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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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殺人就弄得血rou橫飛,腥味沖天,林昀和李燁煬到了接應點,一邊接受著云天接應人的治療,一邊吐得稀里嘩啦。 簡水安異常平靜,手臂rou幾乎炸碎了,露出數截白骨,褪回黑色的頭發上還凝固著暗紅的血塊,睫毛上甚至掛了一點點沒有抖掉的碎rou。她這樣的傷勢已經是被自身周圍的雷元素抵消過的,不算致命。 李燁煬傷最重,林昀很清楚,他治療兩人的時候唯獨李燁煬的傷勢不見好轉。 林昀吐完,望著兩人殘破的身軀,臉上寫滿了焦慮,以致于吃不下飯,這并不因為傷口血rou模糊扭曲露骨,而是他在擔心。他怕李燁煬死,怕簡水安死;他更怕李燁煬和簡水安生不如死。如果我反應再快一點,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 原來戰斗是如此令人壓抑,比炮彈炸開更恐怖的事情是——看著炮彈炸開人體,活生生的人淌著血、找著手、呻吟著死去。 林昀心跳劇烈,感受著戰斗后的種種負面情緒。好熟悉,他甚至能說上一句久違了。 李燁煬咳著血,感受著戰斗后的種種負面情緒。好陌生,他甚至能說上一句不明了。 李燁煬咳血的時候目光游移,飄了一會兒落在林昀身上,確認他完整無傷后,眼睛變得很亮,竟然越咳越精神。這是把胸腹間的淤血咳出來了,治療變得高效起來了呢?還是把心上人找到了,心里踏實了呢? 林昀迎著他的目光勉強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確實沒有大礙。他五臟六腑隱隱作痛,戰后超負荷治療兩人,還耗盡了所有體力狂奔,要不是功法綿綿不絕、潺潺而過,這會兒他都沒力氣點頭。 倦到反常,他戰前那根神經就已經繃到了極致,如今恍惚到以為李燁煬在對他笑。 不對。 李燁煬真在笑。 不是,他到底在笑什么? 殘缺的嘴唇迅速長好,李燁煬露出那口標致的白牙,他想說你沒事就好,發現舌頭暫時控制不了,于是他牽動剛長好的面部肌rou笑了笑。 林昀腦子都轉不過來了,眼前一黑,坐在一旁的陪床椅上,突然向后仰倒,只剩下一句臟話沒出口。 李燁煬抬手扶了一下林昀,動作太大,牽扯到的傷口猛然裂開,rou體的拉扯疼得他咬緊了牙。他突然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于是極其謹慎地環視四周,望了一圈發現是簡水安靜靜地看著他們。 小師妹躺在病床上,極其淡定地從牙縫里慢慢擠出幾個字:“師兄,牛?!彼胝f都這樣了還能出手去扶三師兄,好強。 林昀被扶穩,困得睜不開眼睛,他伏在李燁煬病床邊,閉眼睡兀,一時萬籟俱靜,余輝斜入窗,殘陽與長睫齊落。 再把時間撥到現在。 等轉移到平城已經是深夜,就著點點星光,黎慕容和薛頤對視了一眼。薛頤上前對著云天那人點點頭:“辛苦了?!?/br> 那人搖搖頭,說:“應該的?!?/br> 薛頤看著他的臉,從腦海里翻出來一個名字:“成洛淵?” 成洛淵帶著笑:“沒想到您還記得?!?/br> 薛頤心想你小子長這么大了,但這張臉是真的沒變啊。 成洛淵把人送到了,默默和黎慕容打了個招呼,臨走時還順帶關上了嘎吱響的木門。 簡水安在能控制身體的第一時間就開始修煉,她自然不反胃,見過血也殺過人,心態平和,就是有點想顏秋柏。她運轉著,雷元素迅速聚集,再一次充盈全身經脈,熟悉的劇痛席卷而來。她嘆了一口氣,下意識伸手拔劍,這才憶起自己的制式長劍早碎作殘片,她把手攥成拳頭,抑制住吐血的沖動。 李燁煬和林昀已經吐過了,渾身沾染著化不開的血腥味,如同兩尊剛從尸堆里爬出來的修羅。前者一夜無話,在院落里間專心養傷,后者治療好了皮rou傷安心守在里間門口修煉。 李燁煬嘗試著大幅度活動,這次傷口完全長好,下床走了兩步,還真沒事。云天接應的治療很到位,先前林昀的救急也很及時,何況還有黎慕容在,就是半只腳踏進地府也能給拽回來。 林昀睡醒長覺,便不停地修煉,他從來沒有如此奮進過。真切感受到同伴的命運交付在自己手里,不只是想逃的沖動,更多的是堅定地前行。他還在回憶當時的恐懼和壓抑,承認正是這樣令人顫栗的事情化作他修行的動力。 他是很怕,但更要繼續走。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在想,自己的那些過去在生死面前真的變成了小事。 他想著自己背后養傷的人,他想著小師妹,他想著師傅和大師姐,用了半分鐘整理思緒,用了半分鐘入定,用了一整夜修煉。 李燁煬盤腿坐回床上,也沒繼續養傷,一刻不停,一刻不歇。他用了半分鐘看林昀的背影,用了半分鐘入定,用了一整夜修煉。 東方欲曉、雞鳴欲起、天色欲白,三人同時睜開眼睛,極其默契地走到院子里。簡水安看著師兄兩人一個拔刀,一個抽劍,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右肩,半響,仰著頭求助地望向薛頤。 薛頤坐在樹杈上,抱著刀,手臂微微顫抖,心想你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變魔術的。 她低頭掃了一眼三人,替師傅欣慰,過了小會兒,又覺得不愧是師傅啊,眼光一直這么好。但時間還是太緊了。三個人必須做到又快又好,現在他們已經被師傅的名聲架起來了,不知道被多少人視為眼中釘,那些想要借此大出風頭的人絕對會下狠手。 樹欲靜而風不止。 薛頤照常出門尋刀,不由得想著剛個簡水安逐漸變回藍紫色的頭發和眼睫毛帶上的一點藍紫色,元素外化變本加厲,她氣壓更低,臉色更沉,眉頭更皺。 她給顏秋柏發了個消息,而后一飛沖天,隱入云間。她抱著刀,又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樣子,心情不太好,若有不開眼,人頭做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