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悻悻請再打我一次
悻和夏安離打累了,看遠處云霧之中有一水榭。 她抓起殷雀的手,用腳試探了前面小溪的深淺,剛好沒過腳踝,就直接趟了過去,水一點沒濺起來。又趟過幾條小溪,終于到了水榭。水榭周身覆著流水,還有輕風如絲。一進去,便襲來陣陣凜冽的香味。陳設整齊精致。 “此為人間伊甸園,絕外世一切紛擾,享無盡歡愉?!便蛔忠蛔值匕粗九粕系淖肿x了出來,“但若違反用食規定,則天降大難?!闭嫫婀?,但悻又覺得也沒什么不對的,反正看上去挺舒服的,夏安離也找不到。 一來就趕上午飯,發給每人一大塊菜包飯。順便給新來的這兩人一人一塊木牌,上面是用食守則。 不可浪費。 不可挑食。 不可違背指令。 殷雀那么挑食,可別亂來。悻這樣想著,扭頭看了眼殷雀,發現這人竟吃得一干二凈,連生菜都吃了。悻皺眉打量這殷雀,殷雀“嗯?”了一聲,悻又想了想,興許這人其實能分清輕重。 晚飯,飄著仙氣的侍女端來一塊三明治。這時,悻才發現周遭人都是成雙成對的。她將三明治分成兩半,把一整塊火腿都給了殷雀。 殷雀和悻剛放進嘴里,就聽見侍女長說:“共食?!?/br> 其他人都你一口我一口吃著一塊三明治。 完了,忘了還有指令了。 悻立馬扭頭,掐住殷雀的下顎,強迫她張開嘴,臉都被掐紅了,悻也不管,只是咽了下口水,從殷雀嘴里用舌頭勾了一塊。 悻猛地一睜眼,就看見頭上的天花板,還能感受到殷雀又貼在自己身上了。 …… 悻用蠱術洗漱了一下,就死命地繞著寢殿的花園跑了起來。殷雀一醒來就看見滿身是汗的悻,用手扇了扇鼻子邊的空氣:“臭小鬼,一大早干什么呢?” 殷雀挑眉:“小鬼,和jiejie一塊洗澡嗎?” 悻狠狠盯了殷雀一眼:“你有毛???不會用蠱?還有和你一塊洗澡我都怕我吐出來?!?/br> 悻慢慢走出殷雀的視野,然后飛快地鉆進了隔間,用水蠱給自己沖了個冷水澡。邊沖邊把額頭貼在瓷磚上,過了會,輕輕地錘了下墻。 “草,有毛病吧?!?/br> 悻收拾好出來后跟著悻去了大殿。 陰如啟幾日沒來。 “元帥今日怎么沒來?” 一個畏畏縮縮,沒什么存在感的人站了出來:“王,這幾日元帥家里有事,走不開,可能許多天不能來早朝了?!?/br> “哦?又是來不及親自稟告本王?”殷雀上半身往前探,胳膊架在大腿上,十指交叉,一只眼被碎發擋住看不真切,另一只眼精盯著那個倒霉蛋,紅色的眸子讓人想到了血:“元帥是蠱域的大功臣,不如,你替他領罰?” 那人噗通跪下,哆嗦地說不出話來。 殷雀悠哉悠哉地踱到那人面前,手放在了那人心口:“放心,本王會給你個痛快的。你的家眷,本王也會好好監督元帥,不會虧待了他們?!毕乱豢?,那人就煙消云散了,殷雀手上的血也慢慢稀釋成了水蒸氣。所有人都有種錯覺——殷雀的眸子仿佛被血染紅的。 他們差點忘了他們的王以前是什么樣的——剛上位就和所有不服自己的人比武,逼著他們簽下生死狀,比武途中不論生死,他們可以殺了她,她也可以殺了他們。最后只有陰如啟身負重傷,熬到了時間結束。 那天,紅色的夕陽,紅色的血,紅色的衣裙,紅色的眸子,紅色的唇,紅色的指甲。他們都知道新王真的很喜歡紅色,但此后很長一段時間,紅色就是他們的夢魘。只到一個身穿白色裙子的人類小女孩出現,這道紅色在他們心中才有了不一樣的含義。 所有蠱師都齊刷刷地跪下,不敢抬頭看她一眼。像是回到了那一天。 殷雀卻突然疾步向坐在王座旁邊的悻走去,笑著問:“小鬼,你看我是不是很威風?” 對了,他們的王不愛他們,只愛她救回來的那個女孩。所有人都知道,悻也知道,她是怕她害怕。不過悻其實一點也不害怕,說是恃寵而驕也可以,確實是怕不起來。 而此時,陰如啟正在和謀士們商榷著自己的計劃。怕送來的家眷走漏風聲,都盡數殺了。 悻要去百毒谷捉蟲子。 這次的人間倒沒碰到什么失足少女,但當悻帶著自己的小跟班殷雀過馬路時卻突然冒出來一段“老許你要老婆不要”的手機鈴聲。她沒回頭看殷雀的表情,但自己確實差點摔了個跟頭。 捉蟲子的時候腦子里是“老許你要老婆不要”,走路的時候腦子里是“老許你要老婆不要”,吃飯的時候腦子里是“老許你要老婆不要”,煉蠱的時候腦子里是“老許你要老婆不要”,睡覺的時候腦子里還是“老許你要老婆不要”。簡直魔音貫耳,揮之不去。 終于悻又喜提一個夢。 無數個殷雀在她耳朵邊喊著“老許你要老婆不要”,七百二十度無死角環繞。悻不停的跑,無數個殷雀在后面追。突然,一個巨大的殷雀把她抓起來,然后超大聲地喊了一句“老許你要老婆不要”。 ?。?! 悻被嚇醒后,一夜不敢睡,默默把殷雀從自己身上扒下來,然后靠著墻根睜著眼一宿。但腦子里還在無限播放“老許你要老婆不要”。悻是真的真的真的非常后悔去百毒谷的決定,她還不如像平常一樣追著殷雀打一天,也比去那個破地方遭這個罪強。 就在悻似乎好像可能就快忘記的時候,殷雀醒了。她直接撲到悻身上,在她耳邊輕輕地說:“悻,你要老婆不要?” “啊啊啊啊啊,殷雀!你他媽給老子死!”悻把殷雀踹到床下,拿著枕頭就是一頓胖揍。而殷雀就坐在地上,偷偷用醫蠱治了下自己摔得劇痛的屁股和磕到桌子的頭,然后懵逼且沉默地接受著悻的毒打。 今天悻真的追著殷雀打了一整天,路過的蠱師都又驚嘆又心疼地看著這場單方面的戰爭,悻單方面揍殷雀。 你別說,他們確實更佩服他們的王了,她居然全程在笑?!哪像是被追著打,就跟被追著親似的。不愧是王。 悻還沒發現,自己對殷雀竟比對“許”看得還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