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懲戒(刑罰,捆綁,跪鎖鏈,鞭打)
天色漸暗,渭城城門已閉。一輛插有紫金流云旗幟的馬車,由前后十余騎蒙面黑甲高手擁著,不緊不慢向城門方向駛來。 渭城隸屬青州,與徐州毗鄰,同屬淮南道,是如今周國的地盤。近年來,中原大小政權林立,朝代更替頻繁,單是關中地區就有三個王朝并存,但要論實力最強,領土最為富裕的還是占據大東山的周國。 而當初周國的崛起,自然離不開紫宸宮的扶持,當初在大周滅姜的國戰中,紫宸宮可是為周國提供了用之不絕的紫金,才使得大周僅在一年之內便吞并姜國,一舉入主中原霸主之位。 所以現在凡是在周國地界,見到這面紫金流云旗幟,其特權與皇室無異。渭城軍官于城墻上遠遠望見這迎風而展的紫金流云旗,便趕緊下令開啟城門,并且令所有軍士排出兩列出城,夾道迎候。 這時,馬車前的四騎突然揚鞭飛塵,直沖城門,驚得一眾士兵神色慌亂,但那幾名蒙面黑甲高手根本沒在意地飛快掠影而過,一路飛馳至一家門口亦插有紫金流云旗幟的驛站門前,才堪堪勒馬駐足。 驛站名為風凌驛,為紫宸宮在中原各重要州城里設的聯絡點,主要負責紫金的運輸和情報傳遞工作,當然也可作為紫宸宮門人外出辦事暫時下榻的住所。并且紫宸宮一向目下無塵,從不受任何世俗皇權約束,所以說是驛站,其實建得幾乎比皇家行宮還要奢華幾分。 渭城風凌驛的主事人得到通知,紫宸宮圣使即將下榻此處,于是趕緊吩咐安排好一切,將驛站周邊街道內的所有閑雜人等清空,率眾于大門口靜候圣使一行的駕臨。 ——————————————————— 一間空蕩蕩,幾乎沒什么陳設的房間內,楚沐宸雙手被一條從房梁上垂下的鎖鏈緊緊捆在身后,手臂吊得微微后翹,導致上身被迫前傾。下身則是跪在兩條小臂般粗細的鐵鏈上,小腿和腳腕被地上兩道地環牢牢扣住,不得挪動分毫。 楚沐宸昏昏沉沉得有了些意識,但依然渾身麻木,感知遲鈍,待稍微想動一動,便感覺兩側肩膀被扯得脫臼一般得疼,肩骨處的酸痛感驟然襲來,頓時使他清醒了不少。 他緩緩睜開雙眼,雖然不知道這里是哪里,但渾身上下的疼痛與束縛已然告訴他,他即將又要重新落入無窮無盡的噩夢之中,回到那個令他只能感受到絕望的地方。 不過好在楚沐宸自小忍痛慣了,這般rou體上的虐待于他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待稍稍適應了一下,便開始暗自思量,念及風林山莊的慘況,心中自是悲痛難抑,總覺得是自己牽連了無辜。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推開。兩個凌風驛的下人抬著一架屏風大小的木架子進來,上面掛滿了形形色色的刑具,但每一樣幾乎都是嶄新的,從未有使用過的痕跡。放下后,兩人看也沒看跪在房間中央的楚沐宸,便匆匆退了出去。 沒過一會兒,楚沐宸聽見了房門再次開啟的聲音。一陣帶著寒意的風從背后席卷而來,激得他打了個哆嗦。 楚沐宸瞥見那抹金邊黑袍的衣角,便已然清楚來人是誰,雖然心中有些發怵,可面上仍在強作鎮定,扯了扯嘴角笑道:“左圣使為了尋我,真是一路辛苦了?!?/br> 男人此刻已經卸下面具,露出一張比銀面更加冷峻的面孔,眼神中的肅殺之氣,使人望之不寒而栗。 “呵?!蹦腥死湫σ宦?,“你還真當自己逃出過紫宸宮的視線嗎?” “你自逃出鎏云之巔的第一天起,你的行蹤就在朱雀火部的監視之下,只不過尊主一時興起,有意讓你這只家雀在外折騰幾日,若不是今日李如風那老兒對你心懷叵測,想必也不會讓朱雀這么快就動手?!?/br> 楚沐宸聞言猛然抬起頭,“你說什么!心懷……叵測?” “愚蠢,你居然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嗎?”男人帶著絲怒氣得上前猛然按下楚沐宸的肩膀,瞬間壓得楚沐宸膝頭一陣劇痛,從鼻腔里發出沉悶的“呃”得一聲。 男人的手還沒有離開楚沐宸的肩膀,楚沐宸喘著粗氣道:“他又不知道我的身份,如何對我心懷叵測?” “你還真是……”男人似乎是被楚沐宸氣得有些無言,隨即語氣中帶著絲輕蔑道:“看來尊主真的是把你在宸瀾閣中養廢了,絲毫不懂得江湖之中的人心險惡?!?/br> 楚沐宸聽他提及宸瀾閣,神態陡變,瞬間笑出了聲,“哈!是??!我只要知道這世上再沒有比楚行瀾更惡毒無恥的人就行了!” “啪!”男人抬手又重重給了楚沐宸一巴掌,直打得他上半身一偏,連帶著空中鎖鏈都跟著晃了晃。 “你今日屢次對尊主出言不敬,吾身為紫宸宮圣使,有權對你做出懲戒?!?/br> 楚沐宸偏頭朝地上啐出口血水,仍自桀驁道:“左修洵,隨便你?!?/br> 這位素來冷峻的左圣使突然覺得有些有趣,這孩子以前在他面前從不會露出如此囂張的表情,更不敢直呼他姓名,一向都是逆來順受,隱忍到底的樣子。 而此時的楚沐宸自己也不知為何,他只要聽到關于楚行瀾的一切,他就再也裝不下去了,即使冒著被卸下偽裝的危險,也要拼了命得沖上前咬上幾口。他想,或許這一切源于他對那人,有著深入骨髓的恐懼與厭惡。 接下來的時間里,整個房間再無言語聲,充斥著鞭子破風后擊打在皮rou上的聲音,以及楚沐宸難以抑制地從咽喉深處發出的幾聲悶哼。 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后,楚沐宸此時額頭上滲出層層疊疊的細密汗漬,在下一記藤鞭上身后,他極不自然地呻吟了一聲。 左修洵隨即意識到了什么,停下手問道:“夙鴛是不是要發作了?” 楚沐宸喘息著點了點頭,他此刻渾身酥軟無力,體內那股熟悉的燥熱感愈演愈烈。 左修洵皺了皺眉頭,暗暗道:“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尊主真的忘記解藥這回事了?!?/br> 楚沐宸好像也明白了左修洵此刻手中并無夙鴛的解藥,他感到絕望的同時突然又燃起一絲期待,喘息著說道:“左圣使……我知道,你其實……特別想殺了我,反正……你看不慣我……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何不趁這次機會……” “閉嘴?!弊笮掬闷鹗种刑俦抻纸o了楚沐宸一鞭子。 就在這時,門外有突然有人來報,“圣使大人,宸瀾閣的人來了,有事求見?!?/br> 左修洵聞言瞬間心安了不少,知道定是來送解藥的,于是趕緊吩咐道:“直接將人帶到這里來,快些!” 左修洵回身看到楚沐宸微微潮紅的臉頰,問道:“你可還堅持得???” 楚沐宸無力地笑了笑,沒有回答。但其在內心暗自不屑道:這才哪到哪,不過剛剛開始,夙鴛的魅毒可還沒正式發作呢! “哎喲,尊上擔心少爺體內的夙鴛發作,特意令我們緊趕慢趕?!币婚L相陰柔的男子疾步踏入房間,已是人未到聲先至,待看見楚沐宸此刻的樣子時,立馬如釋重負得松了一口氣,“終于還是將這顆解藥給及時送來了?!?/br> 楚沐宸聞言不用抬眼,也知道來人是誰,此人就是于宸瀾閣中負責楚行瀾飲食起居的貼身護從,名叫懷素。宸瀾閣中大小內務也都是由他打理,此人膽大心細,雖然平時在紫宸宮里不擔任何要職,但卻無人敢小覷了他。 懷素將手中墨玉瓶遞到左修洵手中,“喏,尊上讓小人親自交到圣使大人手中?!?/br> “那是……現在給他服下嗎?”左修洵接過墨玉瓶問道。 楚沐宸暗自嗤笑一聲,那人怎么可能會輕易放過折磨自己的機會?!每次夙鴛發作時,楚行瀾從不會立刻給他喂解藥,他一向是要看自己在yin欲中沉淪到無法自拔,然后為了滿足他的病態性癖,忍受各種非人的折磨過后,才會施恩般得將解藥賜給已經奄奄一息的自己。 果不其然,懷素笑著搖了搖頭。隨即拍了拍手,讓跟著自己一同來的宸瀾閣仆從們進來。每個仆從手中都端有大小不一的雕花木盒,最后有兩人竟是合力抬著一個扁長型的鐵箱子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