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大早顧小思就向曹亦帆通風報信。昨日張舒婷來鬧的事，不知被誰傳開，C&T的內部聊天群組今天全炸了開來，衍生各種猜測。有的說曹亦帆是插足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有的說曹亦帆和小三互撕，驚動楊總；有的說曹亦帆勾引楊總，楊總情人找上門，反正各種說法都有，還一個比一個夸張，堪比八點檔。反正最后大家最想知道的……是楊靖和曹亦帆的關系。

    曹亦帆當然馬上向楊靖報告。她一方面很愧疚?！∫环矫嬗窒霔罹改艽蠓匠姓J與她的關系，畢竟C&T沒有規定員工之間不能談戀愛，只要楊靖認了，所有流言蜚語定會慢慢減弱。

    然而楊靖只說了句：“不用管他們，八卦不過是一時的，過一段時間自然會消散。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br>
    曹亦帆也不好糾結下去。

    下午。白衣美人又來了，還與楊靖關門閉戶談事情。在外面的曹亦帆覺得心里悶悶的，覺得自白衣女來了，辦公室內連空氣都變得稀薄。

    忽然，　手提電話響起。

    “怎么了？小思?！彼穆曇魶]精打采的。

    “有爆炸性消息！”顧小思與她截然不同。

    “嗯哼？”

    “你知道C&T總公司股份變動的事嗎？”

    “哦……是指唯一華裔股東程升，掌握了百分之五十一股份，取代了Mr.　William　White，成為C&T最大股東的那件事嗎？我在內部電郵和財經新聞看到了?！?/br>
    這是上幾個星期的新聞了，曹亦帆覺得不太“爆炸”。

    “對對對！就是他！剛才，他的千金程雅曦來了！現在好像上去找楊總了？是不是呀？”顧小思異常興奮。

    曹亦帆扭過身去往后看，他們竟連窗簾都拉上，怕她會讀唇嗎？她在心里調侃。

    “是穿白色套裝的嗎？”她反問。

    “是！看來消息屬實！”顧小思的音調比剛剛還高。

    “到底是什么消息？”曹亦帆有點不耐煩。

    “據說程升想提拔亞洲分公司的人到總公司去，也有意安排自己女兒進去，畢竟要改朝換代了嘛。大家都傳說楊總和程雅曦是舊識，這次程雅曦回國就是對楊總拋出橄欖枝，還有人說程升想招楊總做女婿，互惠互利，能更快建立新勢力?！鳖櫺∷悸纴?。曹亦帆卻覺得字字誅心。那晚那句“阿靖哥哥”言猶在耳。

    顧小思沒察覺到曹亦帆的不尋常，繼續喋喋不休：“不知哪個賤人把張舒婷來鬧的事，通報了給總公司，聽說那邊有點不滿楊總，還說如果傳了出去、影響公司形象的話，就會拿你開刀。不過現在程雅曦來了，還給我們送了高級西點，很有老板娘的感覺，現在大家都覺得你和楊總的那些傳言都是子虛烏有，所以呀……帆帆，你真的很幸運，這次算是她救了你?！?/br>
    是嗎？原來她還該感謝她？

    “原來我還差點連累楊總啊……”她似在回應顧小思，又似是自言自語。

    “沒事兒，過去了、過去了。先不說，我要工作了?！鳖櫺∷即掖覓炀€，看來是被主管發現偷講電話。

    掛了電話沒多久，楊靖就把程雅曦像客戶一般送走。

    再沒多久，他又把曹亦帆召進房間，說讓她先回公關部避避風頭，不想把她置于輿論漩渦中心，這陣子讓李洋作為他的臨時助理，取代秘書一職。

    顧小思說的小道消息、楊靖對程雅曦的避重就輕、兩人前腳會面，后腳她就被調回公關部，雖然楊靖對她還是挺溫柔平和的，但種種跡象看來，曹亦帆覺得自己可能沒戲了。好不容易慢慢前行，卻原來一直如履薄冰。

    盡管她也自責，有想過退下秘書位，但自請回公關部和被楊靖安排回去，又是截然不同的心情。她很想多問幾句，可她不知道該用什么身分、何種態度提出，也就罷了。他不說穿，她也就一直耗著，規行矩步、知分知寸。

    ?????

    一星期過去。托玲姐的福，在臺面上，公關部的人都不敢對曹亦帆說什么難聽的話，也沒怎么針對她?？蛇@星期她依舊過的患得患失、如坐針氈。

    楊靖說讓她避避風頭，就真的很少找她，訊息也不太回，更莫說見面。她甚至開始想，那個說要給她請保鑣、說要管接管送的楊靖是否只是自己的幻想、一時的妄念。

    有時候她又會嘲笑自己太把自己當回事，不過是慶了一次生、送了些禮物，連親口承認都沒有，自己就登堂入室，當自己是人家的正宮。最可笑的是她早早提醒自己不能用情太深，免得又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可她偏偏又沒吸取教訓，一頭栽了進去。

    張舒婷、程雅曦，失控的事情來得太快，曹亦帆整個星期都是迷迷糊糊的，腦袋像裝了漿糊似的，思緒隨處飄蕩。

    午餐。顧小思又提起了曹亦帆不想提的人。

    “楊總英俊沉穩，程小姐美麗颯爽，這是什么神仙眷侶呀！如果他們真的結婚了，生的寶寶會是怎樣的人間仙子呢？肯定又好看又聰明?！鳖櫺∷歼呎f邊想象，壓根兒沒注意曹亦帆的臉色有多難看。

    曹亦帆聽說她回公關部后，程雅曦又來了一次，令C&T的員工更相信他們會聯姻的傳聞。

    “你覺得楊總真的會為了晉升而跟沒有感情的人結婚嗎？”她試探地問。

    “當然！”顧小思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楊總的事業心，全公司皆知。他不僅對人心狠手辣，他對自己也一樣！而且這不是晉升而已，真結了婚，他很有可能得到程老的股份，成為我們真正的老板！”

    曹亦帆苦笑，想：對喔……差點忘了他是個金錢掛帥的人，認為沒什么是錢買不到的，包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