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府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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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浩從馬車中探出頭,遠遠打量門口的匾額,“燕王府”幾個字如泰山壓鼎,大氣磅礴,是難得的好字。 阿山見陸浩看得入神,道:“聽人說是請了趙大師題的呢,不知是真是假?!?/br> 陸浩心不在焉地道:“倒也有可能是真的?!?/br> 他自覺來得夠早了,但燕王府門前的馬車已經一眼望不到盡頭了。 陸浩皺皺眉,即使明知燕王注定是個閑王,攀附權貴之人卻也少不了。 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能見到洊至啊。 今日正是初九,燕王府新成,盛安權貴們或想結個善緣,或看在皇家的面子,或只是不想特立獨行,倒也紛紛差人送來賀禮。 當然,陸大將軍絕對是不會派人來的。 陸浩最近安分了許久,一直沒見賀淵,跟著他的侍衛早都放松了警惕。今早陸浩借口去石府找石和禹,然后從石府側門溜了出來。 他打算稍后再悄悄溜回去,希望中途不要被察覺到異常,不然就麻煩了。 陸浩正準備看會話本打發時間,就聽到了搬山的聲音,他詫異地掀開車簾。 來人果然是搬山,他對陸浩行了一禮:“陸少爺,少爺讓我接您進去?!?/br> 陸浩迫不及待地下了馬車,對搬山出現在這里有些不解:“你怎么沒跟著洊至?” 搬山笑道:“少爺說陸少爺喜靜,想來不耐煩等在這里。少爺本想自己來的,又脫不開身,便讓我來了?!?/br> 那家伙…… “陸少爺怎么用的石府的馬車?若不是瞧見阿山,我險些看漏了?!?/br> 阿山撇撇嘴:“老爺派人看著呢,少爺借口去找石少爺,從石府側門出來的?!?/br> 搬山笑著對陸浩道:“到底陸少爺心系少爺,不然何必花這么大力氣?” 陸浩只能笑笑。 搬山又道:“馬車是過不去了,勞煩陸少爺隨我走過去了?!?/br> 陸浩點點頭:“幾步路而已?!瘪R車交給車夫,阿山捧著賀禮亦步亦趨地跟著陸浩。 三人一路往前,越過數輛馬車,陸浩覺得這樣進去太惹眼了,對搬山道:“走側門吧?!?/br> 誰知搬山搖搖頭:“少爺特意吩咐過,若陸少爺這般說,就說讓陸少爺從正門進?!?/br> 這時候猜他心思倒是猜到準。陸浩心里一嘆,不過既然洊至這么說了,從正門進也可,不過引人注目了點。 他和洊至的事盛安皆知,再遮掩也不過欲蓋彌彰。 賀總管在正門迎客,抬頭看見了陸浩,他邊和來客說話,邊示意搬山直接帶陸浩進去。 陸浩對他笑一笑,指揮阿山把賀禮遞給旁邊的侍從,毫不客氣地走了進去。 那客人見進去的是位年輕公子,奇道:“那位是?” 賀總管笑容不改:“建威將軍三子?!?/br> 客人一愣:“原來如此?!?/br> 后面的各家來人也是注意到了陸浩,互相打聽一下,也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眾人皆是想到:如此不避諱,看來建威將軍三子與燕王世子的關系,比想象中還要深啊。 進了王府,陸浩覺得眼前一亮,嘆道:“我已覺得陸府夠大夠精巧了,但遠遠比不上燕王府?!?/br> 搬山道:“畢竟是寧王舊邸改建而成?!?/br> 寧王是當今的兄弟,當年先帝駕崩,幾位皇子爭權時寧王落敗,被驅逐,現在已經薨了,寧王府也就一直空著。 當初寧王得勢了一段時間,寧王府甚是奢華,當今嫌空著浪費,就改建成燕王府。 阿山環顧一周,覺得大得看不到邊界,贊嘆道:“這怕是跟皇宮一樣了??!” 搬山好笑道:“哪里及得上皇宮?” 陸浩一心記掛賀淵,無暇多談:“洊至呢?” “長公主殿下來了,少爺和老爺夫人在正廳接見,陸少爺還要等些時候?!?/br> 陸浩皺皺眉,長公主和四皇子一母同胞,這四皇子正和太子斗得歡呢,怕是拉盟友來了。 說來,盛安此時倒有些不好的傳聞,說是四皇子的生母德妃和一侍衛有私。 能讓這等有損皇家顏面的話傳出來,陸浩可不信背后無人推動。 只是,這種話傳出去當今也顏面無存,太子不顧父皇的臉面也要打擊四皇子嗎?還是別的什么人呢? 此時多想無益,陸浩道:“那我去各處轉轉?!?/br> 搬山想了想:“少爺住的景澤園倒是清凈,我讓王燭帶著陸少爺過去,我且回去服侍少爺?!?/br> 一路的景色處處玄機,只是路上的侍從大都面生。賀府本來人就少,宮里指派些人倒也無可厚非,不過誰都明白,這些都是代皇上監視燕王的人。 進了景澤園,王燭考慮陸浩一路勞累,先讓陸浩休息片刻。 陸浩本打算喝口茶水便去園子里轉轉。誰知茶還沒上,賀淵便掀簾進來,溫聲道:“阿浩?!?/br> 明明是熟悉得過分的面容,陸浩卻恍了神。他習慣性地壓下心底波瀾,笑道:“你不是在見殿下嗎?這么快就說完了?” 賀淵指指里間:“進去說吧?!?/br> 陸浩跟在他身后,賀淵側頭看著他:“搬山說你來了,我便過來了?!?/br> 陸浩哭笑不得:“你如何給長公主說的?”賀淵聳聳肩:“直說你來了,我要來見你?!?/br> 搬山在一旁道:“陸少爺是沒瞧見,長公主本是伶牙俐齒,世子這么一說,她半晌說不出話?!?/br> 陸浩被逗笑了,賀淵搞了這么一出,長公主怕也無話可說:“公主就罷了,就不怕爹娘罵你?!?/br> 賀淵頓了一下,裝模作樣地嘆氣道:“那我也只能認了?!?/br> 兩人相對而坐。王燭送上茶水,便被搬山拉走了,阿山聳聳肩,緊跟著他們退了出去。 陸浩問了問家人的情況。賀淵道賀莘莘已經回了胡府,賀院使和賀夫人一切安好,只是這些天兩人閑得發慌。 陸浩了然。賀院使雖然被封了宗人令,但這職位本就是留給皇親國戚的閑職,沒人真會要求賀院使做什么的。 賀淵喝口茶,陸浩注意到那枚鹿扳指依舊在他手上:“我和爹娘商量了一下,還是打算開個醫館,不暴露身份就好?!?/br> 陸浩并不意外。賀家皆是一心醫術,豈會荒廢一身本領? 賀淵興奮地挑挑眉,繼續道:“現下有了錢財,可以組織些義診,再教授平民醫術。而且大乾的惠民藥局本就是服務百姓的,只是少了些資金,藥局不算特別重要,也許爹可以試著插手?!?/br> 他眉飛色舞地說完,又低落起來:“阿浩,你不和我一起嗎?” 陸浩搖搖頭:“還不到時機?!?/br> 賀淵看了他片刻,沒有再逼迫,只是道:“陸將軍不是還派人看著你?你怎么過來的?” 陸浩輕描淡寫:“從和禹那出來的,待不了多久我便需回去?!?/br> 賀淵柔聲說:“便就今日讓你為難,之后我去大理寺找你就好?!彼B眼神也柔和下來:“可惜你晚上不能留下?!?/br> 陸浩面上絲毫沒有異常:“怎么?需要我留下?” 賀淵促狹道:“王府初成,世子妃豈能不留下?” 陸浩微微一愣,垂下眼簾:“表面功夫不用費心,世子妃還是留給佳人吧?!?/br> 賀淵張張嘴,只能道:“哪有什么佳人……” 若是原來,陸浩應該借著這個話題打趣賀淵,現在他也無了心思。陸浩覺得他說的生硬,正尋思再說點什么,就聽賀淵問:“你這些天可按時喝藥了?” 陸浩強打起精神:“喝了,感覺好像沒什么用?!?/br> 賀淵很受打擊,蔫在原地。 陸浩簡直要被他逗笑了:“開玩笑的,再說調養的藥哪里這么快見效?!?/br> 賀淵噌得坐直:“伸手!我再看!” 陸浩沒當回事:“別鬧。我們什么時候去看看玉兒?” 賀淵不依不饒,隔著桌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諱疾忌醫啊你這是!” 陸浩一猶豫,錯過了掙脫的機會,賀淵手掌覆蓋住的皮膚燙得他心慌。陸浩強做平靜:“洊至你先放開我?!?/br> 賀淵立馬松手:“對不起阿浩,弄疼你了?” 陸浩只好把又手遞給他:“哪有那么嬌氣?!?/br> 賀淵很自然地托住陸浩的手,三指搭在左手脈上,半晌,皺了皺眉頭:“數脈。你不舒服嗎?” 陸浩心里一跳,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大約是路上熱著了?!?/br> 賀淵沒細想,接受了這個解釋:“我這些日子尋思之前的藥方還有改進的余地?!闭f完他就從旁邊取了紙,斟酌著下筆。 陸浩不想打擾他,便喝著茶看著賀淵的側臉。 什么也不用想,看著他就足矣。 等賀淵寫完,兩人便互相說說這兩天的經歷,尤其是陸元查的那件案子。只是兩人毫無頭緒,只能靜觀其變。 不過比起鳧河村的案子,賀淵似乎對陸浩順嘴提了一句的喬楚清更關注,竟還問了一句:“這位喬小姐相貌如何?” 陸浩不動聲色地道:“尚可,這位可是步兄的心上人,你少打主意?!?/br> “步兄的心上人?”賀淵重復一遍,反應過來,“我哪里打主意了!” 陸浩也不好細說喬楚清喜好斷袖之癖,畢竟喬楚清一門心思把他倆當做真正的情人,他總不能說哈哈哈洊至喬姑娘祝我們百年好合吧? 他便換了個話題:“景泰他們說要來看你,也不知什么時候來?!?/br> “這幾天來的不是皇親國戚,就是來攀關系的,他們幾個的長輩為了避嫌,也不會讓他們這幾天過來,總要等一陣的?!?/br> 陸浩笑道:“我倒不這么覺得,那幾個哪會這么聽話?!?/br> 賀淵也笑:“也是,那看來我要隨時準備迎接他們了?!?/br> 陸浩與賀淵商量再過兩天若是他們不來,他倆也可以去找他們。 還有趙朗竹,之前趙朗竹就邀請陸浩去他和玉兒居住的別府一行,只是陸浩覺得還是和賀淵一起去比較好,便拖到了現在。 陸浩想起幾日前昆咎的拜訪:“對了,昆先生已經到了賀府,你們可見著了?” 賀淵點點頭:“娘一到這就把昆先生請過來了,只不過昆先生說賀府那邊清凈,還是回去住了。說來昆先生倒是夸了你不少話呢?!?/br> 這倒是出乎意料,陸浩聳肩:“夸我就等于夸你,你不虧?!?/br> 賀淵輕輕一笑,他想起他與昆先生談話。賀淵問她:“先生,我若是,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怎么辦?” 昆咎嘆氣道:“是浩哥吧?!?/br> 賀淵點頭。世人議論他和阿浩,無非是因為他們都是男子,可他心里跨不過去的,只有阿浩就是他自己這一點。 昆咎看了他許久,才道:“你太年輕了,忍不住的。若你在年長幾歲,或許能忍著不去接受喜歡的人,現在你做不到?!?/br> “也許我能做到呢?!辟R淵喃喃道。 “你之前不是喜歡安家的那個小姑娘,你覺得浩哥比之他如何?” 賀淵其實比較過,他當時想騙自己他對阿浩不是那種感情,可越比,他越意識到阿浩的重量。 于是他答:“我想,是心動與心定的區別吧?!?/br> 昆咎又問:“若浩哥讓你放棄醫術你會如何?” 賀淵笑了:“我會放棄,但他絕不會說讓我放棄醫術這種話?!?/br> 昆咎平淡道:“看來我沒看錯,你忍不住的?!?/br> 賀淵還想說些設立醫館的事,搬山在外喚了一聲少爺。賀淵搖搖頭:“難得見你一面?!钡€是讓搬山進來。 阿山跟在搬山身后,臉色不太好看地行了禮。陸浩見阿山氣鼓鼓地盯著地面,詫異道:“怎么了?可是搬山欺負你了?” 搬山苦笑道:“我哪敢,只是長公主的侍女剛來說殿下準備告辭,臨走時給少爺送了東西?!?/br> 聞言,阿山的臉色更臭了。搬山瞧賀淵一眼,又瞧了陸浩一眼。 賀淵見他畏畏縮縮,好笑道:“你總要說的,還不如快點說?!?/br> 搬山低著頭道,小聲道:“殿下說送來了些戲子……” 阿山氣道:“長公主明知少爺來了!還特意遣人過來!” 賀淵和陸浩俱是一愣,片刻才反應過來。 賀淵擺擺手,干脆道:“還回去!長公主不要就打發走?!?/br> 搬山急忙應是,停也不停地出去了。 阿山氣還沒消:“少爺!”陸浩神色如常地道:“殿下意圖替四皇子拉攏燕王,倒也正常?!?/br> 倒是賀淵不太冷靜,看著他躊躇道:“阿浩……” 陸浩好笑:“看我做甚?!?/br> 兩人對視片刻,賀淵判斷他真的沒放在心上,才松了一口氣。 陸浩喝了口茶,他比誰都清楚,洊至并無斷袖之癖。 倒是那長公主選在自己面前送禮,不知為何對自己懷有惡意,有些奇怪。 他沒注意,手中的茶杯早就空了。 既然公主已走,兩人便帶著還在氣頭上的阿山去見了賀院使和賀夫人。 陸浩還沒行禮,賀夫人便走過來打量他,嘆道:“許久不見浩哥了?!辟R院使還是老樣子,對他點點頭,只是道:“可是違了陸將軍的話過來的?” 陸浩心虛地點點頭,賀夫人念叨道:“這樣下去也不行,該讓小淵去拜見陸將軍了?!?/br> 賀淵看一眼陸浩,倒也沒推脫:“確實?!?/br> 陸浩瞪賀淵一眼,轉移話題:“殿下怎么來了?” 賀夫人解釋道:“殿下似是想讓我們幫四皇子一把,只是我們婉拒了,她便走了?!?/br> 賀院使簡單道:“近來有些傳聞,德妃怕是急了?!?/br> 陸浩眨眨眼,知道賀院使說得是德妃私下和侍衛有染的傳聞,他奇道:“這種傳聞怎么能流傳出去?莫非確有其事?” 賀淵輕聲道:“我在宮里聽說皇上最近一直沒見德妃,怕不假啊?!?/br> “可又是誰傳出來的呢?” 賀淵搖搖頭:“不知道??此铺硬粫鲞@等有損皇家顏面的事。說不定太子刻意反其道而行呢?!?/br> 賀夫人笑笑:“總是與我們無關的,放松些?!?/br> 賀院使從善如流:“那就不提這些了?!?/br> 賀夫人摸摸陸浩的頭:“師父留了一枚玉符給你護身,一會我拿給你?!?/br> 陸浩眨眨眼,昆咎還真的很喜歡他啊。 四人聊了許久,陸浩才不得不告別。 陸浩走后,搬山見賀淵興致不高,便找來陸浩帶的那份賀禮:“陸少爺還送了賀禮,少爺可要看?” 賀淵隨口道:“大約是些近乎失傳的藥方,小心收好了?!?/br> 搬山一愣:“陸少爺給少爺說了啊?!?/br> 賀淵搖搖頭:“阿浩沒說,我只是……知道?!?/br> 他想要什么,阿浩總是知道的。 搬山一臉茫然,賀淵只好道:“總之就是猜的?!?/br> 搬山打開一看,果然是幾份古老發黃的房子,看著就很脆弱,不過都小心地裱好了。搬山贊嘆道:“少爺果真了解陸少爺?!?/br> 賀淵勉強抬了抬嘴角。 我與他,心有靈犀也好,互相掛念也好,都是理所應當。 唯有,喜歡上他這件事是毫無道理的。