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他一定恨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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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晨回到家的時候,宋玟的房門依舊緊閉,他沒有去敲,只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把電視調成靜音,一言不發地看著無聲畫面。 宋玟聽到他進門的動靜很久后,才從屋里出來。 她怨毒地看著宋晨,心里起了邪火,恨不得把眼前這個淡定地像什么都沒有發生的假象撕碎。 她恨透了宋晨這副模樣。 從小宋晨就是不緊不慢,跟誰都不多說一個字。 他見她出來,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依舊是安靜地坐著,略一抬手,將準備好的信封遞給她:“這個錢,拿著?!?/br> “你要走?”宋玟接過,看著地上的行李箱問他。 “嗯?!?/br> 宋玟嘴動了動,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問出來。 這幾年里,她逼迫自己不去關心這個人,甚至恨上他,處處和他作對。她把所有難聽的話都說了,可是他從來沒有動過怒,永遠是淡淡的。 宋玟想起來以前見過的一幅畫,一望無際的冰原上有一只白色的豹子,它已經被餓到只剩皮包骨頭,可是依舊在優雅地行走。宋晨就像那只豹子一樣,再不堪,也可以挺直腰背,踽踽獨行在世俗之外。 宋玟捏著信封的手指有些燙。 她憤憤想,憑什么他可以這么若無其事。無論是母親重病離世,還是哥哥車禍住院,他都是這樣,把自己擇得干干凈凈,好全身而退。 明明都是他的錯。 宋晨看到宋玟的臉色變了又變,只道她是因為昨天的事心里煩悶,便說:“以后離項權西遠點,你還小?!?/br>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宋玟就炸了,她冷笑:“你攀上金主,還不讓我也找一個?” 宋晨皺眉看她:“你說什么?” 宋玟知道這是要生氣,她看到總是平靜如水的宋晨,總是壞心眼想激怒他,想把他的面撕下來,想看他發狂。 “我說的有錯嗎?” 誰知宋晨再沒說什么,只當她是團空氣,一句都不辯駁,越過她提著行李箱走了出去。 宋晨叫了輛車去機場,路上他看著熟悉的地方都漸漸消失在視野里,才有些恍然,他想到了過去三年里跟項權西在一起的日子,他帶著自己去的每一個地方,買過的每一件東西,最后還是被他一同拋棄在身后, 連同項權西知道的關于他身世的最后一點真相。 他想,他對真相的執著,可能是那個早已記不清模樣的弟弟。這茫茫人海,他去哪里找這么一個人? 至于宋玟,她這么叛逆,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因為他,她的父親也不會死。如果不是宋浩去墓園探望父母,他可能也不會出車禍。 他讓宋玟變成了一個出生就沒有父親的女孩,之后又讓她變成了孤兒。 所以面對這樣的宋玟,再難聽的話,他只能受著。 他欠這個家太多了,這一輩子都還不完。 到機場的時候,孫助理已經等在那里,這次他沒有攔著,只是遞給宋晨一張卡,說:“宋先生,項總讓我給您帶句話,他說這是您上個月的薪水,以后如果不想回來也沒關系,剩下的事他都會幫您處理好?!?/br> 宋晨看著那張銀行卡,良久沒接。 孫助理以為他說明白,又解釋道:“宋先生放心,您家里的事項總特意囑托我要仔細辦好?!?/br> 宋晨搖頭,輕聲說:“我自己的事,我可以處理。他人呢?” “項總今天有個緊急會議,沒有辦法抽身?!?/br> 宋晨一瞬間竟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要徹底擺脫那個人了嗎? 他機械地接過那張卡,有些找不到自己的聲音:“讓他注意身體,我踹他的那一腳用了狠勁,麻煩你替我向他道歉?!?/br> “放心宋先生,話我一定帶到?!?/br> 宋晨消失在登機口的一瞬,藏在暗處的男人走了出來,孫助理低聲匯報:“項總,話都帶到了,人已經走了?!?/br> “嗯。走吧?!?/br> 孫助理等了許久,也不見項權西動一步,他還沒見過這樣的老板,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不能催,只好陪著項權西等在那里。 “他還會回來嗎?”項權西眼神看著起飛的飛機,不知道在對誰說。 寬闊的白色大廳,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靜靜立在那里,微微仰頭,他的棱角鋒利,臉色極冷,整個人深沉肅穆,像一尊雕塑,在望著他的虔誠與信仰。而在他面前的落地窗外,一架正飛向遠方的飛機,恰好遮住他一半的身體。 那是光與影的完美融合。 “您不用擔心,宋先生……一定會回來的?!?/br> 項權西緩緩收回視線,不知道聽進去沒有,只是低頭有意無意摩挲著拇指上的戒指,自言自語著:“他一定恨死我了?!?/br> 之后項權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吩咐:“之前派出去找那個人的一幫人,都撤回來吧。人,我已經找到了?!?/br> “好的,項總?!?/br> 孫助理眼看著時間越來越遲,不得已出言提醒:“項總,時間不早了,今天省里領導下來調查……” “知道了,走吧?!?/br> 項權西近幾年很喜歡來醫院。 現在神經科上到主任下到打掃衛生的阿姨,無一不知道這位尊神。就連院長都好奇,私下里特地來瞅了幾眼讓大名鼎鼎的項總關心的人,發現不過是個相貌平平的青年,回去又把這位名叫宋浩的植物人的病例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也沒找出個所以然,便只好不了了之。 祁奕起初覺得新鮮,后來他來得頻繁了,也就不覺得有什么奇怪。 他發現項權西這些年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先是因為突然和武家退婚,得罪了這個龐大的家族,舉步維艱整整兩年,兩年里像是上了發條一樣,沒日沒夜的工作,中間搞出了幾個轟動全省的大案子,把武家直系旁系一個一個送進監獄。之后的兩年,收購吞并小企業,產業越做越大,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 聽孫助理說,他們項總是失眠,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睡過個好覺了。 祁奕嘆氣,覺得這位真是和自己有仇,從來不知道對自己好點。 他總覺得,自從宋晨走之后,項權西也變了,變成了個神仙,沒有了人間的喜怒哀樂。 一大早,孫助理就提著滿滿兩大包的東西送到護士站:“大家早上好。這是項總給大家買的早飯,大家辛苦了!” 護士站一陣歡呼。 “項先生,您又來啦?”一個小護士推著推車笑嘻嘻地走過來。 項權西朝她點頭:“宋浩今天怎么樣?” “放心,各方面都沒問題,這不,我正好要去給他掛今天的水?!?/br> 臨到病房時,小護士突然想起了什么,奇道:“對了項總,您不是讓我多留心來探望宋浩的人嗎?今天一大早,一個男人來看過宋浩?!?/br> 項權西頓在原地。 “項先生?” 項權西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問:“他長什么樣子?!?/br> 小護士認真想了想,搖頭道:“帶了個帽子我沒太看清,但是他坐那兒給人的感覺很清冷,來了也不說話,坐了有十幾分鐘就走了。你說奇不奇怪?!?/br> 是他,一定錯不了。 項權西:“他現在在哪?” “不知道,七點左右就來了,走了好一會了?!毙∽o士頓了頓,小心問道,“項先生,您認識?要不您留個電話,他再來了我給您打電話?!?/br> 項權西不等她說完,當即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