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5 因為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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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升職,Captain?!?/br> “商教授,房子挺大的?!?/br> 商決知道鄭業升職調回本市的時機算不早,更是有種最后才知道的恍惚感。說起來這件事還得感謝Erika,那天她剛下課就接到了Erika約她吃飯的電話。商決想著反正晚上還算空閑,便答應了她。誰知道她到那里,才知道不是她們兩個人的聚餐。 “你怎么沒跟我說過這次是組里的聚餐?” Erika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要是我跟你說了這么多人在,你會那么快答應嗎?” 商決不可置否,自從她接受了大學的邀請,回到學校擔任部分課程的教授,與此同時她本來的工作和與重案組的工作都未停下,她每天都要面對許多人。久而久之,隨著年歲的增長帶來了精力的慢慢衰退,她對多人聚會的態度就變成了避之不及。? “你騙我來有什么重要的事嗎?” Erika坐在沙發上,聽到她問這一句就笑著往商決那邊粘過去:“還是你最知道我?!?/br> 商決沒有拒絕Erika的粘人舉動,但一只手已經提在了包上,“你不說,我就走了啊?!?/br> Erika:“好啦,其實今天是鄭業回來任職的歡迎會嘛。你們也算是有過關系的人,而且你和組里也熟啊,以后辦案你估計都得見到他,所以就叫你來咯?!? “回來任職?” Erika:“他現在是Captain了,調回來任職也就是前不久定的事兒,你應該還不知道?!?/br> “我又不在你們組里,消息滯后不是很正常?”鄭業調任之后十幾年,他們除了在梵蒂岡見過一次,再沒有其他交集,商決也根本不指望他本尊會親自告訴她這個消息。 聚餐隨著主角的到場而開始變得熱絡起來,商決沒有錯過鄭業看到她時帶著些許驚愕的眼神,又很快的沉靜下來。鄭業相較于幾年前在梵蒂岡時,周身的氣息變得更加沉穩,眉宇間的喜怒也修煉的更加周密,情緒輾轉皆不形于色 ?!∷羰敲蚓o了嘴唇做出嚴肅之態,或許會不免得讓他人覺得陰沉。 聚餐中途的空隙,商決去過一次洗手間。洗手出來的時候,就撞見了在走廊上抽煙的鄭業。說他是碰巧出來的,商決怎么也不會信。她準備略過這個人徑直走過去,卻偏被鄭業握住了手腕。 鄭業:“聽Erika說,你搬家了,工作室也搬過去了?!?/br> 商決頓了一下,而后踮著腳尖,退了幾步。退到他的身側時,整個人順勢貼了過去,四指撫過鄭業的手背,將他指間夾著煙的手心朝向自己。商決些微踮起腳,像是把自己的臉頰置于對方的掌心間。她含住煙頭吸了一口,卻是臉朝靠在鄭業的肩膀上吐了出來,夾雜著尼古丁的熱氣一部分噴在鄭業的耳邊。煙吐盡了,她說:“是,搬到了一個,沒有煙霧報警器的地方?!?/br> 說完商決就扯開了兩個人的距離,“要是被看見和你在一起,估計怎么都解釋不清了。Captain要是有興趣來做咨詢的話,打我電話預約就行?!鄙虥Q沒再理他,也不曾抬頭去瞧鄭業的表情。商決想,她也應該留下一個背影,就當做她的報復心,像是梵蒂岡黃昏下的那天。走著時,她恍惚想起以前聽過的一俳句,用來形容他們之間竟是異常適合不過: 我去你留,兩個秋。 臨進入包間時,商決的手還搭在門把上,“你說得對,我們好像總是在秋天見面,我喜歡這個季節?!?/br> 之后有一段時間,他們的見面也不多。不知道到底是兩個人確實都太忙,還是有誰在有意無意的回避著對方。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都是在商決為案件擬畫犯罪側寫的時候,鄭業在這些時候總是側著臉或是低垂下頭,這并不意味他沒有在認真聽。 “他或許只是,討厭被人窺視表情?!鄙虥Q喃喃這句話時,倏然一驚。她明明還站在講臺上,她手里還正拿著粉筆在寫板書。板書所寫并無紕漏,若不是如此,她簡直要以為自己在寫的是鄭業的側寫報告。商決從不在課上走神,她一向清楚自己的在做什么,要做什么。這陡然的一走神,著實讓她這種時刻保持理智的人心驚。她安慰自己,只是過于沉迷‘女王蜂’,沉迷對他的側寫。 商決嘴唇開合,她口里說的是課業術語講的是真實案例,她的心底卻跟她說:“沉迷換一個詞的話,是上癮嗎?是沉迷‘女王蜂’的側寫,還是沉迷對他的側寫?是沉迷側寫,還是沉迷于他?” 她認為這其實沒有區別,但那個聲音又繼續追問:“真的沒有區別嗎,這是你逃避的借口嗎?你說近鄉情怯,你說這段關系沒有名詞可以解釋。這是你推辭的借口還是抗拒思辨其中脈絡的理由,跟他有關的事,你總是有很多說辭?!?/br> 商決這一堂課仿若將自己分裂成兩個人,無知無覺中這堂課就結束了,她一貫的微笑沒有缺席,這已經是她的肌rou記憶。她在收拾東西的時候,一個她帶的研究生走近了商決。 “老師,你剛剛上課的時候,其實走神了吧?!?/br> 商決臉上的笑容并未減退,她只是輕輕低下頭,說道:“有嗎?” “老師,我能再問一次嗎?” 商決:“問什么?” “老師,你有喜歡的人嗎?” 商決抬起頭來,正視對方的眼睛,“好像很多人都喜歡問我這個問題?!?/br> “可能是老師你很難讓人相信沒有喜歡的人,沒有戀情。也可能是我想要一個明確的被拒絕的理由,如果知道老師你有喜歡的人的話,我就覺得被拒絕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老師你要是說沒有喜歡的人,我就會覺得自己還有機會?!?/br> 商決沉默了一會兒,喜歡的人?“沒有,”喜歡是什么感情呢? 柏拉圖在中寫,這種成為整體的希冀和追求就是愛。古希臘人認為人本身其實有兩個頭兩雙手兩雙腳,神因懼怕這種完整性而將他們分離,所以古希臘人眼里的愛即是兩個人可以湊成一個完整的人,湊成一個完滿的沒有缺口的圓。 真是這樣的話,必會有對不完整的恐懼,可他們之間,會有這種感情嗎? 商決思索著又加了一句,“而且我認為男性需要通過其他男性來確定自己的情感是否要繼續是一種大男主主義的體現?!?/br> 商決拿起自己的物品便起身要走,男生卻又問了:“老師,你認為愛是什么?” “愛是……愛是恒久忍耐,愛是永不止息?!边@句圣經上撰寫的箴言,是否真的是她所想又如何呢? 愛是什么?太多人喜歡問她這個問題,她有很多的答案。來自于她的藝術積累,來自于她所見的諸多案例,來自于……似乎,她好像沒有真正去思考過這個問題。 她開始花時間去思考自己會如何看待這個話題,這種情感。在她自顧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幾個月的光陰又馳去。等她想明白的時候,她已經撥通了那個號碼:“Captain,可以預約你的時間嗎?” 兩周后,鄭業也是第一次去到商決的新家,也是她的新工作室。準確來說,這是一棟二層別墅,商決將生活起居處置于二樓,一樓則是她的工作區域。鄭業進房的時候整個屋子里黑黢黢的,商決也不開燈,只是坐在落地窗前給他倒茶。 鄭業朝她走過去,說:“怎么不開燈?” “我第一次見你不也沒開燈嗎?” 鄭業在她旁邊坐下,接過商決遞來的茶杯,“這不一樣,你現在都能坐在窗戶旁邊喝茶了。商教授,房子挺大的?!?/br> “我租的,這樣方便很多,畢竟我不是二十多歲的人了,一直好幾處跑我累得會很快?!?/br> 鄭業:“你的側寫報告還是和以前一樣有價值?!?/br> “我覺得你在影射什么,而且在我看來你在取笑我個人認為最有探索價值的側寫對象?!?/br> 鄭業:“你花了多久的時間來完成他的側寫報告?!?/br> “目前還沒有停止的打算,”商決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她鄭重地看向鄭業的眼睛,“還沒有跟你說過,恭喜你升職,Captain?!?/br> 鄭業:“我不介意你的遲到?!?/br> “你不問我為什么叫你來嗎?” 鄭業的嘴角向上揚起了些,低頭順手點了支煙:“你總會說的,我不急?!?/br> “我的學生問我,我認為什么是愛。你知道嗎,很多人都很喜歡問我這個問題。就好像我天然就該知道,我能給他們最確切的答案?!?/br> 鄭業:“這個問題的答案我記得你很早就說過?!?/br> “Captain,你認為什么是愛呢?” 鄭業沒有作答,回應她的只有燃起的香煙火光,煙頭的火星亮起片刻溫暖的光點。 “你知道我那個時候回答他什么嗎?” 鄭業:“商教授作為一個學者,不會是信口胡謅的是‘愛是恒久忍耐’這句吧?!?/br> “你也不比我好到哪去,我還以為你討厭教會,也討厭了解他們的思想?!?/br> 鄭業:“有些話太過出名就會很容易記住?!?/br> “你見過那么多悲劇,那些悲劇有告訴過你愛是什么嗎?”商決把椅子挪得離鄭業近了些,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你認為,愛是什么呢?” 鄭業:“如果要這樣說的話,愛可能,就是悲劇?!?/br> “以‘女王蜂’的視角來看,或許是這樣沒錯,很有意思的觀點?!?/br> 鄭業偏過去輕吻了下她的額頭:“多謝夸獎?!?/br> “我能問問另一件事嗎?你覺得,‘女王蜂’殺了這么多人,這個世界有變化嗎?” 鄭業放松的身軀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本能的僵了一下,但他并沒有推開靠在他肩膀上的人,他只是說:“什么意思?” “別緊張。我并不是想批判什么,也不是突然悔恨醒悟。我就是好奇,這個問題是很多年以前,Erika問我的,我那個時候竟然都有些回答不上來。我問你這個,沒有其他意思?!?/br> 鄭業:“你想問的就是這個嗎?” 商決沉默了很久,她沒有說話,直到手中的茶都放涼,她才將茶杯往桌上一放,又倏然起身跨坐到鄭業的腿上,她伸出雙手捧住對方的臉,“我說過,你會割裂你自己,你會不會在這么多年里把這些事已經視為你必要做的一部分,你是真的想要改變這個世界的犯罪情況,還是說你已經對這些事有了癮癥?” 鄭業的唇瓣動了動,又抿緊。 商決繼續說道:“它是你割裂出的一部分,它的存在交織著你的血rou,總有一天你必須要做出取舍?!?/br> 鄭業:“那天還沒有到?!?/br> 商決笑了,這是鄭業少有幾次看見她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笑容,她眼中星點的光芒讓鄭業止不住去想,永夜下的玫瑰是否也如此一般帶著月色的露水。 “這一天并不遠,可以說,就是現在,”商決的指尖滑過鄭業的唇瓣,她低下頭,給了他一個輕柔的吻,“我想,我可以成為你的案件?!?/br> 鄭業不發一言,他兩手緊握著商決的手臂,手掌些許帶著顫抖。他盯著商決的眼睛,可對方的眼里再無過多喜悲。鄭業嘴唇翕張了幾下,他問:“為什么?” “如果你認為你是對的,我會幫你完成你的割裂,不好嗎?” 鄭業:“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工具我都放在書房的保險柜里,密碼是0715,Lupin的生日。我很喜歡Lupin這個人物?!?/br> 鄭業:“我問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 商決的手掌就撫在鄭業的臉側,她的指尖可以輕而易舉的撫摸到對方的眉梢眼角,“我知道,我說了,我想成為你的案件?!?/br> 鄭業:“為什么?” 商決的掌心微熱,貼著鄭業的臉頰卻讓他覺得有些涼。商決看他眉頭緊皺,指尖微動,伸手想撫平他眉間的川字,“你就當做我是,熾心愈燒?!?/br> 鄭業像許多年前的商決看著他時一樣,他的眼光一閃不閃,他想看清楚黑夜之下商決到底是真誠還是狡黠地在說這些話,開口卻道的是:“你有一雙討人厭的眼睛?!?/br> “我知道?!?/br> 鄭業:“你說這句話,是真心的嗎?” “哪句話?” 鄭業搖搖頭,不再多說。他箍住商決的腰背,將她環抱。商決的手指一下下摩挲著他的臉頰,“你現在抱這么緊,等下記得要銷毀我的外套才行。你喝過的杯子,你摸過的地方都要把指紋清理干凈,我不喜歡別人抓到你?!?/br> 鄭業輸密碼的時候,手指幾次點錯?,F在已不是冬季最冷的時候,但他就是忍不住打了幾個顫。和他不同,商決還是坐在茶桌前,落地窗外就是她自己栽種設計的花圃。不知道是和那些花朵還是和她自己,她只自顧自說著:“愛是什么呢?我已經有我自己的答案,但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他,有一天,他會知道的?!?/br> 鄭業拿著工具出來的時候,已經帶好了手套,他再一次問商決:“你是認真的嗎?” 商決滿不在乎地搖搖頭,蕩開了一個甜蜜的微笑:“我說過,你就當做我是,癡心愈燒?!?/br> 福爾馬林進入血液后,商決便開始感到了血管和喉嚨里泛起的燒灼感。她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她的手握緊了凳子的一側。鄭業停止了推送注射器的動作,鄭業朝她湊去,“現在停止,馬上急救的話,你還可以救回來,你不會死?!?/br> 商決咬緊了想要呼痛的牙冠,她搖搖頭。 鄭業:“你想要我繼續,我聽你的,但是你要是想要我停下來,我也會答應你,好嗎?” 商決把積壓在喉嚨口本能想要尖叫的嘶喊聲咽下,她艱難地開口:“我會……成為……成為你的……命案之一,這就是……是我……想要的?!?/br> 鄭業抬起停止注射的手,繼續朝商決的血管里輸送福爾馬林。他看著商決的癥狀不停地加重,從急促的喘息到嘴角一點一點的滴出了血液,福爾馬林在緩慢侵蝕她的血管、口腔、食道和其他器官。 鄭業擦拭了幾次她的嘴角,卻不能阻止血液的流淌。他們都知道,已經燒灼到這個程度,救護就再無意義。鄭業的行為就更是徒勞,所以商決遲緩地左右搖了下頭,示意他不必如此。 鄭業最后問了一次:“為什么?” 商決的嘴角向上彎起,上唇與下唇合縫抿著,宛然一副溫柔的模樣,配合她嘴邊向下滴落的鮮血,倒是真顯現出她本真癲狂的樣子。 “因為我是,你的……污點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