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看我
秦萍端著一碗銀耳湯從廚房出來,來到客廳,“冬兒休息一下吧,來喝點銀耳湯?!?/br> 初冬放下筆,接過碗說謝謝,低頭一口一口喝湯。秦萍詢問他學習如何,又問他在學校與老師和同學相處怎樣,初冬一一回答,兩人就像母子之間日常交談,和睦溫馨。 初冬看看禁閉的書房房門,小心問:“愛花mama怎么一直不來呀?” 秦萍說,“你愛花mama接了大項目,最近忙呢?!?/br> “愛花mama真厲害。她是大老板嗎?” 秦萍笑起來,耐心回答:“不是的,是她的老板接下項目,然后她們作為下屬來完成?!?/br> 愛花的上司就是徐銳。 初冬看起來懵懵懂懂的,“老板好懶?!?/br> 秦萍被他逗得直笑,“老板是帶她們掙錢呢。再說了,愛花mama的上司人很好的,還會帶她們出去旅游,給她們買禮物呢。你在愛花mama面前可千萬別這么說人家?!?/br> 她想起什么,提起來:“說起來,你mama也和愛花mama在一個部門?!?/br> 初冬露出失落的表情,“哦……” 秦萍摸摸他的頭,安慰,“別傷心,雖然爸爸mama分開了,但是他們還是都愛你的呀。再說了,秦mama也愛你?!?/br> 初冬靠上秦萍的肩,落寞道,“不要騙我了,我知道mama其實不愛我。不然她也不會不愿意見我?!?/br> “冬兒……” 初冬輕輕揪住秦萍的袖子,小聲說,“我喜歡秦mama?!?/br> 他仰起頭,望著秦萍,認真問,“秦mama可以嫁給我爸爸嗎?” 秦萍差點嘴角一勾,她忙抑制住內心的喜悅,故作嗔怪道,“傻孩子說什么呢,我都結婚了?!?/br> 初冬就低下頭,悶悶不樂“哦”一聲。 “但是秦mama可以一直陪著你呀?!?/br> ”你不會一直陪我,你只會一直陪你自己的小孩?!俺醵f著,不再依靠秦萍,默默趴會桌上寫自己的作業,一看就是難過了。 秦萍忙說,”誰說的?秦mama一直把你當自家小孩?!?/br> 初冬一臉委屈,秦萍抱著他哄了半天,后來初冬到時間該回家,也沒有要秦萍送,自己背著書包走了。 秦萍順手收拾茶幾上的小碗,面容輕松,看上去心情還不錯。愛花從書房走出來,見她這副樣子,嗤笑一聲:“騙小孩還騙起勁了?!?/br> 秦萍嗔怪看她一眼:“別瞎說?!?/br> 她把碗收去廚房,愛花走到她旁邊,說:“以后你們別再來我家玩過家家,我忙得很?!?/br> 秦萍無奈:“又怎么了?” “什么‘又怎么了’?當初我們怎么說的?”愛花不耐煩道,“和那小孩搞好關系,想辦法讓吳岳和趙倩不要離婚!結果呢?結果吳岳為了離婚差點要和趙倩打官司!我們這么長時間就白在旁邊使勁了!” 秦萍溫和勸她:“有些事咱們盡力了,也沒辦法?!?/br> “那你還和那小孩來往什么?” “愛花,人心也是rou長的,那也不能事情沒辦好,就直接切斷聯系的呀。他還是個小孩,到時候該多傷心呀?!?/br> 愛花冷笑:“秦萍你少跟我扯這些,以為我是初冬那么好騙?” 秦萍面色不變,依舊溫溫柔柔的,“好好,我不說了?!?/br> “說到底還是趙倩什么事都推給我!工作屁大點事不會也要丟給我,連離婚都要找我們幫忙,自己縮在旁邊頭都不冒一下!”愛花顯然對她的閨蜜積怨已久,憋久的火氣爆發出來,“真不知道怎么會有那么多男人喜歡她那種廢物!” 秦萍順著她的背,“好了,好了?!?/br> 愛花依舊心有不甘,恨恨道:“等著看吧,這次項目她要是再敢在徐銳面前裝可憐搶我的風頭,我不會要她好過!” 初冬再次收到徐銳的消息。 他正坐在座位上寫試卷,感到書包里輕微的震動,就拿出手機看一眼。徐銳這兩天陸續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他都沒有回復。這次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手機放了回去。 放學后,初冬離開學校,拐過街口,在路邊看到徐銳的車。 車窗降下,男人對他說,“上車?!?/br> 初冬就拉開車門坐上去。車往他們常走的方向駛去,車內無人說話,初冬側頭望著窗外,只留給徐銳一個側影。 他們依舊抵達書店,依然是那個隔間。初冬背著書包走進去,徐銳在他身后跟上門,緊接著初冬被拉住手腕,推到墻上。 男人扣著他不讓他動,聲音有些冷,“鬧什么脾氣?” 初冬低著頭抿嘴不說話。徐銳捏著他的下巴抬起來,近距離看到初冬的臉,這令他的目光也微妙起來,不再端作嚴厲的模樣。 “那天是我沒處理好?!毙熹J放緩聲音,撫摸著初冬柔嫩的臉頰,“初冬,你知道我有妻子和女兒,我沒有欺騙過你?!?/br> 初冬忽然用力推開他,“不是這個!” 徐銳有些訝然,被推開兩步的距離,見初冬漸漸紅了眼眶,眼中蒙上水霧。小孩沖他發怒:“你騙我,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我怎么騙你了?” “我已經知道你和mama的事了?!背醵穆曇舭l著抖,他看上去非常悲傷和痛苦,“我都知道了......你和mama在一起,你們......你們為什么要這樣做?” 徐銳心里咯噔一下,但他很快冷靜下來,抬手示意初冬小聲,“你在說什么?誰告訴你這些事的?!?/br> 初冬開始哭起來,“愛花mama都告訴我了,她說爸爸之所以要和mama離婚,就是因為mama和你在一起!” 徐銳一時間還不相信:“她怎么會和你說這種事?” 初冬淚眼漣漣,頭一次像一只發怒的小獅子瞪著徐銳,“秦mama和愛花mama都關心我,疼我,她們陪我說話,教我寫作業,她們才像我真正的mama!” 小孩越說眼淚掉得越兇,“我明明告訴過你我是被她拋棄的,為什么你明明和她在一起,還要說喜歡我?從前我什么都不知道,還天天盼著mama能重新接納我,盼著mama回家!可這么久了,mama一次也沒有見我,我又不傻,難道猜不出來原因嗎?她就是討厭我,她根本不愛我!” 徐銳心想女人就是嘴碎,什么事都敢當成八卦往外說,愛花現在是在公司混得愈發風生水起,都快不把他這個上司當老板。他心中生出怒意,但面上依然溫溫和和地安撫著小孩,“初冬,我和趙倩早就沒有聯系了?!?/br> “你還在騙我!”初冬哭道,“愛花阿姨都說了,說mama是你的下屬,你要帶她一起做大項目,還要帶她旅游,給她買禮物?!?/br> 他心中雖已對愛花十分惱火,但他知道初冬發怒的原因不過是爭風吃醋,他善于應對這種狀況,溫柔摸著初冬的臉,耐心解釋,“不是旅游,是帶我的團隊一起出差。初冬乖,先不哭了好不好?” 初冬甩開他的手,“我知道你覺得我不過是個小孩,好哄又好騙,你根本不喜歡我,你就是想,想和我上......” 初冬通紅著臉說不出那兩個字,他用力抹掉眼淚,望向男人,“我早就知道根本沒人喜歡我,爸爸mama都嫌我是瘸子,你......你對我好,也都是騙我......你就是聯合mama一起來欺負我的!” 初冬對徐銳發了一通脾氣,轉身拉開門,大步離開了書店。 初冬回到家時,屋里已亮著小黃燈。 吳岳正蹲在電視柜旁翻找東西,聞聲回過頭,“冬兒,怎么這么晚回?!?/br> 初冬手里提著超市袋子,“我去超市買了水果?!?/br> 他走過去,見吳岳腳邊放著一本厚厚的相冊。吳岳把翻亂的東西整理好放回柜子里,拿起那本相冊,“本來在找證件,結果被我翻出一個好玩的????!?/br> 吳岳拿著相冊坐到沙發上,初冬像條小尾巴跟過去,從男人手肘下面鉆到懷里,吳岳被自家小孩的黏糊勁逗樂,大手將初冬托起來結實抱進懷里,翻開相冊,“這可是我那會兒長輩們的照片,都是很老的回憶了?!?/br> 初冬窩在吳岳懷里,看吳岳指一張黑白全家福照上的人,“這是你爺爺,這是你奶奶。這是太爺爺,太奶奶?!?/br> 初冬也伸手指照片里被中間坐著的老人抱在懷里的小男孩,“這是爸爸嗎?!?/br> “哎,那會兒我才一歲呢?!?/br> “爸爸好可愛?!?/br> 吳岳笑著揉一揉他,“沒我們家初冬半點可愛?!?/br> 初冬對這些照片很感興趣。他一頁一頁認真翻開,手指點在一個夫妻合影的照片上,“這是奶奶年輕的時候嗎?穿旗袍真好看?!?/br> 吳岳說,“你奶奶當年可是出了名的美女,而且還是書香門第,你爺爺可費了不少勁才追到她。不過爺爺也很厲害的,那會兒讀書識字的人都少,他老人家自己邊在工廠燒炭,邊自己看書上了大學?!?/br> 他自嘲道,“可惜我半點沒接到他們的腦子,高中畢業就去當兵了。實在不是讀書的料?!?/br> 初冬抱著他,“爸爸很厲害的?!?/br> 吳岳捏捏他的臉,看一眼他的五官,又看看相冊上的照片,端詳半天,“冬兒,我發現你的鼻子還挺像你奶奶的?!?/br> 初冬跟著他一起看,覺得好像是挺相似的。吳岳又把相冊往后翻,翻到一張更老的照片,指著照片里笑容溫柔和藹的老人,“眼睛怎么又有點像太奶奶?!?/br> 初冬跟著他看來看去,吳岳捏過他的小臉,摸一摸他微翹的漂亮眼角,“難道是隔代遺傳?” 初冬睜著大眼睛望著他,忽然在他的嘴上親一下。 吳岳莫名臉紅了。他有些尷尬頓在原地,初冬狡黠一笑,繼續靠在他的懷里翻相冊,翻到吳岳十四五歲時的照片,男孩個子高高,穿著簡單的長袖長褲,站在公園河邊的橋上,對鏡頭露出單純陽光的笑容。 初冬看得眼睛一眨不眨,湊到照片面前,“爸爸好帥?!?/br> 吳岳嗯一聲,心想現在不帥了嗎?也是,年紀大了,哪里帥得起來。然而初冬只是好奇看了會兒照片,就把相冊合上,抱著吳岳的肩背親他的喉結,注意力轉移到他本人身上,軟軟地呢喃,“喜歡爸爸?!?/br> 他不像吳岳那樣穩重含蓄,總直白向吳岳表達對他的喜愛,用語言,用身體。他很柔軟,也熱烈,像茂盛熱烈的花藤一圈圈纏繞在男人身上,開絢爛的花,散發迷人的香,四面八方截斷男人的退路。他勾著男人,專情地親吻撫摸,情熱有如實質灼燒他們緊貼的皮膚,初冬著迷掀起吳岳的衣擺摸男人的胸口和腰腹,那里結實緊繃,在他的撫摸和親吻中上下起伏,伴隨男人低沉的喘息。 初冬的手機落在沙發上,一聲聲地響。屏幕亮起來,顯示來自“徐”的消息提示。吳岳被初冬騎在身下吻得脖頸通紅浮起筋脈,“冬兒,手機......” “不要管?!背醵粗鴧窃赖男靥?,大腿抵進他的腿間摩挲。他伏在男人身上伸出舌尖舔著男人戰栗的乳首,張嘴情色地含住吸吮,感受到耳邊胸腔壓抑的呼吸。 “看著我?!背醵p輕咬著男人的皮rou,聲音低緩不可聞,像一陣無意的嘆息。 看著我。 除了我,誰都不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