且他都被標記過了，還在外面勾搭別的A，也不知道點廉恥?！?/br>
    孔瑞明道：“那你帶好手機了？”

    沈熙笑道：“當然，充滿電了，能拍好幾個小時呢?！?/br>
    兩人用心險惡，一個下藥，一個負責攝影，就是為了把許愿最丟臉的樣子拍下來，方便日后要挾對方。

    等到走近衛生間前面的拐角，沈熙突然停住腳步，抬頭細聞：“什么味道？”

    孔瑞明也聞了聞，發覺是熟悉的味道，志得意滿道：“是他的信息素，他發情了?！痹S愿的信息素與其他O不同，平時基本不會發出來，只有發情期才會出現，他也是在許愿發情后標記他時才聞到過，這股味道很特殊，他倒是十分喜歡。

    沈熙的信息素是甜甜的奶味，他也沒想到許愿的信息素與他了解的任何一款O的信息素都不同，這反而更顯得許愿特殊?！笆裁垂殴值奈兜?，惡心死了?！?/br>
    …………

    白隼手機響了，他忙翻出手機，連看幾個消息都是沒見到許愿的，白梟那邊也幫忙找人了，他消息靈通，倒是提供了一個線索。

    【我聽人說，看到一個穿五中校服的白發的同學幫一個人抬東西去了東南邊靠著16號出口的衛生間?！?/br>
    體育館的16號出口是新建的，通往一條高速，只有外地來觀賽的人才走那條通道，平日人煙稀少。

    白隼便了然了，立刻往16號口那邊跑去，同時也發消息通知其他人也往這邊來。

    ……

    許愿在衛生間里飽受折磨，他身上熱的厲害，從醒來時就沒怎么注意過的器官張合，透出對交合的渴望?？伤^疼的厲害，像是被什么東西攪動了一樣，更像是有個打氣筒在對著他的腦袋瘋狂的打氣，非要把它弄得爆炸開來不可。

    他神情恍惚，意識像是被剝離的了身體，隱約間似乎有什么東西從他腦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