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紫綬臣(戲水/勾引/做狗)有蛋
“母皇??!”唐曉曉猛地睜眼,明亮的燭火照得她閉目一瞬,溫暖的感覺還裹著她,夢中的血海讓她忙不迭想要逃離,剛剛站起,就被身前攥著一方帕子的手扶住了肩膀。 “殿下?!碧茣詴耘ゎ^,年輕的宦官站在她身側,黑衣衣袖挽起,正輕柔地為她擦拭身上水珠,身下是一桶溫熱清水,映出了她滿頭的冷汗。 唐曉曉定定地看了容寧許久,吐出一口濁氣,重坐回浴桶里,“我做了個噩夢?!彼龘沃~頭,疲憊的開口。 臨時灌輸記憶在當下的任務制劇本運行中頗為少見,以至于唐曉曉驚醒后,一時間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她是檢測師唐曉曉,還是越陽公主唐曉,界限在夢中模糊不清,也難怪多年前自由劇本盛行之時,會為造夢師們定下那樣一條規矩。 “不可以在劇本中使用自己真實姓名?!?/br> 唐曉曉仰面倚在浴桶里,一雙手在肩膀上輕輕捶打著,舒緩她繃緊的神經。唐曉曉低頭看了看右手手腕上猙獰的傷疤,再想想之前小皇帝病弱蒼白的臉色,忽然開口問道,“你入宮多久了?” “回殿下,奴婢六歲入宮,到今年冬天,已有二十年?!比輰幰贿叴鹬?,一邊用布巾吸干女郎長發上剛剛濺到的水珠,手上的力度輕若無物。 二十年。對于封建王朝的統治不過彈指一瞬,卻已經會是一個人一生的三分之一。宮里得用的內監大多二十多三十歲,正值盛年,朝中即便是被稱作老狐貍的大臣們,也不過多是五十余歲。在攀登權力高峰的路上,越年輕,越可能有登頂的未來,人人都在不擇手段地向上,為了一個捷徑甘愿做任何人門下走狗。 但在夢中,不論是越陽公主身邊,還是唐夕身邊,唐曉曉都從未見過這個人。 在寂寂深宮中,用了十幾年時間蟄伏,又迅速登上高位,博得新皇信任的人,靠的會是什么呢? 思忖間,容寧已經退開,到一邊托盤上取了長巾,對著她恭敬的低下頭去,“奴婢伺候殿下更衣?!?/br> “陛下什么時候吩咐的準備衣裳?”唐曉曉歪了歪頭,躲過容寧掠過耳畔的手指,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是尚衣局那里,多備了一份殿下的衣裳,款式也是殿下之前定下的。事出突然,奴婢自作主張,命人取來應個急……” “自作主張?”唐曉曉笑了一聲,左手發力,猛然將高大的男人拽進浴桶。 一時間,水花四濺。外間嘈雜的人聲和水聲攪在一起,“督公!” 內侍們強自壓低的驚慌尖叫還沒驚動禁衛,就被上司喝止,“無事,回去!” 容寧從水中抬頭,嗆咳幾聲,眼尾染上一抹嫣紅,滿臉都是水痕。沒什么幽冷似鬼,也不存在把握人心。他繃緊了身子,把自己貼在浴桶壁上,長手長腳踩著浴桶腳凳縮成一團,竭力避免觸碰公主的皮膚。 說他是被丟進水池遺棄的幼犬,都竟有幾分貼切了。 黑色的蟒袍浸了水,兇惡的蟒蛇沉在水下隱約游動起來,與官印綬帶同色的紗帽系帶濕透,紫色錦帶貼在男人瘦削的下頜,被安然坐在他對面的女郎以指尖一圈圈繞起。 系帶收到最短,卡住容寧咽喉仍不罷休,唐曉曉捏著他白凈的下頜,迫使容寧對上她的視線,“督公心里,本宮就只配穿次一等的衣裳么?” “奴婢并無此意。事急從權,如今公主夜宿宮中,需速速出宮為上?!比輰幍穆曇艉退行╆幱舻拿嫦嗖煌?,和緩平穩,即便說的事情更像是個告知,也不會惹人厭煩。 “你倒是嘴甜?!碧茣詴暂p笑,在浴桶里舒展四肢,勾住青年蜷縮低垂的頭顱,“從升云樓到現在,事事為本宮打算,圖什么呢?” “公主乃大越正統嫡出,自然天下歸心?!?/br> 美人藕臂舒展,牽著容寧的頭越低越深,他臉上的水光卻好像在燈火中越來越多,“什么才是正統呢?阿夕才是皇帝啊,容督公?!?/br> 女郎身上馥郁的香氣和高聳的rufang就在眼前,離容寧鼻尖不過毫厘,他一動不動地被禁錮在公主的懷抱里,不敢后退,亦不敢逾矩。唐曉曉偏頭咬住他的耳垂,聲音輕得好似一縷風聲,“你該不會是,心悅本宮吧?” “公、公主……”容寧結巴了一下,聲音透出罕見的驚慌。 “不要對我說謊哦?” 不知是憤怒還是羞赧的緋紅爬上了年輕宦官的耳尖,唐曉曉踩住容寧的蟒袍,站在他腿上起身,“可惜,愛慕本宮的人,這天下何其多?!?/br> 容寧的大腦幾乎不能思考,只本能般伸出雙臂,虛環住公主,以防摔倒。 他坐在水里,呆呆地看著赤身裸體的女郎跨出浴桶,燈火中白玉般的胴體令他頭暈目眩,再也無法心如止水地做一個伺候的奴婢。 女郎身上還殘留著或輕或重的痕跡,正是這些痕跡,讓容寧從暈陶陶的美夢中清醒,緋紅從臉龐褪了個干凈。 他太忘形了。 “恕奴婢失禮!”容寧跪在地上,屬于秉筆太監的紫色綬帶半垂下,渾身濕透,帶點可憐的、討好的神色,從下往上看著唐曉曉。他唇角抿緊,像是個冷肅的模樣,眼睛里卻帶著無措。 “……殿下?!比輰幗械?。 已經坐上矮榻的唐曉曉拎著軟巾,胡亂擦了擦身子,帶了點笑歪頭睨他一眼,“過來?!?/br> “是?!比輰幍吐晳Z,他弓著背,慢慢地、不太協調地,四肢著地爬向公主的方向。 唐曉曉愣住了。 房間不大,只是怔忪一瞬,這只黑色的獸就在唐曉曉腳下重新跪伏,將他的頭顱送到女郎腳心。 “你竟是想做我的狗嗎?”唐曉曉避過容寧的頭,踩住他的肩膀,繼續擦拭自己還有些濕的長發。 “奴婢謝公主賞?!比輰幍念^垂得愈發低了,柔順又卑微的向唐曉曉露出一截后頸,脆弱蒼白的脖頸完全暴露于上位者視線之下,訴說著無言的臣服?!肮魃磉叢蝗比?,但想必,狗還是少的?!?/br> 唐曉曉踢了踢容寧的臉,俯身對上青年黑沉沉的雙眼,“這狗啊,可比人難當。畢竟,人哪有狗忠心呢,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