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明天見了,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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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規在回家的馬車上陷入昏睡。車里被炭火烘得暖融融,秦彧宣本來打算賞奴隸坐下,可是子規似乎覺得主人腳下的方寸之地更安心,在主人的默許縱容下,伸出雙臂懸在空中,靠在主人膝上閉目安睡。 奴隸的手指看起來比剛才更慘不忍睹,原先鮮紅流血的地方透出更多紫色,皮rou腫得擠擠挨挨,前面兩節指節也因為剛被冷風吹了而被凍紅。而他就那樣安靜地伏著,眉間緊蹙,雙唇微啟,臉頰上染了一抹潮紅。 秦彧宣莫名其妙地保持了這個端坐的姿勢,全程一動不動。馬車駛到景王府,要下車換軟轎的時候,秦彧宣才發現子規怎么都搖不醒,用手背一摸額頭,燙得就像摸上了剛沖上熱水的湯婆子。 早在從南風之時出來的時候,云雀就被秦彧宣趕到了秦念的車上,這會兒趕上前來撩開車簾,期期艾艾地想伺候主人下車,被秦彧宣瞪過來的眼神嚇得原地跪倒在雪里。 秦念湊過來看見子規的模樣,也跟著得了口吃的毛?。骸斑@這這是怎么了?” 秦彧宣的眼神刀子般掃了過去,秦念忽覺背后一涼,打了個哆嗦,立刻扒著車廂爬了上去,招呼車夫:“快掉頭,去承平王府?!狈畔潞熥?,秦念頂著他哥要吃人的眼神,頭皮發麻解釋道:“去我家找秦安爺爺,他一定有辦法的!” 秦彧宣手指煩躁地敲著車窗。 秦念蹭了過去,扯著秦彧宣的衣袖道:“三哥,你沒把我賣了吧?我可真是站在你這頭的,您別讓我兩邊不是人啊?!?/br> “這得看秦安爺爺的醫術,念弟說是不是?” 秦念只得訕笑:“……知道三哥疼我?!?/br> 云雀跪在雪地里,癡癡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他始終沒等到馬車回來,直到天黑才游魂似的被兩個侍奴拉回去休息。 景王身邊曾經最得寵的私奴在短短兩個月時間里瘦了一圈,云雀嘗試了很多種方法挽回,卻一次次把主人推得更遠。直到現在他終于知道,聽命于太子才是他犯下最大的錯誤。他總是暗自嘲笑子規愚蠢不懂變通,卻沒有早點想明白,任何一個上位者都無法容忍自己的奴隸同時遵守別人的命令,哪怕“別人”是至親骨rou。 他和主人之間,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 · 將醒未醒之間,子規聽到周圍有人在說話,聲音卻很陌生。手上的疼痛很快讓子規回憶起昏睡前發生的事情,睜開眼睛,最先看到的是站在床頭的洛洛,在他身后,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坐在床尾,承平王的私奴容清正俯身和老人說話。 子規環視一圈,沒看到自家主人。 容清聽到動靜,快步走過來,探手摸了摸子規的額頭,長舒一口氣道:“安叔,這孩子總算醒了,燒也暫時退了?!?/br> 老人站起身來,容清和洛洛忙一左一右扶著他。秦安捋著胡子向子規笑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孩子,你受苦啦。如此應該不再有性命之憂,我得去看看藥熬得怎么樣了?!?/br> 子規惶然支起身子,欠身謝過“安叔”的關心,又目送老人走出房間,才焦急道:“奴隸子規,見過容清大人。大人……奴隸這是在哪里?主人呢?” 洛洛嘴快道:“這是承平王府,景王殿下把你扔在這里啦?!?/br> “洛洛?!比萸宄料履樕?,訓斥道,“上次罰了耳光還不長記性?跟子規認錯道歉!” 洛洛向來嘴欠,又總記著上次好心出謀反被罰,可看見子規泫然欲泣的樣子又于心不忍,往自己臉上扇了兩記耳光,歉然道:“對不起,我胡說的,殿下在外面呢?!?/br> 容清揉了揉子規的腦袋,扶著他躺下,又幫他掖好被角,安撫道:“別聽洛洛胡說,你高燒昏迷,府里沒好的大夫,殿下才把你送來給安叔瞧病呢。頭還暈嗎?手還疼嗎?先躺一會兒,等吃了藥再睡吧?!?/br> 子規還想掙扎起來看門外,容清才抿唇笑了一聲:“殿下被安叔趕出去看著藥罐子了,一會兒他進來,你可裝作不知道吧?!?/br> 子規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主人,被趕出去,為奴隸熬藥?這怎么可能? 就在他還想問什么的時候,秦彧宣捧著一碗藥進來了,見到子規、容清和洛洛齊刷刷看向自己,頓時覺得自己的行為很掉價,嘴角抽了抽,“砰”一聲把藥碗放在床頭柜上,干巴巴甩出兩個字:“喝藥?!?/br> 容清向洛洛使了個眼色,兩個人退到門口,齊聲告退,迅速消失。 子規從被子里抽出兩個包扎成饅頭的手,準備去捧藥碗。 被秦彧宣捏著腕骨移走了。 秦彧宣冷哼一聲,振衣坐下,重新拿起碗,瓷勺盛起一勺深棕色藥汁,遞到了子規的嘴邊。 子規臉紅得仿佛重回高燒時刻,結結巴巴地推辭:“奴隸不不不敢,自自己可以的……”然而只消秦彧宣立起眉毛,壓著火氣一個“喝”字,子規便乖乖張嘴,一勺接一勺喝完了苦得要命的藥汁。 “你這張嘴可真是金貴?!鼻貜I諷地點評道,“太子都撬不開你的嘴,喝個藥還得本王親自來喂?!?/br> 子規苦得幾乎說不出話,皺著臉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奴隸明白,都是主人憐惜,奴隸才有這樣的福氣?!?/br> 秦彧宣挑眉,勾著奴隸的下巴打量他到不住眨眼,才施施然問:“心虛???少些畫虎類犬的討好,別讓我看見這表情第二次?!?/br> 子規訥訥,低了頭小聲道:“奴隸欺瞞撒謊,知情不報,太子殿下說,就是殺了也不為過?!?/br> 秦彧宣在奴隸臉上不輕不重地摑了一下:“去黎國路上說的話都忘光了?說這話就該掌嘴,手上傷好了自己過來求罰?!?/br> “是……主人?!?/br> “你還委屈上了?”秦彧宣恨恨地掐著奴隸的臉,“我要不來,你是不是就要被人給捂死了?” “唔唔?!弊右帗u頭,臉頰得了自由方道,“奴隸那時嚇狠了,喘不上氣,那位大人用袖子遮了會兒才覺得緩過來些……后來主人來了,奴隸靠在主人懷里,才更覺心安?!?/br> 秦彧宣這才從記憶深處挖出那個穿著太醫服制的人,打錯人了……他略微尷尬地輕咳一聲:“知道了??傊@件事——過后有一頓狠的等著你呢,蠢成這樣,非得讓你記得教訓不可?!毕肓讼?,又道:“一碼歸一碼,信物的事情耽誤不得,再拖下去黎舜得急。明兒若不燒了,叫人拿擔架抬你去,順道給你母親遷個好點的墳?!?/br> 遷墳雖也不到開棺的地步,但好歹找了個正當名義打擾亡靈,子規感激得幾乎落淚,哽咽道謝,卻見秦彧宣起身要走。 “主人!……您要走嗎?!?/br> 秦彧宣看著子規瞬間失落,被人聯合起來設套作弄了一天的心驟然熨帖,因為奴隸的依賴而升騰起滿足感,笑斥道:“走哪里去?難道讓我睡奴房?明天見了,奴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