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
班主任把沈渙宋央還有李柔三個人叫到辦公室，了解到事情原委，當即給李柔家長打電話把李柔帶回家反省，又安慰了宋央幾句同時又說了說她的考試成績讓她也好好反省就讓她回了教室，最后是沈渙，班主任看著他就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他是萬萬沒想到品學兼優最讓他省心的的沈渙能干出這種糊涂事來，半天什么話也沒問出來，告訴他今天他的通報就要出來了，保送是沒可能了，又勸慰了他幾句他是個聰明人要做該做的事，他面無表情地站著，頂著滿臉的傷痕，油鹽不進，班主任咬牙切齒給他家長打了電話，并且讓他在辦公室外面罰站反思 下午第二節課的時候是體育課，經過辦公室門口，宋央發現了站在那里目光冷凝的沈渙，幾乎每個過路人都要多看他一眼，而他毫不在意，眼神只凝在宋央的身上，逼得宋央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沈渙，老師是讓你在這里罰站嗎？” “你該叫我什么？”沈渙目光陰邪，握住了她的手腕，看起來心情壞到了極致 “我......” “沈渙”溫潤輕和的男聲傳來打斷兩人的糾纏，沈渙和宋央一起抬頭尋聲望去，一男一女，宋央不認識，沈渙卻是蹙了蹙眉，沒想到他們會來，他放了手讓宋央先走而后低聲叫“表哥，表姐”沈修之和沈書然是他父親哥哥的孩子，當年他父親為了和妻子結婚不惜和家里鬧翻，和家里再沒了聯系，以至于他們車禍而亡后沒人愿意照顧他們的孩子 沈修之應了聲解釋道“你父親今天突然給我打電話讓我們過來一趟看看你出什么事了” 沈渙點了點頭 沈書然捏了捏哥哥的手道“哥哥那你們進去吧，我隨便轉轉” 沈修之笑笑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溫柔“好，不要走太遠” 沈書然點點頭沖沈渙頷首就離開了這里，沈渙和沈修之進辦公室聽老師訓話訓了半個小時，出來后兩人站在窗邊一時沉默著 “就是因為那個女生？”沈修之突然道，聲音涼涼的沒什么情緒 沈渙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cao場的洗手池旁邊的樹蔭下宋央坐在那里背對著他們，他沉默著沒說話 沈修之也沒在意，幽幽道“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照樣也可以變成你的，不過這全憑你的手段，你的能力，采用什么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目的是否達成，要做獵人，你首先得有做獵人的能力，要是甘愿做獵物，那你就要認命，毋需多言或是后悔，瞻前顧后終是一事無成” 沈渙看著他的側臉，他面龐清雋柔和，面容俊朗，眉眼溫柔，神色平靜，他卻是意識到他們其實是一種人，他們的偏執，極端，冷漠和病態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知道了”他垂下眸低聲道 “哥哥你們談完了嗎？”沈書然的聲音傳來 “談完了，我們回家吧”沈修之柔聲道 “好” 他們二人走后，沈渙站在窗邊看著樹底下的那個身影，神色平靜，他說的對啊，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照樣也可以變成他的，手段不重要，達成目的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她可以留在他身邊，就算是把她鎖起來也沒什么不可以的吧...... 第二天陸續有人在廣播站里向宋央道歉，并且每個人的道歉最后還有各一百遍的xxx是賤人我是蕩婦然后這幾個人又因為觸犯校規被記大過，然而一直都沒有李柔的消息，直到半個月后這件事幾乎被所有人遺忘了才傳來李柔退學并因為受了刺激被家人送到了精神病院的消息 彼時中午吃過飯后沈書然正在位置上做題，鐘時發作業到了她這里突然說了一句“錯了” “??？”沈書然抬頭看著他 “這里寫錯了，應該是......” 鐘時話還沒說完，突然“刺啦”一聲，沈書然整個人毫無防備的被沈渙用腳勾著凳子直接勾到了他那里，整個人撞進了他的懷里宋央驚道“你，你干嘛？” “我坐在這里是讓你當擺設的嗎？過來，我給你講”沈渙暴躁道，拿著題就開始給她講，鐘時抿了下唇角離開這里 宋央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呆呆地看著他，沈渙沒好氣的用筆頭點點題道“看題啊，看我干什么？我臉上有題？” “你臉上的傷怎么看起來更嚴重了？你沒上藥嗎？”宋央蹙眉憂心道 “怎么，你還知道關心我？”沈渙嘲諷道 宋央：........ 宋央不和他計較，依舊好聲好氣商量道“要不現在去醫務室上一下藥吧？時間一長可能會更嚴重了” 沈渙騰的站起來，看的宋央一愣，“你又干嘛？” “走啊，去醫務室，怎么，你想讓我一個人去？”沈渙目光微冷的看著她 宋央默了下，放下手中的筆和他一起去了醫務室，醫務室沒人，宋央就自己從柜中拿了碘伏和棉簽，讓他在床上坐下，猶豫了下，見他完全沒有自己動手的打算還是親自給他涂藥 宋央仔細給他涂抹著藥水，棉簽輕柔的擦過他的唇角，他的嘴唇有些干，微微抿著，她抬眸對上他的眼神才驚覺他們之間的距離之近，一時間氣氛有些曖昧，她先受不了的撇過了臉繼續涂藥邊低聲道“你昨天是真的說的有些過了，你不怕你的形象就此毀于一旦嗎？” 沈渙卻是半晌未說話，她奇怪的抬頭看他，他才低聲道，話語中滿是委屈“你可以對所有人心軟，就是非要對我心狠，你可以同情原諒任何人，可就是偏要一下就把我打入地獄永不得翻身，可明明他們只是無關緊要得人，我才是你的愛人你最重要的人，你總是搞不清孰輕孰重，你這么好心的去同情他們還不如同情同情我，可憐可憐我” 宋央動作頓住，張了張嘴，卻是未發出一點聲音，良久才繼續動作，換了個話題“你不是會拳擊和跆拳道嗎？怎么臉上還這么多傷” 宋央回避的態度再度惹怒沈渙，他眼神陰翳再度暴躁起來“我就是故意去挑釁他們去找揍的，我樂意，你管我？” 宋央皺眉，終是忍不住道“你現在是怎么了？不會好好說話嗎？” “好好說話？”沈渙嗤笑一聲，有些挑釁找揍的態度“你都和我提分手了，你還想讓我和你好好說話，做夢呢你？” “你不是沒同意嗎？”宋央也冷聲道 “我同不同意分手和你提分手我生不生氣有什么關系？”沈渙道 “你這是詭辯”宋央怒道 沈渙猝不及防地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扯進自己懷里，黑黝黝的眸凝在她近在咫尺的唇上，有些挑釁又有些痞里痞氣道“我不止會詭辯，我還會“鬼”壓床，怎么著？今晚要不要來我家試試？保證讓你欲仙欲死” 宋央又羞又惱，用棉簽使勁在他淤青上按了下，他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她訥訥道“你不疼嗎？” “疼啊”沈渙無所謂道 “那你怎么不說？”宋央心虛道 “和誰說？你嗎？你還會心疼我嗎？”沈渙譏諷道 “怎么，我心疼你就不疼了嗎？”宋央回懟道 “只要你心疼，就是疼死我我也樂意，可是你會嗎？”沈渙諷笑道 宋央不再多言，抿了抿唇真覺現在和他無法交流，任誰也無法從他身上看出半分他從前溫和有禮溫文爾雅善良好脾氣的影子，現在的他真的就是一個炮仗，一點就炸，一個暴躁狂怒的小獅子，逮誰咬誰，懟天懟地懟宋央，和寒假前的他簡直判若兩人，霸道又囂張的無法無天不可一世的像個小霸王，言語惡劣，刻薄又毒舌，冷漠又暴躁，好像人人都欠了他似的，時刻都在炸毛，順著他的意他只會越來越囂張，不順著他的意他能把天都給掀了，真讓她頭疼，可這樣的他又莫名讓她覺得有些可愛，他言語直白可又總是不經意的就說出一些讓她心暖讓她心動的話，他頗覺委屈的向她控訴她的不公，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執拗的向她討個說法，眼神純真又委屈，他現在越發的冷漠暴躁直白和霸道囂張，不管不顧的就宣誓主權，突然又做一些曖昧的舉動，完全無了往時的溫柔和委婉，真像個霸道又拽天拽地的二世祖 宋央長久的沉默，沈渙又開始咬牙切齒陰陽怪氣冷哼一聲“你看，你就不會心疼我，你寧愿心疼不相干的人都不會心疼我，你明明就是不愛我了才要和我分手還偏要冠冕堂皇的找那么多理由” 宋央額角突突的跳，忍無可忍，暴躁道“你在亂說什么？明明是你做的那些事讓我很生氣怎么就變成了我不愛你你胡說什么？” “你愛我？你愛我那不應該全部都接受嗎？你根本就不是愛我”沈渙冷漠道 無法交流，簡直就是個蠻不講理的小學生，宋央低吼道，努力和他講道理“這是一件事嗎？我愛你沒錯，但是你的那些行為我無法接受，而且我不認那些是正常的情侶會對伴侶采取的行為，我不認為那樣做是對的，這和我愛不愛你無關，你不要把它們混為一談” “你口口聲聲說的愛我，說的愛我的一切，說不會離開我，說你永遠是我的，可你不還是這么快就受不了了，就這么件小事你都可以和我提分手，我早說過的，給過你機會讓你走的，是你自己要放棄的，那你現在憑什么要全部怪罪到我頭上？” 他到現在都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過分，宋央不欲與他再爭吵，剛好給他涂完藥起身準備走，沈渙突然扯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回床上，她手中的藥和棉簽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宋央還沒開口就被他搶白道“遇到矛盾遇到分歧你的第一反應永遠都是逃避，永遠都是回避矛盾，你什么時候才能試著去解決問題？” 宋央被他的話激怒“解決？你要我怎么解決，到現在你都不覺得你做錯了我還能和你說什么？” “你覺得我做錯了那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說??？” “你......唔”宋央正激憤欲說話突然被他猛地攥住手腕帶到床上壓在他身下深深地堵住她的唇，她一怔開始反抗“嗚.....你干什么” “宋央你就是欠收拾”沈渙咬著她的唇咬牙切齒道“我做錯什么了我做錯？你要是乖一點自覺一點我用的著那樣做？” ？宋央瞪大眼睛，怎么又變成她的錯了？簡直蠻不講理，她回咬他的唇，用力地咬，他們互相撕咬互相折磨著，但是宋央終還是心軟，收著力，倒是沈渙真的把她當仇人般發狠地咬破了她的唇瓣，鮮血染紅了唇瓣，口腔中也盡是血腥味 宋央被欺負的淚眼汪汪看著他，沈渙在她傷口處舔了下眼神兇狠暴躁又狠厲道“看什么看？你委屈個什么勁？是我不會哭就你會哭？” 宋央蹙眉唔儂一句“你真是幼稚死了”就翻過身不想再理他，沈渙卻是聽得真切，將她身體拉起來，箍住她的腰捏住她的下巴冷笑道“我幼稚？我把你cao的爽的上天爽的噴水哭著說不要的時候怎么沒聽你說我幼稚？嗯？你再說一句我聽聽？” 宋央惱羞成怒，掙扎不能動彈不得，怒道“你現在真是口無遮攔蠻不講理我真的不想再和你說話了” “那你想和誰說話？嗯？那個小學弟？或者是鐘時？也對鐘時現在應該眼巴巴地在教室等你回去好熱心的給你講題呢”沈渙冷嘲熱諷夾槍帶棒道 “你能不能別總是陰陽怪氣？不會好好說話？鐘時給我講題有什么問題嗎？礙著你什么事了？”宋央真的是和他每說一句話火氣就蹭蹭的往上漲，明明她平時也不是暴躁易怒得人，可現在對著沈渙真是咬牙切齒恨得想揍他一頓 “那他怎么不給別人講題就給你講？你是他的誰？”沈渙冷諷道 “誰說他不給別人講？他也給盧鹿講啊”宋央沒好氣道 “盧鹿喜歡他，怎么著？是你也喜歡他？還是鐘時有問題，喜歡一夫多妻？”沈渙冷笑 宋央:...... 恨得牙癢癢，這都什么跟什么？越說越離譜，她推開沈渙不耐道“起開，我不想再在這里和你胡攪蠻纏”她說著拾起藥水放在桌子上準備走 沈渙坐在床邊保持著被她推開的姿勢沒動，垂著頭，面無表情，眼神有些陰翳半晌才聲音低幽沙啞地開口，語速遲緩，仿若垂暮老人，“宋央你這個人真的很有意思，明明是你主動招惹我的，明明那些承諾是你主動說出口的，明明我試探你的時候你也總是表現得溫柔又寬容，明明是你讓我產生你會一直愛我會一直留在我身邊的錯覺，可為什么最后你卻輕而易舉丟棄我，然后告訴我全部都是我的錯，所有的傷害，痛苦，難過全部都要我獨自承受，都道你配不上我，可其實我才是你的囚徒，你才是最絕情冷血的那一個，所有的愛都不及你的理智和無情，或者根本沒有愛的存在，宋央，這種剜心之痛你可曾體會到過半分？看我這幅瘋癲的模樣你可曾心疼憐惜過我半分還是你會覺得會很有成就？” 宋央眼眶泛酸，將自己的衣角抓的皺起，她其實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呢？為什么明明他們彼此相愛卻還是淪落到這種地步呢？他們始終無法彼此理解，就像隔著萬重山，無法跨越，她無法理解阿渙到底經歷過什么才會極度缺乏安全感，無法理解明明她已經很盡力去遷就他，去給予他他想要的為什么還是不夠，無法理解為什么愛一個人就要失去了自我，無法理解為什么只有她變成了他理想中的完全順從臣服他的那個人他才會安心和滿足，那么她的存在還有什么意義？他們相愛還有什么意義？沈渙也無法理解她，不理解她為什么對無關的人總是有著那么多的期待，不理解為什么他永遠都不是她的第一順位，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成為她拋下他的理由，不理解為什么她的承諾那么廉價做不到她不會有一絲的愧疚，不理解她口口聲聲說著愛他可是輕易就丟下他厭棄鄙夷他的陰暗面將他的一顆真心就這么踩在腳下踐踏踩得稀爛 宋央吸了下鼻子，不能心軟，他們之間的問題就是個死結，永遠無法解開，只有一刀斬斷才能再無后憂，否則只能作繭自縛，就像個定時炸彈，他們在一起只能互相傷害，不死不休。她無話可說，不再猶豫，徑直走出醫護室 沈渙抬眸看著她沉默的離開，連背影都透露著決絕，自嘲的笑了下，眼圈泛紅，笑容消失，眼中最后一絲清明被瘋狂和偏執狠絕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