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回家(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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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雷德僅僅是提出了一個猜想,林風行還是按照他所說的,找人去重點調查了他九歲至十一歲那段時間發生的事。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不好查,當時的技術不如今日發達,監控錄像不多,很多文件都是紙質資料,要調查一個人的過去多靠當時生活在一起的旁人回憶口述才得以拼湊。 林風行從小由母親養育,曾被母親從村子里帶到省城,母親過世了他才回到村子里,吃百家飯長大,山村人結婚早,經村民介紹,他十五歲就奉子娶了妻子,結果孩子生下來沒兩年妻子去世,他遵照妻子的遺愿,帶著女兒離開了山村。 二十多年過去,林風行對在省城的生活記得模糊不堪,村里人又多去世的去世,離村打工的打工,在省城接觸過的人、在村里共同生活過的村民,有交集的人難以找尋,是以這件事進展得十分緩慢。 調查自己的過去是自從林風行在雷德處確診自己有第二人格時開始的,結果表明他以往無緣無故在公司加班睡著的那些時間,確實有過幾次長時間離開公司的舉動,但離開后做了什么居然查不出來,只能查到“他”最后又會回到公司。 直到月寶坦白了她曾遭遇的暴行,林風行才知道那些夜晚到底有多少罪責烙印在他的身上。 曾經最讓林風行疑惑不解的是,月寶說岳臨淵第一次對她施暴是在她十六歲生日那天。 林風行對那天的記憶是,他出差在外,晚上讓司機開車送他回家,想給月寶一個驚喜,在車上和月寶通視頻的時候還被月寶問起他怎么在車里,被他找借口瞞過去了。沒想到剛掛了視頻不久,在鄰省談的那筆生意突發緊急情況,他不得不掉頭回去,驚喜自然不了了之。 按照時間推算,等他處理完事情后到他早上醒來,時間絕不足以往返家里一趟,并且停留一個小時以上。那么岳臨淵是怎么回到家里對月寶出手的?聯系當晚的司機,司機卻說林風行當晚沒接什么電話,就是小睡了一會兒,起來的時候說要早上六點去接他。 如果雷德的猜想是真的,那么一切就能說得通了。林風行仔細回想,當時發生了什么緊急情況竟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他在早上疲憊地醒來,腦子里只有一個“昨晚的緊急情況已經順利解決”的念頭,而他就那么順理成章地把這件事歸到了已處理好的事項中不再理會。 能為林風行構筑虛假印象,用黑客手段篡改監控錄像、取得會所會員身份,岳臨淵的危險程度再一次超出了林風行和雷德的想象。 “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绷诛L行對雷德苦笑,“這個魔鬼到底在我身體里住了多久,又籌謀了多久?” “我更在意的是,到底是誰把這個魔鬼給養出來了?!崩椎虏皇芰诛L行的低落情緒影響,“我從沒有見過哪一個人格會這么危險——不,應當說訓練有素?若是沒有人教導他,他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br> 四年光陰,就這么在好似漫無止境的尋根溯源中悄然而去。 “林先生,有boss的視頻通話?!币幻o工敲了敲門,走進來道。 林風行把眼鏡戴上,盡管他的近視并不嚴重:“嗨,雷德?!?/br> “Kerwin,近來感覺如何?”雷德穿著睡衣,甚至還吃著早飯。 “一般般,沒什么特殊情況?!币簿褪菦]有進展,也沒有意外,林風行一言難盡地看著雷德的餓鬼吃相,“我說,能請你擦一擦嘴角的果醬嗎?” 雷德可不在意他的那一點點嫌棄,狼吞虎咽干掉了他的果醬三明治,這才慢條斯理地用餐巾清潔儀容:“別在意,臉頰不沾上果醬的早餐有什么幸福感可言呢?” “有什么正事嗎?”林風行無意與他討論邋遢的幸福感,推了推眼鏡。 “也沒什么重要的?!辩栉弁隄嵃椎牟徒?,雷德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小嗝,“你的寶貝兒Luna,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了?!?/br> “嗯?”林風行聞言挺直了腰,臉上露出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緊張,“月寶說什么了?” 雷德沒有賣關子:“她說,今年想回來過年?!?/br> “不可能!”林風行斷然說出拒絕,繼而懇求地看向視頻那頭的女兒,“月寶,岳臨淵的危險超乎想象,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爸爸不希望你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回來?!?/br> “爸爸,四年了,你不想我嗎?”林芙月眉眼彎彎,一副無憂無慮的模樣。 “怎么會不想!”伸出手去觸摸屏幕上的影像,好像這樣就能跨越空間觸摸到女兒的臉,林風行任由眼底的思念傾泄:“爸爸每一天都在想念你?!?/br> “那……” “可是!”涼意從指尖開始滲透進撫在屏幕上的手指,林風行將它們一根根收回手心,緊緊地攥成拳頭,收回臉上外放的情緒,告訴自己不能心軟,“爸爸更想你平安無事,一生幸福?!?/br> 林芙月垂眸不語。 “聽爸爸的話,今年先不回來,好嗎?” “那我什么時候能回家呢?”林芙月沒有答應林風行,反問道,“爸爸,您這么偉大嗎?只要我幸福,那你的幸福呢?” 女兒突然不再好哄,這讓林風行有些不習慣,愣了愣才道:“月寶的幸福當然就是爸爸的幸?!?/br> “不對?!绷周皆轮币曋诛L行的眼睛,“爸爸你說錯了!如果月寶的幸福就是爸爸的幸福,那爸爸的幸福也是月寶的幸福??!爸爸想要一個人背負痛苦……太自私了。這樣月寶是不會覺得幸福的!” “這不一樣……” “一樣的!” 音箱中傳出的聲音有些失真,卻沒有失去其中的堅定。林風行怔怔地看著月寶認真的表情,忽然從心里冒出“女兒長大了”的感嘆。 “月寶也希望爸爸是幸福的。四年了,爸爸,月寶長大了?!辈荒軌蛑懒诛L行內心想法的林芙月仍一字一句努力勸說著,“月寶不想再逃跑了,月寶想和爸爸站在一起戰斗!” “現在爸爸的治療陷入僵持,沒有什么進展吧?讓月寶來打破僵局吧!我們已經不像當年那樣被動了不是嗎?” “爸爸……月寶想家了?!?/br> 聽到這句“想家了”,林風行終于動容,即使眼睛倉促地撇向了一邊,那一星淚光仍被鏡頭忠實地反饋給了遙遠的另一端。于是林芙月也不再說話了。 沉默中,林風行做出了決定。 “想家了就回來吧?!?/br> 林芙月驚訝地叫:“爸爸?” 只見視頻那頭的男人一如往昔縱容微笑:“月寶,回家吧?!?/br> 飛機穿過云層,向地面貼近。玩具一般的樓房道路逐漸變大,隨著起落架接觸地面的震動傳來,人們即將重新踏上土地,走進各自的生活。 回家了。 林芙月背著背包,拖著行李箱走出機場,眼前熟悉中又有幾分陌生的城市無聲地張開懷抱,擁住這名在外漂泊四年的少女。 歡迎回家。 “花花!”應寧獨有的稚氣而不發嗲的聲音遠遠傳來,林芙月偏頭看去,那個揮舞著手臂又蹦又跳的不正是她的摯友?而她身后毫不意外地跟隨著一名高大健壯的“女兒控”父親。 “寧寧!”林芙月驚喜地與應寧抱在一起,“你怎么知道我回來了?” 應寧恨不得把自己揉進林芙月身體里一般死命抱著她:“你還說!花花太不講義氣了,居然回國也不告訴寧寧!哼!” “我……唉,花花不是故意的啦……”林芙月被勒得慌,無奈地笑著拍拍摯友的背,“寧寧你松一松,我要喘不過氣啦~” “哼!不松不松!”應寧叫嚷著,胳膊松了點勁兒,但還是膩著人不放,“花花你居然一去就是四年!放假也不回來看寧寧,太狠心了!” 林芙月拿她沒有辦法,卻是應寧的父親上前把她抱開了:“行了寧寧,好好說話?!?/br> “叔叔好!”林芙月松了口氣,趕緊問好。 “你給我起開!”應寧張牙舞爪嗚啦嗚啦地嚷嚷,“我都這么大人了你還抱來抱去!我不要面子的呀!” 確實,從年齡上來看,應寧好像不應該再被這么抱著了,但應寧天生身材嬌小,五官稚嫩,在她高大的父親面前看起來總像個小學生——頂多初中生似的,是以畫面竟也不太違和。 真是親昵的父女呢!林芙月感嘆,又不由有些疑慮:這樣的親昵……是不是有些超過了? “寧寧,走啦!”打鬧完的應寧招呼林芙月,“上車吧,我們送你去見叔叔~” 林芙月把那一絲怪異的感覺收拾好,應到:“來了!” 車徑直開向了療養院。 “叔叔最近的情況怎么樣?”應寧只知道林叔叔得了比較難纏的病,具體是什么病花花不愿意告訴她,她也就沒深究。 “挺穩定的?!绷周皆滦π?,“就是因為太穩定……需要我回來輔助一下治療?!?/br> “???”應寧不太聽得明白,林叔叔病了這么幾年,也沒見需要花花回來照料,怎么這病情穩定了還要人回來輔助治療? 林芙月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別緊張,不是什么大問題~” 應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好吧……花花你這次回來多久?” “一個月?!绷周皆驴吭谌彳浀能囎勘成?,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一個月后我就得回學校去銷假了?!?/br> “才一個月啊?!辈婚_心地撅撅嘴,應寧趴到了林芙月身上,“我還想和花花多待一會兒呢!” “寧寧,坐好?!备瘪{駛座上的男人出聲訓了一句,后視鏡里映出他不滿的眼神。 應寧委委屈屈地爬起來:“就你管得多!” 好笑地看著應寧不忿的模樣,林芙月不著痕跡地往副駕駛座掃了一眼,方才似乎聞到了一點若有似無的醋味……是錯覺嗎? 也許她該多關心關心自己這位好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