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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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白迅速找回了話題,“你找不到他?” “是?!鄙垡蒿L面無表情道:“我獲救后就再也沒見過他,他可能被我父親藏起來了?!?/br> “你父親?”顧白皺起眉,他對邵逸風的父親沒有太多的了解的,但總覺得不會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我父親……”他的眼角掠過一絲戾氣,語氣卻極其平和,“邵呈只是我血緣上的父親,他不在乎我這個兒子,他心狠手辣,狡詐善變,從游輪上脫險的那天我被他拿槍指著腦袋?!?/br> “他非法持槍?!”顧白心中一驚,很快又反應過來,“你父親要殺你?那游輪上你被人追殺也是……?” “是?!?/br> 顧白雖然表面上處變不驚,但心中又是一陣天雷滾滾,這是什么豪門狗血大戲?為了一個男人,親生父子竟反目成仇? 但很快他又反應了過來,邵逸風為什么要跟他說這些?顧白的心里陡然升起了幾分戒心,只聽邵逸風繼續往下講。 “還記得我跟你一起參加的那場慈善拍賣會嗎?”邵逸風問他,見顧白點了點頭又繼續說,“拍賣會上有一幅油畫被拍賣出了極高的價格,當然這并不稀奇,這是常有的事,但是后來我在審核歷年拍品資料的時候發現,幾乎每一年,以lvan署名的油畫都會以極高價格進行拍賣,并且拍得它的買家永遠是匿名,唯一能查到關于lvan信息的只有買斷他作品的富商趙明福以及他的老師宋義鳴?!?/br> 顧白立刻反應道,“所以你也是沖著趙明福去的!你知道了lvan是誰?” 邵逸風目視前方,語調沒有半點波瀾,“虞竹笑?!?/br> 顧白挑了挑眉表示詫異,聽著邵逸風繼續說。 “還有些事情是我始料未及的,還記得拍賣會上的‘于先生’嗎?”邵逸風說到這個稱呼的時候眼神跟著暗了幾分,“我在趙明福的會場外見到了他,我跟著他追了出去,緊接著就被那群人追殺了?!?/br> “什么意思?要殺你的是那個于先生?”顧白的思緒突然亂了。 只見邵逸風搖了搖頭,隔了幾秒道:“不能確定,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攔截我的那些黑衣人的身手與邵呈手下的身手極其相似?!?/br> 他話音剛落,顧白就沉著聲說,“你沒有看錯,我也看見了這個‘于先生’?!?/br> 他說完兩人同時沉默了下來,豪車的密閉性極佳,一旦沒人說話,狹小的車內空間,除了彼此的呼吸聲,一種錯綜復雜的沉重感壓在兩人心間。 此時迎面吹來一陣冷風,邵逸風將車窗降了下來,呼嘯而來的風吹沖刷了車內凝固的空氣。 “我見到了自稱‘波塞冬號’的主人的人,于先生就跟在他的身邊?!鳖櫚桌^續往下說,“那人是個長發的年輕男人,叫阮文辛,是整個海上觸礁爆炸事件的始作俑者,也是我們要抓捕的毒梟之一?!?/br> “阮文辛……”邵逸風跟著顧白的話在口中喃喃道。 “怎么你認識?”顧白問。 “不認識?!鄙垡蒿L搖了搖頭,“但這個叫阮文辛的極有可能就是當時拍賣會場上安排‘于先生’送畫的男人?!?/br> 兩人又再次陷入了沉思,即便只是寥寥幾句話,這中間已經透露出太多深不可測的細節,邵呈、虞竹笑、趙明福、阮文辛、于先生,這些人彼此之間都有不為人知的聯系。 lvan的作品被趙明福買斷,如果虞竹笑就是lvan,那么邵呈怎么可能會將所有的作品買斷給趙明福?唯一的解釋只能是所有的一切都是邵呈授意的,明明邵呈名下有多家拍賣行,如果不想讓虞竹笑以真面目示人,也大可讓拍賣行出面,為什么偏偏要假手于人? 畫家寂寂無名,作品卻被炒到天價,經年累月地拍賣交易,其中形成的龐大資金流究竟匯向了何處? 顧白左思右想后用余光斜睨了一下邵逸風,他的臉色沒有太多的表情,從他的口中能夠得知邵氏父子的關系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狀態,他能很肯定的一點是邵逸風要扳倒邵呈,‘無仇不成父子’他們二人之間的仇怨顧白無從得知,但既然父子相殘,那他說的這些話又有幾分可信呢? · 陽光從窗外照耀進來,光束中充滿著跳動著的塵埃,虞竹笑捏著筆桿,畫筆在紙上劃過,留下一條條顏色深淺不一的線,線條穿插排列,光影變化間一幅人物頭像素描躍然紙上,劍眉下眼窩深邃,鼻梁高挺,臉部線條流暢硬朗,唯獨一雙眼睛還未進行刻畫,朦朦朧朧像照著一層濃霧。 筆尖移到了眼眸前,卻遲遲沒有下筆,突然間有一陣風劃過指尖,手中的筆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輕重緩急間一雙深邃又犀利的眼睛顯露了出來。 突然間那雙眼睛一動不動地透過紙面盯著虞竹笑,那眼神就像捕獵時候的猛禽,虞竹笑同樣注視著這雙眼睛的瞳孔猝然壓緊,紙面上的嘴角緩緩勾起的弧度似嘲諷似憐憫。 心臟一陣猛烈的震顫,就在他想要逃離這個畫面的時候那眼神又變了,變得支離破碎,隨后凝聚成了一雙悲戚又釋然的眼睛。 那雙漆黑的瞳仁里倒映出虞竹笑倉皇的身影,他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一腳踩進到里一片粘膩的液體,他低頭一看竟是滿地鮮血! “砰——”一聲槍響,他手中的畫筆遽然變成了通體漆黑的手槍,槍管處傳來刺鼻的硝煙。 虞竹笑覺得自己渾身涼颼颼的,好像身體隨著槍響也開了一個口子,血液正慢慢抽離,胸口又是猛地一震,他再次睜眼,才發現自己剛才只是做了一個夢。 他躺在一張躺椅上,身體陷進軟墊里,渾身上下透露出一種被車碾過的酸疼,頭也是昏昏沉沉,暈得厲害。 畫上的人究竟是誰他分辨不清,是邵逸風,邵呈,亦或是阿俁。 房間內光線昏暗,只亮著一盞夜燈,睡夢中猛然睜眼不至于太難受,他在躺椅上喘息了半晌,才將起伏劇烈的胸膛平復了下去。 他掀開了蓋在自己身上的羊絨毯子,從躺椅上下來。 就算是光線昏暗,絕大部分內部裝飾都掩蓋在一層朦朧中,也依然能看出房間裝潢豪華,是一間不大不小的臥室。 虞竹笑開門出去,恰好看見了正在外面的兩個人。 外頭是一間辦公書房,沉穩的黑色調裝潢與內室溫暖柔和的氛圍形成強烈的對比。 邵呈站在辦公桌前,他身前還站著另外一個人,那人身量高挑,身材勁瘦,眉眼漂亮,甚至可以用艷麗來形容,他一頭烏黑長發束起,雖是男人卻并不女氣,中性美在他身上結合得非常自然。 虞竹笑還記得游輪上跟他的一面之緣,所以再一次見到阮文辛的時候他吃驚了一下,隨后便釋然了。 “過來?!鄙鄢蕦⑹种械奈募畔?,朝虞竹笑伸了伸手。 虞竹笑踱步走了過去,邵呈在最后一步將虞竹笑猛地往自己身邊拉了一把,讓他一個猝不及防靠在了他身上。對方倒顯得若無其事,他抬起手將手背放在了虞竹笑頭上,又順著臉頰往下摸了摸耳后和脖頸,才道:“怎么還在燒?” 邵呈的手涼,摸上來有種異樣的舒適感,但虞竹笑克制著這種沖動,他踉蹌著讓自己站穩后搖了搖頭,用略顯沙啞的聲音回答,“再休息會兒就好了?!?/br> 虞竹笑被帶回來后就高燒不止,他原本體質就差免疫力更是低于常人,差點轉成肺炎,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才算好,但還是會時不時體溫升高,總是反復不見好。 邵呈的手指撩開了虞竹笑本就敞開著的衣領,拇指或輕或重地摩挲著他的鎖骨,像是把玩著一件名貴、精致的玉器珍寶。 手指下的皮膚細膩,僅僅只是摩挲了幾下便染上了褪不下去的緋色,邵呈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滿意地看著沾在鎖骨上的印記,方才作罷。 虞竹笑把目光落到阮文辛身上,恰好對方也在看著自己。 “不看看嗎?”阮文辛用眼神示意虞竹笑看桌上的文件,“那是關于你的?!?/br> 虞竹笑順著他的意思拿起了桌上的幾份文件,粗略地掃了幾眼并未看懂,只不過最后的落款有他的簽名,虞竹笑的手指摩挲過簽名的地方,有些茫然又突然間回想起了記憶,他是簽署過一份文件,他和邵呈的婚前協議! “過幾天我會帶你去個安全點的地方?!鄙鄢实氖謹n在虞竹笑的肩頭。 “去哪兒?”虞竹笑問。 “這份協議將我名下的幾個公司轉移到了你的名下,一旦邵逸風有什么動作,警方會第一時間找到你?!鄙鄢蕸]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伸手拂過虞竹笑凌亂的碎發,煞有介事地幫他理了理頭發。 “不用那么麻煩,警方找到我我可以認罪?!庇葜裥Φ谋砬榧y絲不動, 房間里一時安靜下來沒人說話,邵呈含笑著盯著他,隔了幾秒道:“我舍不得?!?/br> · “送你去哪?”邵逸風打著方向盤問顧白,“回家?” “我要去趟寧西?!鳖櫚渍f。 “寧西?去寧西做什么?”邵逸風皺眉,有些不解,寧西是煙海市下轄的一個縣級市,從煙海市中心到寧西至少得開車一個小時。 “那里有家煙海市最大的地下賭場,我的線人說在那里見到了‘虞美人’的掮客,去碰碰運氣?!鳖櫚卓戳艘谎凵垡蒿L說,“就不勞煩你了,前面的路口放我下車吧?!?/br> “你一個人?” “暗訪而已?!?/br> 邵逸風隔了幾秒才問,“顧警官都被停職了,還那么敬業?” 顧白把目光投向遠方,眼中突如其來的深沉褪去了他嘴角上的輕松,“八年前,市局圍剿榮西制毒工廠,由我父親帶隊,我母親也在其中,制藥廠的爆炸一整隊的人都沒能出來?!?/br> 他垂落著的雙手緊握成拳,“這片土地上的滋養出來的窮兇極惡之輩,浸潤著像我父母那樣前仆后繼的人民警察的鮮血,我發誓會將他們連根拔起,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 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堅決,邵逸風聽后半晌沒有說話,將車子拐了個彎,并沒有在顧白說的路口停車。 車窗開久了,風里好像充滿了刺骨的冰尖,同時扎在了二人的身上。 · 地平線的一端到另一端伸展出一抹難以琢磨的暮色,襯出一座座林立高樓。 邵逸風驅車,二人來到了寧西,他們并沒有立刻就去顧白口中的那家地下賭場,而是轉身去了附近的一家商城。 從商城出來,兩人都各自換了造型,顧白一改往日刻板保守的造型,身上一件當季新款襯衣,領口并未扣緊,露出一片肌膚,他原本就長得英俊,發型被精心打理過后更顯得迷人。 而邵逸風則與他恰恰相反,打扮得極其低調,普通的皮衣夾克,張揚的發絲被規矩地收起,一身黑色勁裝,很有保鏢的派頭。 一陣冷風吹過,顧白攏了攏身上的貂毛大衣,“這樣行嗎?” “比你一人單槍匹馬的強?!被椟S的夕陽下,邵逸風的五官格外深邃,“那些掮客都不是傻子,咱們得演得像一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