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在得知蘇鶴租住在破爛的出租屋，被人綁著活活在潮濕的屋子里被屎尿憋死的時候，心里竟然沒什么起伏。

    好像死去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阿山一直在想辦法刺殺他，但是都沒有成功?，F在可以了。

    唐云收集了所有他穿的衣服，甚至從他的父母那里。

    尸體因為無主被早早火化了，現在早已無跡可尋。所以唐云將衣灰放在一個精致的骨灰壇里，不管去哪兒都帶著。

    他帶著壇子去看了男人曾經留下的孩子，汪蘭已經改嫁了，老公是一個商人，在原朝義死后，有了經濟實力，她就把孩子從原朝義父母手中搶了過來。

    孩子今年上小學，眼睛和原朝義如出一轍。唐云在暗處看了一會，就默默離開了。

    他抱著衣灰回到家里，擰開了煤氣，然后吞下小半瓶安眠藥。

    閉上眼睛，他想到曾經在哪里看的，呲濕奴漂浮在宇宙中，而世間發生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個夢。

    你是我做過，最美好，最溫柔的一個夢。

    他摸了摸已經被身體暖熱的罐子，這樣想著。

    ……

    湖邊的一葉小舟上，一男一女在里面飲酒。

    女人望著小窗外空茫的湖面，嘆了一口氣。出于愧疚，她一直在默默給前男友的父母定期寄錢。

    現在前男友的父親因為抽煙太多肺癌晚期，只能在醫院吊著命。雖然錢夠，但也有點勉強，自己也沒義務搭上所有，于是找到了王耀民求助，他答應了下來。

    王耀民抽煙也很兇，即使有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面前，他依然我行我素。

    ［后悔了？］女人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誰讓你那個時候非要出去環游世界的］

    王耀民不說話，只是沉默著喝茶。他在異國的時候很開朗，以為自己已經忘了那段讓人遺憾的感情。

    但是輾轉許多年，能去的地方都去過以后，他一直不敢回國，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拆散男人的家庭。

    況且這么多年，那個沒良心的估計早把自己忘了。

    可是回了國，他還是忍不住向女人打聽那人的近況，沒想到得到的是那人已經死去多時的消息。

    他不信，四處探聽消息，終于在暗網上一個虐殺視頻里，找到了男人。

    配文是夜色知名性奴受虐狂。

    他還看到了夜色論壇有人實拍的現場視頻，臺上的男人那畸形的胸部，被人弄的這么大了，王耀民恍惚地看完了所有視頻。

    他像是要故意折磨自己，一遍一遍地看著那些詭艷殘忍的影像。

    萬一，哪怕是萬分之一，自己的小狗沒死呢，萬一他還在哪兒奄奄一息地受這折磨。

    他不愿相信人已經死了，一直抱著僥幸心理，繼續在各種性奴場所尋找著男人的蹤跡。

    可惜現實還是很殘酷，最終尸體還是在扇子山被發現了。

    他和女人現在都已經快四十了，而男人的一切，都在他三十三歲那年戛然而止了。

    問他后不后悔，王耀民無法回答，人死不能復生，后悔有什么用呢。

    如果有后悔藥可吃，世間又哪兒會有那么多求而不得，恩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