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
回到莊里時已經到了下午的飯點,兩人進院就看見楊雯宛坐在飯廳的門檻上,楊宵隨手理了理鬢發才上去面對攔路虎。 兩人靠近時楊雯宛扶著門站起來頗為鄙夷的說“這一上午,你們兩這是又跑哪去私會了?” 聞言楊宵停下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br> 被楊宵這一激楊雯宛腦子一熱口不擇言道“是??!誰稀得管你們這對狗男女……” 話音剛落就聽到“啪”的一聲,是楊宵上去給了楊雯宛一個耳光。 在楊宵身后的殷長晝愣了一下后上去擋在兩人中間,就在她勸楊宵冷靜點時背后的楊雯宛則推開了她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 殷長晝想去追卻聽到楊宵厲聲道“讓她跑,我還不信她能跑到哪去!” 殷長晝猶豫著停止了步伐,她想著還是回去安慰面紅耳赤的孕夫比較重要。 “從小府里的人就慣著她,現在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那就這一個孩子,不慣著她慣著誰,再說這脾氣不就隨了你?!?/br> 楊宵睜大了眼睛“哪和我像?我從小到大都沒和父母頂過嘴,更不會這般口無遮攔?!?/br> 殷長晝想了想又道“那說明你有一雙慈愛的父母?!?/br> “你是不是找不話說了,她氣我,你也氣我?” 楊宵沒好氣的對殷長晝怒目而視。 “沒有,我……還是先吃飯吧,別餓著身子?!?/br> 隨即楊宵被殷長晝推到飯桌上就坐,楊宵這會已經被弄得沒什么胃口,吃了兩口放下碗叫了下人過來交代。 “你去找著小姐,跟著她別讓她到處亂跑,這腿還傷著了,出去磕了碰了哪成,一會她要是餓了把廚房留的飯給她送去?!?/br> 殷長晝心想楊宵這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欣然嘴角露笑。 “你笑什么,不是你cao心的事嗎,還是當人師傅呢,沒師德?!?/br> 殷長晝立馬笑的更開懷,說道“你沒聽過那句話,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br> 楊宵翻個白眼,不過一會他吃了兩口菜就又想起一事,這事是他上午在車里的時候琢磨的,就是想讓殷長晝消停點,他想著要不找點藥讓殷長晝吃,那藥雖沒什么副作用但服藥期間會讓人無欲無求,就是不知道殷長晝會不會同意,或者干脆悄悄放在殷長晝的吃食里,就控制幾個月即可,時間一過就停藥,不會對她產生什么傷害。 打定主意后楊宵叫小廝幫他去藥鋪那兒尋了這劑名叫“乾伏”的藥來,次日便放在了殷長晝的飯菜里,顧名思義,這藥只對乾元有效,其他人吃了沒有影響,所以才敢放心大膽的加在里邊,剛好今天也是兩人準備離莊回家的日子,為了試試這藥有沒有效果,楊宵還主動邀請殷長晝同車,這也把楊雯宛氣的夠嗆,可她無能為力,只得自己坐上另外一輛馬車眼不見為凈。 馬車行駛在平坦的官道上,殷長晝盤腿坐在楊宵對面,一路上她都時不時盯著楊宵看,并沒有其他動作。 還真有用,楊宵邊想著邊摸摸自己的肚子覺得安心不少,又過了一會,殷長晝突然往他這邊挪動了一個身位,瞬間楊宵的神經又緊張起來,他想著或許藥效沒那么快也不一定,正當他思考著一會該怎么應付某人時某人突然躺了下來,還把頭枕在他的腿上,感情殷長晝只是困了而已,是他多慮了。 殷長晝枕在楊宵大腿上自然聞到楊宵的信香,不比往日的勾魂,如今聞起來恬靜不少,讓她起不了絲毫非分之想,聞著聞著竟睡了過去。 見殷長晝睡去楊宵更加肯定了這藥的效果,而后一手攆著殷長晝的發尾一手擱在小桌上墊著頭也漸漸睡了過去。 過了兩個時辰,正常行駛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睡得尚淺的楊宵被馬車的慣性給弄醒了,估摸著可能是準備進城了,楊宵揉了揉自己酸麻的膀子問下人道“ 是不是到城門口了?” “主子,咱們遇到麻煩了?!薄 ≤囃鈧鱽硇P無奈的聲音。 “怎么了?” 因為殷長晝還睡在楊宵腿上的緣故楊宵便不能起身查看。 “有當兵的在強收過路費?!?/br> “當兵的?” 楊宵自詡是澄陽縣的名門望族,本地官吏多多少少會給面子,既是收過路費的,一會報出自家名號多半會給放行的,這便從容的吩咐小廝按要求答復。 若是當地駐軍楊宵的名號且還有用,可惜這支攔路虎并非當地官軍,而是從北面下南面準備去討伐南蠻諸國的遠征軍,遠征軍近日到達澄陽縣境內在這里休整補給,而在此處征收過路費的僅是遠征軍某個營里的一伙人,之前他們也在別處干過這種勾當,賺了不少錢,所以這次還想著在陽澄縣如法炮制再賺上一筆。 輪到楊宵的車架到跟前,楊宵家的下人還傻傻的報家門,對面官兵完全一副不買賬的模樣,甚至覺得楊宵的車架非同一般準備大敲一筆。 為首的官兵昂著腦袋道“你知不知道這路上賊人眾多,軍爺可是冒著掉腦袋的風險給你開了路,不多不少,收你十貫一個人!” 一人十貫可不是小數目,小廝沒法答復那人,轉頭詢問車里的楊宵,楊宵也聽見了官兵的獅子大開口,準備下車與其理論,奈何腿上還躺著殷長晝,只得把她叫醒來。 其實殷長晝早已經醒了,她閉目養神間也聽全了車外的對話,從楊宵腿上起來后拉著楊宵說道“別下去,我來處理?!?/br> 楊宵欲起身發現腿麻的厲害,雖然擔心殷長晝會有過激的動作,但還是同意讓她去處理這事,畢竟再怎么說也是軍隊里出來的,比他更能應付這種場面,但他擔心不減,車簾扒開一個小縫隙關注著外面的風吹草動。 殷長晝下車了,一眾當兵的目光全部投向她,他們明顯感受到殷長晝的不同,不僅樣貌不一般,而且看打扮也沒平常女子不太一樣。 “你是這車的主人?” 那帶頭的發問了,殷長晝卻不搭理他,徑直走到他面前沒有一絲膽怯的意思。 “我問你話呢,啞巴了?” 帶頭的沒想到殷長晝膽子還挺大十分警惕的握著刀把似有若無的后腿半步。 “你剛才說一個人收十貫?” “對,十貫沒錯!” 帶頭的以為殷長晝卻是來和他談判的心里暗自竊喜。 “你們在這攔路搶劫你們長官知道嗎?” 殷長晝不假思索,然后一一打量幾人,果然幾個人表情都出現了不同的變化。 “哈哈?你說我們攔路搶劫,對,不錯,我們攔路搶劫,怎么地吧!老老實實交了錢放你們過去,不然,叫你知道老子的厲害!” 說完領頭噌的拔出刀來嚇唬殷長晝, 殷長晝假裝猶豫一下才又說道“用不著動武,我只是想和你商量商量,十貫太多了,七貫如何?” 帶頭的愣了一下,他以為殷長晝怕了他,垂下拿刀的手道“七貫?不行!老子說十貫就十貫,你他娘都說我們是搶劫,搶劫可沒有討價還價,麻利的給錢!” 殷長晝見狀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因為她本來也沒打算給錢,繼續托詞道“十貫就十貫吧,不過我身上可沒這么多錢,還得麻煩軍爺隨我到后面的馬車取?!薄 ∫箝L晝煞有介事的說不知領頭的信了幾分,跟著她往后面一輛載貨的馬車走去。 一切都是殷長晝的計謀,她打從車上下來就想好了,給錢是不可能的,殺了他們又怕有麻煩,最好就是劫持這個頭領然后過去,想好這些殷長晝走到裝有楊宵從佃戶那收的租錢的馬車后假裝要開箱。 “趕緊的拿錢,磨蹭什么呢?” 領頭的催促著殷長晝,殷長晝假意鑰匙不在身上回身要去取鑰匙,然后在領頭人轉身的瞬間奪過他手中的長刀將其挾持。 “喂!你你!膽敢挾持官軍!” “閉嘴,不然我叫你見閻王!” 刀抵在脖子上領頭的自然不敢反抗,隨即命令手下放了楊宵的車隊過去,而殷長晝卻被留了下來,因為她自信認為這幾個人傷不了她。 “好了,你的人走了,你快放了我!” 殷長晝拿刀的手稍微放松了些然后湊到領頭的耳邊說道“今天算你命大,改日若是再讓我見到你在路上為難行人定要你的狗命?!?/br> 接著殷長晝將領頭人拖到樹林里打暈然后避過幾個手下輕松逃脫。 楊宵逃離后實在是不放心,回了楊府立刻召集家丁想去援救殷長晝,沒成想剛要出發殷長晝已經自己回來了。 楊宵情緒激動的撲了上去,一時也顧不得眾人詫異的視線了,楊宵回過神立刻遣散眾人對殷長晝關切道“沒受傷吧,下回不可如此冒險了,就算你不想著我,也該想著我這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 “無礙,我心里有數,斷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敢這樣做,你不必擔心?!薄 ∫箝L晝說的這事就好像吃飯睡覺一樣輕松平常。 “你最后把那人怎么樣了,他們若是懷恨在心前來報復可如何是好?” “別擔心,像這樣欺軟怕硬的狗東西絕不敢來報復,如果他敢來,我就要他狗命?!薄 ∫箝L晝信心滿滿的說著楊宵聽了頓覺踏實不少,兩人這便并肩回了內院。 太陽落山后殷長晝在自己的院內沐浴,因為她與楊宵約定好了,讓其晚上過來,為了迎接小郎君她必須提前沐浴更衣收拾干凈了。 今日回來時楊宵給她院里安排了一個下人負責她的生活起居,那下人不是別人,正是前段時間在街上賣身葬母被贖買的男孩,男孩姓樊,家排老二,俗稱樊小二,如今來了楊家簽了賣身契便更名為楊小樊被安排在殷長晝院里伺候她。 小樊年紀不大,就比楊雯宛大個兩歲,個頭卻和楊雯宛差不多,還沒有楊雯宛長得結實,瘦瘦的但挺有精神。 今天殷長晝沐浴用的熱水就是小樊從廚房一桶一桶提到房間里,殷長晝本以為就這小身板提不了幾桶水,誰知還真小看了這小子,小樊倔強的小身板還有點勁,不一會裝滿了大半桶水。 殷長晝看著水加的差不多了入桶洗浴,一進入桶里,熱水帶來的膨脹感傳達至每一條經絡,今日馬車勞頓的不適瞬間蒸發大半,殷長晝長呼出一口氣靠著桶閉目養神起來。 “吱呀……” 忽然背后響起開門聲,殷長晝以為是小樊進來加水便說道 “水夠了,暫時不用加,一會需要我再叫你?!?/br> 但是腳步聲未做停頓繼續來到殷長晝身邊,直到近了殷長晝猛地聞到蘭花的香氣才睜開眼迎接香氣的主人。 “怎么這么早過來了?” 第一眼見搭在肩上的芊芊玉手殷長晝才往上看去,果然是楊宵不錯。 “想你了就過來看看,怎么,有新人就不要舊人了?” 殷長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楊宵所說的新人是誰,隨即打趣道 “你可是真放心,居然將剛剛分化的小坤澤安排在我身邊?!?/br> “你可是我的鎮宅大將軍,這有個小坤澤服侍也是應該的?!薄 ≌f著楊宵手搭在楊雯宛肩頭為她按摩起來,其實心里偷著琢磨,這也是殷長晝吃著藥呢,不然他可不敢讓小坤澤近她的身。 “服侍我?我想他若是真服侍了我便見不到第二日的太陽了?!?/br> “胡說,我可沒那般善妒?!薄 钕箘乓荒笠箝L晝肩膀道。 “我的意思是說,他年紀尚小,發育未全,服侍我可能會要了他的小命?!?/br> 楊宵聞言臉立刻紅透了惱怒道“坤澤是人又不是泄欲的工具,自是曉得人家第一次便該溫柔些,沖著把人往死弄的心態與禽獸何異!” 突然被扣這么大個帽子殷長晝無語凌噎,好一陣組織語言后才開口安撫楊宵道 “你別激動,我剛那是隨口胡謅的,我向你保證,肯定不會碰他?!?/br> “噢,只是他嗎,那其他人呢?” 楊宵得了便宜賣乖道。 “其他人?我哪有什么其他人,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贝嗽捯怀鲆箝L晝自己先愣了,她暗自奇怪這種rou麻情啥時候她竟說的這么熟練了,但回味一下,自己并非要諂媚討好楊宵,全全然然是內心肺腑之言,這才了然的松了口氣。 至于聽到這話的楊宵嘛,那可是結結實實的美了,他心里也得意的想著這些日子時間沒白花,既讓這榆木腦袋對自己言聽計從,果然乾元之輩還是很好拿捏,只需得定期給點甜頭即可。 當然這甜頭也是雙向的,讓別人甜的同時自己也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