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 一團亂的娶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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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醒來,知道白蛇真君將小季然交給時茜,氣得梨花帶雨,粉拳一下又一下地敲在白蛇真君的胸膛,"你為什麼要做我的主,為什麼沒有問過我就將小季然給時茜?你明明知道我為了生小季然吃了多少苦。" 白蛇真君不閃也不躲,任憑桑榆拿他撒氣。他跟桑榆殿下的女兒,若不是現在是非常時期,他也不愿意將自己的女兒送出。凌菲已經設計了一次謀算桑榆殿下,桑榆殿下勉強破了凌菲的計,可是誰知道後面還有沒有連環計等著桑榆殿下? 桑榆殿下心軟,前世分割神體後將所有神力給了袖月自保,現今神力仍存於袖月前世的靈骨之中,桑榆殿下沒有取回,又以稚齡之軀生下小季然,傷了根本,纏綿病榻。 前世桑榆殿下仍有乳水喂養袖月殿下,今生生產過後可是半滴乳水也擠不出,可見她身體之差。不但無法喂養小季然,亦無法照顧小季然。何況找尋袖月殿下轉世的人極多,將小季然留在身邊百害而無一利。交到時茜手里最好,時茜武藝高強,她能保護好小季然跟駱風和。 "我會保護你們兩人。" 白蛇真君擁著淚流不止的桑榆,桑榆體弱哭得說不出話來,最終只能默認白蛇真君的決定。她知道白蛇真君沒有做錯,從她勉強受孕那時開始她就該知道,她努力生下孩子,只能面臨跟孩子分離。 或者說她今生的神軀不完整,本來就不適合懷孕,可是她任性了一回,她生下了小季然。當初她懷孕又奔波之時,白蛇真君每每看了總是不舍,說她小小的神軀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卻挺著比自己還要大的肚子。 那時她總是作弄著白蛇,在他耳邊吹氣,說她的肚子不正是拜他所賜。想起來那段辛苦的奔波歲月反而是她最幸福的日子,有她,有白蛇真君,跟她肚子里的小季然。 又過了一段時日,白蛇真君帶回了一個孩子跟她的小季然不同,珠圓玉潤長得相當可愛,她抱著那孩子,一瞬間腦海里閃過了那孩子的前世,他受時茜闖南天門牽連而死,投胎成她今生的弟弟,云霜。 她替云霜算了幾次姻緣,卻發現云霜的姻緣彷佛被人錯置了一般,應該牽在他師兄的紅線被截斷,如今牽在了龍太子身上。 她今生的娘親狐娘子隨後跟著進來,她替自己順了順發絲,又摸摸自己乾枯的面頰,將自己溫柔地抱在懷里。"吃了大苦頭了吧?說什麼非要去北方拜師學藝,在家里修練不行嗎?" "娘親。"桑榆抱著狐娘子泣不成聲。 "我瞞著你爹出來,老實告訴娘,是不是掉了一個孩子?否則我的小軟軟怎麼會體虛至此?" 桑榆一直落淚,沒有告訴狐娘子她的孩子好好的,只是送走了不在她身邊。 "你還年輕,好好調養身子,還能夠再生孩子,別急於一時。"狐娘子溫柔地拿帕子幫桑榆拭去淚水。 "外面那位?" "岳母,小生季澤文,京城人士,家里開糧行,季氏商行便是我家。今年我壓著一批糧往北方走,路遇小姐,與她一見鍾情,又遇危難,小姐救我於水火,為了照顧小姐嬌軀,我們事急從權,已經成親。" 白蛇真君進來便自報家門,說了自己今生身軀的出生,這些瑣事,桑榆殿下不曾過問。 桑榆送走了一個孩子,卻又多了一個孩子承歡膝下,她很寵云霜,有時寵得連狐娘子都看不下去,說她不是寵弟弟,分明是寵兒子。 狐王依舊不認桑榆的夫君,盡管白蛇真君補了聘禮,又請人說媒,都讓狐王趕了出去,才會導致後來桑榆被三殿下坑去和親。 狐娘子跟狐王說和,說小軟軟跟季澤文有過一個孩子,早該讓他們成親了。這話像是踩了狐王的痛腳,他怒不可遏,堅決不讓女兒嫁季澤文。所以云霜一直有一個不知道該不該叫姐夫的人,他叫他季大哥,時常在四姐書店里幫忙,閑來無事也跟四姐下棋,兩人愛好皆風雅。 云霜從小看著他們長大,他們恩愛多年,一直形影不離。 命運的齒輪早在云霜還沒出生已然啟動,他跟師兄像是事外人,卻被牽扯其中不可自拔。 斯年為了牽起他們被錯置的緣分,告訴容華,銀霜功力盡失,投胎之後一切重來,修仙的艱辛他們應當知道,要容華將神力封至玉佩中交給銀霜轉世的父母,如此能夠順利引導銀霜走上修仙之途。 容華心思單純,想到為了銀霜好,什麼都愿意做,如法炮制,封了自己神力在玉佩里給銀霜,然後領了銀霜的罰下凡。 後來容大河用了玉佩里的神力茍活十八年,與云霜相戀六年。 此間,斯年已經投胎兩次,一次為了殺時茜舍了命,袖月恢復記憶,帶著靈蛇到了邊陲建了一個小國,龍太子被袖月誤抓,一直到大圻山大火,故事才算是掀了序幕。 裴清找上白蛇真君,一人煉屍煉旱魃,另一人以大浮屠之姿現世,藉此收割人間信仰。那時太子收了一罐煞氣在日後交給容大河用來救斯年跟靈犀;白蛇真君得到的信仰皆讓他拿來鞏固桑榆神軀。 袖月多次打劫龍宮,其實是跟天帝派駐的天兵天將對上,龍宮之主亦是偽裝的神將,有幾次被追殺得狼狽,亦是白蛇真君幫他們解圍。 這些時間天界亦腥風血雨,凌菲早就潛伏天界,她以情絲控制不少神仙,其中還包括對靈犀有知遇之恩的織夢尊者,凌菲,天帝,太子三人角力,天界早就不是曾經的仙境。 這一次桑榆大張旗鼓地跳祈雨舞,為得便是昭告天下,她才是黑蜧神蛇,她一直都在人間,袖月的婚事只有她說了算數。 白蛇真君潛伏在仙界的部屬告訴他,凌菲對靈蛇真君祭出追殺令,說誰殺了靈蛇,她便將女兒許配給誰。若只是如此,附和的人必然寥寥可數,畢竟天帝壽宴袖月偷情一事既出,袖月長得再美,愿意娶她的人少之又少。凌菲加碼,說袖月幾十年來搜刮不少龍宮異寶皆為陪嫁,還有她身上異寶懷星月亦在陪嫁之列,她另外再給袖月一百抬珍奇異寶仙女彩布。 如此居然說動不少人前往邊陲小國暗殺靈蛇真君,為圖袖月陪嫁。甚至還有無恥之徒想好,娶了袖月之後貶妻為妾,白得一個三界美人的小妾還有一堆陪嫁,這筆買賣劃得來! 袖月已屆臨盆,靈蛇真君又讓刺殺的人纏住手腳,他們可以說是焦頭爛額也不為過。桑榆讓白蛇真君幫了他們好幾次,白蛇真君亦在桑榆跟袖月間奔波。 厲封敖偶然間看到的布告沒料想能得到裴清的回應,他要自己帶著龍宮僅余的部眾偽裝成袖月的求親者暗中保護袖月。厲封敖得了這個任務可說是百感交集,後來在裴清的溫言軟語跟小抱抱的無敵撒嬌術敗下陣來,答應她們娘倆幫袖月。 厲封敖倒是沒想到求親者里有袖月的二哥,天界二皇子斯年,斯年一副死豬不怕開水滾的模樣,說道,"我那麼多下屬打光棍,好歹我有一個絕色的弟弟,是不能替他們求娶我弟弟嗎?" 說得倒有幾分道理,眾人默認,這個娶親局像一淌渾水,能攪和的人都來攪和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