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錦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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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早,云隔還稍微奇怪了一下顯帝怎么出現在車外,風別已經一聲不吭地開始收拾營地。 “那么,世叔先跟著風別他們上路,我還要再回一趟綿山?!苯o準交代顯帝一句,便翻身上馬,回頭又對風別道,“目的地不變,還是旭寅關。自即日起,世叔所需除還京之外一律應允,所出之令如我一般?!?/br> “遵命,主子?!憋L別云隔兩個對視一眼,同時抱拳道。 江辭準點了點頭,便又垂首看向顯帝,眉眼溫柔,道:“世叔莫念,我兩個時辰就回?!?/br> “矯情?!憋@帝嗤一聲,看向江辭準的目光卻平靜了許多,“去吧,朕......等你就是?!?/br> 江辭準眉眼彎彎,再不多言,短鞭抽得一陣破空之聲,馬匹嘶鳴,便調轉方向,回綿山而去。 她來綿山本就是為了拜會那位身中埋雪蠱卻全身而退的前輩,也是當年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觀山毒蛛——堯寸錦。 當年的江湖第一女魔頭,同時也是江湖第一美人,手下白骨不止萬具,卻在二十年前突然銷聲匿跡,如今算來也不過五十六歲。誰能想到她當年竟能以三十余歲風華正茂的年紀隱居至綿山這樣一個遠離江湖是非之處,成了一家玉雕店的老板娘。也不知江無咎是如何查到了她的住處,只是向來與是非叟必然有關。 其實初到綿山她便上門拜訪,昨日自然也是去找這位堯寸錦前輩,奈何江辭準求見兩次都被趕出門來,連面都沒見到。 江辭準這三腳貓的本事,耍些手段對付顯帝這樣的能打個旗鼓相當,在淬刃他們幾個手下尚有自保之力,但是在堯寸錦、是非叟這種真正的高手面前就不夠看了。對方甚至根本不需露面,她便連門都進不了。 這一次依舊是,開在小巷深處不掛牌的小店房門緊閉,隱隱可以感覺到其間充斥著洶涌的內力。 為防驚馬,江辭準早在巷口便改了步行,走到門口更是深感威壓重逾千鈞,還是硬著頭皮高聲道:“堯前輩,在下江辭準,有要事求見!” 然而這一次,小店房門卻豁然洞開,一陣陰風近乎要將江辭準掀翻在地,房屋深處陰影之中一個老嫗的剪影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喑啞聲調:“你既再三上門,老婆子是不得不見了。進來?!?/br> 江辭準捏了捏衣角,穩住心神,強忍著不露一絲破綻,從容還禮:“謝前輩?!边@才抬步邁入門內。 果然店門在身后驟然關閉,老嫗面前亮起一豆燭火,照出個小小的桌面來。干瘦手臂輕揮,一旁圓墩拖著刺耳的摩擦聲挪到老嫗對面,而她面前的燭火卻連搖曳都不曾。 “坐?!?/br> “謝堯前輩?!苯o準又是一躬身,然后才在老嫗對面落座。 離得近了方能看清幾分她的模樣,奈何斗笠將她的頭連著肩膀都藏在黑紗之下,根本看不到那張曾經冠絕天下的容顏,只能從堯寸錦的身形和動作中看出,歲月早在她身上留下無限的痕跡。 “可是是非叟那老東西派你來的?”堯寸錦慢悠悠給她自己面前的陶杯注滿熱茶,半點沒有分江辭準一杯的意思,“你身上的既是雄蠱,還來找老婆子做什么?” “前輩好眼力,我身上的的確是雄蠱?!苯o準微微一笑,從容道,“只是卻不是是非叟前輩派我來的,是家父留的書信,交代了前輩隱居此處?!?/br> 堯寸錦動作一頓,瞥向江辭準的目光瞬間凌厲起來:“你是江無咎的女兒?” 江辭準不為所動,道:“能得前輩記住,想必家父當年給前輩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啊?!?/br> “確實如此?!眻虼珏\只看上一眼,便收回目光,依舊不緊不慢地飲茶,“這二十年來,身中埋雪蠱上門的人數不勝數,都被老婆子填了后院的枯井。唯你父親不同——” 堯寸錦略略停頓,冷笑一聲,語氣是說不出的嘲諷:“偏他是為了旁人來的,還是為了被他父親下毒的兄弟,老婆子看著有趣,便留了他一命?!?/br> “謝前輩不殺之恩?!苯o準半點不受堯寸錦明顯是把話聊死的方式影響,輕巧接了下去,“前輩當年說,您解蠱的法子,只有等蠱毒發作后才有效,要父親此后再來找您。奈何家父駕鶴西去,惟則便代父前來了?!?/br> “好,既然如此老婆子自然履行承諾?!辈恢獮槭裁唇o準聽這話總覺有股子不懷好意,“這方法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眻虼珏\說著,竟給江辭準倒上一杯茶。 甚至對方要對自己不利沒必要下毒,江辭準半點沒有遲疑,恭敬接過,一飲而盡:“愿聞其詳?!?/br> “你若是真想幫中雌蠱的解毒,老婆子可以幫你?!眻虼珏\桀桀怪笑,道,“方法再簡單不過——殺了你而已?!?/br> 江辭準微微一愣,然后無奈搖了搖頭:“惟則若死,世叔會傷心的?!闭f著便要起身。 “你這是想走?” 果然,隨著堯寸錦陰嗖嗖的話吐出,江辭準便察覺到自己不能動了。順著手臂仔細看去,果然四肢關節每一處都被連上了不知名材質的絲線。 這絲線遍布整個房間,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真切,卻嚴嚴實實將這間小屋布置得蜘蛛洞一般。 “怎么?方才裝得如何大義凜然,一提要死,便不敢了?”堯寸錦緩緩站起身來,輕薄的斗笠微微搖晃。 “非也?!苯o準卻半點沒有露出懼怕的神情,聞言反而笑道,“死有何懼?只是解蠱對于在下與世叔而言并非不可或缺。我至今從未動用過埋雪蠱,行房也從不必等待蟬蛻之時。這蠱解或不解,本也沒太大區別,只是世叔心里不痛快罷了。若是惟則要因此丟了性命,世叔怕也是會傷心的?!?/br> “哈哈哈哈哈!”堯寸錦聞言張狂笑道,“小妮子,聽你的意思,那人為蠱毒所控,反而還會心悅于你?如此——” “老婆子更要取你性命!”堯寸錦話鋒一轉,此時已帶上真切的殺意。 江辭準心底無奈嘆了口氣,這位前輩看樣子比想象中更不好說話。他們這些武林高手是都有點心理疾病嗎?怎么一個個脾氣都這么古怪?是非叟也是一等一的難對付。 不過江辭準此番前來也不是全無準備,堯寸錦真要動手,她也是不怕的。 “慢著?!眻虼珏\卻突然語氣一收,道,“江無咎不是朝中的什么荊越將軍?聽說將軍府兩代都是單傳,你父親哪里有什么兄弟?” 江辭準無奈一嘆,沉默片刻,還是回道:“世叔是祖父的弟子?!?/br> 堯寸錦微一愣,然后又突然張狂大笑:“哈哈哈哈!師兄弟?據我所知,江無咎的師兄弟只有一個,便是那朝廷的狗皇帝!你竟然說你跟狗皇帝兩情相悅?小妮子,蠢也要有個限度!” 江辭準完全沒有惱羞成怒的意思,笑了笑:“謝前輩教誨?!?/br> “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眻虼珏\笑得越來越放肆,說著一把撤回她身上的絲線,“老婆子改變主意了,你滾吧?!?/br> 還不等江辭準回話,便突然感覺到身上一股巨力,將自己扯近堯寸錦身側,火光之下似乎能隱約看見斗笠中全然不見老態的眉眼,和下半張仿佛被火焰灼燒過的猙獰可怖的臉。 而那眼神,像是在看著江辭準,也像是在透過她看著別的什么人:“杜長風!你還真以為自己當個什么武林盟主,是個女人都要對你芳心暗許?老娘虛情假意你還真信了?呸!你就是個畜生!是個披著人皮的畜生!” 江辭準沉默著沒有說話,堯寸錦也像是突然恢復理智了一般,反手將她推開,語氣也不復激烈:“滾吧,老婆子等著?!?/br> “等著你被那狗皇帝親手殺了的那一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