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龍風云再起
洞xue并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么深,前方有一堵石壁阻擋住了去路。那石壁上面有著紛繁復雜的花紋,細細看去似乎是某種封印,封印上面已經有了細細的紋路。 在封印的旁邊有數條深深的凹痕,與封印的花紋相比起來,那凹痕的印記顯得成色很新,凹痕呈暗紅色,一路向外延伸,不知被多少無形引線所牽,延續到何處的虛空。 封印的四周散落著一些誤入此地的人類或是動物骨骼,幾乎都保持了生前結構的完整性。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封印怕是為了封住里面某種強大的力量吧。 她曾經聽諦視講解過,「封印」猶如行土木、搞建設,創造起來復雜不堪,要學習各種符文和咒語,還要使用各種法器。 但破解起來多是暴力拆除,以力卸力一瞬間。 于是朝游露前思后想了一番,一掌狠狠的擊在了封印上。封印上那細細的紋路瞬間大增,且加深加粗了些許。 還是不夠,遠遠不夠。 那封印旁邊的凹槽便隨著她這一番動作亮了起來,她仔細觀察著,之所以是“亮”,是因為凹槽當中此刻開始有了液體的流動,反射著火焰的光芒。 這看起來詭異的液體,恐怕就是之前抽走了誤入此地的人類和動物壽命的元兇吧。 一群修士便見朝游露在沉思中比劃著。 “嗯……冰封術……千斤墜?” 此時此刻飛翎國那邊的術士大概是開始借力了。 以往輕而易舉就能夠借到的力量,由于被朝游露在源頭上鎮著,不得不使出更多的力氣,如同拔河一般撕扯著那股力量,想要為那股力量找尋一絲出路。 本應滾滾而來的力,卻如泥牛入海杳無音訊。 飛翎國的術士在用普通的方法無法抽取到力量之后,齊齊跪坐下來,以刀割臂。 血珠從傷口中滲出,卻沒有落到地上,而是循著一個方向延伸到半空中后消失,仿佛沿著虛空中無形的道路行走一般。 “果然是邪術啊……” 藍月王朝的術士們交頭討論。 “如此血祭之術,實在是歪門邪道,人人得而誅之?!?/br> 此時此刻,在天降神山的洞xue深處,在術士們不斷的全力撬動之下,層層冰封開始溶解,與此同時封印也開始松動。 終于一點一點的,如同拔塞子一般,那封印轟然土崩瓦解。 虛空中無形的絲線曾經是借力的通道,而此時此刻隨著道路回來的卻并不是熟悉的力量。 頃刻之間遭受的巨大反噬,讓一群血祭術士都爭先恐后的吐了血。猶如拔河比賽的一方突然松了手,另外一方立刻被反彈之力挫了個人仰馬翻。 一個聲音響徹天地。 “這……這是什么聲音?”南驚虞在轎鸞之中四顧,“朕好像曾經在半夢半醒中聽到過,是龍吟嗎?” 風起云涌,天地變色。 所有的人在那一霎那,都不由自主、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仰望天空。 是哪里傳來的聲音? 像是多種動物吼聲的集合,又混合著金屬摩擦的音色,聲音雄壯直達心底,又蘊含著無盡的悲傷。 雖然其他人看不見。但是朝游露浮在半空中的神識看見了。 那座山動了起來。 更像是掙扎,亦或是……蠕動? 仿佛是龍游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身軀在一個地方被固定的太久早已僵化,一時間還不能完全自如的活動軀體。 不知這山的動蕩在其他人眼中看起來會有多么的驚心動魄。但從朝游露的角度看來,神山初初活動筋骨時,跟泥鰍在爛泥里打滾頗有共通之處。 那神山一邊扭動,口中一邊發出悲憤的吟聲。天空中的烏云猶如受到了它的呼喚一般迅速聚集在一起。 雷聲陣陣,頃刻間便降下暴雨來。 隨著身軀扭動以及暴雨的洗刷,之前附在山上的泥土草木簌簌下落。 它極力的掙扎了一番之后,方才逐漸露出了本尊原形。 這是一只體型碩大的銀蛟。 朝游露之所以將它認定為蛟,乃因在諦視送給她的中,有著對龍族傳神而言簡意賅的總結—— 騰蛇區別于普通蛇之處在于腹生有爪,蛟龍區別于騰蛇之處在于頭上有一尖角,角龍區別于蛟龍的地方在于尖角分兩叉而似鹿角。 無怪乎在此地住民的口口相傳中,這座神山剛降下來的時候,散發出幽幽白光,像鏡子一般刺目。 所謂的鏡子,其實是鱗片啊。 朝游露忽的想了起來,五百年前神山隨一場暴雨而來,在這五百年之間,此地雨量極其稀少,全靠附近暗流滋養植被。 龍族一旦墜落,因體型過于龐大,自身體重沉沉壓來,非暴雨天不能再起飛。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本來面目被掩,也無人懷疑是龍科動物在此地擱淺。 想想這條蛟龍的命運,還真是凄慘啊。 若非她無意之中發現飛翎國術士在向這條被封印的蛟龍以血祭借力,不知再過些時日,當蛟龍的力量被耗盡的時候,是否會悄無聲息的湮滅在此地? 隨著暴雨的降下,那爛泥中打滾的蛟龍仿佛恢復了力氣,它抖抖龍須,昂首向天緩緩站了起來,一顆龍珠從它的口中吐出,飛向了半空中。 它龐大的身軀便順著龍珠的指引,向著天空飛了上去。 這并不是南驚虞在半夢半醒之間才能感知到的護脈龍氣。 這是所有人用rou眼就能看到的蛟龍。 飛到空中的蛟龍似乎感覺到了朝游露的存在,這個人的氣息很熟悉。他在被封印的時候,這個女人助了他一臂之力。 “你是誰?”蛟龍沒有張口,聲音卻能發出。 雖然朝游露的神識沒有實體,但隨著它的靠近,那龐大的身軀帶來的壓迫感也越加強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