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來，葉真真打了個大噴嚏，鼻涕噴了出來，全掛在鼻尖上。

    鐘離伸手把她鼻涕擦了，嫌棄地說：“真惡心?！?/br>
    葉真真吸了吸鼻子，又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旁邊正好是廁所，鐘離拉著她進去。待葉真真洗干凈手和臉，鐘離抽了兩張紙遞給她，自己彎腰洗手。

    葉真真將手臉擦干凈，說：“走，回屋去，再吃點?！?/br>
    鐘離一把拉住她，附在她耳邊小聲問：“問到什么了？”

    葉真真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什么都沒問到?！?/br>
    兩人回到屋的時候，趙何正在打電話。他看了兩人一眼，又說了會兒，才掛斷電話。

    葉真真重新拿了個干凈的碗，盛了一點菜進去，鐘離給她弄了點米飯。

    正吃著，門開了，那中年婦女進來，往桌子上放了一盤菜。葉真真笑著道了聲謝謝，中年婦女朝她笑笑，二話沒說轉身出去了。

    葉真真吃了一口，覺得不錯，夾了點放到鐘離碗里。

    等兩人吃完，趙何問葉真真：“晚上還是住賓館？”

    葉真真低著頭，沒說話。

    趙何說：“不如去我家吧，我家有地方，總住賓館也不是個事兒?！?/br>
    葉真真抬起頭看他，點了點頭，說：“好，謝謝?！?/br>
    趙何笑了，說：“不用謝，應該的?！?/br>
    趙何和趙銘完全不同，趙銘寡言少語，只有遇到自己感興趣的話題時，才會開口多說兩句。趙何卻極其外向，能說會道，幽默風趣。

    從上車開始，趙何就一直找話題，很快，葉真真就被逗得眉開眼笑。

    鐘離看了一眼葉真真，轉頭盯著車窗外。

    半個小時后，車停在了一個小區門口。

    趙何笑著說：“到了?！?/br>
    葉真真看向窗外。

    萬福新城，高檔小區。歐式大門氣派十足，整個小區才十棟居民樓，樓間距很大。從外面向里看，小區內綠植高大，很多已經掛上了綠。

    大門兩側一圈商鋪，賣什么的都有。

    見前面還有幾輛車排隊進小區，葉真真說：“我去超市買點東西?！?/br>
    ……

    趙何帶兩人走進8號樓，坐電梯上了五樓。

    一梯兩戶。

    趙何打開電梯左側房門，將鑰匙交給葉真真，說：“我就住對門，有事叫我?！?/br>
    屋子三室戶，一百二十平米的樣子，裝修極其簡單，白墻木地板，但是該有的家具和家電一樣沒少。

    鐘離脫了外套，癱在沙發上，打開電視。

    葉真真打量一番，看向他，笑著說：“這房子真不錯?！?/br>
    鐘離冷哼了一聲。

    葉真真走到他跟前，跨坐在他腿上，抬手環住他脖子，問：“困不困？”

    鐘離看了她一眼，說：“不困?！?/br>
    葉真真嘆了口氣，趴他肩窩里，蹭了蹭他脖子。

    “我吃多了，有點撐?！?/br>
    鐘離看著電視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右手摸上她肚子，輕輕揉著。

    葉真真眨了眨眼，手從他衣服領口伸了進去，摸他后背。

    “后背還疼嗎？”

    “早好了?！?/br>
    “我看看?！?/br>
    葉真真跪在沙發上，捋起他衣服，伸頭往他背上看去。

    后背光滑，肩胛骨中間的印記早就消了，只剩下零星散布的點點淤紫。

    “還剩一點點?！?/br>
    鐘離感覺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貼在背上，他渾身一抖，摟著她腰，坐直了。

    葉真真雙臂環著他脖子，看著他臉，問他：“在看什么？”

    鐘離把視線從電視上收回，定在她臉上，說：“新聞?！?/br>
    葉真真笑了，回頭看一眼電視，又問：“幾點了？”

    鐘離偏過臉，繼續盯著電視，說：“兩點多了?！?/br>
    葉真真將他臉掰回，盯著他的眼睛，說：“有我好看？”

    鐘離掃她一眼，說：“沒有?！?/br>
    葉真真噗嗤一聲笑了，昂起下巴吻在他嘴唇上。鐘離往后躲開，葉真真順勢將人壓在了沙發靠背上。

    鐘離問：“剛剛去買了？”

    葉真真嗯了一聲，趴在他肩窩里輕輕蹭著，鐘離問：“東西呢？”

    “口袋里?！?/br>
    鐘離騰出一只手，在她渾身上下摸了摸。

    東西在上衣左側口袋里，鐘離拿出來，撕開了，取出來一個。

    葉真真說：“去衛生間?！?/br>
    ……

    熱水淋下來，葉真真脫光衣服，抱著鐘離站到熱水下，踮起腳尖，朝他嘴唇吻了上去。

    “畢竟是人家家里，在客廳，不好?！?/br>
    鐘離冷哼了一聲。

    葉真真貼在他耳側，說：“刺激嗎？”

    鐘離瞇了瞇眼，一手摟住她腰，將人壓在了墻上。

    “以前沒在這里過？”

    后背冰涼，葉真真倒吸一口涼氣，搖頭說：“沒有，第一次?！?/br>
    鐘離左手墊在她后背，右手扶著她脖子，抬起她下巴，盯著她的眼睛。片刻后，他瞇著眼，笑著說：“那他也太不中用了?！?/br>
    葉真真靜了兩秒，問：“你呢？”

    鐘離依舊笑著，說：“你猜?！?/br>
    葉真真皺了皺眉，偏過頭。

    “快點?！?/br>
    鐘離瞇了瞇眼，吻她嘴唇，將她舌頭勾出來后，他輕輕咬了她舌尖一下，說：“叫給我聽?！?/br>
    葉真真睜開眼，盯著他。

    太近了，衛生間里全是霧，什么都看不清楚，只看到一雙深棕色眸子。

    葉真真額頭貼著他額頭，張嘴發出聲音，說：“我也想聽你的?！?/br>
    鐘離低聲喘。

    葉真真說：“我沒聽到?！?/br>
    鐘離下巴抵在她胸口，粗聲喘氣。

    葉真真問：“你交過幾個女朋友？”

    “三個?！?/br>
    “我見過的那三個？”

    鐘離盯著她，說：“對?！?/br>
    葉真真笑了一聲，說：“有一個姑娘特別不喜歡我?！?/br>
    鐘離愣了一下，問：“方曉敏？”

    葉真真說：“對。那個時候你不應該和我走太近，換做是誰，都受不了?！?/br>
    鐘離俯下身，問：“你喜歡他什么？中看不中用?！?/br>
    葉真真看著他的眼睛，說：“三觀脾氣很合，相處起來很開心?！?/br>
    鐘離說：“我以為你看上他的臉了?！?/br>
    葉真真想了想，說：“比起外表，他更令人著迷的是他的聰明和幽默?！?/br>
    ……

    洗完澡后，鐘離把洗手間打掃了一下，抱著葉真真去了臥室。

    三間臥室床上都只有床墊，連個床單都沒有，像是很久沒人睡過的樣子。鐘離找了個毯子給她圍上，自己光著翻箱倒柜。

    鐘離從衣柜里找出兩床被子，一床攤在床上做褥子，鋪上床單，另外一床找了個被罩套上了。

    葉真真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被窩冰涼，隱隱一股發霉的味道。葉真真冷地牙齒打顫，很快身后壓過來一具guntang的身體，她閉上眼睛，滿足地嘆了口氣。

    鐘離將她圈在懷里，手握住她雙手捂著。

    “我和方曉敏分手，不是因為你?！?/br>
    葉真真睜開眼，問：“那是因為什么？”

    鐘離說：“因為她劈腿?！?/br>
    好半晌，葉真真才回過神來。她蹭了蹭他下巴，安慰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br>
    鐘離說：“她在和我交往期間，一直和另外一個人來往?！?/br>
    葉真真問：“你怎么發現的？”

    鐘離沉默。

    葉真真剛想岔開話題，鐘離說：“有次節假日執勤，剛好看到她們倆去開房?！?/br>
    葉真真問：“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鐘離親了親她頭頂，說：“怕你想太多，跑了?！?/br>
    葉真真翻過身，摟著他腰，埋頭在他胸口。

    “方曉敏后面就沒有了？”

    鐘離說：“有試著相處過幾個，但是都覺得不自在?！?/br>
    葉真真笑了聲，說：“誰讓你整天臟話不斷、罵罵咧咧的。這么兇，哪個姑娘受得了？”

    鐘離愣了下，說：“都是女的，為什么你就不在乎？”

    葉真真說：“我們是家人，那些臟話算不了什么?！?/br>
    好半晌過后，鐘離手扶著她下巴，抬起她臉，盯著她的眼睛，說：“什么家人？”

    葉真真說：“我把你當成我親弟弟?！?/br>
    鐘離眉頭漸漸擰緊，問：“所以，現在算是什么？”

    葉真真親了親他嘴唇，笑著說：“現在不一樣了?！?/br>
    鐘離摟緊她腰，張口回應。

    良久，鐘離放開她，說：“今天這么撩我，到底是為了什么？以前我問你喜歡他什么，你從來都不吭聲?！?/br>
    葉真真摸了摸他臉，說：“不想你多心?！?/br>
    多心？鐘離瞇著眼問：“我多什么心？”

    葉真真沒說話，閉上了眼睛。

    昏昏沉沉中，仿佛要窒息一般，一股恐懼浸入全身，葉真真張開嘴想叫，卻怎么也發不出聲。

    葉真真抬手想推開身前的人，可是太重了，手也使不上勁。她抓住身旁一人，問：“怎么了？”

    那人顏面模糊，片刻后清晰起來，長臉寸頭，眉眼全是擔心。

    “車禍?！?/br>
    前方人影交錯，縫隙之間，地上似乎躺著一人。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傳來，葉真真低頭，地上全是血，正慢慢流向自己腳邊。

    葉真真往后退了一大步，問：“誰出車禍了？”

    那人沒說話，攥著她手，將身前的人一一扒開。

    十字路口，一個頭發花白的女人躺在血泊里。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