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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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結束填志愿時,穆晏星有一個極其平凡的想法,那就是離C城越遠越好。 哪怕他是獨生子,而父母對他含辛茹苦,且年事漸高。哪怕本地和鄰近城市就有他曾經心儀的學校。 但他還是寧愿報得越遠越好。 因為,他想,許穗嵐的手只攏得住C城。 只要跑出這里,他就能獲得新生。 一 穆晏星的高中在七中就讀。 七中的生源良莠不齊,好壞都有極端,好如穆晏星,年級第二,長得白凈又斯文,性子也是安靜內斂,不招事,也不惹人,很叫老師放心。 壞如許穗嵐,倒數第一,一雙吊起的眼總是散漫地飄來飄去,定在誰身上就是一股凌人的壓力。而許穗嵐是出了名的有錢,她好像天生就愛四處招惹,等高一時釀出禍來,老師正想抓她典型,她母親就給學校捐了一棟樓,又投資了一套實驗設施,學校管理層就此讓老師們對許穗嵐的一切言行不聞不問。 可有些事過了頭,老師們還是要管的。 許穗嵐竟帶頭聚眾圍毆!還有十多個學生參與!還好受害學生穆晏星沒有真出什么事。校方頭疼了幾天,分批處理了幾次,才最終把許穗嵐和穆晏星單獨叫來。 此時辦公室里站了師生幾位,八班的班任站在實驗班班任側后,看看低著頭的穆晏星,又瞅瞅兩手插兜的許穗嵐,老師們還沒發話,許穗嵐先開了口。 “怎么啦老師,還要問責我呀?” 實驗班班任吐了口氣,瞟了一眼緊繃著一言不發的穆晏星,問許穗嵐:“聚眾圍毆,群體霸凌!你這次鬧成這樣到底心里有沒有點數????” 許穗嵐笑了。 “哎呀老師,前頭那些人不是都承認了嘛,再說?!彼策^頭打量著穆晏星臉上蹭破皮的傷口,“不是我帶頭的啊,怎么能算到我頭上啊?!?/br> 實驗班班任發了火:“你當我不知道你那點威脅人的手段嗎?!穆晏星上了高三后身上就大傷小傷不斷!沒有你煽風點火好好一個學生能被害成這樣嗎???” 許穗嵐仍是口風閑閑:“你怎么這么關心穆同學啊老師,年級第一那女生好像家里挺貧困吧,學校獎學金太少啦,老師你有沒有給她多爭取點呀?我可以帶頭哦?!?/br> 死豬不怕開水燙!又想用錢擺平! 實驗班班任的火氣沖頂,他恨鐵不成鋼地轉看著從頭到尾都不開口的穆晏星,看他這時才終于抬了頭,露出黑框眼鏡下一雙無波黑瞳,一只眼睛還帶著淤青。他的聲音有些低,咬字卻很清晰。 “張老師,我也希望獎學金可以增加?!?/br> 他說完又低下頭去,看鞋邊和褲腳沒搓下來的泥印,他鼻端現在還隱隱繚繞著草坪修剪過后猛烈的草腥氣,學校的綠化地總是維護得很好,只是剛澆過水的綠草下泥地濕軟,草腥氣與濕泥相混,又交雜著夏日時人群重疊的體味,里面還有一絲絲許穗嵐的香水氣味,若隱若無,讓他想吐。 也有可能是被踩進草地時腹部被踢中了吧,他分不清那欲嘔感的來源,索性不去想了。 實驗班班任有火也只能忍,苦主對暴行避重就輕,始作俑者吊兒郎當,又有一個是非不分的有錢母親。就算知道許穗嵐脫不了干系,她也確實不是這次聚眾圍毆的主謀,實驗班班任只好讓他們滾,轉頭去訓八班的那個實習班任。 穆晏星聽得到許穗嵐先出了辦公室的門,他落后她五步遠,跟在她身后出去。辦公室外的同學看到許穗嵐的身影,看她神情就知道又是輕拿輕放,走廊上響起一陣不小的歡呼聲。 實驗班的班任應該也聽到了,他的訓斥聲都頓了頓。 穆晏星想,張老師應該很惱火吧……大概不會再管他了。 不過一旦想明白在這所學校,所能觸及的求援都不過是無用之功,穆晏星就放棄了。 他微抬了頭,掃視四周,那些歡呼的男生都在注視許穗嵐,她在歡呼中像個領袖,帶著笑和親近的女生打招呼。 他其實明白那些人的心思。 他們受許穗嵐的吸引而來,跟從她欺凌自己,卻不像許穗嵐一樣,許穗嵐只是喜歡看他受傷的模樣。他們追捧的是許穗嵐的母親所展示出來的東西。就像現在這些因暴行被輕拿輕放而響起的歡呼聲,都是對金錢所帶來的權利的贊美。 在這所學校,教師的權威早就被許穗嵐踩在腳下,無人可以真正地責罰她。這是許穗嵐的特權,即便這是不能被他人分享的特權,卻可以通過擁護許穗嵐,去無限地靠近那種權力。 穆晏星看了很多書,他很清楚地知道。 從高三開始,他已經被打了太多次了。 一開始是許穗嵐,她好像很喜歡他狼狽的樣子。許穗嵐不在的時候,打他的人又多了幾個男生,男生的數量也會增加,就像這一次,十幾個人圍堵著他,像貓捉老鼠一般戲弄著他,再不緊不慢地進行毆打。 穆晏星只能咬著牙承受。 他已經能很熟練地保護自己的要害了。那些男生打他時跟許穗嵐不一樣,男生們打人沒有分寸,時常打至中途就開始失控。這次也是一樣,他們打得上頭,把他提起來讓他跪著,他掙扎了起來,一旦腹部沒有防護,他的內臟很容易因外力擊打而流血破損。 許穗嵐就是在這時出現的。 他模糊的視線里看到許穗嵐發現了淌著鼻血的他,她好像愣住了,停在了原地。 穆晏星頭一次對許穗嵐生出了希望。 他頭一次肯定了自己的身份,肯定了自己是許穗嵐的東西,祈禱著許穗嵐能為他沖冠一怒,把他帶走。 至少讓他可以只挨許穗嵐一個人的打。 他從沒對許穗嵐提過自己目前的境況,他只覺得許穗嵐和他們是一丘之貉,不會有分別??纱藭r穆晏星承受不住了,他受不了臟器破損、身體真的被毆打殘疾的可能。 此時此刻,穆晏星愿意了。 他努力睜大眼睛,緊盯著許穗嵐,那幾個男生也發現了她,有些緊張地停下,像迎接國王的士兵一般,用目光迎著她走來。 許穗嵐停在穆晏星跟前,蹲下來看他眼淚和鼻血糊滿了整張臉,她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一般看著他。 “打得這么兇啊?!彼目谖鞘菧啿辉谝獾恼{笑,“把他弄得好臟?!?/br> 這句話飄進穆晏星耳朵里的一瞬,他就懂了許穗嵐的意思,她對眼前這幅場景饒有興致。 穆晏星明白的一瞬間,突然崩潰了。 他猛地避開了許穗嵐伸來的手,瘋狂地掙扎扭動,粗啞的嗓音咒罵著許穗嵐,也咒罵她的有錢母親,他聲嘶力竭地詛咒她和她mama都下地獄。 “你有一天會不得好死的!你死了你媽就是罪魁禍首!你們都不得好死??!” 他那時是這樣說的。 第二次被許穗嵐堵住的時候,他就發現了,許穗嵐是真的很喜歡打他。 她會笑,眼睛也微微睜大,瞳孔里能倒映出外界的光,顯得她的雙眸極亮,帶著好奇探尋著他的全身。她的一切生理特征都在表明她的興奮。 她每次打他時,都不會例外。 除了這次。 就在他咒罵出口的下一刻,許穗嵐的笑容消失了,她站了起來,半闔了眼睛俯視被摁壓在地的他,她眼中那些光亮都被掩去,她的拳頭和腳底再落下來的時候,他奇異地感受到了區別。 她現在的毆打,是真的發怒了。 那十幾個男生有想要參與的,被同伴了扯住了步子,他們都不太敢靠近現在的許穗嵐。 他們等著她發泄完怒氣。 穆晏星感覺自己的內臟可能真的出血了,喉道里的血腥氣反涌上鼻腔,鼻端是隨著拳腳飄來的許穗嵐的香水味道,還有泥土和草腥味,他快吐了。 許穗嵐突然停下了拳頭,穆晏星模模糊糊地想,她總是這樣見好就收。 “罵我mama這種話?!彼侄琢讼聛?,扯住他的衣領,逼迫他后仰的頭顱湊近她的嘴唇,許穗嵐的聲調拉得很平,那雙吊眼緊緊盯著他,“不要讓我聽到第二次?!?/br> 穆晏星不由自主瑟縮著,那一瞬因崩潰而爆發出來的勇氣突然消失了,他避開她的視線,顫抖著點了頭。 許穗嵐掐住他嘴角的傷口,捏到滲血,穆晏星疼得皺眉,咬著嘴不敢再說什么。許穗嵐才終于又笑了,滲出來的血沾染上了她的指尖,她漫不經心地在穆晏星領口蹭了干凈,放開了他。 下一瞬穆晏星就難以自控,把腹里酸水吐了滿地。 遠處被三兩男生阻攔的老師們終于跑了過來,看著躺在地上嘔吐不止的穆晏星,看他身上泥土和血跡混雜的狼狽情形,勃然大怒,將沒有跑走的所有人都記了下來。 這才有了今天這幕。 前頭的許穗嵐停了下來。 穆晏星有些警覺地回神,迎上許穗嵐轉頭望來的目光,她說:“要上課了吧?!?/br> 穆晏星繃著身子。 她緊接著就湊了上來,捏住了他的耳垂,揉捏往上,輕摳他耳廓上的痂。 注視著他們的人又發出了些起哄聲。 穆晏星的身體輕抖著,腦中卻還冷靜地想,也許還有嫉妒的注視吧,可許穗嵐不管其他圍毆的男生的下場,而只有許穗嵐有不被處罰的特權。 也許這之后他的處境會變得好一點。 “別害怕啊?!痹S穗嵐的聲音輕柔柔的,“這次確實玩得太過火了,被叫進辦公室也沒辦法的嘛?!?/br> “你很乖哦?!彼龘傅袅四菈K痂,未完全愈合的痂和皮rou剝離的一瞬間,穆晏星的背微弓了一下。 他怕她強拉他去逃課。 所幸她下一句是:“上課去吧,穆同學?!?/br> 穆晏星不由自主便放松了一瞬。 許穗嵐看得分明,笑聲里有幾分取笑的意味,也覺得他可愛,目送他姿勢怪異地進了實驗班。 最后聚眾圍毆還是讓許穗嵐和那十幾個男生背了一個不輕不重的處分。 她母親再次給學校提了獎學金,又投資了校醫室后,她身上的處分降成了最輕一檔,但不能取消,這是校方的底線了,聚眾斗毆的風氣不能被縱容。 男生們求著許穗嵐把他們的處分也降一降,許穗嵐只是陰陽怪氣地笑:“借著我的名頭打了人,就得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呀?我又不是什么慈善家?!?/br> 而老師們責罵她敗壞風氣、影響不良,許穗嵐全都當放屁,這處分背著她心情也不太好,她多無辜啊,她又沒鼓動別人一起打穆晏星。那些聞風而來的都是些心思不正的,她媽早就告訴過她男人拜金得厲害,她也看出了那些人是想借著打穆晏星來討好自己,只不過她喜歡看穆晏星被打的樣子,也不在乎是被誰打的,所以才不計較。 許穗嵐在學校里的威名有了一點瑕疵,但許穗嵐在學校的舉止言行不是為了出名,她只是隨心所欲慣了,她媽有能力,樂意她當一輩子的媽寶,她也就無所顧忌。少了些男的作秀邀功,她也舒心。 那次圍毆后穆晏星也乖巧多了,許穗嵐再去堵他,他不再嘗試反抗,也不再口出咒罵,她每次看著心情都好。穆晏星多可愛啊,長得白凈又秀氣,掐一下就能有紅印,眼睛里噙著淚的時候會死死抿住嘴,如果那時候鼻血流下來,染紅他的唇縫,像個小姑娘,那樣子比平常更可愛。 她偶爾去實驗班外面轉轉,看穆晏星全神貫注刷題,她不會在這時候叫他,許穗嵐喜歡穆晏星學習好。她第一次注意到穆晏星就是在學校的三好學生榜上,他是年紀第二,在三好學生榜里也是第二,他好像永遠競爭不過那個第一名的小姑娘。 有次模擬考出了排名,他還是差第一名二十分,站在走廊沒人的樓梯口悄悄抹眼淚,許穗嵐當時就在樓上,坐在樓梯扶手上咬棒棒糖,探著身子看他抹淚的手下粗魯,眼眶和眼尾都發紅,抿著唇一臉嚴肅地拍了拍臉頰,只是拍了兩下,不輕不重,許穗嵐就眼睜睜看他白皙的雙頰紅了,她登時咬碎了糖,穆晏星抹淚的樣子在她腦里循環了一天半。 許穗嵐一開始想得很單純,她想看他哭,想看更多。 只是穆晏星好像也奉行男兒有淚不輕彈,她堵了他兩回,他還不耐煩,她只好給了他一拳,他肚子上的rou有一點軟,看向她的神情也不可置信,她又給了他第二拳和第一腳。 穆晏星半跪在地上,手里的教輔卷子撒了出去。第三拳的時候,穆晏星的眼角就溢淚了。他會問許穗嵐為什么,也試著反抗,最終只能被許穗嵐踩在腳下,發出細細的呻吟,臉上因為羞恥和不安漲得通紅,許穗嵐用鞋撩開他的上衣,他的肚皮一樣白皙,紅了一片,已經有點發青。 許穗嵐滿意了。 她觀賞了一會,發覺自己又沒有滿意。 她想繼續。一次不夠,她還希望更多,她對穆晏星充滿了興趣。 于是就繼續到了如今。 圍毆處分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墻上的高考倒計時只剩一個月,穆晏星還是萬年老二,許穗嵐保持倒一。她mama問她高考畢業后想去哪里,許穗嵐沒什么想法,想著先隨便玩幾年也可以。 反正國外的大學都能隨便去。 她全然一副閑散氛圍,呆在學校也只有影響他人心浮氣躁的份,干脆出去玩了一圈,高考前夕才回來。等到出成績,果不其然落榜有名,倒是省了她填報志愿的勁。直到各大高校開學季,她玩到樂不思蜀的腦子才突然想起什么,隨口叫人查了穆晏星的志愿。 “X大學?” 許穗嵐有些驚訝。 X市可是網購都不包郵的偏遠地區,穆晏星成績很好,怎么會報那么遠? 她旋即就明白了,笑了起來:“哎喲,真是……” 她本沒想著還繼續對穆晏星做什么,她mama的能量也不至于大到能讓她把手伸得那么長。 可他竟然畏她如虎誒! 連一線二線的好大學都不敢去,跑去了十八線開外的偏遠城市誒! 他竟然為她犧牲了這么多! 許穗嵐想著想著就忍不住爆笑起來。 天吶,他為了躲她這樣費盡心思,這讓她怎么好意思放過他? 二 X市是一個不通地鐵的小城市,X大學又在郊區,最近的商圈也需要坐四十分鐘的公交車,商圈是近兩年X市新開發的,穆晏星就在商圈的培訓機構里當兼職的補習老師。 他人很清瘦,長得白,渾身一股書卷氣,平常話不多,剛入學時班上的老師問他們為什么選擇這里,班上的外地人里只有他是第一志愿。穆晏星早就引起了一干同學和同事的好奇。 可他不愛跟男生打交道,又完全不近女色,太過孤僻的性格也會叫人排斥,開學剛剛一個月,他已是孤軍。 所以許穗嵐站在他宿舍樓門口東張西望時,穆晏星下樓梯的腳就那樣定在了原地,路過他的舍友和同學只是奇怪地看他一眼,就走了過去??吹綘钏频热说脑S穗嵐時,也只是瞟過一眼這個漂亮女生,艷羨一下她等的人。 穆晏星本以為他們不會再見了。 高考前一個月許穗嵐就不再到校,直到填寫志愿都風平浪靜,穆晏星跟老師打聽過,許穗嵐根本上不了國內的大學,她大概率會去國外。 可她現在出現了。 她來抓我了。 穆晏星想,逃也沒有用了。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邁出下一步。許穗嵐在此時收起了張望神態,一雙吊眼精準地捕到穆晏星的身形,穆晏星眼看著那雙眼彎了起來,她笑著朝他招手,喚他的口吻親密:“穆晏星!”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甚至想轉頭跑回宿舍,可當他看到許穗嵐嘴角的笑收起了一些時,他還是下意識地走了過去。 沒事的,他安慰自己,許穗嵐家里的手沒辦法伸這么長。 他沉默地站在許穗嵐的面前。 “干嘛啊,老同學見面不好好打個招呼嗎?”許穗嵐有點不高興。 “……好久不見?!?/br> 穆晏星嗓眼發干,他沒有問你為什么來這里,理由他心知肚明,他早該知道許穗嵐不會放過自己。 許穗嵐又笑:“這小地方的大學還挺不錯的呀,你來了這么久熟了沒?帶我逛逛吧?!?/br> 她頤指氣使的,穆晏星半垂著頭受了,他沒有說我接下來有課,他猜得到如果說了許穗嵐的回復會是什么,她不會在乎他的學習的。 穆晏星帶許穗嵐逛了一下午X大學。 X大的綠化做得很好,有大片的湖和綠化帶,穆晏星想避也避不開。走過湖上橋的時候,走在他側前方踢著腿的許穗嵐忽然回身,幽幽道:“穆晏星,你落水過嗎?!?/br> 不像是疑問句。 穆晏星幾乎瞬間后退了一大步。 許穗嵐緊跟著大笑:“看你嚇的!” 她走過來拽起穆晏星的衣領,不允許他再拉開距離,這樣走了一段才放開。已經靠近男生宿舍樓了,樓后有一個巨大的垃圾箱,異味已經清晰可聞。穆晏星正想帶著許穗嵐走遠,被許穗嵐扯著衣領摔在了垃圾箱后面。九月末的X城還有熱意,穆晏星仍穿著夏季的薄衣,后背被地上的石子剮蹭了一片,疼得他眼角滲淚。 他下意識就想爬起來逃跑,他已經很久沒被打過了,卻被許穗嵐用一條腿頃刻壓制,她的膝蓋頂在他的胃中,四周臭氣哄哄,他干嘔了一聲。 “唉,習慣一下吧,沒辦法的嘛?!痹S穗嵐無可奈何地嘆氣,她也忍了一下午,實在忍不住了。本來見不到人還不覺得,可一看見他,想要他哭的欲望就洶涌而至,根本無法抵抗。 何況他還這樣逆來順受呢。 現在被她頂著肚子,也只是垂著眼睛微微發顫,可憐可愛。 她也有點嫌周圍臭,但還是笑瞇瞇地拍了拍他的臉頰又捏了捏:“穆同學有沒有想我呀?” 許穗嵐用勁不大,穆晏星臉上卻火燒一般的疼,他沒有動。以往的經驗早就告訴他,如果他動一下,她必定會一改現在溫柔蜜意的口吻,一拳打向他。 他第三次被她打的時候就知道了,她喜歡看他像個破布娃娃。 可生理上的疼痛和刻在心里的恐懼還是難忍,他的雙眸漸漸蘊起瀲滟水光,他抖著嘴唇,還是忍不住求她:“你……你放過我好嗎?我這樣的人……把時間花在我這樣的人身上……浪費啊……” 他都上了大學了,有了份兼職工作,即使人際關系還無法處理得當,但只要她不出現,他的人生是有可能向上的。 淚水從他的眼里滑落,他哽咽著:“求你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求饒。 許穗嵐也不是第一次給他答案。 她微瞇著眼,輕輕撫去他的眼淚,微濕的手指撫摸著他的皮膚,穆晏星的耳朵也被揉捏著,她的聲音在揉捏中變了形:“不行哦?!?/br> 她笑著:“我發現我喜歡你呀,穆晏星?!?/br> “所以不行哦?!?/br> 穆晏星沉默了一瞬,臀腿使力要掙脫出來。他從高考結束的那一刻就開始跑步鍛煉,他只求不至于毫無還手之力。 “我就說你肚子有點硬了呢?!痹S穗嵐壓制他仍是舉重若輕。她從小就跟著mama請來的教練學泰拳和自由搏擊,穆晏星那點體量,她根本沒放在眼里。 她壓著喘著粗氣的穆晏星,語調輕松:“別掙扎啦,樓上有人拍了視頻哦,稍微運作一下,[高校男女垃圾桶旁茍合]的視頻就能火爆你的學校學生圈喲,影響會很惡劣吧?!?/br> 她看著穆晏星睜大的雙眸,笑著繼續:“再稍微運作一下,就會變成你被我這個富婆包養,玩很多不堪入目的夜晚小游戲哦,聲譽和品德就雙重敗壞啦~” “再再運作一下……” “不要……說了?!?/br> 穆晏星顫抖著,吐出的字眼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他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了個干凈,他知道許穗嵐說的都會是真的,她mama溺愛她沒有底線,她有實現這些威脅的能力。 他忍不住抬起一只手捂著眼。 “……你想要我怎么做?” 許穗嵐捉著他的手腕拉扯開,看他雙眼緊閉也不管。他被扔在地上時手肘也有蹭傷,腕側還有幾粒小石子嵌了進去。許穗嵐欣賞了一下那處的血紅,耐心地給他一個一個擠出來,看他又疼哭了,半睜著眼睛不去抹,她滿意地看了眼,才輕飄飄道。 “你退學就好啦?!?/br> 他慘笑一聲:“不可能?!?/br> 許穗嵐笑了笑。 “沒事呀,我不逼你?!?/br> 她慢條斯理起身,卻不讓穆晏星起來,仍是一腳踩著他的肚子,感嘆了一句:“真的有點硬了誒,還是軟點舒服。你別鍛煉啦,你自己明白沒用的嘛,你那么聰明?!?/br> 穆晏星沒有回話,許穗嵐踢了他一腳,也不跟他計較,笑著跟他拜拜:“明天見啦穆同學~” 踢踏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穆晏星半晌才爬起來,他腦子亂成一團,不知道怎么辦好。 許穗嵐在時他說不可能,可許穗嵐走了,他卻覺得只能退學了。 他受不了高三那段日子在大學重來了。 他也受不了許穗嵐說的那些后果,她現在來了X市,她有大把時間可以繼續折磨他。即使今天所謂的視頻是她胡謅的,以后她也有的是機會和能力去拍。 如果真的被她拍了…… 他不可能承受得住的。 入學一個月,穆晏星突兀退了學,連帶培訓機構的兼職也辭了,他聯系過家里人說要跟老師做課題,要長期進深山里考察實地,聯系完就換了手機號,揣著身上存下的錢,又是坐大巴又是請人跑長途,盡力避開被許穗嵐查到行蹤的可能。他不知道這樣能不能甩掉許穗嵐的陰魂不散,他總得試試。 他最終停在了一個縣城。 L縣位屬南方,他已經盡可能跑得夠遠了。如今穆晏星只是高中畢業,找了份奶茶店的全職做著,一個月兩千八的工資,奶茶店不需要他的身份證,實際上只給他兩千,穆晏星又找了不用身份證的老舊房子,跟人合租。他拼命節儉,過得像苦行僧,身體又瘦了許多。半年過去,他一如既往的白,卻沒有以往那樣好看了。 穆晏星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活著的意義是什么。 他只能想——至少他真的甩掉了許穗嵐。 也許再過一年……再忍幾年,也許許穗嵐就忘記了他,他就可以過上自己的人生了。 此時已經接近年關了。 節假日時奶茶店也會給一點獎勵,雖然只有一百塊,但放在黑工穆晏星身上,還是要打折扣的,店長只說今天給穆晏星兩杯飲品免費。 而且今天只有他一人上工。 穆晏星抿唇接受了。 他戴著口罩做飲品,只露出一雙眼的時候還是能與當初相比的,他消瘦的手指撥弄機器時,也有些手控的顧客暗暗贊嘆他。穆晏星不為所動,他所有的心緒都不能再被外人所牽引了,他逃離了許穗嵐,就再也不會哭,再也不會惱。 而笑,他已經不記得他什么時候笑過了。 店內播報著有新的外送訂單的語音,穆晏星背過身往杯子里灌冰,身后吧臺傳來一聲指甲敲打臺面的聲音。 穆晏星不假思索地轉身。 “歡迎——” 他的下半句被掐在了嗓子里。 許穗嵐戴著毛線帽,對他笑了笑:“喲?!?/br> “過得挺不好啊,穆同學?!?/br> 手上的杯子碎落在地,冰塊四處滑散,穆晏星的身體下意識地后仰,他的表情卻一片空白,只有茫然,像是大腦和身體剝裂成了兩半。 他看了眼地上的冰,又看了眼打量飲品單的許穗嵐,她若無其事地跟他點單:“穆同學,給我做杯楊枝甘露吧?!?/br> 他愣了幾秒才應了一聲,把地面收拾干凈后拿了新杯,指尖把掌心掐了又掐才終于控制得住身體背對許穗嵐,穆晏星舉著冰勺遲鈍了一會,才想起問她要什么甜度。 相比他不穩定的聲線,許穗嵐隨意得多:“隨便啊,反正我又不是買來喝的?!?/br> 穆晏星頓了頓,按最常規的給她做了一杯。許穗嵐自行到吧臺旁的休憩椅上坐下,接過穆晏星遞來的楊枝甘露,又推給他。 “你喝吧?!?/br> 穆晏星又是一頓,插了吸管正要喝。 許穗嵐笑他:“口罩摘了啊,怎么這么傻啊你?!?/br> 穆晏星舉杯的動作一停,像個接受指令的機器人,摘了口罩啜吸著他做的這杯楊枝甘露,許穗嵐看著他,他看著潔白的吧臺,兩個人在播報訂單的背景音中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穆晏星喝完了一杯,許穗嵐才說:“你現在瘦得好丑啊?!?/br> 穆晏星垂下的眼睛微微一動。 許穗嵐有點抱怨他:“你說你跑什么呢?我又不是真的要把你怎么樣,還不辭辛苦躲到這比X市還小的地方來,至于嗎?你媽都急得要瘋了呢?!?/br> 穆晏星倏然抬頭,他的聲音有點?。骸澳闾嵛覌尭墒裁??!?/br> 許穗嵐看著他,輕笑一聲:“急啦?我又不做違法犯罪的事,我只是順嘴一提啦?!?/br> 穆晏星已經猜得到她的言下之意。 她再度找來,他生活的希望就要被再度粉碎殆盡。 他又垂著眼,聽她命令:“穆同學,把衣袖拉上去,給我看看?!?/br> 他一時不解其意,手指觸到袖口的一瞬突然明白了什么,停頓只是瞬息,他把衣袖拉了上去,露出腕間層疊的細長疤痕。 “真的在自殘呀,伸過來?!?/br> 是遞飲品的時候被看到了嗎? 他伸了過去。 許穗嵐做了加長的美甲,美甲頂端撥過他突起的疤痕和新結的痂,順勢就帶離了一片被他自己摳了一半的痂,他在細微的疼痛中吐了口氣,身體不自覺就在這一刻放松了。 “好慘哦,小可憐?!痹S穗嵐撐著下巴,不無憐憫地看著他。 “所以穆同學,你還跑嗎?”她狀似真心實意地問。 穆晏星想,他有選擇嗎? 不用許穗嵐再說什么“稍稍運作一下”,他自覺地脫了奶茶店的工作圍裙和工作帽,跟在她身后,上了停在路邊的車。 “這下要成真啦?!痹S穗嵐拿出放在后座上的鎖鏈,對著穆晏星笑得喜氣洋洋,“富婆包養小白臉玩不堪入目的夜晚小游戲!” 她把鎖鏈遞給穆晏星:“你自己戴上吧?!?/br> 穆晏星腦子空白著接過來,在許穗嵐的指導下,把鎖鏈的環扣在自己的手腕、腳腕和脖子上,鏈條從他的腿中穿過,在他的胸前后背叮鈴作響。 “還挺好聽的?!痹S穗嵐點頭肯定,穆晏星的頸環中還延出了一條鎖鏈,被許穗嵐抓在手中,她拽了拽,穆晏星跟著猛一前撲,險些撞到許穗嵐身上,她一腳把他踹回了對面。 穆晏星腹部被踢,后腰也撞上了座椅,一時痛得流淚,脖子又被突然猛烈拉扯,強烈的窒息感讓他的大腦更加空白,許穗嵐哎呀一聲,放開了手中的鎖鏈長度,笑瞇瞇看他迷蒙著望著半空流淚。 “還是太瘦了?!彼悬c不滿意。 穆晏星回過神,一言不發地朝她湊近了些,坐在她的腳邊。他在這一路上什么都沒有想。 許穗嵐也沒再動他,他們下了車又上了私人飛機,穆晏星下了飛機就吐了一地,空氣里彌漫著帶著芒果味的腐酸氣。 許穗嵐掩著鼻讓人清理,無奈接受了穆晏星可能變得體弱多病的事實。等穆晏星被清洗檢查身體時,她還在嘀咕要是穆晏星沒有從X市跑掉就好了。 畢竟對她而言,有這樣具體到對象的執著的欲望,并不是好事。 不過既然已經有了,那也沒辦法,反正她有能力,當然是滿足自己啦。 三 穆晏星借了許穗嵐的手機和家里人報過平安后,在許穗嵐的房子里住下了。 穆晏星瘦到肋骨突出的身體逐漸被許家的營養餐養得豐盈了些許,他雖然戴著鎖鏈,但手腳基本是能自由活動的,時間久了,鎖鏈的聲音也被他習慣了。只是坐躺都不舒服,他時常在許家走來走去,從藏書房拿書來看,房子里沒什么重要東西,許穗嵐不禁他的走動,也不禁他使用智能電子設備,穆晏星是自己不愛用了。 許穗嵐監禁了他,卻不是天天都來看他,她還是會來打他,但不像高三那樣頻繁,一周只有一兩次左右,她打人的力道也還是像高三一樣拿捏得恰到好處,疼,卻不至于傷到根本。穆晏星有點自嘲地想,她多少是有為他考慮吧? 他在偌大的屋子和院中散著步,有時又想,這樣也挺好的。 高三以前已經恍如隔世,他什么都記不清了,高三以后,他對女性所有的認識都變成了許穗嵐,對女性僅存的幻想也變成了許穗嵐。他偶爾會想要變成女生,他想這樣許穗嵐會不會能夠真的愛他一點。 就像她對她的朋友一樣,正常的,愛他一點。 他隨即就怔住了,不到半晌就發了瘋,用刀子把自己割得遍體鱗傷,又在花園放了滿盆的水,寒冬臘月的室外,水冷得要命,穆晏星把沾了淚和血的臉浸了進去。 他以為他只是終于對許穗嵐妥協了,他已經沒有反抗的力氣了。 可他竟然用了愛這個字眼。 許穗嵐在他身邊陰魂不散這么所多年,真的是愛他嗎? ……只能是愛他吧? 臉已經冷得麻木,皮下的神經還在刺痛著,連帶大腦也疼了起來。穆晏星抬起了頭,額前的發黏在額頭上,他隨手抹開,一樓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隱約滴水的那張臉,又出了神。 冷靜一點,他對自己說。 許穗嵐愛他的臉。 愛他被打時候的表情,愛他的哀叫,也愛他后來忍痛的喘息。 她更愛他現在的識時務和乖覺。 大腦深處都在撕裂一般的疼痛。 那他呢? 他只是逃不掉了。 是啊,他在頭痛欲裂中跟自己惶惶確認著,他只是逃不掉了。 他不敢想自己已經完全習慣了許穗嵐的毆打,習慣了這身鎖鏈,習慣了許穗嵐的探望,甚至已經漸漸患得患失,開始期盼著下次。 可她真的已經很久沒來了。 似乎有兩周了,或者三周?他對時間的感知也模糊了。他找了部手機看時間,才發現似乎已經快一個月了。 他站在原地,呆愣愣的,想著,竟然快一個月了? 許穗嵐快一個月沒來了? 為什么這么久? 是他哪里做得不好嗎?是他被打時候的樣子不再能引起她的興致了嗎? 是哪里不夠?哪里不對?哪里不行? 也許只是太忙了。 穆晏星試圖讓自己安下心。 許穗嵐費了那么多功夫糾纏了他這么多年,她那么愛打他,他不會被許穗嵐放棄的。 穆晏星說服不了自己。 他悲哀地發現即使他沒有放棄過思考,他也已經快要放棄自我了。 他真的要變成許穗嵐捏在手里的寵物了,可他無法阻止自己的變化,他甚至隱隱期待著,他的價值不再是自我的未來,而變成了許穗嵐的贊賞。 他開始渴求許穗嵐了。 許穗嵐跟朋友在N國玩瘋了。 她們點了最貴的伴游服務,去看了最負盛名的酒吧表演,舒心到許穗嵐在N國多呆了幾個月,徹底玩膩了才回了國。等到了穆晏星所在的房子,許穗嵐才想起他,她在N國充分亢奮過了,回國后精神有些疲乏,沒有打他的興致,不過看看他也不錯,穆晏星真的是她從小到大關注最多的東西了。 屋里等待許穗嵐的是一個說不上驚喜的驚喜。 穆晏星坐在地上,歪靠著沙發墊,像是在發呆,他的臉色比以往還要白。他身子赤裸著戴了鎖鏈,手腕和大腿內側多了幾道疤和新鮮的紅痕,最吸引許穗嵐視線的是他胯下的貞cao籠具,她不喜歡男性生殖器的丑,因此皺了一瞬的眉,但隔絕了生殖器的貞cao籠又讓她眉間舒展了。 “你在干嗎?”她問。 穆晏星眼神迷蒙地看著她,揚起一抹笑:“你回來了啊?!?/br> 他遲鈍又含糊不清地回復:“我在等你?!?/br> 許穗嵐吃驚地揚眉。她緊接著看到穆晏星緩慢起身,走了過來,對她吐出舌頭,他的舌頭比原先紅得多,似乎也長了,她看得到他吐出的打了結的櫻桃梗,和櫻桃梗下舌表上比味蕾還要突起的顆粒。 看多了有一點惡心,許穗嵐又皺了眉,弄不清穆晏星在搞什么。 穆晏星把櫻桃梗吐在手心里,也許是練習打結時間太久讓他腦子缺了氧,他說話時木愣的感覺更明顯了。 “我在練習……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幫助你?!?/br> 許穗嵐思考了一瞬是什么需要和怎么幫助。她打量著那個櫻桃梗,有些意外,轉瞬又揚了笑,摸他的頭發:“是嗎?好乖啊?!?/br> 穆晏星此時的乖順比以往更甚。 他擺出方便許穗嵐摸頭的姿勢,許穗嵐的手指往下,探進他的口腔,捏住了他的舌尖往外扯時,他也乖順地順著她的力道往外吐,口水順著舌根流下嘴角,許穗嵐這時不自覺用了點力,穆晏星疼得眼淚也往下流。 他聽到許穗嵐在輕輕吸氣了。 他原本低垂的眼珠亂轉著窺探她的神色,看她眼睛微睜,那雙眼里又因為他布滿了光,穆晏星突然感到了安心。 她沒有變。 還是愛看他受苦。 許穗嵐問:“穆同學,你的舌頭怎么回事?!?/br> 穆晏星被她扯著舌頭,含糊得說不清話。舌頭暴露在空氣中久了也有干臭,許穗嵐松了手,才從穆晏星的話里明白了原委——許穗嵐太久沒來,穆晏星的自殘快要失控了,他每天呆在房子里胡思亂想,又在瀏覽器上不知亂搜出了什么東西,央求許穗嵐mama給他做了舌部的人體改造。 只為了方便她。 他本想也做生殖器的改造,可許穗嵐mama很了解她女兒——許穗嵐不可能同意納入式性交的。 因為男人的yinjing實在太丑了,不可能在安全合理的范圍內改得好看。 穆晏星于是戴上了貞cao籠。 許穗嵐神色有些奇異地看著他。 “穆晏星?!?/br> 她叫了一聲,想問他現在神智還清楚嗎。 她看著他,又覺得不需要問了。 她的學霸穆同學,好像被她關傻了。 她一時憐愛大起,允許了他用口舌“幫”她,即使她原本并沒有這方面的想法。許穗嵐初中就由mama請了老師教導她如何取悅自己,又如何讓別人取悅自己,而穆晏星一看就是沒好好受過性教育的處男,她雖然喜歡看他哭,卻沒有教他的耐心。 可他如今自己苦練口技,許穗嵐哪有不用的道理? 好吧,許穗嵐憐愛地捏了捏穆晏星的臉。 看在你這么愛我的份上,我就多喜歡你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