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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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 好痛。 好黑。 希利爾半跪在地上,雙手握著手杖以支撐身體,流失了太多精力的身體已經在不斷發出警告,眼前發黑,頭疼得像是針刺一般,手也顫抖得使不上力,即使再怎么逼迫自己繼續下去,似乎也很難再抬起手腕。 但他不能停下,他手里握著很多條性命,肩上背負著太多沉重的意義,怎么能在這功虧一簣。 這塊紅石已經滿是裂紋,只要再有兩次,不,也許只要一次,就能把它徹底敲碎。 ——但為什么偏偏是我要遭受這些呢? 他模糊地聽見身后激烈交戰產生的巨響,他好像聽見魔法屏障出現裂紋的輕響,然后是誰暴躁地罵了一句,似乎喊了什么,俄彌爾也在罵著什么…… 對面數量比他們多太多,而且攻擊的威力巨大,魔法屏障在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眼看著光芒變得越發黯淡,切斯特終于忍不住,一伸手召喚出了那把他慣用的血色巨鐮,仰頭一連灌下幾瓶藥劑,頭也不回地對銀月喊了一句:“媽的,禿雞,替老子看著點這邊!” 說完這句話,他就腳下一動,身后張開一對黑色的rou翼,全身驟然升騰起來自地獄的黑焰,飛快地彈射而起,去到了屏障之外與英靈們直接交鋒。 這些只剩靈魂而沒有rou體的怪物很難對付,尋常的攻擊不容易傷到他們,在場只有他這把能夠割裂靈魂的死神之鐮能夠對他們造成比較大的威脅,而哪怕只殺死一兩個,那也能減輕這邊的壓力。 所以盡管俄彌爾在后面暴怒地喊著不要去送死,他也還是去了。 死就死了,帶走一個賺一個,他早就說過了,自己絕對不可能死在希利爾之后。 薩勒爾見狀“嘖”了一聲:“精靈,掩護他?!?/br> 艾納毫不猶豫地挽弓搭箭,一道道箭矢裹挾著疾風飛射而出,頻率之高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根本沒有考慮瞄準,而薩勒爾則不斷給每一根箭矢附著上金色的龍息,密集的箭雨鋪天蓋地地向英靈們襲來,卻沒有一根箭誤傷了在其中周旋穿梭的惡魔。 切斯特把手中的血鐮揮舞得密集而快速,速度快到看不清他攻擊的軌跡,而且他的戰斗風格向來是不顧防御,只專注于廝殺,平時他很少有這種能夠完全打個痛快的機會,此時那雙色澤神秘的眼睛都閃爍著興奮暴戾的光,他敏捷地旋身閃過身后襲來的英靈,恰好讓一根飛來的箭矢刺穿了對方的羽翼,然后他毫不猶豫地抬起手中的鐮刀,斬斷了那對雪白厚重的翅膀。 他們關系很差,但也許是因為同與希利爾簽訂了契約,在緊要關頭竟然配合得很默契——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打了太多次,對彼此的進攻套路都已經太熟悉了。 盡管已經到了這種情況,他們卻沒有誰去呼喊希利爾的名字,去催促他快一點。 希利爾想:是切斯特做了什么吧,脾氣總是這么沖動,教訓過也還是沒長進。 眼前已經看不見了,他索性閉上眼睛,不知道從哪擠出來的力氣,一只手撐著地,一只手高舉起手杖,憑記憶拼盡全力卻依然顯得虛弱地砸上了那塊龜裂的紅石。 “鐺”的一聲,砸中了,但是他的力氣不夠,石頭還是沒有碎,這樣隔靴搔癢般的力度不夠砸碎這塊紅石。 喉嚨里開始泛起血腥味,希利爾跪坐在地,總是挺直的腰身佝僂著,顯得他看起來更加消瘦,即使只看背影也讓人覺得于心不忍。 他顫抖著手拿出最后一瓶精力藥劑喝下,這種藥劑雖然能夠補充精力,但也會對普通人的身體造成傷害,所以艾納只給他身上帶了三瓶以備不時之需。 勉強換了個更容易恢復體力的姿勢靠坐在墻上,希利爾瞇起眼睛試圖看清前面激烈戰斗的情況,但眼前依然被凌亂的色塊所填滿,他只能從來自于靈魂的契約感覺到切斯特現在狀況很不好,也許受了很重的傷。 他喘息幾聲,再次閉上眼,以近乎氣音的音量開口:“切斯特,回來?!?/br> 在說話時,他的指尖亮起了微弱的紫黑色火焰,代表著契約的效力,而切斯特沒有違抗命令的權利,即使再不愿,也不得不帶著滿身的鮮血和傷口退回到了魔法屏障的后面。 重創三個,擊殺一個,最后還保住了一條命退回結界內,在俄彌爾看來這已經非常不可思議。 希利爾咳嗽了一聲,啞著嗓子下了新的命令:“繼續防守,不惜代價?!?/br> 不計代價的意思就是,哪怕是死,也要為他而戰至最后一秒。 他閉著眼睛靠墻而坐,等待著體力恢復,同時通過契約感知著鴉他們的情況。 英靈們也早已意識到時間不多,不能放任里面的人類敲碎那塊紅石,此時正排列成陣型集中力量全力攻擊面前這片搖搖欲墜的魔法屏障。 渾身是傷的惡魔用鐮刀支撐著自己,尚存殺意和血色的深紫眼瞳還不甘心地盯著外面的英靈,但他只是看了一眼,隨后就“嘁”了一聲,干脆地擠開銀月,站回自己離開后空出來的魔法陣源點,漫不經心地壓榨身體中所剩無幾的魔力灌入魔法陣中。 希利爾靜靜地等待著,過了一會兒,他聽見俄彌爾焦躁地喊道:“快點??!再磨蹭下去他們就撐不住了??!” 幾乎是話音剛落,遍布裂紋的魔法屏障終于破裂,魔法陣中無數的珍貴材料化為灰燼。而薩勒爾他們也對此早有準備,在屏障碎裂的瞬間,亡靈的骸骨、巨龍的逆鱗甲、生命之樹的枝條、深淵的黑焰、天使的白羽以驚人的速度重新組成了一道繁密厚重的墻壁,死死地把那些英靈隔絕在外。 這樣直接地承受來自英靈的攻擊使得異族們的壓力變得更大,而且也堅持不了多久。 高強度的魔法交戰讓這整個神墓都在搖搖欲墜,有碎石從上面落下,偶爾會有一小顆砸到希利爾的身上,但他已經沒有閑暇去注意這些了。 希利爾握緊手杖,頭依然疼得像要炸開,有淡淡的血腥味繚繞在鼻間,突然覺得實在是沒意思。 在抵擋了一波格外猛烈的進攻后,五個異族忍不住咳出幾口鮮血,受到重創的身體一時失力半跪在地,似乎這搖搖欲墜的防守也要在下一次攻擊中倒塌。 “站起來?!毕@麪柶届o地說,聲音中不帶情感的痕跡,像是一個在戰場上冷靜地指揮士兵去送死以博取時機的領袖,“擋住他們?!?/br> 這副出奇冷酷的模樣讓俄彌爾有些驚訝,然而那幾個已經油盡燈枯的異族居然笑了出來,出奇一致地回了一句:“是,主人?!?/br> 然后真的強撐著站了起來,眼神中不見一絲退縮的意味,俄彌爾看著他們那副模樣,毫不懷疑他們真的會為了守護身后的人類而流盡最后一滴血,然后變成只剩下骨架的亡靈也要把對面的敵人啃噬殆盡。 希利爾的胳膊還是抬不起來,頭腦也昏沉得像是隨時會失去意識一樣。 也許自己注定到此為止了吧。 雖然這樣想著,但希利爾發現自己比預想中要更頑強一點,事實上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臂還是抬了起來,帶著某種瘋狂的執念,狠狠地反手將杖頭撞上了那枚搖搖欲墜的紅寶石。 在撞上的瞬間,他仿佛感覺到那個熟悉的黑發男人握著自己的手腕,從后擁抱著自己,幫助他完成了這最后的一擊。 紅石碎裂,而希利爾握著手杖的手也隨之一松,身體無力地倒向地面。 也許是精神力透支產生的錯覺,他似乎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輕聲嘆息:“辛苦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