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轉瞬即破(火葬場)
昆侖真君回歸神界后,不僅玄微蒼溟心中窩著一團莫名的肝火。 就連昆侖真君本人并不好受。 她已經盡量對他能避則避了。 大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僅白日里見他,晚上也總會在夢境中跨越千山萬水,歷經各色世界。 原本在人間時雜亂不清的夢境漸漸的捋順了脈絡,越發清晰起來。 那面容模糊不清的夢中情郎好似有了臉,著各色衣物,有多樣身份,但晃眼一看,竟都像是玄微蒼溟。 她有時叫他:“玄微?!?/br> 有時又親親熱熱地喚他:“阿溟?!?/br> 他拿胯下碩長的rou根戳刺她,又麻又酸,邊戳她邊咬她的嘴唇,“舒不舒服,露兒?” 她不回答他,他就繼續頂她,一直頂到她呻吟:“舒服的……好舒服……” 玄微蒼溟以分身下界時是沒有性別的,故朝游露也沒有幻想過對他施展種種禽獸不已的姿勢。 但在夢中卻是一點現實的限制也沒有。 不僅變換了無數的姿勢…… 好像是連什么“cao死我”、“把我弄壞”、“射了好多”……之類的yin語也不知道說了多少。 這讓朝游露在見到玄微蒼溟時更加的心虛,好像在意yin中連續不停地jian了他一整夜一般。既希望他不要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但出現時又總教她心中漏跳一拍。 拔腿想走,又有一絲戀戀不舍。往前狂奔時,總抑制不住想要回頭看他的沖動。 白日有理智時也就罷了,夢中相會時,她又是十有八九要身不由己地逢迎那長成他模樣的情郎。 朝游露懷疑自己是魘住了,每個清晨都在不勝困惑中醒來,偶爾也向身邊的玉真神使透露幾絲—— 莫非是神界的風水不好,怎么總是有人擾她清夢? 看昆侖真君時不時心不在焉的模樣,玉真神使提示她:“師尊,可還記得萬神飛升之前,您與帝君影分身下界歷劫?” “唔,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朝游露精神振作了幾分,雖然她本尊顆粒無收,但從夢境看來,影分身們倒是頗有小成。 她倒想看看,影分身們在各個世界覓到了哪位如意郎君? 與白帝捆綁歷劫了那么多世,也許偶爾也是會撞上一兩世夫妻情緣的。 “傳金烏烈焰車,去天喜星君處瞧一瞧?!?/br> 玄微蒼溟才從五帝議事廳出來,看到不遠處風馳電掣般的沖來了一輛嶄新的金烏烈焰車。 想必這是畢月烏神君新給昆侖神君派分的。 這段時日來與朝游露隔空相望,當真是度日如年。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同她說上一番話,無論說些什么都好。 “昆侖真君留步……” 他的呼喚不僅沒有使金烏留步,反倒使那只矯健的金烏如同被抽打了韁繩的野馬,仰頭發出一聲嘶鳴,發了狂一般的沖向遠方。 聲音被席卷在金烏車熾熱的烈焰中,熊熊火光似要將他的發絲和衣袍吞噬。 一陣凌冽的疾風過后,玄微蒼溟側過頭來時,金烏烈焰車已經只剩了一個小小的光點,很快消失在茫茫天際。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白帝眼中有隱隱雷動的怒意。 “傳畢月烏星君來見?!?/br> 畢月烏星君來到西方神殿中時,見帝君正背負雙手,站在一副壁畫前。 畫上正是一條赤金覆甲龍破水而出的一瞬間,在刺目的金光中,一個少女跨坐在龍身上,雙手緊緊抱著龍角。 不止是畢月烏,西方諸神都知曉,這是數百年白帝與昆侖真君初識之時,神與人相逢的歷史性時刻。 如今昆侖真君已經回歸了神界,帝君怎么突然睹物思人,念起并不需要的舊來? 帝君拿沉默來威懾他,畢月烏不知帝君究竟是何意,在冷汗涔涔中小心翼翼地拍著馬屁。 “帝君與真君的情誼,當真是風雨同舟,白頭如新……” “畢宿星君,”白帝緩緩轉過身來,口氣像是贊賞,“昆侖真君那拉烈焰車的金烏,可是矯健非常??!” 畢月烏陪笑道:“昆侖真君特意交代了要健壯矯健的年輕金烏……” “同本君的金烏換一換罷,”玄微蒼溟的眸色有著看不清情緒的深暗,“真君需要穩重一點的腳力?!?/br> 論起神界被剩下的女神,朝游露也是排得上號的。 第一世忙著與白帝共同征戰耽誤了大好年華,第二世郎君車輪戰也片葉不沾身。 轉世歷劫也解決不了單身問題的,除了明武將軍,便是眼前的昆侖真君了。 偏生明武將軍并不與昆侖真君對付,無法互相解決終身大事,可謂遺憾。 天喜星君笑吟吟地迎上前來,“見過昆侖真君?!?/br> “天喜星君,”朝游露吐露來意,“我近日夢中為塵緣所擾,想來星君處一窺姻緣前塵鏡?!?/br> 天喜星君不忍面對她那亮晶晶的眼。 “真君既并無姻緣前塵,又如何得見?” 朝游露微微一愕,“可是……分明也是有些模糊的印象……” 天喜星君廣袖一揮,她已身處姻緣石的內部,籠罩在一束光中,“真君請看,你歷劫時,就如燭光照鏡,切面萬千,你一動,不同世界的鏡像也隨之而動?!?/br> 下一瞬間,眼前一片黑暗,無數細小的碎片也隨之消失。 “你回歸神界時,燭滅人走,鏡像亦不復存在。一切不過是臨水對照、追光逐影的剎那罷了?!?/br> 也就是說,哪怕是哪個世界中她的影分身曾經與玄微蒼溟生出了姻緣羈絆。就像是轉瞬即破的夢幻氣泡,既不會使她本人轉運,也不會鋪就她的紅鸞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