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的yin紋
多么匪夷所思,約書亞被鎖在銀籠中凌辱時,自己盡然就在咫尺之地消磨時間。 懷中人赤裸著身體,新舊交疊的傷疤昭示著他曾受到過的暴行。就隔著一條走廊,貴族與奴隸毫無節制地亂交,喬諾一想到,約書亞可能也曾被扔在那糜爛的人堆里,被人摁在身下抽插,就覺得心臟緊縮,幾乎就要窒息。 這破地方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喬諾向弗安要了一張毛毯,將約書亞輕輕地裹起來,心不在焉地告了別,便催著車馬盡快回府了。 成年以后,他就有了自己的府邸,不比母妃所在的宮殿金碧輝煌,但也還算氣派,足夠寬敞,足夠私密。 他有一打服侍情人的仆從,可他不想讓不相干的人看約書亞的身體?!@是約書亞啊,他曾經,連擁抱也要小心翼翼的人。 浴缸里蓄滿溫水,喬諾將約書亞緩慢地放下,他脫下外套,挽起內襯的袖子,一轉身,就看到約書亞已經睜開了眼。 慘白的青年,浸泡在加了藥草的水里,只留下鼻子和雙眼還露在外面。他安靜地看著喬諾,翠色的眼瞳像是打磨光滑的松石,清晰地印出喬諾的臉,卻了無生機。 “水溫合適嗎?”喬諾蹲下身,盡可能把語調放得溫柔。從學院卒業后,他就很少對同輩這樣客氣了,皇子與臣下,總要分親疏高低的。 約書亞沒有回話,只木愣愣地點頭,他的個人意識大約早被碾碎了,玩偶似的在水中打開了身體,將自己最脆弱、最羞恥的地方毫無保留地展示。 約書亞認不出他了,把他當作了曾對自己施暴的禽獸,程式化地討好著。 “我不是那個意思……”喬諾左手握成了拳,頭深深地買下,聲音低得像說給自己聽一樣。 沉默了好一會,他才硬擠出一個笑容,耐心地幫曾經的玩伴清洗身體。 握住約書亞的左手時,能清楚地感覺到,小指的指骨斷了——真可惜,約書亞從前很喜歡樂器的,這代表著,他將與大多數樂器無緣了;皮膚上的淤青深深淺淺,小腹上艷紅的yin紋灼傷喬諾的眼——難以想象,倘若烙下這玩意時,約書亞還是清醒的,該有多難受啊。 ※ 自有記憶起,喬諾和約書亞就是朋友,他們的母親是表親,時常帶著兩個孩子相互拜訪。大約七八歲時,兩人就同讀一本書,瞞著長輩偷溜到街市上閑逛,去河邊戲水。 約書亞的手像工坊里的匠人一般靈巧,兩人獨處時,他曾用柳枝與花葉做了一頂“桂冠”,親手帶在喬諾頭頂,“殿下,您就是我的君主,我將誓死追隨您?!?/br> 明知道這不過是小孩子的家家酒,喬諾還是當真了,他想,如果約書亞追隨他一輩子,那他也要保護約書亞一生平安。 后來到了入學的年紀,他們無比自然地成了室友,接下來好幾年,兩人都在清晨為對方系領結,偶爾共用一件外套,闖禍時相互替對方頂罪。 喬諾在最不懂事的年歲,曾莽撞地、用直白過頭的話對約書亞告白,結局自然是糟糕的。 約書亞先是吃驚,擺出了正經的表情,“喬那,這可不有趣?!笨粗鴨讨Z漲紅了臉,局促地欲言又止,他才緩和了神色,“能告訴我,你是同誰打賭輸了嗎?又是賽維的惡作???沒關系的,我不介意你們拿我開玩笑?!?/br> 這就是拒絕的意思了。喬諾沒能說出口:他從不拿約書亞開玩笑。 二殿下喜歡萊斯利侯爵的小兒子,在同級生間,算是個公開的秘密。 ※ 而今,喬諾得到了約書亞,以他未曾設想過的方式——這太糟糕了,他竟然有一瞬間是竊喜的。 卑鄙。喬諾一面幫約書亞洗去身上的污濁,一面深深地唾棄自己。 喬諾把約書亞淺金的發擦干,命下人取來絲綢緞帶,親手替約書亞梳理長發。約書亞靜靜地端坐在椅子上,直到喬諾給他穿戴好睡衣,也沒發出一點聲音。 像只漂亮的人偶,任人擺弄。 喬諾盡可能不去想造成約書亞現狀的緣由,他俯下身,將人橫抱而起,失重感終于讓“人偶”輕哼了一聲。 他曾經的好友,像幼犬一樣蜷在他懷里,他們考得那么近,甚至能聽到對方的心跳。約書亞咚咚的、深藏著不安的心跳,才讓喬諾感覺到一點真實感:謝天謝地,約書亞還活著。 把玻璃般脆弱的人放入棉被后,喬諾俯下身,撩開約書亞的額發,極輕地吻了他的額頭,“晚安,約書亞?!?/br> 就像練習過千百遍似的,約書亞抬起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青翠的眼瞳染上了情欲,像平靜的湖水被風吹皺,蕩起了層層漣漪。 這真糟糕,喬諾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被他擁抱。 可約書亞抬起了頭,在他頸窩里輕輕地蹭,溫順無比,“我……可以的,只要您需要,什么都……”他的聲音像損壞的琴弦。 酸楚感從心口胸涌而出,喬諾幾乎要落淚,他一把擁緊了約書亞,“別這樣,你別這樣?!彼樵讣s書亞反抗、羞恥,或者像從前一樣規避他過分的親近。 這不是約書亞會做的事。眼前這具身體越是主動,就越是提醒他:自己掛念的人被完全毀掉了,他們摧毀他的意志,把他踐踏成聽話的玩偶。 “難受……”約書亞輕聲地喘。 喬諾誤以為是自己抱得太用力,趕忙放輕了力度,卻發現約書亞的腿彎折著,薄被下的雙膝并攏,自發得相互摩擦著。 喬諾撩開被子,才看見,褶皺了的衣擺下,約書亞腹部赤紅的yin紋,在散出若隱若現的光。 他們到底對約書亞做了什么?!喬諾的腦子里劈過一道驚雷,咬牙切齒地痛罵,“那些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