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放到嘴邊的rou都不知道張嘴去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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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暮提著那籃子甜糕,想著自家將軍傷痕累累的模樣,忍不住就是一陣唏噓。他家的小將軍啊,哪哪兒都好,唯獨就是這心眼兒實在是太少了點。 蘇家出事之前,他冒著被降職的風險四處奔走,聯絡官員上書幫蘇相求情免責,蘇家出事之后,又是他第一時間安排了自己的影衛,暗中保護被流放嶺南的蘇家人。秦暮原以為容野做這些事就是為了討蘇染的喜歡,好讓蘇染心甘情愿地跟著他,可是這段時間看下來,似乎又不是如此。 容野從不主動和蘇染說起這些事,還總是囑咐他不要和蘇染提及這些,以免影響他的心情。秦暮有時候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寧愿天天費勁巴力地給蘇染做這些丑到姥姥家的吃食,也不肯利用自己的恩情和可憐,來拉近兩人之間的關系。 秦暮無奈地搖了搖頭,又胡思亂想了一番,才敲響了淺云軒的門。 “今日容將軍怎么沒過來?”蘇染說著放下了手里的書卷,伸手接過了食盒。 “回蘇公子,他......他去北郊練兵了?!?/br> “練兵?”蘇染抬眼看了看秦暮,不禁輕笑道,“去北郊練兵,是為了圍獵做準備?” 秦暮被他盯得心里一慌,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可我朝向來都是秋季圍獵,現在卻才剛入夏啊?!?/br> 秦暮本就不擅撒謊,如今被蘇染一責問更是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他在原地囁嚅了半響,才說道,“許是王上那邊有要務要用城防軍吧?!?/br> “王上才收服了林統領的禁衛軍,就算真有什么安排,也不會舍近求遠地調用城防軍?!?/br> 聞言秦暮整個人都愣住了,緩了一會兒才問道,“您是從哪兒得到這消息的?” “按理說這事兒剛出了沒幾天啊,您一直就待在淺云軒,也沒出過門啊?!?/br> 蘇染笑了笑,一邊從食盒里捏了塊甜糕出來,一邊淡淡地說道,“猜的?!?/br> “他才登基不久,要想把皇位坐踏實,手里就必須得有兵權。禁衛軍林毅的胞妹,可不就是那位進宮不久就獨得恩寵的賢妃么?!?/br> “血濃于水,林毅成為他的心腹,也不過就是早晚的事?!?/br> 秦暮看著眼前侃侃而談的蘇染,不禁被他談吐間的魅力深深地折服了。這樣聰慧優雅的蘇公子,倘若家中沒有遭難,不知道有多少名門望族的公子小姐排著隊想結交呢。 也就只有容野這個傻憨憨,放到嘴邊的rou都不知道張嘴去咬,只會流著哈喇子一臉傻笑。 想到這里的秦暮決定要做一次好人,幫他家將軍抱得美人歸。于是他頗為心痛地嚎了幾聲,又淚眼婆娑地還原了容野挨打的全過程。待到表演完了,還莊重地對著蘇染行了一禮,“您就去看看他吧,他在睡夢里還一直念叨著您呢?!?/br> 蘇染垂眸笑了一聲,點頭道,“請秦將軍稍等片刻,我換件衣服就過來?!?/br> 蘇染說完就走進內室,換了件不扎眼的深色衣衫。臨出門前他又從盒子里取了塊甜糕放進嘴里,任那淡淡的香味蕩漾在自己的齒間。 甜甜的,糯糯的,像極了那個動不動就臉紅結巴的小傻子。 月掛中天,而屋內的人早已沉沉睡去。蘇染抖落了自己身上的寒氣,又看著容野睡夢中也皺著的眉心,不禁伸出了手指,為他揉散了那一片陰郁。 垂眸從隨身的香囊里取出了一瓶藥粉,輕輕地揮灑在那猙獰的傷口處。夢中的人似乎因此舒服了些,呼吸也比之前更加沉重了。 蘇染無意吵醒他,見他睡得更熟也就起身準備離開了。只是快要出門時又扶著那門框糾結了半響,最終還是轉回了頭。 他快步走到床邊,彎腰湊到容野微紅的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口。 甜糕的香氣在那側臉上暈染開來,蘇染眼眸深深地看著自己親過的那處,低聲笑罵了一句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