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哀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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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出租車司機頻頻看向后視鏡。 后座的女孩子看起來,不太對頭。 一身的紅,打車去臨市的荒山…… 倒也不是沒載過要去荒山取景拍攝的乘客,只是別說攝影師了,這女孩兒手邊連個包都沒帶,實在是不像…… “姑娘,一個人去荒山?家住附近?” “不是,今夜過門?!?/br> “過門?一個人?” “嗯?!?/br> 看起來蠻好的女孩子,獨自往那么偏僻荒涼的地方去,八成是被騙婚了…… 這年頭的小姑娘,說是聰明現實懂算計,一腔熱血涌上頭,還是什么都不顧。 司機大叔是熱心腸的S市本地人,搖頭感嘆,沒忍住勸。 “小姑娘,是瞞著家里人的吧?吾是過來人了,勸儂一句,再想想。條件好壞不說,這大喜的日子,讓儂一個人往那邊趕,實在說不過去。路也不算太遠,就算實在派不出婚車,最起碼婆家得來個人接的吧?” “婆家……沒人了?!?/br> 這……這么漂亮一小姑娘,是造了什么孽啊,攤上這么戶人家…… 司機也不是看不懂頭勢,看她不太想多說,想繼續勸誡的話又咽了回去。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不是,許就是命吧。 就是命吧。 江晚靈也這么想。 也許從容臨將她從花半里帶走呵護起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今生該生死相隨。 荒山也算山如其名,遙遙望見,樹木在這個季節褪光了葉子,一眼過去密麻的蕭條荒涼。 眼看著過了村莊小姑娘還不叫停,司機大叔有點著急??涌油萃蓊嶔さ缴侥_下,江晚靈付錢下車,司機大叔看著手里她為表感謝多給的兩張現金,落下車窗叫住她。 “姑娘,儂留吾個聯系方式,這附近偏僻,萬一遇到急事想回家找不到車,吾可以幫儂想辦法的呀?!?/br> “謝謝伢叔,還是不用了?!?/br> “誒,小姑娘!” 江晚靈回頭笑笑,毅然往山上走。 山前能看到一條破碎的石路,看起來并不好走,但比山路強些。 按照網友的指點,荒山上的荒廟繞到山背也就瞧得見了,寧愿多走幾步也不想迷路,她在山腳往后繞著,看到半山間的建筑,往目的地慢慢攀爬。 山路起伏,曾勉強被人踩踏出來的一條窄窄的小土路也是枝杈橫生,比她想象中還要崎嶇難行。軟平底的鞋子,路上的尖碎的石頭硌的她有些痛。 爬一段歇一歇,衣服被秋冬脆生的枯枝勾劃的不成樣子,讓她有點懊惱。 她體力一般,走走停停,腰酸腿痛,才將將在山腰晃悠。 荒廟已在眼前,時間也不早了,卯著勁兒爬到了廟前,她早已體力不支,涼氣灌了一路,有些腹痛,扶著墻緩了好久。 早年間應也是香火鼎盛的廟宇,如今破敗不堪,在陰寒的山風下讓江晚靈有些不自然的膽寒。 大門伴隨著“吱呀”的銹聲從外向內推入,院落雜草叢生,繞過前殿進到主院,主殿和周圍側殿的神像半露,漆面剝落。 “怎么那么慢!我還以為被你耍了?!?/br> 乍起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在空曠的地界上有些回聲。手機未帶,能找到地方就不錯,遲到了多久她自己也不清楚。 “穿的跟個女鬼一樣……”穆秋桐沒好氣的白一眼江晚靈,“我兒子在哪?” 看江晚靈不說話,穆秋桐橫起眉眼。 “我警告你別想耍什么花招?!?/br> “這才是我想說的話,你口口聲聲知道容臨父母死亡的內情,現在一見面就問我要兒子,怎么,空手套白狼?” “成兒果然在你們手里!” 看著穆秋桐猙獰起來的模樣江晚靈也不憷,靜下心來分析有可能發生的種種情況,想盡量能多套出幾句有用的信息。 “容臨死都死了,知道內情又有什么用?你還準備燒給他不成?” “你這嘴在菩薩面前還口無遮攔,自己犯口業就罷了,小心報應到你兒子身上?!?/br> “你……” “沒想到我這侄媳婦兒不光膽子大,嘴上也是伶牙俐齒?!?/br> 意料之外的聲音打斷穆秋桐即將出口的污言穢語,江晚靈看著從側殿款步走出的人,眉蹙起,又慢慢平展開。本是說好單獨見的,看向一旁的穆秋桐,她倒是毫不心虛的與她對視。 一個穆秋桐還好,容懷谷看起來可沒那么好蒙,這回怕是不但拿不到消息,自己指定也栽了。 容懷谷笑瞇瞇一副很和善的樣子,從口袋里掏出來什么,展開手心伸向江晚靈。 “這個東西的秘密,可以告訴我了吧?” 看到容懷谷手里的扣結,江晚靈下意識想去拿,被對方搶先一步握在手里躲開。 “那不過是我繡給容臨荷包的掛穗,哪兒有什么秘密?” “都到這地步了,還跟我裝傻?” 江晚靈疑惑的很,不知道這人在繞什么彎子,沉默不語。 容懷谷笑笑,“也是,我也該拿出我的誠意。聽說,你想知道容臨父母當年死亡的內情?” “是?!?/br> “容臨父母是被炸死的?!?/br> “我知道?!?/br> “是我做的?!?/br> 江晚靈下意識瞪大眼,驚愕失色,容懷谷還是那副笑瞇瞇的表情,輕飄飄的語氣,好像葬送在他手里的只是兩只不起眼的小蟲。 “現在你可以告訴這個扣結的使用方法了吧?”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么意思?!?/br> 容懷谷收了笑容,“這個東西是打開容臨外公倉庫的媒介,你不知道使用方法?” 什么倉庫……什么媒介……她一時興起給他們繡的東西,跟容臨外公有什么關系? “這么多年過去……你果然還是對陸語安放不下!” 穆秋桐突然撲到容懷谷身前,對他捶捶打打,被他不耐煩的一把拂倒在地。 “容懷谷!我跟你這么多年!哪一點對不起你們容家!現在成兒失蹤你渾不在意,還在糾結一個死了的女人!” 穆秋桐趴伏在地上,抱著容懷谷的腿又捶又咬,被男人一腳踢在下巴上,直接暈死過去。 江晚靈看著直覺悲涼,即便不了解內情也能聽出個七七八八,面前的人毫無情義可言,多年的發妻都被他隨意踐踏,自己的處境恐怕也很危險。 容臨父母既然是容懷谷搞的鬼,那容臨…… 本想要一個答案就追容臨而去,這會子她倒萌生了別的想法。 真正的仇人或許就在眼前,江晚靈的手有點發抖,攥緊手心,被指甲戳的生疼,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你別怕,仔細想想,容臨有沒有告訴過你關于荷包的秘密?” “荷包上是不是繡著‘無言獨上西樓’?” “對!”容懷谷眼睛亮起來,“這句詩有什么含義嗎?” 當然有……但她能說實話嗎…… “秘密就在詩句里?!?/br> “那這個結呢?若是無用,你當日為何執著拿回它?” 江晚靈有點編不下去,手慢慢往后腰挪。 “好吧,你湊近點,我告訴你結的用處?!?/br> 容懷谷聽話的走近兩步,探身附耳過來。 “其實里面的符鈴還有荷包,包括這個結,都是……” 江晚靈手抽出槍猛的端起來,被容懷谷一把握住,腕子一軟,槍脫了手,被他隨便一腳踢開。 “小姑娘,別學男人打打殺殺的,保險都沒開,也難為你一路還把這東西帶過來。既然你不想好好說,就別怪我不客氣?!?/br> 容懷谷掏出自己的手槍,朝著江晚靈的腿指過去。 “慢著?!?/br> 慢吞吞的一句“慢著”,來人好像并沒有多緊張。只是聽到聲音江晚靈瞬間濕了眼,低下頭不敢往聲源處看。 “果然是你,沒想到為了這么個女人,能勞動關先生大駕?!?/br> “畢竟跟我也脫不了關系,不來看看,有違道義?!?/br> 容懷谷扣住江晚靈,槍指著她的頭。 被迫面向關山月,江晚靈偷瞄一眼,關山月高昂著下巴,面如平湖,跟往日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并無分別。 “早聽說關家大公子只玩兒處女,怎么,我這侄媳婦兒是有什么過人之處?竟也能引得關先生不顧布局,現于人前?!?/br> 關山月聞言唇角翹起,“就算是小貓小狗,養久了多少也有些情分。明人不說暗話,你藏的,倒深?!?/br> “再深也早被你看穿了,不是嗎?我若走的慢了些,恐怕出不了A市了吧?關先生若不介意,麻煩把外衣脫了?!?/br> 關山月伸手解著扣,將外套褪下,丟掉。 內里只有薄薄的絲質襯衫,男人舉起手,在容懷谷面前慢慢轉個身。 “關先生果然夠膽識?!?/br> 關山月剛要去撿外套,槍聲炸在衣物邊,男人停手,站直身。 江晚靈后怕的很,也后悔的很,生怕身后的瘋子一槍打在關山月身上。她現在腦子一團亂,根本鬧不清兩個人想干什么。 “我勸關先生別亂動,你的小寵物還能少受點罪。怎么樣小姑娘?你是想直接說,還是想我在你的情郎身上開個洞再說?” “你不就是想進陸宅倉庫嗎?” “你知道?” 關山月慢悠悠說一句,容懷谷因為激動手上勁兒沒收住,勒的江晚靈直咳嗽。 “門口的石燈,一明一暗時,即可開門?!?/br> “沒錯!” “那看來你知道開門的方法,卡住的,是棋盤墻?” “沒錯……” “吃了不少苦頭吧?你能活著出來,算你還有些本事?!?/br> 看關山月真的知道內情,容懷谷說不出的驚喜,“這個結是棋盤墻上缺失的棋子嗎?” “當年出賣陸語安的人是你?” 關山月沒回答,反問了容懷谷一個問題。 “是我,我放出語安暴露的消息,容懷遠一定會去救她,‘嘭’!全軍覆沒,哈哈哈!容懷遠連灰都沒剩下,如今他的兒子步了他的后塵,借你的勢還能找回一條手臂,便宜他了!” “你為什么那么對陸家?” “都是陸家不好!陸語安看不上我,陸家也看不上我,偏看上容懷遠!容懷遠哪一點比我強! 我追求她那么久,她卻嫁給我的弟弟,這般羞辱我……” 容懷谷有些魔怔癲狂,江晚靈像小雞仔兒一樣被他控著,鎖骨要被勒斷一般。 “得不到便毀掉?那你進陸家倉庫又是為何?” “陸語安是我的,陸家的一切都該是我的,倉庫里是陸老頭珍藏的一切,都該屬于我!” 江晚靈聽的差不多,這種人心理已經扭曲變態了,根本沒道理可講。 “你放了她,我教你如何進倉庫,你若信不過,我可以過來換她?!?/br> 容懷谷自然不信,關山月無所謂的笑笑,“你也看到了,我并未帶武器,你的人跟我的人都在山腳下,你必定也收到消息了吧,這里是你的據點,你難道還怕?” “好,你先過來?!?/br> “阿月不要!他不可信!啊好痛……” 江晚靈被握把打了一下,忍不住呼痛,關山月眼神慌亂,人還離的老遠就下意識想去扶。 “喲,想不到關先生當真如此在乎這個朝三暮四的小賤人,我可是聽說過,她以前還跟沈家小子有過一段?!?/br> 關山月不顧對方的冷嘲熱諷,舉著手慢慢往兩人身邊走,剛到跟前,背過身去,江晚靈被甩開。 容懷谷剛要拿槍指向關山月后腦,沒看清怎么出手的工夫,關山月手上一閃,短針刺進容懷谷皮膚的瞬間,人就往后倒,關山月順勢一腳踢飛男人手上的槍。 “丫頭!怎么樣?還痛不痛?” “阿月……” 江晚靈確實有點心悸害怕,伏在男人懷里哭個不停。 “好了好了,不怕,沒事了,乖?!?/br> 男人手冰涼,這樣的天,陰風陣陣的山間,只著薄襯衣,他被凍的夠嗆。關山月全然顧不上,手一下一下安慰著懷里的女孩子。 江晚靈抽抽噎噎剛想說什么,關山月猛地拽她一把,將她拉置身后,同時耳邊“嘭”的一聲,響起槍聲。 女孩兒是懵的,懵著看到關山月掬起一把土揚起,奔到開槍人身邊,手起手落,手刀將人砍暈。 隨之關山月也有些晃悠,回到她身邊,帶著懵然的她往外走。 “走吧……” 男人摟著她,身子有些壓向她,江晚靈順著關山月往外走,路過他的外套,彎腰想去撿,不想男人沿著她的背栽倒在地。 “阿月!阿月你……” 關山月呼吸有些急弱,胸口炸開一個血團,在襯衣上蔓延,越來越大。 “阿月!你中槍了……” 傷剛好在左心處……蘇醒過來的穆秋桐看到倒地不起的容懷谷,第一反應就是拿起地上的槍,開保險扣扳機。 那把被容懷谷踢開的,江晚靈從凌霄抽屜里偷帶出來的槍…… 江晚靈恨不得殺了自己,眼淚糊了滿臉。 “別哭了,這么冷,一哭要凍壞臉了……快走吧,小鞠應該在路上了……沿著你來的小路往下走,應該能碰上我的人?!?/br> “我不能丟下你!” 關山月閉眼笑笑,輕佻妖冶的笑。 “別說笑了,你有什么立場說出丟下我這種話?你不過是我欲望的發泄口,恰好合胃口,勉強用著罷了……” 說這話時關山月笑的依舊惑人,就像當初說她不是處女絕不可能上的了他的床時那般…… 江晚靈吸吸鼻子,“沒關系……寵物也好,玩物也好,我死也要和你在一起……我錯了阿月,對不起……” 關山月盯著女孩兒懊悔的表情,心里抽痛。 “哎……這是你說的,說了就沒有回頭的余地了……我要是死了,你會冠上我的姓嗎?” “你不會死的,你若死了,我就從這山上跳下去!” “呵……”關山月笑笑,“你一開始就這么計劃的吧……我的丫頭,平日膽子不大,竟敢學人殉情那一套……” 江晚靈羞愧悲憤交加,關山月有些后悔沒干脆殺了穆秋彤,看看眼前小姑娘的樣子,又伸手摸上她的臉。 “怎么辦啊丫頭……我可能要死了,以后再也抱不到你了。你要記得,死是生的一部分,我只是換一種方式陪著你,你要好好活著……” 她寧可關山月自此以后對她狂傲刻薄,此時這樣柔情蜜意的語氣,吐出來的訣別,在生生剜她的心。 江晚靈跑到穆秋彤身邊撿起那把槍,又去把容懷谷的槍一并撿過來。關山月剛想夸她學聰明了些,就見她比劃幾下,指向了她自己。 “江晚靈你做什么!” “小鞠來之前,你要是敢咽氣,我就打死自己?!?/br> “你敢!……咳……” “你看我敢不敢!” 還沒耍完橫,江晚靈眼前一黑,腿一軟,臨倒之前,關山月不顧傷口伸手接住她,把她護在身前。 “關爺!” 順著聲音無力看過去,關山月放了心,慢慢閉了眼,摟抱著女孩兒的手有些僵涼。 丫頭別怕……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