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添拿了一包面包一包糖，有些尷尬地站在收銀臺旁邊等蔣詩昂。

    她第一天來上學，還沒辦飯卡，只能蹭同學的卡晚上再還錢過去。

    可惜蔣詩昂不見蹤影，似乎先她之前走了出去。姜添站在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好在碰見了她的同桌。

    男生特熱情跑過來，把兩人吃的一起付了。

    站在身后的俞程表情默了默。

    于知博攬過姜添手里的小食品，看見那袋大白兔奶糖后稍愣，然后搔著腦袋靦腆一笑“這是我上午給你那個糖啊，你喜歡嗎？”

    姜添看著同桌滿臉的喜悅之色，贊同地點點頭“嗯，很好吃?！?/br>
    后排的劉昌看著身旁低氣壓的男生，顫顫巍巍問“咋了程哥?！?/br>
    聽完兩人對話的俞程磨著后牙根，面色陰翳，只瞥了他一眼后又鉆進了超市里。

    ＊

    劉昌跟俞程肩并肩走在回班的路上，想到剛才那一幕還是奇怪，“哥，你又進去買啥了？”

    俞程揣著一兜子奶糖，神色自若地信口胡謅“套?！?/br>
    劉昌在他身后歪鼻子瞪眼。

    你行。

    你家學校超市里賣避孕套。

    姜添和于知博在小超市門口呆了會，終于看見從超市里走出來的蔣詩昂。

    蔣詩昂跑過來摟住姜添，“添添啊，我在里面找你找了半天，你這些誰買的啊?！?/br>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于知博，“于同學幫我買的。我還以為你已經出來了呢?！?/br>
    “不好意思啊添添，我和初中同學聊天來著，一扭頭就找不到你了?！闭Z畢從塑料袋里拿出一瓶飲料，“噥，給添添賠罪?！?/br>
    姜添笑得眉眼彎彎，搖著頭謝絕了。

    “誒，添添，你胸口上這些是什么啊?！闭f著戳了戳她胸部上方幾點斑駁。

    她想起中午給俞程口的事，一瞬間羞紅了臉，磕巴著回“中。中午。吃沙拉崩的?！?/br>
    然后一把把外套的拉鎖拉到了最頂部，無視住耳旁的聲音——“我怎么記得，中午飯沒有沙拉呢?！?/br>
    ＊

    開學第一周的課表通常自習課比較多，一幫同學看著連著的五節自習課哭爹喊娘。

    結果是大家渾渾噩噩睡了一下午，姜添拄著腦袋陷入待機狀態。

    漂浮的夢境里她看見陳勢安向她逆光而來，眉眼彎彎喚她阿良。但是恍然間天旋地轉，他的瞳孔蛻去溫柔變得狠戾，如同猛獸伺機待發一般死死盯著她，薄唇微啟“姜添，給老子口?！?/br>
    她猛然從夢境中驚醒，一顆心撲通撲通在胸膛里跳得劇烈。

    這才恍然想起，她已經鮮少念起陳勢安了。

    或許這樣才是對的，她本就骯臟泥濘，如今淪落到俞程跨間做一個泄欲的萬物，更不應該對陳勢安抱有非分之想。

    記憶里江南的那個少年永遠是溫潤如玉鶴立雞群的模樣，他本就是美好和光明的代名詞。

    或許遺忘才是對她的救贖。

    放學時候，她站在高二年級的教學樓樓下等俞程。

    他沒告訴自己要不要一起回家，可她一個人不認得回家的路。

    教學樓內的學生紛涌而出，一時間人聲鼎沸，她踮起腳尖尋覓著，卻沒能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天色很晚了，她呆坐在冰涼的臺階上，仰頭看著高懸的月亮。

    就是這一刻。

    她很想陳勢安。

    想到心口疼得像被人剮了一個洞。

    想到淚水滾落而不自知。

    遺忘太奢侈，她被困在回憶里走不出來。

    姜添坐了很久，直到教學樓里最后一個學生走出校門，她才堪堪站起身。

    這個校園太大了，她迷了好幾次路，過了約莫半個小時后才摸索著走出校門。她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旁，一時間無所適從。

    她不知道該去向哪里。

    她只知道她應該回家了。

    可是家呢。

    哪里是她的家。

    腦袋被人狠狠拍了一下，她懵懵地順著力氣側過頭，眼里疼得冒出淚花。

    皺著眉頭往回看，卻見俞程掐著腰擰著眉毛瞪她。

    “小性奴，站大街上等著別人買呢？”

    她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她內心的喜悅讓她忽略了男生刺耳的話語。她昏了頭，湊過去擁住他，帶著哭腔求他“哥哥，不要丟下我一個人?！?/br>
    俞程僵硬地看著自己懷里的女孩，腦子竟然斷了線。

    他本來都打算回家了，可是半路上揣兜摸到一大堆奶糖，不知什么心理又踱步回去，就那樣看見站在馬路旁流浪貓一樣等主人的小姑娘。

    半晌后他后知后覺拉開黏膩的少女，找回平時狠戾嘴賤的狀態，“喂，大街上發什么情?！?/br>
    姜添抽噎著看他，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看得他好笑。

    他狠狠摩了摩少女眼角的皮膚，難得好心情哄她“不許哭?！?/br>
    這回沒有惡劣的言語攻擊，她有些呆愣地抬頭看他。男生輕扯嘴角，唇邊兩個小梨渦顯得可愛了些“中午給我哄高興了，所以晚上我也哄哄你?！?/br>
    嘴巴上附上溫熱的一片柔軟，她心跳斷了拍，瞪大了雙眸怔怔地呆在原地。

    口腔里鉆進來一截柔軟靈巧的舌頭，送過來一顆甜膩的牛奶糖，她懵懂地接下含在嘴巴里，下唇被眼前人惡狠狠咬了咬。

    耳畔吹過一陣燥熱的風，送過來他曖昧挑逗的話。

    ——“噥，你喜歡吃的奶糖?！?/br>
    姜添一直到回到家都是懵懵的狀態，腦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衣服被人扒下來她意識才恍然回籠，本能地用雙手捂住胸部，“你干嘛！”

    眼前人沒聽她的，直接一把把她的白T恤拽下來。少女瑩白圓潤的兩坨軟rou包裹在蕾絲胸罩里，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氣中。

    就在她以為男生又要開始新一輪的泄欲后，俞程卻淡然地拎著她的上衣轉身進了衛生間。

    隨著洗衣機打開合上的響聲，廁所里響起他的聲音“別老帶著我兒子到處亂晃?！?/br>
    她怔在原地，呆呆想了半天，然后猛然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潮紅直逼耳根。

    男生插著兜走出來，眼神淡淡一瞥她捂的死死的胸部，別過頭打發她“今天沒心情cao你，自己回屋去?！?/br>
    她臉上紅了又青，最后咬著嘴巴關上房門。

    所以這算是什么？

    他想上就上，想親就親。

    她真的就只是他的玩物么。

    姜添憤懣地用筆尖劃破紙張，在作業本的邊角處惡狠狠寫滿了他的名字，最后又用改字帶一點一點劃掉。

    腹部又開始難受，她癟著嘴巴爬上床，任由自己痛苦地陷入睡眠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