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樹和王華茹難得回來一次，買了燒雞和烤鴨，晚風把野菜炒了，煮了野菜雞蛋湯。

    全家坐在桌上吃得其樂融融。

    雞腿還是程雨一只，大山一只。

    程雨很快吃完，大山卻把雞腿送到晚風面前。

    晚風咬了一口，催他趕緊吃，大山這才低頭專心啃雞腿。

    吃完飯，晚風去洗碗刷鍋，大山就跟著她，時不時幫忙提水舀水，或者是幫晚風卷一卷袖子，等晚風洗完，給她倒熱水，跟她一起洗手洗臉。

    晚風幫他洗臉，他就幫晚風洗臉，沒人的時候，晚風會親他。

    但現在不能。

    程大樹和王華茹就坐在門里看著門外這一切。

    “你說……晚風會不會……？”王華茹看得直皺眉，她擔心晚風跟傻子呆久了，喜歡這傻子了。

    “不會吧?！背檀髽淠X子一根筋，“那可是個傻子，她又不是不知道?！?/br>
    “你以為你閨女不傻？”王華茹擦了擦桌子，“天天伺候那傻子也不嫌煩，現在好了，對那傻子，比對她爹媽都好?！?/br>
    “哎我說，你這話，不對了啊，我們出門打工那會，程雨可都是她一手帶大的，我們每次回來，她哪次不是把飯做好了，連洗腳水都給你端到跟前，還不滿足？??？我看你是貪心，晚風哪天要跟四丫她閨女那樣好吃懶做，我看你要瘋?！背檀髽湔f完，又看了眼門外，大山正在給晚風擦臉，男人那雙桃花眼里盛滿了碎鉆一樣閃著光。

    “我也沒說她不好，我意思就是她對傻子太好了?！蓖跞A茹也順著視線看過去，“那傻子也是，一個勁黏著她?！?/br>
    “不黏她黏誰？”程大樹回頭，“難不成黏你？”

    王華茹被他說得臉紅，“你說什么屁話?！?/br>
    兩人在屋里拌嘴，門外晚風給大山洗了臉，又帶他去洗腳。

    “有流星哎！”晚風被滑過去的流星驚艷到，整個人興奮地盯著頭頂的天空看，“大山！流星！”

    大山只盯著她看。

    晚風盯著天，拽他的袖子，“你看到了嗎？流星！”

    大山點頭，“嗯?！?/br>
    晚風驚奇地轉頭看向他，見他傻盯著自己，就知道他肯定沒看見，不由得掐他的胳膊，“你怎么不看啊，流星很少的?！?/br>
    “jiejie，笑起來好看?！贝笊酱了哪橆a，“jiejie，笑?！?/br>
    晚風無語，“傻子，你就是個大傻子?！?/br>
    這一晚很多人都跑出來看流星，劉壯壯還專門打電話通知晚風看流星，晚風道了謝，跟傻子在外面站了一小時沒等到流星，這才關門進屋。

    太冷了，一進屋，大山就抱住她，“jiejie，我熱，我幫你焐?！?/br>
    晚風沒拒絕，一抬頭，整個身體都涼了半截。

    房間里，王華茹和程雨躺在床上，正在玩手機，看見這一幕，王華茹目光呆了呆，程雨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阿媽……”晚風推開大山，笑得有些勉強，“你怎么沒睡？”

    王華茹費解地看著她和大山，半晌，問了句，“傻子怎么知道抱著你焐?”

    晚風咬著唇說不出話。

    程雨卻興奮地拿著手機沖晚風喊，“jiejie！快揍傻子！他那天趁你睡著，把你從床上抱走了，還摟著你睡覺！我還拍了照！”

    這話一出來，晚風和王華茹都是一震。

    王華茹搶過程雨手里的手機一看。

    照片上大山緊緊摟著晚風，兩個人親密地睡在一張床上。

    “阿媽……不是……”晚風整個人慌地不行，她想解釋，可對上王華茹的眼睛，她忽然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阿媽……”

    “程雨，你告訴阿媽，你jiejie，這些天，都睡在哪張床上？”王華茹不看晚風，盯著程雨問。

    程雨感覺氣氛有點怪，他看了眼jiejie，又看了眼傻子，最后看向王華茹，小聲地說，“……我，我也不知道啊，我……”

    王華茹猛地下床，一把扯過晚風就往門口走。

    大山緊緊跟了過去。

    王華茹一巴掌抽在大山臉上。

    大山被打蒙了，捂著臉站在原地。

    晚風嚇了一跳，她護在大山跟前，沖王華茹喊，“阿媽——”

    王華茹眼眶泛紅，她沖傻子喊，“你給我站在這！不許過來！”

    說完，她一把扯著晚風就往東屋走，房間里程大樹睡得朦朦朧朧的被吵醒，揉著眼睛半坐起身，就見王華茹關了門，盯著晚風問，“他有沒有對你做什么？”

    晚風搖頭，“沒有，阿媽，沒有……”

    王華茹掐著她的肩膀，“你說謊！”

    晚風眼淚掉了下來，“阿媽……”

    王華茹指著門口，“你那天問我，他那個地方，變硬了，尿了，怎么尿的？自己尿的？還是你……還是你……”

    她一直把傻子當傻子，從來沒想過傻子能做什么。

    直到今晚看見傻子抱著晚風那一刻，她才發現，她一直忘了，傻子是個男人。

    晚風眼眶通紅，“阿媽……”

    “你不要喊我！”王華茹手指都顫抖了，“晚風，老實告訴阿媽，他是不是……是不是……”

    程大樹驚了一身汗爬起來，他站在晚風面前，嘴唇都哆嗦了，“晚風！那個傻子欺負你了是不是？！”

    “jiejie……”大山在門口敲門。

    晚風痛苦地捂住臉，“阿爸阿媽，不要問了好不好……不是他的錯，是我……是我的錯……”

    王華茹整個人踉蹌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阿媽！”晚風哭著去扶她，“對不起，阿媽……對不起，是我錯了，你不要生氣……對不起……”

    程大樹一邊生氣一邊心疼，他把王華茹扶到床上，開門去拿凳子，拿起來就朝大山身上打去。

    大山傻傻地站在那，連躲都不知道躲。

    跑出來的程雨看見這一幕直接嚇哭了，“阿爸……jiejie要打傻子……嗚嗚嗚……jiejie……jiejie……”

    “阿爸——”晚風剛給王華茹蓋上被子，聽見外面程雨在哭，趕緊沖出來，一眼就看見大山被打得趴在地上，她沖到程大樹跟前，張手攔著，“阿爸——不要打他——求求你——”

    “你讓他滾——”程大樹大喊，“他要是不走，我今晚非得打死他不可——”

    晚風大哭著跪在地上，“阿爸——求你了——”

    大山見晚風哭了，跪在她邊上，伸手替她擦眼淚，“jiejie，不哭……”

    程大樹看見這一幕，氣得腦門子嗡地一下，他整個人眼前一黑，往前摔去。

    晚風還以為阿爸要打大山，緊緊摟住大山，就見程大樹整個人摔在地上，臉朝下，直直趴著。

    “阿爸——”晚風撲過去哭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