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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Tonight在線閱讀 - (上)

(上)

    *

    “學姐,這么早就走了?”

    “嗯,有點累了,想早些回去休息?!迸⒀鄣茁燥@疲憊,卻還是勉強揚起嘴角,淡淡一笑。

    “那就不留你了,回家注意安全。明天見?!?/br>
    走出圖書館已是傍晚,夕陽像金黃的細沙,鋪灑在陸辰雪的肩頭和發間。晚霞明亮卻不刺眼,燒著了天邊層層翻涌的云浪,剩下的華彩盡數遺落在人間,任萬千生靈共享。

    圖書館外有一條彎彎曲曲的河,河面有蓮花盛開,也有浮萍漂泊。河道兩旁的垂柳下常有情侶旖旎,攜手漫步,偷來些許閑適的時光。藍天,碧水,云霞,最是絢麗,也最是溫柔。

    陸辰雪平地想起一句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艷影,在我的心頭蕩漾?!?/br>
    當是風光無限。

    盡管已有晚風拂過,卻依舊是盛夏的夜,陸辰雪一身藏青色的的襯衣被汗水浸濕,隱約看得見些深深淺淺的痕跡——她總是這樣,哪怕身邊的女生早已換上了短褲和吊帶,她還是會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仿佛最貞潔的處女,生怕沾染了半分塵世的不潔。有同學笑話她是當代別里科夫,她也不惱,只是笑笑。

    她的身體是一只昂貴的寶箱,并非所有的人都有開啟的鑰匙。

    沿著河畔走到盡頭,楊柳還是楊柳,水波仍是水波,只是因為一道身影的加入,讓這里的風景忽而別致。

    陸辰雪這輩子只因為兩個人而動心,一個她早已看不見,追不上,等不到;而另一個,就這樣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面前,可以觸碰,可以擁抱,可以親吻。

    她沒有理由不伸手。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他,就是在這個地方,她在橋的這頭,他在橋的那頭,她抬眼的剎那,便覺得手中卞之琳的詩集也失了光彩。

    倒也是,橋上的風景怎有眼前人精彩。

    而現在,對岸她傾心慕戀的人終究跨過了這座橋,走到了自己眼前。

    “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蹦腥舜翜缌藷燁^,一雙好看的瑞鳳眼彎作了兩道月牙。

    “怎會不來?”陸辰雪也笑,輕輕地挽起對方的手臂。此時她終于褪離了一切眼光的束縛,便是赤身裸體,也不再有半分羞澀。她活在他的眼里,毫無保留地為他的世界綻放。

    陳囂笑著揉了揉女孩的腦袋,手指卻寒得像冰雪,即使西裝革履站在陽光下,也不見得流汗。

    “抱歉,手太涼了?!蹦腥寺詭敢獾卮瓜卵垌?,把手悄悄抽回。

    “沒關系?!标懗窖┬Σ[瞇地把陳囂的手兜進懷里,“我給你暖暖?!?/br>
    每天這一段短短的路,是兩人最清閑也最爛漫的時光。他們會聊一些有的沒的,也許是文學,歷史,國事,或者是游戲,科技,比賽,甚至是生活中一些毫無營養的話,諸如今早樓下早餐鋪的老板送了一個雞蛋,抑或是樓梯間里的紙箱里多了幾只貓崽。

    就像是校園里最普通的一對情侶。

    講到興奮時,陸辰雪會解開領口的扣子,讓涼風灌進自己的衣衫。汗水浸濕了她脖子上一條一小指粗的麻繩頸圈,再順著雪白的皮膚,淌過一些青紫色的痕跡。

    恍若雪地里撒落的紫藤花瓣。

    西斜的暖陽,總會把一雙牽著手的對影拉得很長很長。

    *

    大概這就是女孩喜歡的戀愛吧。

    如果她把這當作戀愛。

    陳囂下意識握緊了掌心中那只細瘦小巧卻意外溫暖的手,指尖相觸,輕輕摩挲。

    女孩吃痛地驚呼了一聲,眼神中有些責備,但更多的卻是毫不掩飾的愛意。

    一模一樣。

    連眼波里流轉的光都一模一樣。

    “喂,你怎么不說話?”女孩笑著敲了一下陳囂的腦袋,動作很輕柔,像是一個俏皮的吻,“想什么呢?”

    “抱歉,我……”

    女孩眨了眨眼睛,突然松開了他的手,像一只輕快的精靈蹦蹦跳跳朝前跑去。那時還是他們初識的時候,女孩總愛穿一身雪白的裙,像極了他最愛的Haniel。那時還是初春,成群的蝴蝶在她身邊飛舞,仿佛下一秒就要帶著她飛去無人知曉的秘境。

    遍地的花蕾,似乎都在白裙掠過的瞬間競相開放。

    “你喚醒了我的春天?!?/br>
    他記得自己曾說著這樣的俏皮話。

    女孩的臉頰很快暈染成了天邊的晚霞。

    “陳囂,你究竟喜歡我什么呢?”女孩很輕很輕地嘆了一口氣。

    “大概……是一見鐘情吧?!标悋绦χ雅⒈нM懷里,在那雪白的脖頸間落下一個深吻。

    *

    男人總說對自己是一見鐘情。

    可是陸辰雪怎么也想不通,以他的資歷背景,以及經?;燠E的場所,要什么樣的人沒有,卻偏偏就看上了自己這個萍水相逢又平平無奇的學生?

    她不相信緣分,也不相信命運,可是身處美夢中的人,總是害怕一夢華胥,萬念成灰。

    而要抓住這夢境的尾巴,除了放縱與貪歡,她別無選擇。

    “今天先要去一個應酬,你換好衣服,跟在我身邊就是了?!避囅嘶?,陳囂打開車窗,向窗外呼了一口煙。

    陸辰雪這才發現后座上的紙袋,懶懶地伸手夠過,便熟練且毫無避諱地褪下衣褲,內衣也解開,隨手扔在地上。陳囂看得心動,低頭咬住了女孩不算豐滿的胸脯上一粒粉嫩乖巧的圓珠。

    “你干嘛啦!”陸辰雪笑嘻嘻地推開男人的腦袋,雙腿之間搭在了陳囂的大腿上,“幫我穿襪子!”

    女孩的雙腿白而筆直,只是上面有些凌亂的紅印,像是被繩子狠勒過,留下些毫無美感的記號。陳囂吻了吻她膝蓋上一塊淤血的傷痕,小心地套上了黑色絲襪。

    陸辰雪抖開紙袋里的衣服,是一件黑色的齊胸露臍吊帶,材質像是什么動物的皮,剛好貼在她的皮膚上,如山泉一般清涼。另有一條幾近透明的蕾絲丁字褲,和一條剛好遮住臀部的黑色超短裙。

    男人總說對自己是一見鐘情。

    那么他喜歡的應該是夕陽下河畔邊雪白長裙的天使。

    而不是醉欲迷亂中Asmodeus的暗涌。

    “下車吧,My Angel?!?/br>
    陳囂拉開車門,一只手伸到陸辰雪面前,變魔術似的掏出一朵鮮紅的玫瑰,別在女孩耳后。

    你看。

    *

    夜總會里自是少不了聲色犬馬,無情的燈光在無情的人臉上掃過,勾勒出一副動情的妝容。

    男人的步伐總是有些快的,對方也并沒有做出等待的姿勢。陸辰雪勉強挽著陳囂的胳膊,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出一陣凌亂的脆響。

    在遇見陳囂之前,她偶爾也會來這里,只喝一杯Angel’s Kiss便離開,以此紀念一個她曾經深愛的人。

    她曾在喧嘩中寂靜,成為了所有人眼中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塔,或是懸崖邊的星辰??僧斝浅絼恿朔残?,在俗世中隕落后,她便成為了男人身邊的飾品,傾盡自己的星輝去映襯另一座高樓。

    男人們總是喜歡把這里當作他們午夜之后的生意場,在推杯換盞與嬉笑情迷中拋下白日里那些無謂的臉面,在骰子滾動的瞬間將普通人一輩子無法想象的財富迎來送往,在酩酊大醉后勾肩搭背叫上一句保質期僅存一夜的“兄弟”。

    應酬是極其無聊的,她只需要倒酒,碰杯,飲下,恰當的時候勾勒出恰當的笑臉,說出一些重復過千百遍的場面話。她看不見眼前每一個人的模樣和表情,但興許都是相同的。

    麻木,扭曲,欲望,貪婪。

    何況,她的眼里心里余光里只容得下一個人的笑語,那些丑陋的東西,她看不上眼。

    沒有人會對她怎樣,除非是一些過于隱秘的猥瑣眼神。當然,這些都與她無關。

    他們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在場幾個“總”基本上喝癱了,陳囂半騙半哄著要了幾句承諾,便把人都送去了客房。再次推開門,偌大的包廂里只剩下一個高挑纖細的身影靠在吧臺邊,雪白的皮膚上蓋著寥寥幾片黑色的布料,恍若污穢深淵中生出的蓮花,卻更顯身體的無暇,反倒是昂貴的衣物變得廉價又多余。

    女孩背對著門,幾近赤裸的后背勾勒出兩片肩胛骨的輪廓,像是兩片漂亮的羽翼即將沖破rou體。她手中拿著一只酒杯,不時仰頭抿一口,肩胛骨隨著手臂抬落的幅度扇動,吊帶系成的結像在肩頭是游走的蝴蝶,黑色的翅膀輕巧而曖昧地拍打,妖嬈婉轉,栩栩動人。

    陳囂不知眼前的是地獄的天使還是天堂的惡魔,他只覺著幻夢易碎,連擁抱都怕用重了力氣。

    “辛苦了?!彼杨^埋進女孩的頸窩,輕嗅著黑鴉片的魅惑與一縷別樣的香甜在她的發間纏繞。

    陸辰雪輕笑一聲,垂下眼睫,慵懶地晃動著手中的Angel’s kiss。玻璃杯中上層奶油輕浮,下層可可甜酒醇厚,像極了男人們醉人的情話。不過她總以為陳囂是不同的,就像飄浮在酒杯中奶油云朵上的一粒櫻桃,是超脫于虛情假意的一捧心血。

    她銜起那顆櫻桃,用嘴唇輕輕碾碎。夏天的櫻桃總是甜得要命,汁液濺落在臉上,鮮艷而粘膩。她迫不及待地回頭,手臂輕輕環住陳囂的肩膀,水果的清甜在兩人唇齒間蕩漾,交換氣體的溫度逐漸升高,燒成了身體摩擦的炙熱,燒成了夏威夷海岸邊激吻的熱浪。

    陸辰雪的舌尖劃過男人的唇角,下頜線,在那微微凸起的喉結上反復啃咬,舔舐,逗弄,留下一縷濕漉漉的痕跡。陳囂摟著女孩的后腰,由著她胡鬧。食指從背脊線上堪堪sao過,直直觸碰到短裙的邊角。

    “我想我們應該放些音樂?!标悋趟砷_手,摁了一下吧臺邊的播放器。倏地,重低音在音響中震蕩,像是無法沖破囚牢的野獸在低聲嗚咽。

    “Too much love will kill you.”

    “If you ’t make up your mind.”

    “Torween the love, and the love you leave behind.”

    “Queen?”陸辰雪在男人耳邊輕聲呢喃。

    陳囂側過頭吻她的臉蛋,凌亂而微微濕潤的發絲遮住了他的雙眼,他看不見前方的路,只知自己甘之如飴的走向她為他鋪設的迷人絕境。他將女孩打橫抱起,溫柔地放在了沙發上。

    “今晚就在這兒,可以嗎?”

    “My queen.”

    陳囂拉開沙發下隱蔽的柜門,露出其中一排排叫人羞赧的情色器具。

    *

    “I  resist everything except temptation.”

    “除了誘惑之外,我可以抵抗任何事物?!?/br>
    *

    第一次玩sm的時候,陸辰雪并沒有抗拒。

    好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尋常,他用一對手銬將她拷在一只逼仄的鐵籠里,隔著冰冷欄桿的親吻她的嘴唇,用胸膛的汗水傳遞他的暖意。

    皮鞭抽打在身上并不算疼,輕微鈍痛后的酥麻感卻像是枷鎖牽引著心臟一下又一下地跳動,那是是難以言表的屈辱。偶爾回過神來,她總覺得自己像是一條母狗,跪趴在地上搖尾巴吐舌頭,散發著極為風sao的氣息,等待主人的皮鞋尖兒勾起自己的下巴,用更為深重的欲望喂飽自己丑惡的內心。

    她像厭惡那些豬油蒙心的人渣一樣厭惡自己,可當沾滿了桃紅色藥水的軟鞭再一次揮舞到身上,與皮rou相親后發出一聲清脆的呻吟,她才發覺自己早已沉淪于欲望的海底,在看不見天光的極地做盡一切羞恥的意亂情迷。

    “因為是他?!迸⒖偸沁@樣自我麻痹。

    縛竹高懸于吊頂,茶碗粗的橫桿結實有力,像是男人的臂膀,要將她擁入懷里。粉色是溫暖而單純的顏色,可當粉色的繩索將人束縛時,便多了幾分天真的色情。

    陸辰雪的雙手被捆繞后懸吊于縛竹上,身上的衣物并沒有褪去,男人在她的身前細心地做出一個龜甲的樣式。麻繩摩擦是發出酸澀的聲響,收束的結繩勾勒出身體每一個器官每一寸線條優美的弧度。

    女孩的雙腿并沒有被綁在一起,而是每只腳踝上各套一根麻繩,向上拴在另一根縛竹上,只留膝蓋落地,支撐起渾身懸吊外的全部重量。這是陳囂最喜歡的姿勢,身下的人為保持平衡不敢亂動,可以保證雙腿隨時張開。

    陳囂捏起黑色的裙邊,輕而易舉地撕開蕾絲內褲。女孩的下體沒有體毛,光滑得像白煮蛋剝開的表面。

    “我剛才發現了一個挺有趣的玩意兒?!标悋淘诠褡永锓瓌恿藥紫?,摸出一條尾巴。前端的肛塞是冰涼的醫用合金,他在上面抹了些潤滑液,兩指伸入女孩緊窄濕潤的后xue中揉按松軟后,輕輕推了進去。

    “咕唧?!?/br>
    “唔……”身體被打開的感覺并不美妙,陸辰雪的腳趾猛地蜷縮了一下,差些滑倒。幸而這個肛塞是仿陽器的大小,陳囂循著經驗在女孩最敏感的地方重重地頂了幾下,在對方的嚶嚀與顫栗中沖入了最深處。

    尾巴是惡魔的樣式,末端有皮質的倒刺,上面掛著水音鈴鐺。隨著女孩輕微地掙扎與扭動下體,鈴鐺也跟隨著他搖擺的幅度,發出空靈的輕響,恍若圣母在塵俗yin亂中的呼喚與救贖。

    “雖然不如家里的狐貍尾巴,但這條和你今天的衣服很搭?!标悋淘谂⒌钠ü缮喜惠p不重地拍打揉捏著,鈴鐺的響聲愈發激烈和混亂起來。男人的手到現在仍是有些涼的,恰巧中和了后xue中將要沸騰的guntang。陸辰雪在一分理智與九分浪蕩中徘徊,最終斷斷續續著吐出了幾個不受控制的字眼。

    “cao我……快cao我……我要你……”

    “別急?!标悋梯p笑了一聲,轉到女孩的身前,撩撥地觸碰她的嘴唇。如凝脂一般柔軟的皮膚上還粘著櫻桃鮮紅的汁水,他的舌尖滑過,只有些淡淡的甜味。

    “下次我得把你身上涂滿蜂蜜?!?/br>
    男人有些惋惜地舔了舔嘴唇,又拿出了一套工具。這是一套硅膠質地的夾子,外形像展翅的蛾,翅尖還鑲嵌著酒紅色的帕托石,是比情欲更深沉的色澤。一雙從黑色的抹胸中深入,夾住了胸前兩粒腫脹的rutou。另一只撩開的裙擺,在幽謐的縫隙中找到了那顆逐漸濕潤的小豆,輕輕攀附了上去。

    按下按鈕,飛蛾開始拍打著翅膀顫動,內部的導電顆粒傳遞出微弱的電流,像是玫瑰的花莖在私處逗弄sao動,酥麻掩蓋了疼痛,只有無盡的欲望與快感迎合著電流的方向逆涌。

    “唔啊……太癢了……”陸辰雪拼命地扭動腰肢,膝蓋在地面刮蹭,發出艱澀的聲音。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陰蒂在膨脹跳動,連著小腹與腿根的筋絡在麻癢中變得guntang抽搐。她想要合上雙腿摩擦,以止住這羞人的恥感。

    陰口逐漸綻放,有透明的汁液從中滴落,像極了處女灑在花蕊上的眼淚。

    “你很美?!?/br>
    恍惚間她聽見有人在她耳邊喃喃,有風吹起她濕透的發絲。汗水順著耳根滑落到后背,浸濕了身上淺粉的結,繩索遇水收縮變緊,染成了天邊夕陽下的倩影。

    恍惚間她聽見了一段混雜在鈴音中的音樂,不再是搖滾的激情,更像是從她體內流出的汩汩溫液。那是她年少時初次動情的悸動,是她藏在記憶深處的旋律。

    “Des yeux qui font baiser les miens.”

    他的雙唇吻我的眼。

    “Un rire qui se perd sur sa bouche.”

    嘴邊掠過他的笑影。

    “Voilà le portrait saouche.”

    這便是他最初的模樣。

    “De l’homme auquel j’appartiens.”

    這個男人,我屬于他。

    深棕色的皮鞭在女孩的身上抽打,每一鞭落在皮rou上都印下一個帶著血絲的傷痕。鞭身淋了些催情的藥水,強制高潮的化學反應讓女孩的身體漸漸浮起了誘人的蜜桃粉。

    “疼……輕一點,陳囂你輕一點……”生理鹽水止不住地從女孩通紅的眼眶中涌出,濕淋淋地淌到鎖骨上。水光瑩潤,厚重的質感像一幅秀色可餐的油畫。

    陳囂的嘴邊勾起一個頑劣的弧度,他抓住女孩頸間的麻繩項圈,讓對方的鼻尖與自己相抵,指尖輕輕摩挲著掛在繩上的圓形玉片。

    “你該叫我什么?”

    西裝革履的挺拔身姿與腦海中珍藏的背影重合,一模一樣的笑容,一模一樣的溫度,還有,一模一樣眼里流轉的光。

    “ll est entré dans mon coeu.”

    一股幸福的暖流。

    “Une part de bonheur.”

    流進我心扉。

    “Dont je ais  cause.”

    我清楚它來自何方。

    她覺得自己就快要吻到那個朝思暮想的人了。

    “爸爸……”

    *

    陸辰雪,人如其名,耀眼而干凈。

    從小到大,她都是同學眼中的榜樣,老師心頭的驕傲。她聰明,謙遜,溫柔,美麗,讓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拼盡全力去觸碰。

    同時,她還有無人能比的家世。陸家世世代代都是這個國家的建設者與掌權者,而她的父親陸徽年更是一代翹楚,是世界五百強企業的擁有者,也是國內家喻戶曉的名人。

    在她的身邊,仿佛星辰只為她閃耀光芒,新雪只為她洗凈鉛華。她好像就該傲立于人群中央,接受世俗敬仰目光的洗禮。

    別人傾盡一生都奔波在去往羅馬的路上,而她陸辰雪,生來就在羅馬城中央。

    向她表白的王子接踵而至,為她守護的騎士赴湯蹈火,她本該像所有的公主一樣高傲而優雅地踏上眾人用玫瑰為她鋪成的錦繡前路,可她卻偏生入了滿是荊棘亂石的荒僻鼪鼯。

    至此,危阽之域,心之所向,便是萬劫不復。

    她說,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她說,那個人就像雜草一樣頑強而繁盛,或許只是一陣春風吹過的空隙,頃刻便覆蓋了她的整顆心。

    不對,那樣金貴的一個人,應當是一朵尊貴卻寂寞的路易十四玫瑰。

    是這樣的吧。

    陸徽年。

    ……爸爸。

    *

    陸辰雪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

    她只知道自己是父親二十歲那年的一個意外,他本可以散些錢財,拋下她繼續做那個自由自在的風流少爺,可不知為何,興許只是在那樣大的一個風雪天里,這個溫熱的小嬰孩貼在他胸膛的溫度讓他產生了惻隱之心,他終究還是把孩子留在了自己身邊。

    這才有了之后的陸辰雪。

    那時的陸徽年并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他自己尚在接受學校教育的年齡,更別說去教育一個像初雪一樣干凈的孩子。他只能用盡自己的愛意去澆灌,為他的小公主搭建一座充滿溫暖與愛的城堡。

    陸徽年并不是一個多么檢點高尚的男人,恰巧相反,他混亂,浪蕩,貪戀燈紅酒綠,衣冠楚楚的皮囊下掩藏著一顆紙醉金迷的腐朽內心。

    他最喜歡用皮鞋跟踩在形形色色男男女女的臉上,揮舞著皮鞭看他們如牲畜一般在他身下哭喊著臣服,這讓他產生了無形的快感,好像自己就是征服這世界的無冕之王。

    但這些,在自己的小公主面前都得盡數藏起,只能讓眼中那僅剩的一點陽光全部傾灑在女孩天使般柔嫩的面龐。

    他為陸辰雪種了滿滿一花園的粉色玫瑰,每當花朵盛開的季節,他會在花園中央放上一把鑲嵌著鉆石與各色寶石的水晶椅,鋪上軟軟的兔毛坐墊,將童話書中公主的后花園放到了眼前。在春天晴朗的午后,他讓女孩騎在自己的脖子上,滿花園奔跑著捉蝴蝶,追逐太陽西偏的光芒。

    直到夕陽西下,當天邊的云彩被陽光染成了花園同樣瑰麗的粉紅,他牽著女孩的手,讓她走向中心最高貴的寶座,然后拿出一把尤克里里,單膝跪在他的公主身前歌唱。

    “Quand il me prend dans ses bras.”

    當他擁我入懷。

    “Qu,il me parle tout bas.”

    低聲對我說話。

    “Je vois  vie en rose.”

    我看見玫瑰色的人生。

    “爸爸,這是唱給誰聽的歌???”女孩學著父親,嬉笑著去撥弄樂器上纖細的弦,撥出一陣亂糟糟的聲音。

    “這個啊……”

    陸徽年笑著握住女孩一雙小小的手。

    “這個,是唱給最愛的人的歌?!?/br>
    “如果有一天阿雪遇見了想要牽著他的手共度余生的人,就把這首歌唱給他聽,好不好?”

    *

    “那爸爸趕快教會我,我要唱給爸爸聽!”

    “不行哦,爸爸呀,只能陪你走完人生中最短最短的一程路?!?/br>
    “為什么???阿雪最喜歡爸爸!要永遠陪在爸爸身邊!”

    “但是阿雪總會長大,身邊會有更多的人陪著阿雪走得很遠很遠,到那時你一回頭,就看不見爸爸啦?!?/br>
    “那為什么爸爸不能跟我一起走呢?”

    “因為爸爸身邊,也有很多很多的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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