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回 輪回(八)完 瀟川成神白述一家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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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川跟著白述一起進到地下祭壇,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白述只是把祭壇當成一個打斗之地。曾經在他還是白述之時,最痛恨的便是族人瞞著他獻祭,他曾經為此殺了樂大公子,引得樂家叛變舉族在北門伏擊。 容紫與他們的四個兒子被殺也是為了獻祭,流著他們血脈的四位小王子成了神柱,要說這世上最討厭獻祭的人是誰,非白述莫屬。 可是這個人卻重啟了祭壇,他語帶諷刺地說道,"白述,你墮落了。" 白述一臉嚴肅猶如寒冬料峭,對瀟川的話不為所動。他這一萬年靠著自己一步一腳印地走來,他想要什麼,自己的心里有數,怎麼可能因為旁人三言兩語挑撥亂了分寸。 他不想遵照天道既定的路走,不想歷劫成神,他想成為的是天道。否則他何必忍受所有的孤寂痛苦,在極端嚴厲的惡劣條件下淬煉rou身成為輪回的巨輪。 他從一萬年前開始布局,所有的人包括天道皆以為他心胸狹小睚眥必報,所以將容奎攢在手心玩弄。他要報仇有數百萬種方法,何以獨獨讓容奎成為天帝? 只有讓容奎成為天帝才能破壞天道,這是容奎欠他的,所以只能成為他手中的棋子為他賣力贖罪。 每當容奎安於享樂,他便降下災難讓容奎跳腳想盡辦法四處鉆營,容奎既狠又毒,這個真小人實在太好用,他渾以為自己越來越強大,總有一天能跟自己叫板,卻沒想過為何自己要放任他強大? 只有他強大了,對於天道的殺傷力才會越強,這與他的目的不謀而合。 他的目標從頭到尾都是天道,修成輪回巨輪也是為了取代天道,當他可以cao控所有人的輪回,他便能逐步取代天道。 誰料天道設下陷阱讓他回了一萬年前,等著他殺容奎讓他歷劫失敗。白述遇上這個時空溫柔多情的容紫,內心軟化不少,決定為他們除去容奎。 然而殺了容奎卻不代表他們接踵而來惡運即將瓦解,或許不過讓容紫多了一些歡笑時光。 他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夠成神,於是做了,他怕容紫太難過,原想將容奎得死偽裝成少年意氣行事不慎被毆打至死,卻連連失手。 他只好趁夜外出,自己動手。沒料到因而誤殺了化作白貓跟隨在他身邊的容紫,再加上瀟川攪局,讓原本可以控制的局面一再失控。 "瀟川,你太自負。我既然存著殺容奎之心,便不想渡劫成神,我啟用祭壇有什麼奇怪,誰說獻祭的一定是活人少女?" 白述逐漸拿回身體的主導權,他將金弓化作利刃一劍刺穿自己的心臟。祭壇因為沾染他的神血符文不斷發亮,霎時炸破了這個祭壇。 是的,他原本正是如此打算,為容紫殺容奎,然後獻祭自己,破天道這個永遠無法破的局。 誰說不殺容奎他便能成神呢?一萬年前如此,一萬年後如此,世間總是充滿謊言,還有幾乎是偽善的人,一張不斷開合循循善誘的嘴,總以為自己能夠指點山河,其實不過是淪為天道的爪牙。 天道果真好算計,竟能使瀟川自他的體內醒來,又令瀟川指了一條送死的路給容紫。 那又如何呢?他化作春風化作雨,他獻祭了自己與這個世界同在,他能滋潤容紫受損的魂魄,永永遠遠陪伴在她的身邊。 這個祭壇崩塌之後,其威力之猛貫穿了整整一萬年的時差,一萬年後延冰他們所在的祭壇亦崩塌,有股外力解放了他們,令他們自神柱里彈出。他帶著弟弟們到了千年寒潭旁的小土堆,三次叩拜之後,四人紛紛飄入土堆之中,用自身多年的修為修補母親破碎的靈魂。 忽來一陣綿綿細雨,溫暖滋潤不斷地浸潤小土堆,彷佛一個男人張開的大手,將小土堆里五個人緊緊擁抱。 昔日白述還未被困寒潭,已有了這個小土堆,墓碑之上僅寫了愛妻之墓,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白述被困寒潭,每每目光幽深地望著小土堆,彷佛里面住了一個他很熟悉的人。小鳥叼來蓮子種於寒潭畔,路過了這個小土堆,突然間小鳥落了淚,清脆悅耳的啁啾聲成了凄涼至極的哀鳴聲,它為小土堆叼來了一個蓮蓬,上頭僅余四顆蓮子。 一萬年後的白述做到了他想做的,將祭壇毀去解放四子,他於獻祭那時將自己一分為二,還了rou體給瀟川,然後回了一萬年後陪著妻子四子長眠於寒潭畔。 瀟川取代了白述成了輪回之神,白述千辛萬苦煉成的輪回巨輪歸了他所有;彷佛之間他看到了一萬年前,他射下八輪金烏,這些功德皆歸了白述。 他於混沌之中想起白述,那是一個驕傲而剛強的男人,他把欠了他的全數歸還,或許還加上了不少利息。 輪回之神吶,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白述憑藉著自身的毅力與天賦達成了。 他以為自己是白述,卻讓白述狠狠打了臉,他用明明白白的結局告訴他,你是你,我是我。 瀟川屈指一算笑了,原來如此,白述與容紫即將轉世。他們的四子不愿離去,或許會隨著母親轉世,等待父母成年後再度生下他們。 難怪白述會告訴孫女云霜,孩子姓宣,以重字輩排行。叫他跟著仇人姓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至於容紫轉生何處?小金狐欠了銀霜小公主良多,生一個兒媳婦還給他們家也無不可。 容大河家與斯年家向來交好,他們的孩子將來成親也不是什麼太讓人驚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