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管舞賺很多
林平有一個很少人知道的秘密。 他在某酒吧跳舞打工,跳的還是鋼管舞。 其實什么舞他都能跳,蹦迪都行,但鋼管舞賺得比較多。 周五到周日三個晚上,足夠他一周的生活費,還能省下來一點。 “小林啊,快點換衣服,馬上就要到時間了?!蓖踅闳滩蛔√嵝阉?。 林平慢吞吞地把自己的作業本放在桌上,脫了校服,換上一件黑色的襯衫和馬甲,牛仔褲很緊,上面的鎖鏈墜子會在走路的時候,發出丁零當啷的響動。 他拿出化妝包里的眼線筆,熟練地給自己上眼妝。 這也是老板要求的。 說他臉太嫩,會被查到做童工,一定要搞成熟點才能上去。 最后還要涂一點淡淡的口紅。 林平也不愛涂這個。唇膏很粘,跳舞的時候,頭發偶爾會粘在嘴唇上。 但是王姐說不涂口紅,整個人看起來就沒氣色,像喪尸,燈光一打,慘白慘白的臉賊嚇人。 林平走上臺去。 臺下有不少老顧客了,見他上來,都拍手鼓掌哄鬧。 林平雙手攥住臺上那根冰涼的鋼管,身子貼近,雙腿分開,緩緩往下蹲。 …… 顧星輝原本是不想來的。 但是今天是他這個遠房表哥的生日,都是年齡相近的,不捧個場不合適。 他遠房表哥挺不成氣候的,也不好好上學,成天就是逃課出來玩,仗著家里有點資本,女朋友談了十來個。 今天生日就約到這間酒吧來了。 剛從人聲嘈雜的KTV出來,顧星輝腦子昏昏沉沉。明天就是周一,他現在真的很想立刻回家睡覺。 “陳哥,我……” 話未說完,他表哥原本摟著女朋友的手就松開了,然后神情激動:“來了來了,都安靜點!” 臺上的黑簾子被一只白白瘦瘦的手掀開,一個瘦弱的男孩走出來,垂著眼睛。 顧星輝:“……” 他表哥嚷嚷了很久要看鋼管舞,本以為是個熱情洋溢豐滿漂亮的外國大美妞,可實際上卻是個扁平的男人? “跳!跳!”表哥像酒吧里其他的男男女女一樣嚷嚷著。 男孩鞠了個躬,握著鋼管舞,有所動作。 顧星輝的耳邊是人潮,眼前是閃爍的燈光,瞳孔中映著那個男孩搖曳擺動的身姿。 雖距離太遠看不清人的表情,可他的身體仿佛柔若無骨,纏著那根鋼管,像最誘人心魄的菟絲花。 男孩隨手脫掉馬甲,兩只手在胸前順著紐扣撫摸下去。 顧星輝咽了下口水。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他只表演十分鐘。 謝幕的時候,頭頂的燈光熾亮,顧星輝在剎那間看清了鋼管舞選手的面容。 他騰地一下從桌邊站起來。 表哥還以為他是入了迷了,一副過來人的姿態拍拍他的背:“我知道我知道。其實我也覺得這男孩表演得不錯,可惜不管怎么問,酒吧那邊都不給出他的聯系方式。哎呀,只恨不能要一晚嘗嘗味道?!?/br> 他女朋友瞬間變了臉色,輕輕扯了扯男朋友的衣角,嬌氣地撅嘴:“我還在這里呢!” ”知道知道?!氨砀绶笱茳c頭,”我就隨便說說?!?/br> 可只有顧星輝自己才知道,他心里想的,壓根兒就不是那回事。 臺上那個人他認識,還恰巧是一個班的。 林平披著襯衫,完全沒有成功演出后的喜悅。 他走到王姐身邊,無言地看著她。 王姐:“行了行了,工資日結,一分都不會少給你?!?/br> 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如此缺錢的小討債鬼,看見錢就走不動路。 她絮絮叨叨地拿出手機給林平轉賬:“……不是我說你,既然這么缺錢,周一到周四你也可以來啊,反正都是晚上,不耽誤事?!?/br> 林平搖搖頭:“不行,要學習?!?/br> 王姐:“……” 沒轍了。 親耳聽到轉賬的機械女聲提醒,林平的心才算是放下來,一貫沒什么表情的臉上,也微微多了幾分笑意。 王姐看到他這樣子,心里禁不住母愛泛濫,多關心了一句:“結束了就快點回去吧。這附近夜晚不安全,免得遇到壞人?!?/br> 林平點點頭。 他晚上還沒吃飯,想著去便利店買幾串關東煮湊合一下,可誰知剛路過一個小巷口,便有黑影竄出來,捂住他的嘴把人拖到了里面。 這條小岔路很窄,頂多能容下三個人同時行走,沒有路燈,小路盡頭堆放著清潔工來不及收走的垃圾,味道很不好聞。 林平奮力去掰捂在他臉上的手,另外手肘向后搗,卻被人擰住手腕按緊。 靠,對方不止一個人。 林平能感覺到自己力氣在瘋狂掙扎中流失。 帶著熱氣的嘴,呼出酒氣,臭烘烘地湊到他臉頰邊,yin邪地低語:“可算逮到你個小婊子了,嗎的,天天在臺上sao得不行,老子看你一眼雞兒都梆硬……” “就是啊?!焙竺尕撠熴Q制的男人色瞇瞇地去嗅林平的頭發,“酒吧那邊管那么嚴,下了個臺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林平圓潤的眼眸充斥著憤怒,因為驚懼微微放大,如黑暗中雪亮的明燈。 他這個寧死不屈的表情,更讓企圖犯罪的兩人興奮了。 面前的那個急不可耐地去摸索皮帶,拉開拉鏈,從內褲里掏出骯臟的那玩意兒擼了一把,嘿嘿一笑:“我勸你可不要動別的心思,乖乖受著,就不會吃苦頭,懂嗎?” 林平死死地瞪著他,打算等這男人插進來的一瞬間,攢好力氣的膝蓋用力一頂。 還好他沒有等到這個發揮英雄本色的時機。 小巷口亮起一道閃光,隨即是皮rou碰撞打斗的聲音。 前面的男人很快就被撂倒,哎喲哎喲地慘叫著躺在地上,捂住自己下體。 林平被人一扯,落入一個堅實的胸膛。 男人一腳踹過去,林平發誓自己聽到了骨裂的聲音。 那人拉著他出了小路。 “有事沒?”對方這樣問道。 林平不適應路燈的光芒,瞇起眼睛抬頭,臉上的妝被蹭得亂七八糟,眼尾那里黑乎乎的,像是暈開的墨漬。 衣服也被扯亂了,廉價的襯衫肩膀縫線處被撕開一個口子。 “沒事,謝謝?!币婚_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顧星輝打了個電話,說明位置地點。 林平沉默不語,既沒有被撞破秘密的恐慌,也沒有遇到同班同學的尷尬。 小木頭。顧星輝心想。 “哎,”他忍不住開口,“你覺得你的秘密值多少錢?!?/br> “什么意思?”林平問。 顧星輝挑眉:“你不怕我把你在這里打工的事情說出去???” 林平:“說不說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干涉?!?/br> 說了倒也沒什么,而且指不定還能給自己增加點客流量呢,他領分成的。 顧星輝啞口無言。 這還是很罕見的,通常情況下只有他把別人擠兌得說不出話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